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的真不是黑店》第34章 第034章
藍鈴和柴昆跑到五十丈外,客棧外的探子察覺到危險,也一擁而動,倒退數十丈。五十丈之外是安全區域。
藍鈴和柴昆乃六級武師,完全可以抵禦這個距離傳來的衝擊。
二人止步,站在不同方位,等待著八方客棧化為烏有。
六級武師的自爆不是開玩笑,八級武王都不一定壓得住,客棧內還有那麼多人需要保護,神秘高手再厲害又能如何?
客棧的毀滅是免不了的,至於客棧裡的人,不死也得廢。
藍鈴嘆息:「可惜了。」
可惜她好不容易碰到的妙人,就這麼死在自爆中,連屍體都會醜陋不堪吧?
柴昆沒想那麼多,反正《將作集注》已經抄錄完畢,任務已經完成,八方客棧毀不毀滅與他無關。
毀了更好,至少黑風堡的面子會好看一點。
兩人和探子們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申時正,太陽都西斜了,客棧還沒被炸毀。
有人前去探查,未至院牆,便感受到牆內澎湃的內力衝擊,連忙返回。
日頭掛在客棧主樓的飛簷上,屋頂的琉璃瓦熠熠生輝,成為茫茫曠野中最為奪目的存在。
光暈從高高翹起的簷角綻放,壯闊而深遠,為客棧鍍上一層神秘玄妙的色彩。
那可是六級武師自爆啊!
所有人都在心中感嘆,他們不敢置信,他們匪夷所思,然事實擺在眼前。
客棧沒有灰飛煙滅,也無任何傷亡。
直到日落西山,直到客棧亮起燈,他們才回過神,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敬畏。
藍鈴眉頭微蹙,看向客棧的目光極為複雜。
每當她覺得已經足夠了解八方客棧時,八方客棧都會讓她體會到挫敗。
千裡樓排位第三的長老,已經被打擊得沒脾氣了。
柴昆同樣神色凝重。
堡中對八方客棧的態度一直曖昧,大多數人都想為兩位少堡主報仇,找回場子,掙回黑風堡的面子。
若是他們親歷此情此景,估計再也不會妄想。
客棧內,陸見微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內力,心情極為愉悅,甚至壓過了損失巨款的悲痛。
她如今也算得上江湖二流高手了。
「結束了,都出來吧。」
廳門大開,薛關河率先跑出來,看向院中盈盈而立的陸見微,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洶湧不絕。
他已非昔日小白,在張伯這個老江湖的熏陶下,他對江湖事已有了較深的了解。
六級武師自爆的殺傷力毋庸置疑。
可是看看他師父!
他最善良最美麗最尊貴的師父做了什麼!
力壓自爆,毫髮無傷。
厲害得讓人忍不住五體投地。
「師父!你真神了!」激動之下,喊出刻在內心的稱呼。
陸見微從容吩咐:「天快黑了,把燈點上。」
「我去點!」嶽殊見宋閑慘不忍睹的模樣,隻覺大仇得報,心中暢快不已。
薛關河:「一天沒吃飯了,我去做飯。」
張伯樂呵呵道:「我去燒火。」
三人各自找到活計,奔赴左右,餘下住客聚攏在庭院中,震撼得已經說不出話。
韓嘯風早就聽聞八方客棧的詭秘,否則來時也不會那般客氣禮貌。
玄鏡司紫衣使,不受江湖客待見,自然也不會待見江湖客,他去別處查案,沒法與人講道理,只能以勢壓人。
幸虧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沒有得罪陸掌櫃。
「陸掌櫃的恩情,韓某記下了。」他抱拳行禮道,「韓某出門在外,身上沒有
帶足夠的銀錢,不知可否等此案結束,韓某再登門拜見?」
陸見微沉浸在喜悅中,便大方應允,問:「韓大人打算如何處置宋閑與宋福?」
「自然是帶回玄鏡司審問。」
宋閑雖全身經脈盡斷,已然說不出話,但只要用藥休養一段時間,便能開口。
他要不行,還有個宋福。
陶楊聞言,心中茫然不定。
師父成了殺人犯,被玄鏡司帶走,閑雲山莊以後怎麼辦?
