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若晴的話，楊華明連連點頭，「那是當然了，說啥也不能耽誤你爺瞧病啊，晴兒你就放心吧，你四叔拎得清的。」

楊若晴勉強笑了笑，心道你要是拎得清，那就信了邪。

大傢夥兒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這父母對子女的愛呀，就跟那水流似的，嘩啦啦往下，往子女那裡流淌。

而對長輩的愛，就跟那逆流而上的水似的。

雖然這只是一個比喻，但也用最粗俗的話概括出了人性。

若是天底下的成年男女們，能夠把對孩子的疼愛分一半給自己的父母，那你的父母老年的時候，真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

試問多少人能做到呢？

辛辛苦苦，口頭禪可都是說為了孩子，鮮少有人說是為了父母。

好了扯遠了，話題依舊回到楊華明身上。

你楊華明對自己的子女，對菊兒的愛都是那麼的斤斤計較，還能指望你反過來對老楊頭盡心儘力？

拎得清？呵呵了……

關於老楊頭的情況，該叮囑的跟楊華明叮囑了，這邊，楊華忠轉而詢問起菊兒那邊的情況。

楊華忠說話有點木訥，即便做了好幾年的裡正，也沒怎磨鍊出嘴皮子來。

所以這會子他問的比較委婉，含蓄，但大概意思就是想知道，當楊華明跟菊兒和陳彪說了那話後，小兩口的反應，菊兒有沒有很難過啥啥的。

楊華忠言語之間，有著難以掩飾的伯父對親侄女的疼愛和憐憫之情，只可惜這中間夾了個糊塗爹。

聽到楊華忠的問，楊華明道：「三哥，你放心好了，我把話說得留著餘地呢，」

「我說讓他們先這樣獨立撐撐看，要是實在撐不住，到時候我要是有能力也肯定會幫襯一把的。」

楊華忠點點頭，「對，不管怎樣，讓菊兒有啥困難解決不了的，就跟老楊家這邊說，這麼大的娘家呢，大家每人出點力都能幫幫他們。」

楊華明趕緊點頭，連聲附和。

「那是當然。」他道。

楊華忠又問：「老四啊，菊兒那娃長啥樣啊？母子兩個都還好吧？」

被問到這個，楊華明的臉上也露出了有種的笑容。

「還別說，真不愧是帶著咱老楊家血脈的啊，一個這麼大的大胖小子，」

楊華明抬手比劃了下，接著道：「虎頭虎腦，白白凈凈的，手臂和腿呀，都長長的，一看啊就是像咱老楊家的爺們，將來鐵定是個大個頭，比陳彪個頭肯定要大的。」

「還有那小雀雀啊，跟我這小指頭似的這麼翹著，我瞅他的時候剛巧趕上陳彪娘給他換尿布，」

「嘖嘖，臭小子那尿差點尿到我這個嘎公臉上，就算是他小舅舅狗蛋剛生下來的時候，尿尿也沒那麼勁兒，我這外孫啊，嗯，我瞅著是真心不賴啊！」

血濃於水，聽到楊華明的這番描述，楊華忠也是咧著嘴笑。

然後跟楊若晴這道：「你跟你五嬸她們約好了沒？打算幾時過去瞅瞅菊兒和孩子啊？」

楊若晴想了下，笑著道：「照著規矩，等到洗九朝的時候送禮過去。」

楊華明道：「哦對了，明日陳彪過來報喜，原本是該昨日就來的，老陳家人手不夠，我今日去了，又耽誤了一日，他明日上晝過來報喜。」

楊華忠點頭，「好，好！」

送走了楊華明，楊華忠跟楊若晴這道：「晴兒啊，你娘不在家，要送些啥禮品，還得你來操持啊！」

楊若晴微笑著道：「爹你放心吧，這一塊不用你擔心。」

「再說了，八妹人還在望海縣，她家的禮品我到時候也會一併準備著的。」

當初老楊家分家的時候也說好了，像楊華梅楊若蘭楊若晴楊若荷這些堂姐妹們出嫁後，老楊家有啥事，這些外嫁之女們都要過來走動。

但堂姐妹各自之間走動與否，全看各自的交情。

比如跟楊若荷之間，楊華梅楊若蘭楊若晴她們都很默契的不與楊若荷走動的。

剩下的彼此間都走動，關係融洽，互相扶持。

所以菊兒這邊，自然也是要走動的。

……

因為得了個大外孫，楊華明的心情很好，夜裡還專門來了劉氏和楊若荷這屋跟她們母女說這事兒。

狗蛋被譚氏抱去東屋去了，老楊頭對楊華明的火氣還沒全消，譚氏打算藉助機靈可愛的小孫子狗蛋來哄哄老楊頭開心。

於是，小娟便跟著楊華明一塊兒來了對面劉氏和楊若荷這屋。

看到小娟也來了，劉氏的臉黑得跟什麼似的。

但當看到小娟從身後拿出來的一隻燒雞，外加兩包零嘴小吃，劉氏的臉色又緩和了些，當著楊華明的面沒有把小娟往外面攆。

楊華明先是來到床邊瞅了一眼楊若荷，問了兩句她今日的情況，夜裡可吃了沒。

劉氏代為回答。

楊若荷則躺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楊華明，楊華明在床前站了一會兒覺得乏味，便轉身來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跟劉氏這說起了今日去陳家看菊兒和外孫的事。

劉氏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著，雖然本身是個好吃懶做的人，但聽到自個的大外孫那胖嘟嘟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了，眼底眉梢都是自豪和得意之色。

邊上的小娟也捂著嘴跟著笑，對楊華明和劉氏道：「四哥，姐姐，我看咱家菊兒和孩子呀，註定就是老陳家的媳婦和孫子。」

「為啥這麼說？」楊華明問。

小娟道：「想當初菊兒在咱老楊家養胎那會子，是吃啥吐啥，整個人瘦成了一條魚刺兒。」

「自打去了老陳家，她婆婆整啥吃啥，這才能生下大胖的小子啊。」

「這說明四哥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他們母子還是在老陳家過得更好，更適應呢，水土也更服呢！」

楊華明點頭，道：「嗯，不錯，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哈！」

「哈哈哈，看來我當初送他們回老陳家，這是物歸原主，沒送錯哈！」

小娟笑顰如花的道：「那是當然啊，四哥你辦事，幾時錯了呢？你是最拎得清的呢！」

「拎得清個屁，我好好的大孫子就讓你們這麼給攆走了，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這個狐狸精一肚子的壞水，滾滾滾，滾出老娘的屋子，太騷了，老娘要吐……」

劉氏把手裡剛抓了一把的瓜子直接撒向了小娟得臉上。

小娟捂著臉，驚叫著往後退了兩步，躲到楊華明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