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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是心機美人(快穿)》第92章 世界四(十九)
大殿寂靜一片,幾乎是落針可聞。

葉慕雅手心收緊,張唇想要解釋些什麼,但視線觸及到師父古井無波的眼神時,頭腦中頓時被朦朧的霧氣籠罩,辯解不得。

端坐於上首的師父,不是只會聽信一面之辭的愚鈍之輩,與之相反,師父目光敏銳,心中自有判斷的標準。待師父看完呈上的線索,最終得出了和葉慕雅一樣的結論。聽著師父開口,讓白季青領謝文英前來,葉慕雅臉色灰白,她曾經想過是旁人陷害,故意離間大師兄和雲凝峰之間的關係,只是耗費了這許多時日,還是未曾找到足夠證明大師兄清白的證據。

頎長挺拔的身姿,如同青翠松柏般修長屹立。謝文英站在下首,隻喚了聲「師父」,便安靜地退在一旁,等候吩咐。

除了至高的武學,謝文英似乎不會因為其餘的事情動容。他身為雲凝峰的大師兄,是極其合格的,對待眾位師弟師妹,一視同仁,在行動處事上,沒有偏倚。但大殿裏眾人中,唯一清楚謝文英本性的人,便是鶴髮長髯的長者——他這位大徒弟,看似俠義萬千,實則冷心冷情。雲凝峰雖然與俗世脫節,但眾多弟子,畢竟是**凡胎,沒有羽化成仙。是凡人,便有所求,所欲,所念,面容之上會浮現喜怒哀樂。但謝文英不同,面對貧弱之人受到欺辱他出手相助後,不會因為受到對方的感激涕零而心中溫暖,也不會因為救助之人袖手旁觀,冷眼看著他受傷,而生出悲涼。

這樣無情的人,雖然是極其難遇見的武學奇才,卻始終讓人不敢放心。

師父並沒有遮掩線索,暗中敲打的意思,他將諸多線索,明明白白地擺在謝文英面前,問道:「傷雲凝峰弟子的人,是聽了你命令。」

謝文英幽深晦暗的黑眸,從面前擺放的種種線索上掠過——破碎的衣衫,掉落的木牌,以及受傷的弟子所描述的,偷襲者的身形手法……眾多線索串連,隻指向他一人。

謝文英眉峰微攏,冷聲道:「荒謬。」

端坐的長者沉默不語。

謝文英聲音寒如霜雪,刺骨冰涼:「宵小之輩所捏造出的線索,怎能當真。師父可曾信了?」

詢問此話時,謝文英眉峰冷硬,他與師父之間,有數十步的間隔。謝文英身量高,無需仰頭,便能直視師父的目光。他雖然並不擅長人情世故,此時也能看出,這位居於上位的長者,對他沒有半分信任。

或許是因為年歲太大,師父對待所有弟子,都是淡薄如水的態度。他面對著可能受到誣陷的謝文英,沒有信任,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給出了適當且合理的不相信。比起親自教會的大弟子,師父更相信冷冰冰的線索。

長者目光如炬,看似隨意,實則仔細地打量著謝文英的神色。面對如此猜忌,若是換了雲凝峰其餘弟子,定然是肝腸寸斷,神思不屬。可謝文英不是,他只是語氣平淡地問出了那句「可曾信了」,待確認了自己不被信任,而是被懷疑後,便眸色微冷,像株長青的蒼松般,站立在那裏。

從始至終,他都沒流露出一分的驚訝與慌亂。

「我沒做過。」

清冷至極的聲音,在略顯空蕩的大殿內迴響著。

「也不會做。」

這冷凝的氣氛,讓葉慕雅心中不安,她走上前去,提出自己的質疑:「師父,我以為此事太過……大師兄身為雲凝峰的大弟子,何必要打傷其餘弟子。這——這實在令人無法想通。」

雲凝峰上,謝文英武功卓絕,其餘弟子望塵莫及,又何必要派遣旁人,暗自進入雲凝峰,偷襲其他弟子。

白季青緊跟其後,也不相信此事是謝文英所為:「佈局者,定然是有所圖謀,大師兄風光霽月,不會做這些宵小之事。師父,我看如今,最緊要的不是追查幕後之人,而是尋找解藥,救治受傷的弟子。那毒藥著實詭異,幾位師弟身上,都是血淋淋的,瞧著駭人至極。」

站在師父身旁的曲玲瓏,低垂著眉眼,心中滿是難以置信,儘管她覺得謝文英變了,不再是寵她的那個大師兄,但殘害同門,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大師兄做出來的?

曲玲瓏張口想要為謝文英求情,髮髻間的赤尾鳳凰寶珠簪折射出灼灼光芒,讓她目眩神迷。白季青求情的話語,迴響在她的耳邊——幾位弟子都在遭受著刺骨的痛楚,她卻要為罪魁禍首求情。曲玲瓏輕輕搖首,腦海中閃過雲凝峰遭遇偷襲那日,在謝文英趕來之前,是其他弟子護住了曲玲瓏,為她擋了一劍。若不然,今日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知,身上潰爛的,便是她曲玲瓏!