還有魏師妹說的蘭師姐、梅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腦子亂得很,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魏柳卻極冷靜,見噁心的賊子被俘,心中快意,說道:「韓大人,你之前說他帶領一百多人夜襲白鶴山莊,可白鶴山莊案發當晚,閑雲山莊大部分弟子皆身在山莊,即便在外行走的,也不過十數人。」
一百多人是從哪兒來的呢?
韓嘯風正色道:「多謝魏姑娘提供線索,此事我已查到,但具體是何人參與,尚無頭緒。」
閑雲山莊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魏柳神色哀傷:「山莊內的師兄師弟們不知,我有次為死去的師姐們整理遺容,意外發現她們死因蹊蹺,便翻閱了山莊內已故人員的名單,發現意外亡故的師姐們,均為三級或三級以下修為,年紀也多在二八。」
「畜生!」阿耐憤憤唾罵,「魏姑娘,這樣的山莊你還是別待了,免得沾一身腥。」
魏柳不由看向陸見微,遲疑道:「莊主雖齷齪,莊內同門卻大多溫善仗義,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雖不如陶楊如臨崩塌,卻也不知前路在何方。
閑雲山莊本無罪,有罪的是人。
陸見微瞧出她的意思,思忖幾息,還是選擇點破。
「山莊無罪,山莊的弟子亦無罪,但山莊經營需要錢財,錢財從何而來?你提及的已故師姐們,會不會是某人或某些人斂財的工具?這樣的山莊,你還待得下去?」
魏柳臉色倏然一白,如果山莊上下的吃穿用度,也有來自師姐們的賣命錢,那她……
她忍不住乾嘔一聲。
陶楊聞言,隻覺一聲驚雷劈下,渾身一顫,握劍的手微微發抖,面色青白交加,按捺不住,對著宋閑詰問:
「師妹說的都是真的?陸掌櫃說的也是真的?你到底有沒有這麼做?那小竹呢?小竹的死也不是意外嗎?」
怎奈宋閑回答不了他,只能躺在地上瞪著雙目,出氣多進氣少。
「小竹又是誰?」阿耐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魏柳看向幾近崩潰的陶楊,滿眼複雜。
「小時候竹師姐救過陶師兄的命,他們是一起長大的。」
不過竹師姐長得漂亮,天賦卻不高,後來在一次任務中出了意外。
「哦,」阿耐又問,「你們山莊的弟子都是孤兒?」
「是的,我們都是他撿回來的。」
阿耐狀似隨意道:「確定真是撿回來的孤兒?隨意撿,就能撿到魏姑娘和陶公子這樣好看的孩子?山莊其他弟子是不是都挺好看的?」
「……」
二人臉色更白,瞳孔驟縮,呼吸都變得沉重急促。
之前沒想到這一點,阿耐指出後,越想越是心驚震悚。
如果……他們本來不是孤兒呢?
其餘人俱面色震動。
若真是如此,宋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他犯下的罪孽實在太深太重了。
「韓使,宋閑的罪狀便由玄鏡司查明,並公告天下。」陸見微目光掠過其餘人,「至於方才的保護費,客棧夥計外,一人一萬兩。」
她先往高了說,若有人掏不出,再酌情
扣減。
但,無人反駁。
命永遠比錢重要,方才那般危急的情形,若非陸掌櫃以及可能存在的高手,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會死得不能再死。
溫著之先表態:「陸掌櫃,方才形勢迫人,你力挽狂瀾,定然損耗頗多,溫某願為阿耐、金兄和自己各出二萬兩。」
陸見微眼睛嗖地一亮,富豪大氣!
