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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的真不是黑店》第62章 第062章
春日融融。

陽光斜斜照進廊道,廊柱在地面留下細長的影子。

影子延伸至輪椅。

溫著之垂首,壓了壓膝上的紙張,月白色髮帶從腦後滑落,直直墜到襟前。

寒玉蕭橫斜雙腿,泛著清潤的光澤。

「找我什麼事?」陸見微調侃,「是擔心客棧被圍攻,來向我辭行?先說好,房錢不退的。」

溫著之失笑,問:「陸掌櫃可有把握?」

「興許有,你要跟我做生意?」

她眉眼間不見驚惶之色,可見已成竹在胸。

「不做生意。」溫著之搖首,將手中紙張遞過去,「你若不嫌棄,可以在店內布設陣法。」

陸見微驚訝。

她接過幾張紙,紙上畫著繁複的陣法,每一個陣眼都標註得清晰細緻,只要稍稍懂得陣法,就能照圖擺陣。

「這是套陣?」

溫著之頷首:「套陣更加穩固。」

所謂套陣,就是將不同類型的陣法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陣中陣。

這樣的陣法威力更強,更不容易被人打破。

溫著之畫的套陣,巧妙包含了攻擊和防守兩類陣法,迷陣、陷阱、移形換位,只要己方熟練掌握陣法運行規律,可以在陣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陣法可以消耗江湖客們的內力,即便有人從陣法逃脫,陸見微也有餘力將其擊出客棧。

不得不說,這個套陣的確讓陸見微驚艷。

她注目良久,忽地抬眼。

「燕非藏、張伯等級高,擅攻擊;阿迢擅葯毒;阿嶽懂陣法。你這幾張圖,來得恰到好處。」

「陸掌櫃瞧得上眼,是溫某的榮幸。」

阿耐插了一句:「陸掌櫃怎麼沒提薛關河?他不是你徒弟嗎?」

「的確可以讓他在陣法裡練練。」陸見微揚了揚陣法圖,「溫公子,你真不打算出個價?」

溫著之:「送你的。」

「如此珍貴的陣法圖,說送就送,溫公子豪爽。」

「有用才會珍貴。」

「你這麼幫我,不打算親自指揮陣法?」陸見微笑問,「阿嶽初學數月,恐怕算不得精通。」

「他很有天賦,只是歷練的機會少。」溫著之緩聲道,「陸掌櫃不妨給他一個機會。」

「好。你這麼說,是打定主意要離開了?」

「嗯,有些私事要處理,待事情解決,再來叨擾陸掌櫃。」

「何時走?」

「明日。」

「一路順風。」

「借你吉言。」

兩人一坐一立,沉默對視幾息。

微涼的風倏然刮過,捲起院中的茅草,許是從馬廄偷偷溜出來的。

陸見微轉過身。

「梁神偷,地該掃了。」

樑上君有氣無力應道:「……來了。」

陣法圖交到嶽殊手裡,他如獲至寶,一鑽進去就廢寢忘食,當晚照著圖紙,嘗試在整座院子布設陣法。

陣法還需和武力、迷藥、陷阱等技能結合,他必須要統籌規劃,故時不時拉著張伯、燕非藏等人開小會。

翌日溫家主僕離開客棧時,嶽殊最為不舍。

「溫公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阿耐逗他:「什麼回來?我們住南州。」

「哦,那就期待你們下次再來。」嶽殊又望向溫著之,誠摯道,「溫公子,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教導,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溫著之略一頷首,笑意溫和。

