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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的真不是黑店》第59章 第059章
陸見微用完早飯,聽到門外喜鵲叫喚。

今天必有好事上門。

「你怎麼回事?」馬廄傳來少年無奈的聲音,「馬糞不是這麼鏟的,要這樣……學會了嗎?」

「這樣那樣不都一樣?」

「不一樣!你那樣鏟,浪費工夫不說,還弄不幹凈。」

「我就一偷東西的,哪曉得怎麼鏟糞。」

嶽殊輕哼:「我聽韓使說,『千面神偷』能完美偽裝成任何一個人,要是哪天讓你假扮一個馬夫,你連清理馬廄都不會,別人一眼就拆穿了。」

樑上君沉默幾息,神色格外鄭重。

「你說得很有道理,再教我一遍。」

馬廄六子:「……」

「你真是『千面神偷』?」俞漸聲驚問。

樑上君白他一眼。

「你這是什麼愚蠢問題?」

俞漸聲披散的頭髮早就打了結,一綹一綹地掛在腦袋上,極其骯髒狼狽,不見絲毫武林盟弟子的卓然風采。

若只有他一人,他肯定早就發瘋了。

好在還有五個師兄弟陪著他。

當然,即便如此,他的精神狀態也趨向瘋癲。

樑上君的白眼於他而言就是莫大的刺激。

「你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我?」

樑上君愣了愣,忍不住哈哈大笑。

「多新鮮哪,看不起你的人多了去了。」

「我可是武林盟的弟子!」俞漸聲震聲道。

樑上君手上使勁,一坨馬糞朝他臉上撲去,他嚇得直歪頭,驚險躲開。

「武林盟弟子怎麼了?弟子那麼多,你在裡面也不過泯然眾人,也不知道嘚瑟什麼。」

「你——」

「余師兄,少說些話吧。」

「七師弟,他好幾天沒說,讓他說說也無妨。」

「好吧。」

七師弟默默挪得遠了些。

「你看看,連你師兄弟都嫌棄你。」樑上君不吝嘲諷,「聽說你找不到周家屠殺案的兇手,跑去陷害咱們掌櫃的,嘖嘖嘖,現在知道後果了吧?」

俞漸聲:「……」

「還有你們幾個,都沒有長腦子,陸掌櫃是那麼好惹的嗎?追過來之前也不知道打聽打聽,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其餘五子:「……」

