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凌看著楊若晴：「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的身世？」

楊若晴搖頭：「不，你的身世我並不是很想知道，因為那或許是一段傷心的故事。」

「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出現在眠牛山深處的目的，真正目的！」

拓跋凌目光深深的看著楊若晴，似乎在猶豫，在思量。

就在楊若晴以為他還是不想說，正準備再施壓的時候，拓跋凌出聲了。

「好，告訴你也無妨。」他道。

「這個事情，源於一段傳說，這世間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回事，我也不能確定，就當是一個故事，說給你聽吧！」

「故事？我最喜歡聽故事了。」楊若晴道。

「等一下，我還沒吃晌午飯，這聽故事，肯定得有酒有菜。」她道。

「酒就算了，我家男人不喜歡我沾酒，我們去那邊，弄點野味烤著吃，邊吃邊說。」她道。

拓跋凌滿頭黑線。

這個叫楊若晴的女人，原來是個吃貨啊。

「發啥楞啊，快跟上來啊！」楊若晴走了一段路，發現拓跋凌還站在原地，忍不住朝他這邊招了一下手，喊了聲。

拓跋凌回過神來，「來了。」

……

叉了兩條魚架在火上烤得嗞啦嗞啦的響。

楊若晴翻動著烤魚，耳邊聽著拓跋凌說起那個傳說中的故事。

「說是傳說，是因為這件事據說發生在你們大齊的國土境內……」他道。

「等一下！」楊若晴突然抬了下手，打斷了拓跋凌的話。

「不能叫『你們大齊』，你別忘了，你身體裡真正流淌著的血液也是大齊的哦，」

「你爹，你娘，你們曹家可是潁川曹氏的一個分支，正宗地道的大齊後裔。」她道。

拓跋凌咬了咬唇，眼底掠過一些複雜的東西。

楊若晴道：「你接著說啊，我聽著呢。」

拓跋凌點點頭，接著往後說了起來。

「很久以前，久到不知是哪個朝代，那時候南面這一帶據說是一個早已查不出名字的小國。」

「當時，在這小國的某一個小城鎮裡，有一對非常恩愛的小夫妻。」

「丈夫是當地有名的鐵匠，不僅能為老百姓們打造四季的農具，還會打造各種神兵利器。」

「當時正逢天下大亂，戰事多發，他們所在小國的君王急需這種能打造兵器的能人，於是，便命他們夫妻二人打造寶劍。」

「丈夫不分寒暑的鑄劍，近乎癡狂。」

「妻子就在一旁為他擦汗，扇風，十年如一日。」

「據說當時鑄造神劍，所需的一種精鐵無法融化，鐵英不化，劍就無法完成。」

「鑄不成劍，君王就要滿門抄斬。」

「丈夫最後以身祭劍，跳了熔爐，神劍終於問世。」

「一雄一雌，兩把神劍，」

「妻子為紀念丈夫，用兩人的姓名為神劍命名，雄劍喚莫邪，雌劍喚幹將。」

「妻子將雌劍幹將獻給了君王，留下了雄劍莫邪。」

「後來小人高密，君王得知莫邪妻子私藏雄劍的事，龍顏大怒，下令緝拿她。」

「妻子被官兵團團圍困，寧死也不肯交出懷裡所抱劍匣。」

「最後被殺死，鮮血低落在劍匣上。就在這時，劍匣落地，雄劍莫邪騰空出世，劍氣大盛，附近官兵無一倖存。」

「雄劍莫邪化作一條黑龍，帶著妻子的屍體騰雲而去，落在一個叫做眠牛山的地方，隱入山林。」

「據說每年的二月初二那一天，那條黑龍都會在山頂盤旋，嘶鳴。」

「聲聲嗚咽，就像是在祭奠誰。原來，二月初六，是丈夫，莫邪以身祭劍，神劍問世的日子。」

「所以那條黑龍每年的那一天都會在山頂的天空中盤旋，呼風喚雨，電閃雷鳴。」

「當地人恐慌敬畏，便在這一日祭奠神龍，於是，便有了二月初二龍抬頭節，一直延續至今。」

聽到拓跋凌這番話，楊若晴驚訝得睜大了眼。

「我想起來一件事！」她道。

「什麼事？」拓跋凌問。

楊若晴道：「我以前看過望海縣縣誌，縣誌中確實有過一段這樣的記載，」

「不過，縣誌裡記錄的跟你說的這個黑龍，有點出入。」她道。

拓跋凌挑眉，「那望海縣誌裡又是怎麼說的？」

楊若晴努力想了下，道：「縣誌裡是說，每年的農曆二月初二，龍抬頭。」

「是因為有一條黑龍，從東面過來，來眠牛山裡探望它的龍母。」

「說那條老母龍藏在眠牛山的某個地方，所以在龍探母的那天，我們這邊通常都會刮大風，下大雨，電閃雷鳴。」

「而家家戶戶除了祭祀，擺供品，還要在家裡的屋簷上掛一根秤。」

「因為他們說，老秤就是老龍的化身，掛在門口，那條從屋頂經過的黑龍看到，就會給幾分面子，不會拿尾巴來甩，咱們這裡就不會發大水衝垮屋子，能保平安。」

聽完楊若晴的話，拓跋凌笑了笑。

「想不到，這條黑龍還是一個大孝子。」他道。

楊若晴道：「你說的那個版本裡，是一個癡情的丈夫。」

因為黑龍是神劍莫邪所化，所以代表的是丈夫嘛。

拓跋凌點點頭，接著道：「我聽到的那個版本，還有後文。」

「哦？」楊若晴挑眉，「那你接著說，我不打岔了。」

拓跋凌整理了下思路，接著道：「黑龍的存在，似乎是讓上天不悅了，後來天降五雷，將黑龍打得奄奄一息。」

「黑龍陷入了長眠之中，這一睡，世間滄海桑田。」

「五百年後，有一天，有個農夫在山腳下的地裡犁田，犁出一隻長長的石匣出來。」

「當農夫好奇的將石匣打開的那一瞬間，一縷白光從石匣裡飛出。」

「在半空中化為了一條白龍，與此同時，那條長眠在山裡的黑龍像是得到了什麼感應似的，也終於從長眠中蘇醒過來。」

「一白一黑兩條龍交纏在一起，如同一對久別的情人，最後，兩條龍一起隱沒在眠牛山中。」

「從此後，世間再也沒有莫邪，幹將這兩把雌雄劍的傳言了。」

拓跋凌說完這一切，卻發現先前嘰嘰怎怎的楊若晴安靜了。

烤魚已經烤熟了，散發出撩人的香味兒，可是，先前作為吃貨的她，此刻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只見她抱著膝坐在那裡，眼睛盯著面前的火堆，顯然是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