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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嬌》第148章 蕭家的死性不改
「蕭蔘知,您來得正好。」



蕭敕腳扭傷了,是坐了頂軟轎被兩個禁軍抬過來的。



蔡添喜想著他也是看著殷稷長大的,怎麼也算個長輩,若是他肯勸一句,說不定殷稷會聽。



他眼神熱切了些:「您快去勸勸皇上吧,臉色那麼難看也不肯看太醫,年紀輕輕的要是留下病根可怎麼好……」



蕭敕卻根本無心理會,他其實昨天就想來的,只是腳疼得厲害才沒能顧得上,現在消停些了他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勸勸皇上?可不是要勸勸他嗎,我蕭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悅嬪也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他怎麼能動殺心呢?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蔡添喜被說得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蕭敕是來找殷稷算帳的,他剛才說殷稷不舒服的那些話,蕭敕根本沒聽見,也或者是聽見了也不在意。



他心情有些複雜,這蕭家不在意殷稷,他其實早就知道,但凡對他有兩分尊重,也不至於整日將從龍之功和養育之恩掛在嘴上。



原本他還想讓蕭敕去勸勸殷稷,現在卻根本不敢讓人進去了。



「皇上已經睡了,大人還是先回去吧。」



蕭敕狐疑地看著他:「睡了?你剛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他伸手一指營帳:「裏頭明明還點著燈。」



蔡添喜正要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景春就提著食盒過來了。



蕭敕眼睛瞬間眯了起來,他大約也知道蔡添喜油鹽不進,轉身就看向了景春:「喲,景春公公,本官想來求見皇上,你師父嫌麻煩不肯通稟,你……」



蔡添喜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在詐景春,連忙咳了一聲,可景春卻彷彿沒聽見,笑得很是熱情:「師父年紀大了,不好勞動,奴才去通秉吧,大人您稍後。」



蔡添喜臉色沉了下去,蕭敕卻是一聲冷笑,語氣裡都是嘲諷:「皇上沒睡嗎?」



「哪能睡啊,」景春毫無察覺,還示意了一下手裏的食盒,「剛才還說要……」



「你給我閉嘴!」



蔡添喜忍無可忍,一聲呵斥脫口而出,景春被唬了一跳,他大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略有些茫然地看著蔡添喜:「師父……」



蔡添喜緩了口氣,這孩子是徹底沒救了,連自家主子都認不清,回宮就換人吧。



他再理會景春,隻側了側身攔住了蕭敕的軟轎:「蕭蔘知,皇上身體不適,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蕭敕「呵」了一聲:「是身體不適,還是心虛不想見我?」



「蕭蔘知,」蔡添喜語氣嚴厲了些,雖然做奴才的和善為上,可自家主子被人這麼編排,他也是不能忍的,「請您慎言!」



蕭敕眼神一厲,慎言?



明明是殷稷該慎行才對!



這次清洗讓蕭家折了那麼多人進去,他們蕭家沒有和他計較,可他不但不感恩竟然還敢那麼對蕭寶寶,當他們蕭家的女兒是什麼?!



「本官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滾開!」



蔡添喜站著不肯動,蕭敕氣得一抖:「給臉不要臉,你……」



「蔡添喜,讓他進來。」



殷稷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蕭敕即將出口的怒罵,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蔡添喜鄙夷地哼了一聲,他就知道殷稷不敢不見他,要不是他們蕭家,他能坐上龍椅?



他眼底得意一閃而過,下巴一抬,示意禁軍將他抬進去。



殷稷正靠在床頭看摺子,聽見他進來便抬眼一瞥,很平淡的眼神,卻看得蕭敕莫名的一咯噔,剛才還洶湧的怒火竟然瞬間就滅了,明明剛才在營帳外頭的時候還有一肚子話想說,現在卻一個字都沒能想起來。



殷稷合上奏摺,微微欠了欠身體:「不是來找朕算帳的嗎?怎麼不說話?」



蕭敕心虛地低下頭,他其實也知道蕭寶寶那麼做不大合適,可畢竟是青梅竹馬啊,她現在又只是個嬪位,該有的後位都沒給她,殷稷的確是虧待她了,多寬容兩分怎麼了?



可這句話他也不敢直說,只能不尷不尬地笑了一聲:「哪裏敢說算帳兩個字,臣就是替悅嬪娘娘委屈,她可真是滿心滿眼都是您啊,您還記得嗎?您當初重傷回來,是悅嬪娘娘沒日沒夜地守著您,才把您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殷稷不自覺捏緊了摺子,又是這番話……



雖然已經聽了數不清多少遍,可他仍舊記得,哪怕因為蕭寶寶的照顧,他平白遭了不少罪,可那份對他好的心他始終沒忘。



但那是他自己的恩情,和謝蘊無關,她沒有任何理由要犧牲自己去救她,既然做了,蕭寶寶就要拿出該有的態度來,現在這幅樣子算什麼?



「朕不會忘恩負義,但同樣的,也不會允許旁人這麼做,你明白嗎?」



「明白,臣當然明白,可是,」蕭敕訕笑了一聲,「這畢竟身份有別,娘娘也不會虧待她的,回頭該有的賞賜一樣都不會少。」



這是拿錢來羞辱謝蘊?



殷稷眼神冷下去:「該給她的東西朕自然會給,你們需要做的,只是道謝,明白嗎?」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蕭敕卻古怪地沉默了下去,不管謝蘊曾經是什麼身份,現在都只是被人踩在腳下的奴僕,讓蕭寶寶和這樣一個人道謝,他都替侄女委屈。



「皇上,您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強人所難?這便強人所難了?



他心口憋悶的痛楚越發劇烈,死死攥著手裏的奏摺才勉強維持姿態,卻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既然如此,你跪安吧。」



蕭敕沒想到他絲毫不為蕭家的臉面著想,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對朝堂清洗的事他們雖然都選擇了隱忍,可不代表沒有怒氣,如果皇帝是這種態度的話,那就別怪他給皇帝緊緊皮了。



他行動不便,沒有跪拜,隻躬身一禮算是告退,可剛直起腰來他就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樣,抬手拍了拍腦袋:「看臣這記性,其實臣今天也是來求恩典的,太后前兩日才召了拙荊入宮侍疾,聽說臣喜歡好馬,還特意賞了一匹,臣得趕回去謝恩了。」



殷稷眼神霍得一凝,蕭敕這是在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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