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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謀朝篡位中》第59章 第 59 章
在殿內坐定之後,劉昌才問道:「二公子遠道而來,可有何教寡人?寡人洗耳恭聽!」

張辟疆趕緊說道:「先父在世時,為辟疆取字為仲平,大王叫辟疆仲平便是!辟疆雖說才智平庸,但是聽聞大王作為,便覺大王乃有為之君,因此,辟疆此來,便是來投奔大王的,大王若是不棄,辟疆願效犬馬之勞!」

劉昌笑道:「仲平實在過謙了,寡人基業也是草創,遼國看著欣欣向榮,實際上也是危機四伏。仲平已知寡人來歷,便知道,寡人與長安公卿實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即便寡人遠在域外,當年那些人未必願意放寡人一條生路,寡人不願坐以待斃,唯有奮起一搏罷了!」

張辟疆見劉昌說得坦誠,他也沒有跟劉昌拐彎抹角:「辟疆來投大王,正是因為如此!當年高皇帝在時,有廢長立幼之心,周呂侯請先父出山,為高皇后籌謀,請出『商山四皓』,雖說穩住了惠帝的儲位,卻也將我張家與呂氏綁在了一起!當日惠帝駕崩,我年紀小,不懂事,又多了一句嘴,曲逆侯因此遵從高皇后之意,封諸呂為王,這才有了之後的禍端!總之,我張家,在那些人眼中,也是呂氏餘孽,若是此事不能過去,留侯一脈,只怕也要赴呂氏後塵!辟疆來自,也是為我張氏謀一份生機!」

劉昌臉上露出了笑意,如此,他們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因此,他便說道:「既然是一家人,那寡人也不跟仲平說兩家話,寡人如今正有一事想要請教仲平!」

張辟疆知道這算是考教自己,當下正色說道:「還請大王道來!」

劉昌沒說什麼軍火販賣的事情,而是說道:「之前,長安送來一份詔書,封薄氏女為遼王王后,不知仲平以為如何?」

張辟疆笑道:「無非就是緩兵之計罷了,如今長安也是左右為難,曲逆侯雖說已經過世,但是絳侯依舊在位,若是去歲匈奴未曾叩邊,天子還能想法子卸去絳侯兵權,只是如今,絳侯這等將帥之才,卻是得留在長安,否則的話,一旦匈奴大舉入寇,朝廷未必找得出能抵禦匈奴之人!而遼國這邊,去歲卻是大敗匈奴,俘獲無數,兩相對比之下,長安能不擔心嗎?別的不說,若是大王狠下心來與匈奴合作,那麼,漢室該何去何從呢?如此,嫁一個薄氏女給大王做王后,無非就是跟大王說,只要大王願意合作,那麼,有著薄家的支持,大王也能做儲君,不需要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

劉昌點了點頭,跟他猜得差不多,他搖了搖頭,輕哼一聲,說道:「呵,若是幾年之後也就罷了,如今嘛,薄家又算什麼!」他沉吟一番,抬頭看向了張辟疆,說道:「仲平初來乍到,寡人這邊暫時也無合適的官職安置,正巧,寡人有意建尚書台,主管文書、奏章,傳達寡人之命,不如請仲平做尚書令如何?」

尚書台早就有了,但是一直以來,其實就是少府的下轄機構,專門保管書籍,但是如今按照劉昌的說法,這個尚書台的職責範圍一下子擴大了許多,說得直接點,那就是將相權劃走了一大塊,雖說品秩暫時不高,但是未來可期,張辟疆欣然答應下來。

劉昌笑道:「那日後尚書台之事,還要多多勞煩仲平!」

張辟疆也是一笑:「食君之祿,自然要忠君之事!」

留張辟疆在王宮之中用了一頓飯,劉昌這才讓呂田送張辟疆回去,內府已經準備好了府邸,讓張辟疆一家入住,張辟疆回到家中,就看到李氏帶著一雙兒女在四處觀看,滿臉都是好奇之色。

張辟疆跟著呂田,這一路上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他這個府邸其實是新建的,就在新王宮附近,等天氣再暖和一些,劉昌就會搬到新王宮這邊,原本的王宮和附近的衙署也會保留,但是卻會逐漸邊緣化。張辟疆看得出來,劉昌是個有想法的,不過,不怕有想法,張辟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惠帝那樣的他真是受夠了,你年紀輕輕的,被老媽老臣壓製怎麼啦?也是曾經在戰場上走過的,看個死人都受不了,也不想想看,當初要不是你媽夠強勢,你能坐上天子的位置嗎?換做是劉如意當了天子,你跟你媽難道就有什麼好下場!你媽都多大年紀了,你好好養生,多活個二十年,熬也熬死他們了,到時候怎麼辦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結果你悶不做聲,整日裡飲酒作樂,葷素不忌,連孩子都不知道好好養,就因為你那樣,多少人跟著遭了殃!