「你別說話了,」嶽殊打斷他,「快點打掃。」

「唉,寄人籬下就是苦,連個小童都能教訓我。」樑上君搖頭嘆息。

嶽殊:怎麼比阿耐哥還能叨叨。

好不容易清理完馬廄,樑上君凈了手,跑來跟陸見微邀功。

「陸掌櫃,我掃完了。」

他沒戴面具,穿著粗布麻衣,身形高挑瘦削,頭髮凌亂地搭在腦門上,即便如此,也難掩俊逸姿容。

陸見微翻著帳冊,說:「你家世不俗,為何要行偷盜之事?」

「家世不俗?你說我?」樑上君自嘲笑笑,「陸掌櫃,你看走眼了,我孑然一身,哪有什麼家世?」

「哦。」陸見微才不信。

方才樑上君聽到「家世不俗」時有一瞬間的僵滯,說明她猜得沒錯。

她無意刨根問底,只是想試探一下。

「馬廄清理完,那就把整個院子都打掃一遍。」

樑上君苦著臉:「陸掌櫃,要不你給個痛快話,到底怎樣才願意放過我?」

「有錢贖身,我就放了你。」

「可姓溫的要我辦的事我實在辦不到。」

「那就去掃地。」

樑上君捋了捋頭髮,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桃花眼深深凝望

陸見微。

「不知陸掌櫃可成了親?」

陸見微失笑:「沒有。」

「可有看上的人?」

「沒有。」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樑上君含情脈脈,桃花眼彷彿汪了一池春水。

陸見微挑眉:「有宅子嗎?」

「沒有。」

「有車馬嗎?」

「……沒有。」

「錢莊裡的存銀有萬萬兩嗎?」

「……」

「什麼都沒有,哪來的勇氣自薦枕席?」陸見微無情揮退他,「去掃地。」

樑上君憋得滿臉通紅,悶頭悶腦地跑去掃地。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

掃到通鋪階下的時候,阿耐坐在廊道上,翹著二郎腿,津津有味地嗑著瓜子。

瓜子皮盡往樑上君掃過的地方吐。

「你能不能別吐了?」樑上君忍無可忍,掃帚撐地,怒目而視,「有點禮貌行不行?」

阿耐哼道:「你要是答應公子,也不會在這掃地。」

「給陸掌櫃效力我願意。」樑上君揮舞著掃帚,憤憤掃蕩。

「那就對嘍,我是客棧的客人,你是客棧的夥計,什麼時候輪到夥計教訓客人要禮貌了?小心我去陸掌櫃那兒告發你。」

「你去告,趕緊的,別耽誤我掃地。」

阿耐眼珠子一轉,「我聽說你偷東西時耐心極好,有時候為了偷東西,能一動不動幾個時辰。」

「小意思。」

「可你今天好像很沒耐心。」阿耐打量他的臉,「不會是你方才自不量力地自薦枕席,被陸掌櫃拒絕了吧?」

他呵呵笑起來,不給樑上君留絲毫情面。

「小屁孩,關你什麼事!」

「你才小屁孩!陸掌櫃根本就看不上你!」

「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你?毛還沒長齊想什麼美事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沒你這麼齷齪!」

「說你小屁孩還不承認,男歡女愛有什麼齷齪的?你個童子雞!」

「我又不喜歡陸掌櫃,你說什麼瘋話?」

「不喜歡還跟我掰扯這麼久,做人要勇敢點,自薦枕席怎麼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陸掌櫃那樣的美人不值得喜歡嗎?」

「你——」

「阿耐。」溫著之自推輪椅出來,打斷阿耐的話,面向樑上君,「陸掌櫃仙姿玉貌,自然值得。」

「哦?」樑上君杵著掃帚,意味深長道,「這麼說,你很傾慕她?」

溫著之神色悠然:「傾慕與否,也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此非君子所為。」

樑上君譏笑:「承認都不敢,放心吧,陸掌櫃不會看上你的。」

「阿耐,回屋。」溫著之轉身。

樑上君冷哼,掃帚舞得飛快。

馬廄六子看完整場大戲,紛紛陷入沉默。

俞漸聲止不住話癮:「這種女人也有人能看上?」

沒人理他。

他問:「怎麼都不說話?」

七師弟低聲道:「她長得挺好看的。」

「武功也高。」

「還會治病。」

「師門應該很強。」

「看上挺正常的。」

俞漸聲震驚:「你們是不是被她虐傻了?」

五人沉默。

實事求是而已。

若非他們跟陸見微結了怨,陸見微這樣相貌和實力並存的姑娘,當是極佳的伴侶人選。

俞漸聲頗感荒誕,瞪了他們半晌。

武林盟的面子和裡子全都丟盡了!

櫃檯後,陸見微翻閱葯經,小客在她腦子裡深感困惑。

「他們竟然誇你。」

陸見微絲毫不覺意外。

「我這麼優秀,不應該被誇?」

「可問題是,他們現在被你虐待,竟也能誇出口。」看俞漸聲就知道了。

「說明他們比俞漸聲聰明。」

「什麼意思?」

「他們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故意吹捧我,讓我善心大發,放他們一馬。」

小客:「處境不妙?」

「武林盟遲遲不來人,他們自然惶恐。繼續待下去,他們以後在盟內無法抬頭。」

「之前被反殺,不就已經抬不起頭了嗎?」

「不一樣。如果武林盟及時反應過來,從我手中救走他們,他們不至於落入現在這麼被動的地步。」

「也是。」

陸見微笑道:「可惜,奉承我也沒用。」

她隻愛錢。

臨近午時,韓嘯風從外回到客棧,奉上八千兩銀票和一本圖錄。

說是寬限五日,只是擔心出意外不能及時取到銀錢。

「你們玄鏡司還不算窮。」陸見微隨口說了一句。

韓嘯風失笑:「這次不知為何,撥款較為順利。」

「韓使,玄鏡司人員受傷,診金都不用自己掏?」薛關河好奇。

韓嘯風:「若是因任務受傷,司裡會撥款補助,若是因私事,只能自行承擔。」

「那你們這次任務挺驚險,馮使受了這麼重的傷。」薛關河目露同情。

韓嘯風笑笑,朝陸見微拱手。

「陸掌櫃,馮炎的傷已無大礙,韓某便不再叨擾了。」

武者受傷是家常便飯,馮炎體內殘留的內力已被清除,又喝了葯,剩餘的傷無需繼續留在客棧休養。

陸見微頷首:「慢走不送。」

三人出了院門,恰好碰上前來求診的赤雲峰三人。

葛長老犀利的目光掃過馮炎,心中不免震驚。

玄鏡司青衣使被六級武者重傷,並向八方客棧求診,此事已不是秘密。

很多人都在觀望事情的結果。

馮炎此時內息穩定,完全不見經脈受損的痛楚和虛弱。

他真的被陸見微治好了!