她笑眯眯道:「你們之前已經出過,一月為期,我保護你們是應該的。」
「之前的約定隻適用於尋常,方才情勢特殊,溫某願另行支付,就當是回報陸掌櫃的救命之恩,還請陸掌櫃笑納。阿耐,取錢匣來。」
阿耐應聲進屋,幾息後捧出木匣,遞到陸見微面前。
「陸掌櫃,你剛才真英勇,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大善人,阿耐真心佩服你!」
陸見微示意張伯收下。
所以是江南首富呢,不僅大方,說話還好聽。
她就喜歡跟這樣的人做買賣。
「等等!」金破霄忽然出聲,「溫兄,先前你幫我墊付,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次我自己來吧。」
「金兄不必客氣,」溫著之笑道,「你若過意不去,我倒有一事相求。」
金破霄爽快道:「你儘管說!」
「若藏寶圖破解,可否請商行的弟兄們助我尋得靈藥?其餘財寶,盡皆分給弟兄們。」
金破霄皺眉:「那怎麼行?!靈藥是你的,寶藏也是你的,我定會召集兄弟助你去尋寶藏!」
其餘人:真是越聽越羨慕嫉妒恨。
兩人達成意向,陸見微收下六萬兩銀票,心情暢快地踏進廳堂,坐到櫃枱後,借抽屜遮擋,將銀票收回系統,公帳上的數值唰唰漲至六萬。
真希望這樣豪爽大方的首富多來幾次!
「陸姐姐,」魏柳抹去眼淚,紅著眼眶行至櫃枱前,懇切道,「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等我回去籌到錢,再送過來給你,可以嗎?」
陸見微關切道:「回去就能籌到錢?」
魏柳道:「我方才已與陶師兄商量,等師……等他的罪行公告天下,我們便解散閑雲山莊,山莊一切財物悉數凍存於錢莊,取其中四萬感謝您,待玄鏡司查清莊內弟子的身份,若並非孤兒,則從中抽取錢財彌補,若是孤兒,則平均分配,讓他們可以自行安家。」
陸見微只是頷首,未作評價。
她沒問對方今後有何打算,也沒問同門弟子會不會聽從他們計劃。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沒必要干涉。
玄鏡司四人則承諾案子結束,就把銀錢送來。
獎金和保命費一個不缺。
嶽殊在旁忽道:「韓大人,你們為白鶴山莊一案奔波至今,又以身涉險,這錢不能讓你們出。白鶴山莊雖然沒了,可還有些藏品產業,變賣之後肯定能湊齊。」
少年的神情太過真摯,韓嘯風辦案多年,縱然心硬如鐵,也不免有些動容。
他緩聲道:「我們去過白鶴山莊,莊內財寶皆被洗劫一空,應當是被宋閑等人盜取,你可以與張管家列一份清單,若能從閑雲山莊庫房尋到,便可拿回去。至於我四人的保命費,自由玄鏡司承擔。」
「韓大人……」嶽殊面露急色。
陸見微適時打斷:「韓使秉公執法,陸某佩服。但你們日夜奔走,為查出真相不惜涉險,我決定給你們打個折,一人五千兩,從阿嶽帳上出,這樣,你們既還了我的情,阿嶽也還了你們的情,如何?」
一人五千,四人就是兩萬,加上方才的六萬和四萬,就是十二萬。
還是賺了!
韓嘯風冷厲的眉眼鍍上溫和,他朝陸見微抱拳,再向嶽殊拱了拱手。
「
韓某在此謝過了。」
江湖客中也並非沒有通情達理的人。
此案雖驚險,好在還算順利。
陸見微:「保命費不用給,獎金可別忘了。」
韓嘯風失笑:「陸掌櫃放心。」
眾人沒有回房,齊坐廳堂,等待薛關河的晚飯。
韓嘯風用藥吊住宋閑的命,讓他不至於死,卻也治不了他的經脈。
經脈盡斷的痛苦,少有人能忍受。
就讓他為那些無辜枉死的人贖罪吧。
唯有平蕪沒有入座。
他最後一個走進,行至陸見微面前,說:「陸掌櫃,我身無長物,方才的救命之恩無以回報。」
眾人:謔!還想吃白食?