「諸位,再會了。」

一隻包袱直直扔到他腿上。

他疑惑抬頭。

陸見微立於門扉處,眉目映著金色的陽光,俊麗脫俗。

「送你們的,一些雜葯,一套袖箭。」

溫著之眼尾漾出笑意,病態蒼白的臉愈發生動,琥珀色的眼睛倒映車外女子的身影。

「多謝。」

「陸掌櫃,袖箭是送我的嗎?」阿耐驚喜道,「太謝謝你啦。」

他說著,跳上轅座,攥著鞭子,高高揚起。

「公子,出發了。」

駿馬嘶鳴一聲,撒開蹄子疾馳而去。

嶽殊戀戀不捨目送他們離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

「是啊,」薛關河感嘆,「像溫公子這麼大方的住客不多見了。」

二十萬兩眼都不眨一下。

陸見微回到房間,繼續修鍊和學習。

其餘人認真為守護客棧做準備。

嶽殊經過努力,徹底理清套陣的運行規律,根據每個人的技能特點,做出極為詳細具體的安排,並以一種通俗易懂的方式與他們說明。

「咱們以哨聲交流,一短為進攻,一長為撤退,一短一長則要移位。聽明白了?」

眾人點頭。

張伯滿臉欣慰,嶽殊突遭劫難時才十二歲,彼時天真脆弱,一路奔波至豐州,蒙陸掌櫃收留和教導,才得以迅速成長為有擔當的小男子漢。

過了年,他十歲了。

十歲的少年如今正在為守護第二個家園而努力。

小會開完之後,燕非藏拉著薛關河去河上練刀。兩人各自佔據一方船頭,於河中心展開激烈的切磋。

燕非藏練刀多年,一把驚濤震懾江湖,劈砍間大開大合,浪花滾滾。

薛關河習刀不過數月,經驗稀少,但有頂級武技加持,在不動用內力的情況下,單憑刀法也能和燕非藏打得有來有回。

當然,也有燕非藏放水指點他的緣故。

數個回合後,燕非藏收刀。

「你的刀法很好,但缺了刀意。」他用刀鞘點了點薛關河的胸口,「這裡沒有力量。」

「我明白,多謝燕大哥指點。」薛關河深知自己的不足,他還沒真正闖蕩江湖,尚未打磨出專屬於自己的刀意。

他的刀太軟。

夥計房內,阿迢專心擺弄桌上的藥粉和毒粉,只要那些人踏進客棧,她必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後悔。

不多時,魏柳焦急趕到客棧。

「陸姐姐,我聽說、我聽說……」

「聽說有人聽信『極地金蠶』,想要討伐我,為周家慘案討個公道?」陸見微安撫她,「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魏柳:「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我留下幫你趕走那些人。」

「不用,你回去安心開武館。」

「我知道我等級不高,但我很快就要五級了,五級以下的人我還是可以替你教訓他們的。」

陸見微笑問:「你不相信我?」

「怎麼會?」魏柳連忙搖頭。

「那就回武館去,」陸見微摸摸她的腦袋,「聽話。」

魏柳沒辦法,隻好離開客棧。

「這位姑娘倒是有幾分仗義。」樑上君杵著掃帚感嘆。

陸見微轉身。

「差點把你忘了。」

樑上君退後一步,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放你一條生路。」陸見微取出一顆藥丸,「尋常客的解藥,一顆一千兩,加上贖銀二十萬兩,簽個字據,我就放你走。」

樑上君瞪大眼睛:「這麼貴!」

「是你自己說的,身價不能低於武林盟弟子。」陸見微笑意盈盈,「要不要?」

「算了,」樑上君轉身鬱悶道,「我要不起。」

陸見微:「等人來了,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不要。」樑上君低頭掃地。

陸見微挑眉,手掌一翻,藥丸徑直落地。

一隻手快如閃電,撈起掉落的藥丸,心有餘悸地捧起來。

「你扔它幹什麼?」

「你撿到的,就送你了。」陸見微大大方方地留下藥丸,回到房間。

樑上君捏著一千兩一顆的藥丸,湊近鼻子嗅了嗅。

這不會是假的吧?陸掌櫃在試探他?

不過之前陸掌櫃給武林盟的解藥,也是這個顏色這個味道,應該不會有錯。

可她為什麼要送他藥丸?

方才還要葯錢和贖銀,突然這麼慷慨,搞得他很心虛啊。

吃還是不吃呢?