這位陸掌櫃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連這樣的傷勢都能治?

之前在雙溪城,赤雲峰沒有出面為她說情,她會不會拒絕為赤雲峰弟子診治?

葛長老心裡劃過無數思慮。

「有客人。」嶽殊跑到門口,禮貌道,「客人是要住店?」

他不認得羅連環三人。

薛關河隨後招呼:「羅姑娘,葛前輩,請進。」

「薛少俠。」葛長老拱了拱手,又對身後弟子說,「將你羅勝師兄抬進客棧。」

弟子領命。

羅連環進門便跑到廳堂,左右張望,瞧到櫃檯後的陸見微,急切趴過去。

「陸掌櫃,救救我師兄!」

陸見微閑閑合上書,「先把欠我的一萬兩交了。」

「葛叔叔,快,一萬兩。」羅連環催促身後的葛長老。

葛長老無奈,掏出一萬兩銀票。

「先前在雙溪城失禮了,沒有及時交付診金。」

陸見微收下,又道:「要治羅勝?」

「還請陸掌櫃出手相救。」葛長老抱拳行禮,又掏出一萬兩,「此乃診金。」

陸見微坐地起價:「耽擱這麼久,他的傷勢更嚴重,一萬兩治不了。」

葛長老神色未變:「您說個數。」

「兩萬。」

「成交。」



雲峰弟子在嶽殊帶領下,將昏迷的羅勝搬入診室。

嶽殊打眼一瞧,差點嚇一跳。

病患面色灰白,呈將死之狀。

「我診治時不能有外人打擾,」陸見微走入診室,說,「煩請諸位去前院等候。」

眾人全都去了前院。

薛關河和嶽殊有了經驗,順手搬出條凳,放在院子裡,誰愛坐誰坐。

羅連環目光轉了一圈,在樑上君臉上停留稍久了些,而後小聲問:「燕哥哥呢?」

「你是說燕非藏燕大哥?」嶽殊指了指客棧後頭,「他在河上練刀。」

「為什麼要在河上練刀?」

「掌櫃的嫌吵。」

「……」

羅連環到底更擔心師兄安危,壓下念頭,安靜坐在前院等待結果。

「大家喝點茶,吃些點心。」雲蕙不知從哪搬出矮桌,拎著茶壺給他們倒茶,還捧上點心。

薛關河驚嘆:「雲姨,你什麼時候拿出來的?」

「他們跟掌櫃交錢的時候。」雲蕙笑容極溫柔,將紅豆糕遞到阿迢面前,「吃點。」

阿迢依言,紅豆泥香甜軟糯,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雲蕙微紅眼眶:「多吃些。」

阿迢抬頭看了看她,又拿了一塊,後低頭側身,拒絕意味很明顯。

「雲姨,我也要吃。」薛關河作怪搶過碟子,「您的手藝真好。」

雲蕙笑了笑:「喜歡就多吃點。」

「好嘞!」

診室內,陸見微駕輕就熟,吸收完內力,餵了他一顆治療內傷的葯,打坐消化。

羅勝的傷是五級殺手造成的,對陸見微而言,只能算打打牙祭。

進度條稍稍往前走了一點,還是沒能突破六級。

不過一個時辰,內力徹底被同化,沉入丹田,順暢地在經脈中流轉。

陸見微離開診室,打開廳門。

眾人循聲望去。

西斜的陽光傾瀉,溫柔撫上她的鬢髮,白皙如玉的面容微微發著光,衣袂隨風飄逸,俊麗而出塵。

某個瞬間,她似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薛關河率先回神,說:「掌櫃的,您餓了沒?我去做飯。」

陸見微頷首:「去吧。」

夥計們立刻行動起來,不能讓掌櫃的餓著!