陸見微眉眼微彎:「你是藍姑娘的人,自是由藍姑娘負責。」
「誰說奴家要替他交錢了?」藍鈴笑吟吟踏入前院,鈴鐺隨著腰肢搖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他是你的人。」陸見微收斂笑意。
藍鈴嬌笑:「他之前的確是我的人,可現在不是了。陸掌櫃,他若真交不起錢,你不妨收入房中,他生得清秀,人又聽話,伺候人也舒服,你不虧的。」
陸見微:「……」
她要的是錢,要個人吃白飯有什麼用?
美男到處都是,錢也到處都是嗎?
更何況,她才不用別人用過的!
「你胡說什麼?」薛關河從廚房跑出來,氣咻咻道,「掌櫃的高潔出塵,怎會與你同流合汙?」
藍鈴:?
其餘人均忍俊不禁。
陸見微面色微冷:「是你將他帶入客棧,也得你交錢帶走。」
「我沒錢。」藍鈴攤開雙手,以示自己囊中羞澀。
陸見微徹底冷下臉。
誰想欠債,就是與客棧為敵。
平蕪上前一步,垂眸苦澀道:「陸掌櫃,您若不嫌棄,我可以在客棧當一輩子夥計。」
「客棧不缺夥計了!」薛關河冷哼,「你別想勾引掌櫃的!」
「對啊,當一輩子夥計就能免一萬兩?」阿耐看熱鬧不嫌事大,「什麼夥計這麼金貴?」
金破霄附和:「沒錯,真要這樣,我也可以當夥計,還是倒貼錢的那種。」
眾人:「……」
還是嶽殊行動力最強,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到陸見微手邊。
「掌櫃的,方才宋閑那張是毀損的,不能用,我拿真的跟你換。還有這些,都是我這十天賺到的錢,全部給你。」
他說著又陸續掏出數十張銀票,全都是藍鈴、柴昆和宋閑貢獻的。
藍鈴委屈道:「陸掌櫃,你看,奴家的錢都用來付錢看書了。」
陸見微目光犀利:「那你今晚還住客棧?付得起錢?」
「……五兩還是有的。」
陸見微頷首,只要給錢,一切都好說。
她將嶽殊遞來的銀票推回去,說:「你的錢自己留著,以後用到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學習奇門遁甲,不能只靠書本,還得購買大量的輔助工具練習。
這類工具都不便宜,僅憑白鶴山莊留下的財產,說不定還不夠。
嶽殊見她神情堅決,隻好拾掇回去。
「平蕪公子,你拿不出錢,店內也不缺夥計,你可以寫張欠條,再出去賺錢,一月一付,如何?」陸見微給他指條明路。
憑他四級武師的修為,工作並不難找,隨便尋個鏢行走鏢,一個月總能掙個幾兩或幾十兩,還可以接受其他委託,一趟也能賺不少錢。
再不濟,重新找個金主也行。
平蕪:「……」
「那
一萬兩,我替他出如何?」柴昆大步走進,聲音洪亮有力。
眾人一臉震驚,黑風堡柴長老竟然好這一口嗎?!
