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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平行世界的你[綜影視]》第20章 致沉鬱的你一
新搬來的台北的家位於鄰近山區的老舊住宅區。周始從二十四小時便民超市往住處走的時候需要經過一條街燈照不到的小巷。夜空黑沉,但月色明亮,仲夏星星也多,路邊沒人拾撿的冰棍紙、甘蔗屑、咀嚼過的檳郎、汽水瓶、零食的彩色包裝紙、香煙屁股這些垃圾都能藉著皎潔如水的光亮看到大致的輪廓。

小巷走至一半的時候周始看到暗處有三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在圍著一個男生揮動拳頭。因為隔了一段距離周始看不明晰他們的臉孔,但聽得出他們大都嗓門響亮,髒話罵得擲地有聲,吐字的時候有種凌駕於其上的輕蔑飄然的快活勁。

這是碰到了以多欺少的霸凌現場了。

周始皺了皺眉,接著打開手機用最大的音量播放出了手機中錄好的警車的警笛聲。

虛假的警笛聲沒響幾秒那幾個正圍著人打的男生就各自甩下不滿憤懣的髒話抬腿往另一邊的巷口跑走了。周始抬腳走到那個背部靠著牆壁面部紅腫唇角淌血的男生身邊,他在對方喘著粗氣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附近有私人診所,你要不要去?

「乾!我去不去診所乾你什麼事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陳建和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皺眉看著面前多管閑事的男生,語氣發沖,「誰要你發神經幫我了?吃飽了撐得慌?要你多管閑事!」

儘管對方說話的語氣很糟糕,周始也不惱怒。他打量著眼前形容狼狽的男生,對方穿著新莊國中的製服,綉在製服上的名字是『陳建和』三個字,是個年紀最多不會超過十六歲的國中生。但對方長相比較老成,完全不像是個未成年人。特別是他眉頭深鎖的時候周身氣壓很低,戾氣也重,會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他的真實年齡。

打量間周始的鼻腔裡鑽進了血腥氣。他垂眸掃了一眼陳建和垂在身側不知被什麼劃傷而翻出鮮紅筋肉不停淌血的左手,在手機上打字給對方看:你的手受傷了,需要及時去診所注射破傷風。

陳建和看完手機屏幕上的字後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直接形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乾!要你管!你以為你誰啊!就這點傷不打破傷風也不會死!要你......嘶!」由於說話的時候嘴巴開合地過於用力而不小心扯到了唇角的傷口,陳建和狠話還沒有放完就疼得齜牙咧嘴起來,兇狠的氣場也因此立刻大打折扣,「看什麼看!死啞巴!」

周始聞言面上表情不變,眼睛裏也沒有什麼鮮明的情緒起伏。他看陳建和就像看著一隻滿身是刺渾身防備的幼小刺蝟一樣,並不生氣。這次他沒再在手機上打字,而是直接從購物袋裏拿出剛買的一盒OK綳塞到了表情故作兇狠的陳建和手裏,而後轉身闊步離開。

新家外觀破舊,位於二樓,需要沿著窄而陡的樓梯拾級往上二十二次。

周始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門,室內昏黃的光亮下他的父親周志明一隻手拿著已經喝得只剩下一個瓶底的綠色啤酒瓶不放,一隻手緊緊攥著沒有來電聲響的手機,表情扭曲又憤怒,整個人看上去像個已經快要燃燒到底部的煙頭。

「怎麼去便利店買點東西也要這麼久?」周志明注意到開門的動靜後「哐當」將手中的啤酒瓶往玻璃茶幾上重重砸了一下,不耐煩道,「靠北!還站在門口乾嗎?等著看你老子笑話哦?還不趕緊滾回房間去!」

他們兩人之所以會突然從台北市中心搬到這個臨近山區的住宅區是因為身為新聞記者的周志明在工作中犯了大錯,自己親手砸掉了自己的飯碗。雖然周志明沒有和他說過,但周始也能通過之前的一通通電話推測出對方是因為違背新聞記者的職業操守收了不該收的錢以及攥寫假新聞被人舉報而丟了工作的。現在周志明再怎麼託人也沒有用,他的名聲已經在業內傳開了,一個沒有職業操守的記者,即便再會耍筆杆子,也不會有新聞社要的。

周始從膠袋裏將剛買的太田胃散和解酒糖拿出來放到周志明面前的茶幾上,又給對方倒了一杯溫水後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門是一扇顏色暗沉的木門,因長久未曾修繕過,拉開的時候會發出很明顯的「吱呀」聲。周始拉開電燈拉繩,而後打開窗戶把月光和夜風一起放進屋裏,再點上蚊香。

夏天蚊蟲多,蟬鳴多,星星多,熱氣也多,開了風扇可以讓人相對舒服一點。周始躺在床上枕著手臂凝眸去看房間小窗戶外滿滿當當的樹枝。他無聲數完隨風波動搖擺的相思樹葉片,接著取下塞在耳朵裡的助聽器閉眼睡了。