阿迢仰著腦袋,雙眼亮晶晶的,等著陸見微吩咐。

陸見微沒讓她失望,笑道:「他的性命已無大礙,其餘的傷由你處理。」

話音剛落,小姑娘就捏著藥包跑去診室。

葛長老三人這才反應過來。

「陸掌櫃,這、這就好了?」

「何須騙你?」陸見微眉心微蹙,故意裝作疲倦的模樣,「若不放心,待阿迢診療後去瞧瞧。」

雲蕙心疼道:「掌櫃的辛苦了,先坐下歇息。」

一盞溫茶遞過來。

陸見微笑著接過,溫茶下肚,心裡暖洋洋的。

「並非不信,只是……」葛長老感嘆道,「陸掌櫃有如此醫術,是江湖之幸。」

「葛長老謬讚了。」陸見微放下茶盞,「若是方便,不如多替我宣揚宣揚。」

讓她賺更多的錢。

羅連環直言道:「哪用得著我們宣揚?你成功救治玄鏡司青衣使的事已經傳出去了。我們在來的路上就聽到了。」

「誰傳出去的?」陸見微好奇。

「這我不清楚,玄鏡司上門求診又沒有隱身,本來就不是秘密。」

陸見微揚眉:「即便玄鏡司求診,旁人又如何知曉我治的是什麼傷?」

「那個青衣使是被千裡樓的人打傷的,」羅連環脫口

而出,「千裡樓把這當做戰績宣揚出去的。」

「……」

「誰打傷的?為什麼要害馮使?這也太過分了!」嶽殊在後廚聽到,探出腦袋打抱不平。

羅連環聳聳肩:「誰知道呢。反正他們看玄鏡司不爽很久了,能重傷一個青衣使,自然得炫耀。」

「六級傷四級,也值得炫耀?」張伯搖首嘆道,「未免過於猖狂。」

葛長老輕咳一聲:「當時韓嘯風也在場,能在韓嘯風眼皮子底下傷到他的下屬,也算成功。」

「出手的到底是誰啊?比韓使還厲害?」嶽殊問。

葛長老:「說是千裡樓的夏懷谷。」

「聽著有些耳熟。」

薛關河驚道:「不就是在豐州把藍前輩接走的人嗎?他竟然比韓使還厲害?」

「千裡樓人多。」葛長老公正地提了一句。

「人多欺負人少,這也要拿出來宣揚?」嶽殊憤憤嘀咕,鑽回廚房幹活。

須臾,阿迢出了診室。

羅連環三人進屋查看羅勝,見其面容恢復血色,氣息穩定,不由心中大定。

因羅勝需調養幾日,他們決定在客棧住下。

一人要了一間次房。

午飯過後,陸見微回房修鍊。

隱隱約約間似有所感,她忽地睜開眼。

小客適時提醒:「微微,有數位高手在靠近。」

「嗯。」陸見微凝神探知,「三個六級,四個五級。」

或陸路,或水路,甚至還有一人遁地。

遁地之人不管不顧,直接闖入客棧前院,正要從土地鑽出來,一道強橫的力量轟然壓下,腦袋隻冒出一個尖兒,就又沉入土裡。

三樓傳來輕柔的女聲。

「喜歡遁地,就一直待在地裡吧。」

遁地客:「……」

八方客棧,果然名不虛傳!

「陸掌櫃見諒,我在土裡一時沒找準方向,不小心就到這兒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出來吧。」