就連平蕪也不由倒退一步。
柴昆意識到話中歧義,連忙補救:「黑風堡正好缺人手,平蕪公子乃四級武師,不知願不願意做我黑風堡的門客?」
「平蕪謝過柴長老。」他抱拳作揖,做出了選擇。
柴昆送上一萬兩,意味深長道:「陸掌櫃真是深藏不露,柴某佩服。」
「柴長老過譽了。」陸見微收下十張面額一千兩的銀票,又問,「柴長老今晚宿在客棧?」
「自然。」
「你與平蕪公子共住一間還是?」
柴昆:「……兩間。」
「誠惠一千文,押金一千文。」
柴昆不得不繼續掏錢,只要進入八方客棧,掏錢就是他們的宿命。
其餘人圍著桌子看熱鬧。
藍姑娘的男僕搖身一變,成了黑風堡的門客,實在是有意思。
也不知道柴昆是怎麼想的。
陸見微忽然想起一件事,轉向馮炎:「我記得,你還欠我錢。」
她提供的特製墨水和紙筆,都是從商城花錢買的,差點就忘了。
「陸掌櫃放心,會和獎金一同還你。」韓嘯風道,「這些都要走司裡的公帳,需要向上申請,勞煩你多等一些時日。」
陸見微:「無妨。」
只要願意還就行。
用過晚飯,陸見微回到三樓房間。
今天收穫頗豐,她渾身都是勁兒,一點兒都不想休息,盤腿坐在床上。
吞下的內力太多,她得徹底消化,穩固修為。
一輪明月懸掛夜空,皎潔的光華籠罩整片荒野,主樓的燈籠與月色遙相呼應。
院門上八方客棧的木製匾額樸實無華,卻無端讓人心生敬畏。
客棧力壓六級武者自爆的情景,狠狠震懾住周圍的探子,探子們想如實將情報彙報回去,卻擔心被上面的人叱罵。
非親眼所見,誰又願意相信呢?
若說先前的八方客棧只是神秘,那現在的八方客棧得再加一個前綴——非八級不能招惹。
換句話說,它在親歷者的心中已經超然,沒人能夠招惹得起。
說是非八級不能招惹,然八級武王能有幾個?哪個不是閉關隱世的老妖怪?
他們不可能有閑心,也不可能莽撞地得罪一家高深莫測的客棧。
翌日一早,韓嘯風四人用完早餐,押著宋閑宋福離開客棧。
魏柳和陶楊也向陸見微辭行,打算回到閑雲山莊,處理後續事宜。
客棧恢復平靜。
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藍鈴和柴昆的心情相當不錯。
藏寶圖破解之前,他們都表現得平和悠閑,一旦圖被破解,等待江湖的將是腥風血雨。
如此又過了十日,玄鏡司派人送來五百兩獎金和三百兩欠款。
五百兩獎金靠的是客棧道具,入了客棧公帳,三百兩入私帳。
閑雲山莊派人送來印信,言明可憑印信在望月城天啟錢莊兌換四萬兩銀。
天啟錢莊是啟朝官方錢莊,遍佈啟朝各地,信譽極有保障。
玄鏡司還憑張伯、嶽殊羅列的清單,從宋閑的私庫裡發現大量白鶴山莊的錢財,悉數存於嶽殊名下,嶽殊可憑身份證明於天啟錢莊取得銀錢。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出客棧,無法立刻還玄鏡司的人情,給陸見微二萬兩保命費。
陸見微清點客棧公帳,九萬兩在自爆中消耗一空後,又入帳十萬兩。
升級攻擊道具還得再等等。
賺錢真難,
不是一直都有這樣的機會發財的。
客棧聲名鵲起後,應該不會再有千裡樓、黑風堡這樣的冤大頭了。
她百無聊賴地視察地圖。
方圓五裡都是她的個人私產,八千畝土地正等著實現它們的價值。
她拖拽地圖,一直劃到望月城。望月城內一如既往,光點密密麻麻。
再往北數十裡,出瞭望月城範圍。
百來個光點正往望月城北門走去,行動極為遲緩。
是流民。
永州流民跑過來了。
忽然間,一道極為強橫的內力直衝雲霄,幾息後又迅速收斂。
這是六級中階的修為!
「燕兄出關了!」金破霄的笑聲傳到三樓,「我看燕兄神采奕奕,刀法愈加精湛,定是收穫不小,恭喜恭喜啊!」
燕非藏閉了一次關,受益良多,胸腔處溢滿喜悅,難得露出笑容。
「多謝金兄。」
他說完,轉身面朝主樓,抬首仰望,躬身長揖。
「多謝陸掌櫃指點迷津。」
陸見微踏出房間,憑欄而立,俯視院中鬍子拉茬的燕非藏,溫聲道:
「你閉關這些天,關河做飯都不習慣。旁人劈的柴都不及你的美觀耐燒,你先去洗漱一番,再去後院磨磨刀。」
燕非藏:「……」
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