「師父。」

曲玲瓏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彷彿靈魂脫殼一般,瞧著自己的皮相,擰緊眉峰,聲音嬌縱,帶著怒氣。

「犯錯便要受責備,這是大師兄說過的話。怎麼如今卻是不算了?」

葉慕雅身子微僵,未曾想過曲玲瓏竟然說出這番話,在雲凝峰眾弟子中,最受謝文英照顧的,便是曲玲瓏了。她是雲凝峰的小師妹,武藝不精,也不求進取,隻喜歡亮晶晶的簪子,謝文英每次下山,都會買上一隻,帶給小師妹。可今日,她竟然說出如此話語……葉慕雅心尖微跳,下意識地看向謝文英的神色,猜測著他應該是難以置信,異常難過的,畢竟被親密之人如此中傷。

只是映入葉慕雅眼眸中的,是謝文英冷淡的神情,薄唇微抿。

「師父!」

「師父。」

……

一時間,大殿裏紛亂異常,師父冷眸微掃,身上的威壓讓幾人齊齊噤聲。他站起身,走到謝文英身旁,手掌朝著謝文英肩膀探去,卻不是安撫他,而是動手困住了他渾身經脈,讓謝文英難以施展武功。

「困於水牢。」

師父看向面容焦急的葉慕雅,接著道:「若是另有隱情,便等水落石出之日,再行放出。」

望向謝文英遠去的身影,面前又是師父的言辭警告,葉慕雅隻得沉聲應道:「是。」

白季青將曲玲瓏送回時,素來活潑的曲玲瓏臉上,有一絲悔意:「我不該那般說大師兄的。」

白季青輕輕頷首,但也不忘記安慰神情沮喪的曲玲瓏:「你也是關心受傷的弟子,情有可原。」

他抬首望著黑黢黢的天空,棉絮狀的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

水牢本就潮濕陰冷,這樣的下雪天,冷意怕是更重了。

白季青輕聲道:「不知寶扇如何了?」

曲玲瓏皺眉:「她不是好好的,又會如何。」

白季青輕輕搖首:「雪天涼意重,寶扇身子又虛弱。平日有大師兄照料,定然是無事的,只是如今……」

提起寶扇,曲玲瓏方才心中的悔意,瞬間煙消雲散:她這般糾結思量,謝文英怕是只會想著那寶扇冷不冷,是否受了寒。

地上的雪花,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白季青的長靴踩上去,碾磨出灰黑色的腳印。他走近屋內,剛要添燈油。白季青察覺到身旁的動作,手上微頓,眉峰斂起,待意識到來人是誰,才堪堪收起即將出手的招式。

他手掌輕翻,帶起陣陣寒風。

白季青冷聲道:「蠢貨,如此膽大妄為!」

竟然敢跑到雲凝峰上,萬一被其他弟子看見,便要引發陣陣動亂,到時這人丟了性命事小,壞了大事可就不妙了。

黑暗中的人影輕聲笑道:「在雲凝峰弟子面前,你一副體貼師兄的模樣,怎麼在自己的死士面前,就這般厲聲呵斥。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哪個才是你的親信。」

白季青未理會他,沒有繼續點燃油燈,趁著微薄的白茫茫月光,在黑暗中坐下了。

那人雙臂抱肩,依靠著牆壁站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見含笑的聲音響起。

「若不是將箱籠送上,怎麼能誘導那些弟子體內的毒。還有你那小師妹,不被迷惑心神,怎麼能為我們所用?」

白季青眉眼冰冷:「多事。」

沒有那赤尾鳳凰寶珠簪,他也能成事,而且更加了無痕跡。曲玲瓏心性不堅定,他稍微誘導,便能讓她倒戈相向謝文英。只是想起謝文英今日的神情,白季青眉峰溝壑分明。他原本的打算,便是讓謝文英眾叛親離,滋生雜念,才會在練習武功時,心緒不穩,走火入魔。到時候,他再用上迷惑心神的葯,定然能讓謝文英,成為他手中劍,所向披靡的工具。

作為皇室子弟,白季青從小便用慣了陰謀詭計。能操縱靈氣,對於白季青而言,是意外之喜。他進入雲凝峰,跟隨師父學習武功,對於俗世的渴求,沒有隨著武功的進益,而逐漸磨滅,反而越發膨脹。白季青知道,謝文英是武學奇才,比起年歲已長的師父,他更像是能夠窺探仙境,距離仙人境界一步之遙的習武者。白季青看穿了謝文英皮囊下的冷心冷情,漸漸動了心思。

自己身有靈氣,若是再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即使無緣仙境,有又何妨。只是奪權之路,過於艱難,白季青需要一柄開刃的長劍,為他掃清障礙。

——謝文英便是天選之人。

白季青本以為,讓曲玲瓏惡語相向,會擊碎謝文英的冷硬心腸,卻沒想到,只是徒勞無功。

黑暗中的人影疑惑:「陷害之舉,並不高明。」

若是失敗了該當如何。

白季青目光深邃,如同深不見底的溝壑,他心道:不會失敗。他只是挑出苗頭,足以引起眾人的懷疑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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