樑上君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相信陸掌櫃的人品。

他服下藥丸。

幾息之後,丹田微感熱意,被壓製的內力突破樊籠,在經脈中肆意流淌。

解藥是真的!

他抬頭望向樓,心裡充滿困惑。

到底為什麼要送他解藥啊?

真不怕他服了解藥直接跑路,戴上面具後從此銷聲匿跡?

樑上君腦子轉了幾回,沒想明白,又認命地拿起掃帚掃地。

罷了,看在解藥不要錢的份上,他就等打跑那些鬣狗後再離開。

「微微,你直接給他解藥,就不怕他攜葯逃跑?」小客不解,「等那些人來了,你恐怕分不出心神關注他。」

陸見微:「一顆葯而已。」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小客,」陸見微委屈道,「我什麼時候小氣過?」

「……」

「行了,不逗你了。我給他解藥,是因為他一開始就不算違反客棧規則,小小的懲戒已經夠了,不至於要讓他處於危險境地。」

「原來如此。」

「他雖然看事情悲觀,但是個比較有原則的人,不願欠人人情。我送他解藥,他不會逃跑。」

「如果他逃了呢?」

「逃走我也沒有損失。」陸見微神色悠然,「反而是他,平白失去一個看熱鬧並主持正義的機會。」

從樑上君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喜歡堅守自己認為的正義。

八方客棧被汙衊,引貪婪江湖客圍攻,這是違背公義的。

樑上君不會離開。

青龍幫。

洪英傑耍了一個時辰的槍,等老爹回來,連忙找過去。

「爹,你聽沒聽說『極地金蠶』的事?」

洪賀擦著刀,哼笑道:「你想說什麼?」

「陸掌櫃當真為了『極地金蠶』在周家壽宴上屠殺?」

「謠言而已。」

洪賀行走江湖多年,稍稍一想就知道消息是假的。倘若真有極地金蠶,武林盟只會藏著掖著,暗中奪取靈物,哪會這般大張旗鼓?

「既然是謠言,咱們要不要去給陸掌櫃助陣?」洪英傑自打得了寶貝槍,對陸見微的好感那是與日俱增,「不管怎麼說,陸掌櫃是在咱們江州的地盤上做生意,咱們不能坐視不管吧?」

洪賀為難道:「是不能不管。」

「我們現在就去!」

「去什麼去!」洪賀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知道要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最低的恐怕都要比你爹等級高,怎麼幫?」

「那陸掌櫃豈不是有危險?」

洪賀卻又搖搖頭。

「她能輕易壓製武林盟弟子,又隨意拿出這等神兵利器,不論是自身實力還是背後的師門,都不能小覷。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爹,你說這麼多,到底要怎麼辦嘛。」洪英傑不耐煩道。

洪賀:「別煩老子。」

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我這桿槍還沒爽快過,你不去,我去。」洪英傑轉身就走。

「回來!」洪賀用手點他,無奈道,「就憑你這樣的,能擋幾個?」

洪英傑回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不定人陸掌櫃壓根看不上你,」洪賀長刀入鞘,起身道,「老子跟你一起去。」

