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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晌午飯的時候，老楊頭他們能過來的都過來了。

不能過來的，譬如譚氏，

又或者不在邀請名單裡的，譬如小娟和狗蛋，則都被留在了老宅。

孫氏會單獨給譚氏送去飯菜的，至於小娟和狗蛋，老楊家人老早前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討論，像這些家族聚會人情往來啥的，都不跟小娟走動的。

畢竟四房的女主人是劉氏，小娟是外面帶回來的小妾，小妾是沒有身份地位的。

即便在莊戶人家，也同理，你作為小妾，本身就是摻和進來搶男人的，誰稀罕你？

劉氏再混，再不會為人處事，你小娟再如何的八面玲瓏，

但身為正妻的孫氏和鮑素雲她們，也只會選擇劉氏。

這是原則。

孫氏裝了一大碗飯菜給譚氏送去老宅了。

鍋裡還留了一些飯菜，那是給楊華明和楊永進劉氏趙柳兒幾個準備的。

日頭西斜的時候，楊華明他們趕著馬車回村了。

來楊華忠家的就楊永進和趙柳兒兩個人，楊華明和劉氏卻沒有來。

楊華忠不解，跟楊永進這裏問原因。

楊永進道：「四叔說，三叔你請飯的好意他領了，因為這是新年頭一回來三叔家吃飯，他們剛從醫館回來，帶著晦氣。」

「他先回老宅去下，去去晦氣，等會再過來吃飯。」

趙柳兒道：「四嬸到了門口倒想想下來，被四叔拽走了。」

楊華忠點點頭，於是招呼楊永進和趙柳兒落座，孫氏站起身來：「我去灶房扔把柴火加熱下，估摸著老四他們也快過來了，就可以吃了。」

很快，楊華明就過來了，一個人來的，劉氏還是沒有來。

孫氏詫異了：「老四啊，怎就你自個來了？四弟妹呢？」

楊華明道：「她身子不太利落，我讓她在屋裏躺著，等會我吃完回去給她熬點粥打發下就行了。」

孫氏道：「我打了她的米，用不著熬粥，等會你吃完了給她帶一碗回去就是了。」

吃完飯，其他人都散了，孫氏也去給劉氏送飯去了，趙柳兒吃飽喝足還留在這裏跟曹八妹和楊若晴她們說話。

「柳兒，四嬸得的啥病啊？」曹八妹問。

趙柳兒臉色變了變，有點尷尬。

曹八妹看了眼四下，又道：「這是後院飯堂，沒人過來，就咱幾個娘們，有啥不好意思說的？快說呀！」

趙柳兒紅著臉道：「我當時不好意思聽，課四嬸又死活拽著我的手不讓我去外面，我就隨便聽了幾句。」

「應該是四嬸年前就身子裏面就有些癢，然後撓了，撓了還用土方子的藥水洗了，」

「洗完之後好像好了一點點，她接著就不忌口，魚蝦啥的，都往嘴裏塞，結果就複發了。」

「複發之後就更嚴重了，不止癢，最裏面還疼，」

「說是腰肢酸軟，渾身乏力，吃飯也沒啥胃口。」

「夜裏睡不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用四嬸自個跟大夫那的話來說就是，身子裏面有一萬隻螞蟻在鑽，難受得恨不得拿一隻刷鍋洗碗用的老絲瓜饢塞進去狠狠的搓一搓才過癮……」

聽到這裏，曹八妹抱住雙臂，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楊若晴也有同感。

但她還是打趣趙柳兒：「你這隨便聽聽，聽得倒真是詳細啊，哈哈哈……」

趙柳兒苦笑，「我不想聽啊，後面還有呢，你們要不要聽？」

楊若晴道：「話匣子都打開了，自然要聽完整版的嘛！」

趙柳兒道：「我且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平時洗澡的時候都是怎樣洗的？」

楊若晴跟曹八妹對視了一眼，然後，曹八妹掐了趙柳兒一把：「你魔怔了，這說四嬸呢，你扯我們做啥？」

楊若晴道：「我先來說吧，反正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咱都是女人。」

「我就是拿帕子，沾了乾淨的溫水蹲著洗的。」

曹八妹漲紅著臉道：「我也是。」

趙柳兒抿嘴一笑，湊近了她們兩個，壓低聲道：「你們猜猜，四嬸是怎樣洗澡的？」

「怎洗澡的？難不成跟爺們一樣站著塞塊帕子進去亂擼一氣就拉倒？」曹八妹問。

莊戶人家的爺們，都是這麼洗澡的。

尤其是大熱天的時候，從田間地頭幹活回來，直接拎一桶水站在院子中間，從頭潑，極為豪邁粗獷啊！

當然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但如果一個婦人也這麼洗，那就……

「哎呀，才不是呢，」趙柳兒道，「咱四嬸啊，洗澡可仔細了，我從前隻覺得她外表看著邋遢，卻不想洗澡竟然這麼細緻！」

「柳兒你就別賣關子了，四嬸到底怎樣的乾淨細緻啊？」曹八妹迫不及待的問道。

趙柳兒便壓低聲，在曹八妹和楊若晴的耳邊耳語了兩句。

「啊？」

「咦！」

楊若晴和曹八妹兩個都震驚了，而且還一臉的錯愕。

趙柳兒捂著嘴笑：「我在醫館的時候聽到這茬，反應跟你們差不多……」

楊若晴和曹八妹都回過神來，兩個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若不是這話出自劉氏之口，而趙柳兒也沒有撒謊，不然，楊若晴活了兩輩子，打死都不敢相信，

這世上竟然還有女人洗澡，是把毛巾塞到最裏面去洗，都能洗到宮口！

我的天！

這是母牛？還是大象？

「簡直讓人震驚到無語！」楊若晴喃喃著道，「牆都不扶就服四嬸了！」

曹八妹也是豎起了大拇指，「牛人啊，四嬸真的是牛人！」

「話說，她是怎麼做到的啊？太厲害了，牛！」

趙柳兒道：「我震驚了一路，都不敢去看四嬸的手了。」

曹八妹和楊若晴都笑了。

笑過之後，又是深思。

楊若晴道：「我們女人其實是很嬌弱的，那些不正確的護理方式一定要杜絕，四嬸的手，還有帕子，都是髒兮兮的。」

「她的身子就是被她自個給弄壞的，不用猜了，這趟大夫肯定是說她患了婦科方面的疾病吧？」楊若晴問。

趙柳兒點頭：「喝得，洗的，敷的，蒸的，拿了兩大捆葯回來。」

「哦對了，四叔帶去的錢不夠，是二哥添了，添了大概兩百文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