陸見微:「罰銀一千。」

「給給給!」

力量瞬間消失,遁地客從土裡鑽出來,他身材矮小,不過常人一半高,梳著朝天辮,長得只能說不同凡響。

「敗家的玩意兒!」一人從屋頂飛躍而來,怒氣沖沖道,「一千兩要賺到什麼時候!」

來人身似紙片,落在客棧院外。

說他紙片,不是因為輕盈,而是因為他就是比常人單薄一半,從側面看就是薄薄的一片,正面就是一個骷髏怪。

陸見微在房中翻閱惡人圖冊。

此二人不在冊中。

「陰山二鬼!」俞漸聲不由出聲。

「小子,算你有點眼光,」紙片人聲音嘶啞難聽,朝向主樓,「我是餓死鬼。」

「我是遁地鬼。」

陸見微:「……」

人怪,名字也怪。

其餘高手皆已至院外,因遁地鬼被罰錢,他們都沒有貿然闖入。

陸見微問:「幾位有何貴幹?」

「來江州城遊玩,打算在貴店住上幾日。」遁地鬼尖利的聲音響起,「陸掌櫃,房間可夠?」

陸見微輕笑一聲:「次房四間,上房兩間,你七人怕是不夠分。」

遁地鬼:「我跟餓死鬼一間上房!」

一個黑衣女人上前:「給我一間上房。」

「上房是我的,」一粗莽大漢持刀而入,「誰都別跟老子搶!」

「我的!」

「我的!」

幾人都想佔上房,吵得不可開交,卻無一人敢動手。

大門右側的牌子寫得清清楚楚——客棧

內禁止鬥毆。

擱以前,早就打得天翻地覆。

陸見微嫌吵,直接拍板:「先來後到,二鬼東側上房,這位女客西側上房。」

吵鬧瞬間停止。

七人陸續踏入廳堂,向張伯交付銀錢。

餓死鬼不得不另外掏出一千兩,憤憤辱罵遁地鬼學藝不精浪費錢。

兩人吵吵嚷嚷,推搡著上了三樓。

其餘五人各自進了房間。

他們登記了身份,都只是江湖上的散客。

「小客,客棧很久沒這麼熱鬧了。」陸見微彎起眉眼。

小客會意:「預祝你賺大錢。」

「借你吉言。」

客棧房間瞬間住滿了人,陸見微有種微妙的滿足感,晚上下樓吃飯時都面帶笑意。

雲蕙見到她,愧疚道:「陸掌櫃,我佔了二樓一間房,耽誤了客棧的生意,要不我還是回去住。」

「不必。」陸見微擺手。

雲蕙明顯不想回到傷心地,況且她幹活利索,細心體貼,大家都很喜歡她。

「可是……」

「你與我住一間。」阿迢忽然出聲。

雲蕙驚訝看向她,喉嚨發緊:「阿迢,你、你是說……」

「你不嫌棄的話。」

「不、不,我怎麼可能嫌棄?」

陸見微欣慰頷首:「就這麼辦。」

眾人圍在一桌用餐。

燕非藏練刀回來,在桌旁悶頭坐下,忽如其來的「燕哥哥」驚得他筷子差點脫手。

「燕哥哥,咱們又見面了。」羅連環高興跑到他身邊,就要靠著他坐下。

「等等!」嶽殊連忙製止,「這是張伯的座位,你要是想吃飯,得提前點餐。」

羅連環:「……」

「羅姑娘,」陸見微溫聲道,「現在是客棧用餐時間,你若有事,餐後再說。」

羅連環不敢忤逆她,隻好說:「燕哥哥,我等你吃完。」

燕非藏:「……」

其餘人偷笑扒飯,都打算飯後看熱鬧。

可惜的是,燕非藏吃完飯,忙不迭摸黑去河面練刀,周圍水花層層疊疊,羅連環想近身都難,不得不放棄。

夜色漸深,客棧燈光俱滅,周圍萬籟俱寂,隻余河岸陣陣蟲鳴。

蟲鳴聲忽遠忽近,近時鑽入耳膜,牽動心神,遠時仿若某種召喚,似從遙遠的天外傳來。

一股淡淡的藥味縈繞鼻尖,陸見微猛地驚醒。

「微微,你怎麼了?」

陸見微皺眉:「你沒察覺到不對?」

「沒有啊。」小客掃描一遍,「所有人都待在房間……不對,有人動了,還設了障眼法!」

陸見微給自己餵了一顆藥丸,大腦瞬間清醒。

她眯起眼。

催眠,迷藥,陣法,還有什麼?

馬廄內,一道黑影潛入,內力扯開繩索,給六人餵了藥丸。

「這是什麼?」

「尋常客的解藥。」

「你怎麼會有?」

「別廢話了,跟我走。」

解藥服下,被壓製多日的內力立刻恢復,六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走什麼走?既然她在昏睡,咱們這麼多人聯手,趁機殺了她不是更好?」

「此人深不可測,先出去再說。」

「她辱我至此,我連仇都不能報?」

「別耽誤了,快走——」

話音未落,無形的力量鋪天蓋地,覆蓋住整座客棧,任何角落都沒放過。

七人驚恐吐血,倒地不起。

另外三名輔助同樣身受重傷,狼狽不堪。

陸見微憑欄而立。

她被奇門陣法蒙蔽雙眼,看不到馬廄的動靜,但系統地圖上的綠點清晰可見。

「諸位離開客棧,怎麼不招呼一聲?」

幾人:「……」

這女人真的不是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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