不說一定要維護八方客棧,至少先去問一問。

父子二人來到客棧,沒見到陸見微,是張伯接待的他們。

「幫主和少幫主的好意小店心領了,不過掌櫃的說了,只是一些小誤會,很快就能解開,二位不必擔心。」

洪賀暗暗鬆了一口氣。

聽張高燭之言,陸掌櫃根本沒把那些江湖客放在心上,也不需要青龍幫助陣。

而他現在擺出這個態度,面子上都能過得去。

就算客棧最後真的抵擋不住圍攻,青龍幫也不會受到太大波及。

他放心回到幫裡,並囑咐手下人近期行事盡量收斂。

流言甚囂塵上,陸見微似乎已成了板上釘釘的幕後兇手,屠殺周家,就是為了偷取周家的「極地金蠶」。

想要靈物提升修為的人不在少數,心生貪念的人不會去分辨真假。

江州城內,風雨欲來。

前來參與或圍觀的江湖客越來越多,城內的客棧幾乎爆滿。

還有人仗著內力深厚、輕功不俗在客棧附近踩點。

陸見微點開地圖,密密麻麻的綠點在街道、窄巷、屋頂、河面上徘徊。

若是尋常客棧,恐怕已經被這陣仗嚇得連夜逃離江州。

客棧眾人卻都摩拳擦掌,期待萬分。

「橫波掌練到今天,還沒怎麼跟人切磋過。」張伯撣了撣衣袖,「機會難得。」

燕非藏信心滿滿:「六級的交給我。」

「這些葯六級武者也無法防備。」阿迢攤開她的藥包,裡面裝滿了瓶瓶罐罐,都是不能隨便亂碰的東西。

薛關河乾笑:「我最沒用,就打打下手,進去歷練歷練,等結束我給你們做一頓大餐。」

「你是陸掌櫃教出來的,怎麼會沒用?」雲蕙笑著道,「這裡就我拖後腿,不過你們放心,等打敗敵人,吃的喝的我一定準備得妥妥噹噹。」

「雲姨,你不是沒用,」嶽殊忙道,「你千萬不要這麼說自己。」

薛關河也附和,並向阿迢使眼色。

阿迢點頭:「嗯,很有用。」

至少她每天早上不用自己梳頭了,也不用做不擅長的女紅。

雲蕙眉開眼笑。

「有你們在,有陸掌櫃在,客棧一定沒事的。」

子時正,萬籟俱寂。

烏雲遮住半邊月亮,皎潔的月色潮水般從大地退去,客棧內外黑魆魆一片,不聞任何聲響。

陸見微高坐樓,饒有興緻地數著店外來客。

前鋒二十人,比豐州那次少很多,但都是五級和六級,質量高出一大截。

她不打算立刻出手。

夥計們忙活幾天的陣法,還沒有展現出應有的效用。

二十人憑著高超的輕功飛躍入院,逼向樓正中房間,打算直取陸見微性命,劫掠她的財富。

不論是極地金蠶,還是白玉靈芝丹,抑或是絕世神兵,都是他們的目標。

他們信心滿滿。

從院外到主樓,使用輕功最多兩息時間,他們數著拍子,暢想即將到手的天材地寶。

兩息之後——

不對!

主樓怎麼還是這麼遠?

明明已經超過兩息了,為何他們還在主樓外打轉?

有人腦子轉得快,低呼一聲:「是陣法!」

他們誤入迷幻陣了!

情報上沒說陸見微擅長陣法,燕非藏和張高燭兩個高手也未曾研習過陣法。

到底怎麼回事?

雲霧掩蓋月光,夜空漆黑。

一柄長刀遽然劈出,攜驚濤之勢,直逼六級武師面門。

森寒的刀風削掉敵人一角鬢髮。

雙方激烈纏鬥在一起。

另一處,張高燭狂烈的掌風撲向敵人,憑藉陣法的加持,將其生生困住。

阿迢不甘示弱,在嶽殊的指揮下,腳步一錯,迎面撞上五級武師,趁他反應之前,揮下足量的藥粉。

武師兩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薛關河內力等級才級,無法與敵人抗衡,但在陣法的輔助下,憑藉陷阱和霸道強橫的刀技,竟與五級武師打得有來有回。

渾身的熱血徹底沸騰,他肆無忌憚地、酣暢淋漓地揮舞著招式。

這些招式他已經練了成千上萬遍。

他的肩膀被敵人劃傷,卻一點也不覺得疼,血腥味反而讓他更加興奮。

這才是真正的江湖。

對敵,廝殺,每一招每一式都拚盡全力。

「嘶,好強的刀式!」敵人先是驚訝,後貪婪道,「果然藏著不少寶貝,刀法都是頂尖。」

薛關河怒意更甚。

覆蒼生死死壓住對方的武技,他一定要打垮這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刀意在一瞬間轟然爆發。