好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張辟疆如今也算是心平氣和起來,他看著府邸裡面的格局擺設,頗覺有些新奇,不過,這裡住著倒是挺舒服的,他沉吟一番,說道:「我如今的官職,家裡也不能用幾個奴僕,這麼大地方,回頭叫人去雇幾個人打理才行!等時機合適,也可以買一些夷狄奴婢回來!」

若是以前,李氏只怕還要抱怨幾句,但是跟著張辟疆隱姓埋名多年,家裡的事情都要她一手操持,如今還能有出頭之日,已經是意外之喜,她這會兒歡喜地說道:「良人說得是,我之前聽說王險城裡有官學,五歲就可以去上,不拘男女,不如我們也將茂兒和阿妍送過去吧!」

張辟疆這倒是沒有聽說,再聽了李氏言語之後,又問了幾句,不由愈發開懷起來:「不錯,回頭咱們夫婦帶孩子去看一下官學的情況,就將兩個孩子送去上學,正好,沒了那兩個小的,咱們還能再給他們生幾個弟弟妹妹出來!」

李氏不由有些羞赧:「妾如今都這個年紀了,良人要是還想要孩子,不如妾給良人聘幾個姬妾回來?」

張辟疆哈哈一笑,說道:「細君哪裡老了,正是盛年呢!有為夫在,咱們多生幾個,以後也不愁沒個前程!孩子的事情先抓緊,接下來,為夫可就要忙起來了,這遼國跟大漢諸多不同,為夫得先弄明白才行!」

張辟疆是個心高氣傲的,既然已經來了,自然得叫人知道自己的手腕能耐,免得人家一說,都說是留侯家的二公子,好像他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有個好爹一樣!

朝中多了個尚書令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太多波瀾,呂義自身能力有限,景齊雖說也是老臣了,但是他著實有些適應不了如今遼國的變化,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實就是為了安撫朝鮮老臣的,所以,乾脆就老老實實做自己的吉祥物,多餘的事情根本不問,如今多個分擔的,他們反而覺得鬆了口氣,至於日後丞相會是什麼想法,那也跟他們沒關係了!

但是,申屠嘉卻一直在留心遼國的變化,他這些日子為了棱堡的事情差點沒跑斷了腿,這些事情是要跟呂田溝通的,呂田對漢室的君臣都沒什麼好感,因此各種打太極玩推手,總之,折騰得申屠嘉心力交瘁,光是為了棱堡的圖紙,就折騰得不輕,要不是知道就算是告了狀,也是不了了之,申屠嘉能天天去找劉昌。在折騰之餘,申屠嘉也一直在觀察遼國的變化,然後就聽說劉昌新設了尚書台,卻沒有如同漢室一般,將尚書台放在少府之下,而是獨立出了內府,最關鍵的是,尚書台的尚書令叫做張辟疆。

申屠嘉雖說當年不在中樞,但是留侯何等人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偶像,留侯當年但凡有點動作,就有不知道多少人爭相效仿,留侯當年說是要辟穀求仙,還真有不少人跟著絕食的,至於堅持了多久,那就不好說了!留侯家又不比其他人家,他家事簡單,並無多少妻妾,也僅有兩個兒子,長子襲爵,次子也早就有了前程。當年張辟疆失蹤,其實許多人暗地裡頭都在搜尋,還有人懷疑他是被哪個忠於劉氏的人給害了,也有人懷疑他是被自己的兄長張不疑給害了,總之,張辟疆當年失蹤,其實是造成了不少影響的,只是時過境遷,大家幾乎都忘了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突然冒出來了,還出現在了遼國,這難免叫申屠嘉浮想聯翩。難不成當年站在劉昌身後的人是張辟疆,甚至是留侯?畢竟,很多人如今還都以為張良沒死,只是跟著赤松子修仙去了,如今只怕已經是成仙了。

申屠嘉還遠遠地去看過張辟疆一回,他雖說沒見過張辟疆少年時候,但是他是見過張良的,張良貌若好女,面柔心壯,而張辟疆雖說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女態,但是的確與張良有五分相似之處,尤其身上那氣度,更是相像,這讓申屠嘉確定了張辟疆的身份,心裡就是一突。張辟疆出現在這裡,只怕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從漢地到遼地來,到時候,只怕長安朝堂上又有一番震動。

思及此處,申屠嘉顧不得棱堡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就先寫了一封奏疏命人快馬加鞭送往長安,自個也狠下心來,天天追在呂田pigu後面,非要他將棱堡的事情落實了不可,呂田被纏得厲害,乾脆就開始獅子大開口,兩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拉鋸。

而中原那邊,張辟疆臨走時送出去的書信多半也送到了該收的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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