兩天后周始又偶然地碰到了那個他曾經幫過的名叫陳建和的男生。陳建和這次雖然沒有正被圍毆,但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正在被三個同樣穿著新莊國中製服的男生追趕,不難想像被追到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周始站在牆角沒動,他在陳建和跑著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伸手攥著人的手腕將人拉進了巷子的角落,而後動作利落地用廢棄的紙箱將人整個罩了進去。飛速做完一系列動作之後周始這才抬腳往便利店走去。

買完飯糰和牛奶準備結帳的時候突然一隻並排貼了兩個OK綳拿著百元紙鈔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沒等周始反應過來,那隻手的主人就已經開口向負責結算的店員說道,「用這個給他結。」

周始掏出手機,快速打出了兩個字:謝謝。

陳建和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字,皺著眉沒好氣地說道,「沒什麼好謝的,我們扯平了。還有,我警告你,你以後別隨便管我的閑事了。啞巴還想當超級英雄?神經!你以後要是被打了可別來找我!」

周始看出面前的男生只是嘴巴壞,實際上是並不想讓自己被他的事情牽連,本身沒什麼惡意,於是在手機上打字問他:你想喝冷飲嗎?

「......你是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把我當成好孩子了啊?」陳建和一臉莫名其妙,「你該不會是想要買冷飲給我喝吧?」

周始點了點頭。

陳建和沉默了一瞬,小聲嘀咕了一句「神經啊你」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便利店外走去了。

轉學一周後身體的缺陷一如往常地給周始帶來了同學的孤立和暫時稱不上『霸凌』的惡作劇。周始無意和他們計較,放了學後便推著被人故意放完車胎氣的腳踏車緩步往家走。夏日黃昏燦爛,天際有形狀美麗的透光高積雲,邊走邊看天空也能體味到日常的自然趣味。

但周始的無意計較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軟弱可欺。因為言語欺凌這類最為常見的校園欺凌對聽力有缺陷的周始來說可以忽略不計,因此惡作劇很快就上升到了肢體衝撞上面。超出惡作劇的程度後周始便著手反擊,他以前專門學過現代搏擊武術,因此很輕易地就將幾個隻懂得運用身體蠻力的同齡男生反擊到不敢再有霸凌他的念頭。

這件事過後周始的高中生活便變得平靜下來。他每天按部就班地過日子,生活如同白開水般無波無瀾。

一個周末周始偶然在街心公園遇到了一隻流浪貓。流浪貓是隻橘貓,髒得毛髮泛灰,看上去隻比他的手掌長一點,整個瘦得幾乎快要皮包骨。在周始凝眸看向它的時候,它也仰臉看向了周始。像是知曉眼前這個人不會做出傷害它的事似的,它哀哀地朝他叫了一聲,琥珀色的眼睛裏矇著一層濕漉漉的水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周始彎下腰試探著朝小貓伸手,小貓卻突然朝後退了一步。它的背脊弓了起來,叫聲也變得急促,渾身充滿了對人的警惕和排斥。

「它不會跟你走的。」就在周始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道隱含笑意的清冽嗓音輕輕地響在了他戴著助聽器的右耳邊。

周始轉頭看過去,和他搭話的男生面上的笑容還沒有消散。對方穿著純白色的襯衫,扣子規規整整地直扣到脖頸處,露出的一截脖子像雪花石膏似的白皙。他的臉也白皙,輪廓很消瘦,鼻子高挺,眼睛清潤,淺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點不明顯的憂鬱,莫名地讓周始覺得他像是一枚掉進水裏的月亮。

富有穿透力的明亮陽光大剌剌無所顧忌地傾瀉在空氣裡,直刺得人眼皮微微發痛。陳建豪眯了一下眼睛,而後從隨身包裡拿出特意準備的貓罐頭打開放到已經和他相熟的流浪貓面前,溫聲道,「吃吧。」

看著一邊埋頭吃貓罐頭一邊輕搖尾巴的流浪貓,周始掏出手機打字問道:你和它很熟嗎?

陳建豪點了點頭,刻意放緩了語速說道,「算是熟悉。我基本上每隔兩天就會來喂它一次。你今天是第一次見它嗎?」見周始點頭,他又問,「你是想要帶它走養它嗎?」

周始搖了搖頭,接著打字道:家裏不方便養。我是想要救助它,帶它去救助站。

陳建豪也搖了搖頭,道,「它現在很自由,也活得下去,你就不要多此一舉了。還有就是,它是一隻已經經歷過一次被主人遺棄的貓,不適合再被人類豢養了。」烈日下,他的黑色眼瞳上陽光耀眼。他輕笑了一下,微微上揚的唇角像是一道光的裂痕,「自由難能可貴,就讓它自由吧。」

周始打字問他:你很不自由嗎?

陳建豪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很自由嗎?」

周始思索了幾秒,而後打字道:盧梭說過『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我正活在社會的枷鎖中,不自由。

看完手機上周始的回答後陳建豪笑得彎起了眼睛,「我也活在社會的枷鎖中啊,怎麼可能自由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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