「有點意思。」敵人嗤笑一聲,強大的內力奔湧而出,破開他的刀光,割向他的咽喉。

薛關河理智尚在,腳步一錯,突然消失不見。

敵人原地皺眉。

「真是麻煩的陣法。」

嶽殊站在陣心,陣法內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

二十個前鋒被困在陣中,雙方展開拉鋸戰。

院外等候的江湖客被陣法迷惑,看不清院內戰況,但到這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

「強力破陣!」

陣法並非不可破。

可以找出陣眼擊破,也可以用蠻力強行攻破。

他們按捺不住,企圖用深厚的內力將陣法撕碎。奈何陣法極為穩固,一時半會未見成效。

樓。

陸見微將樓下戰況全部收歸眼底,眼中浮現欣慰的笑意。

「小客,咱們的夥計也不賴嘛。」

小客:「嗯,但內力有限,無法支撐太長時間。」

「沒關係,陣法還能撐一會兒,」她笑著道,「溫首富設計的陣法也不錯。」

「你等會打算用偽裝道具,還是用客棧道具?」小客很好奇她的選擇。

陸見微:「外頭還有不少人,用客棧道具,怕是錢不夠花。可是五十萬的道具也有點捨不得用。」

「……」

「可惜天太黑了,看不清他們的臉。」陸見微犯愁,「要是有人在惡人錄上,我殺了他們不犯法吧?」

小客:「你又不是沒殺過。」

「這不一樣,之前殺人沒人看著我,現在這麼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麼不好意思?」

「大家都知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我若殺了人,不是崩了人設?」

「他們都知道你殺過灰衣殺手,不存在崩人設的問題。」

「聽到和看到是兩碼事,我不想毀形象。」

小客懶得再理她。

越來越多的江湖客加入陣法之戰,陣法已呈現崩裂之勢,燕非藏幾人的內力也快要見底。

但江湖客們卻源源不斷。

嶽殊看了一眼樓。

一豆燈光倏然亮起,照亮一角夜空。

他當機立斷,吹響哨聲。夥計們紛紛撤離,退迴廊道。

陸見微撥弄燭芯,火苗更長更亮。

「小客,我用偽裝道具賺來的銀子,都歸我個人帳戶吧?」

「是的。」

「那就好。」

銀剪在桌面落下一道悶響。

陸見微取出道具,輕輕扣在臉上。說是道具,用面具形容更加貼切。

薄薄的一層,與面部完美融合。

她早已換上一身黑色勁裝,首飾紛紛卸下,手握一柄長劍。

自她買下疏星劍後,它就一直塵封在系統背包裡。

今夜註定要飲血封喉。

陣法轟然破碎,江湖客們精神一震,都在為攻破客棧防禦暗自欣喜。

他們的眼裡冒出狼一樣的綠光。

八方客棧,已經是他們的掌中之物。

春夜的風吹散了雲霧,月亮重新露出羞答答的面容。

如水的華光鋪滿庭院。

忽然間,一股撼天動地的力量傾瀉而下,令人駭然的威壓牢牢籠罩客棧內外。

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在恐怖的威懾下跪伏於地,卻又不甘心地抬起沉重的頭顱。

一道黑色勁瘦的身影浮於半空,霜白月色下,雪亮的長劍森然凜冽。

她動了。

如同一縷清風拂過,又像一抹淡淡的雲霧,在深色的夜幕下飄然鬼魅。

他們看不清她的身影,彷彿隔著一層薄紗,卻又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和神秘。

長劍所到之處,無人生還。

他們只看到,劍影紛飛中,似有細碎的星光閃爍。

裡之外,數位七級武王隱在暗處,遙望江州城內的戰況。

活到這把年紀,練到這個等級,他們比尋常武者更加謹慎小心。

而之後的每一天,他們都無比感激今日這個決定。

當長劍劃過夜空,當驚天的威勢從八方客棧擴散開來,無人不俯首敬畏。

「九級……是九級!」

「快逃!」

「速速離去!」

武王們反應神速,使出最精妙的輕功以最快的腳步逃離江州。

冷冽的聲音在身後浩然盪開。

「傷我門徒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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