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Geburah小姐」

「哦，是卡特蘭啊，有啥事？」

「…原來主管也在啊」

「不用在意，有啥事就說」

「其實是關於最近有些員工的ego出了點…」

就在這時Chesed突然進來了，他向Geburah問道

「Geburah，你給我的鎮壓計劃，規模是不是太大了點？」

「你說完了？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吧」

「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作為福利部部長，如果多次發生這種情況的話…或許我得記下來了」

「是是是，所以你怎麼還沒滾回你那『咖啡部』去？」

「而且我部門的幾件ego裝備好像出問題了，你敢說這和你沒關係嗎？上次的鎮壓行動也太快了點」

這時卡特蘭在旁邊說道

「那個，我想說的也是這件事，我們部門也有幾件ego出問題了」

Geburah轉頭回答道

「…我知道了」

隨後又看向了Chesed

「我會補償那些的。你再多說一句話，那些ego就朝你的腦袋招呼了」

「好，好，我這就走。為什麼我運氣這麼差？我的同事們…要麼是戰鬥狂…要麼是奇怪的雙胞胎…」

就在這時卡特蘭背後的門被打開了，有誰一頭撞到了卡特蘭的後背並摔倒了，卡特蘭轉身看去，原來是Hod，她伸手將Hod拉了起來

「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卡特蘭，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了你」

「沒關係的，你是找Geburah小姐有事嗎？」

「嗯」

卡特蘭將路讓了出來

「我已經很久沒來過中層的部門了。啊，Chesed先生，好久不見」

「你是來這裏找Geburah的嗎？說話小心點哦，不然她會在你腦袋上開個洞的」

Chesed走到門邊時轉身說道

「卡特蘭，你的名氣現在可是很高呢，懲戒部之後便是到我這裏來了，對吧？相信在這裏的日子恐怕很難熬吧，我會好好善待你們的」

這時一陣風過，只見一把ego直直飛向了Chesed，但就在它將要飛到Chesed身上時，門關上了，ego半截刺穿了門並卡在了那裏，沒人知道Chesed怎麼樣了，顯然這是Geburah扔出去的，而Hod此時已經被嚇呆住了，Geburah看向了Hod，很顯然，這一舉動一下子讓她變得驚慌失措，Geburah對著門說道

「快滾吧，Chesed。Hod，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啊…那個…是關於你提出的那個…異想體逃脫演練的建議…那個…需要修改…」

「接著說」

「呃…如果…我們像你建議的那樣一味進攻的話…訓練的消耗會非常…大…那個…如果我們把方案調整地更加保守一些，消耗就能少很多…呃…」

「…」

「…那個…你…怎麼看？」

「但是，這…」

「嗯…？」

「我們有必要對它們這麼禮貌嗎？」

「呃…不好意思…你是指…？」

「…當我沒說。你是培訓部的部長，最終拍板的那個人是你，沒錯吧？」

「是的…如果按照我的計劃進行的話…」

「就那麼做吧」

「謝謝，晚些再見！」

說完Hod就打算離開，這時Geburah卻突然叫住了她

「Hod！」

「呀啊！怎怎怎麼了！？」

「…你把報告書落這兒了」

「啊…差點就把它搞丟了…我還以為…你會像對Chesed那樣在我頭上開個洞呢…謝謝你！」

隨後Hod便離開了

「…」

Geburah又看向了主管

「Hod太軟弱了」

「如果我是培訓部的部長，我才不會寫出那樣的方案」

隨後她便回到了她的辦公桌前，這時她注意到卡特蘭還沒離開

「還有什麼事嗎？」

「其實關於你剛剛說的…」

這時Geburah揮了揮手

「有事下次聊吧，我還有事，你也該回去工作了」

「…是」

…

「特蘭，你剛剛去過Geburah小姐那裏了？」

「嗯，說了下ego的事」

「這樣啊…Geburah小姐是個很颯爽的人呢」

「嗯」

「但是…其實我原本以為她…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看起來她好像不怎麼在意鎮壓異想體的時候有沒有死者…」

「…我明白」

「哎？」

「這些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我們只需要工作就可以了」

「…嗯」

…

卡特蘭又來到了Geburah辦公室，這次一進來就看到了火藥味十足的畫面

「你最好老實點，撒謊是沒用的」

Geburah向主管露出了威脅的表情，但主管只是擺出了一幅像是知曉一切的表情

「…」

「我警告你，別擺出那副知曉一切的樣子」

「我在這裏待了很久，見識過的東西可比你多的多了」

隨後Geburah講述起了一個故事，一個曾名為Christopher的員工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他有個名為Isabel的妻子和一個名為Gelly的女兒，某種意義上，他們和Geburah是朋友，那時，Geburah剛剛蘇醒沒多久，Christopher稱其為擁有靈魂的機器，本來一切都沒什麼問題，但過了一段時間，Geburah第一次見識到了名為異想體的怪物，她第一次感到了一陣迷茫與無法理解，無法理解的不是異想體，而是這個異想體戴著Christopher的手錶，異想體不可能憑空誕生，說到底它們本質上是思想，要讓它們成型自然需要媒介，而Christopher便是這個異想體的媒介，而後他的妻子與女兒被送到了他的面前，隻為測試他是否還有記憶，Geburah對此卻什麼也做不到

「比起忘掉一切，成為一個無生命的機械，帶著這份憤怒活下去豈不是更好嗎？」

…

卡特蘭明白，那個所謂的怪物十有八九是一無所有，在研究所時期雖然提取出來了擬態，但那只是偶然提取出的原型，一無所有本身在那時只有概念，或者說只在思想中存在著，卡特蘭當時也只是在精神中看到過它，而現實裡只有一個概念化原型

「你覺得故事的結局是什麼？」

「Christopher的妻子和孩子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無論結果好不好，反正這不是我負責的實驗」

「我只知道Gelly的舊毛毯是唯一被拿出實驗室的東西」

「大多數人根本不願意和我們說話，因為他們不想在機器身上浪費時間」

「但他們說我是有價值的…他們看到了我自己都未曾在意過的『內在』的東西」

「那個異想體，那個怪物，在那之後它殺害了更多的人」

「但它自己卻從未死去」

「這不公平」

「憑什麼我們非得對它們講禮貌不可？」

「不要在你面前的這些員工身上浪費時間，浪費感情。當異想體突破收容時，你會少很多需要擔心的事」

「反正那些該死的東西能感覺到疼痛，所以我就要用盡全力讓它們感到儘可能多的痛苦」

「這，就是我在這裏的唯一理由」

「…所以別再對我指指點點的了，再也不要！」

隨後Geburah轉過身去發現卡特蘭站在門邊

「…有啥事？」

「…上次…」

「下次說吧」

「…」

隨後Geburah便打算回到辦公桌前

「…鎮壓異想體是為了什麼？」

Geburah停下了腳步

「…剛剛你聽的很清楚了吧」

「那太過於主觀了，說到底那是你個人的目的，為了鎮壓異想體而不惜犧牲員工，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說完了嗎？說完快…回去工作」

「…現在的你更像是一個異想體」

「…」

隨後卡特蘭便離開了，走出去很遠卡特蘭才放下心來

（「看來她沒有攻擊我的打算…我剛剛也太大膽了吧？她可是我最不想招惹的人…下次還是注意點吧」）

…

「安吉拉，有什麼事嗎？」

「卡特蘭小姐，請您來參加一個會議」

「…我一個普通員工參加你們的會議？」

「這是Geburah要求的，我和主管都同意了」

「Geburah小姐……我知道了」

…

（「我後悔了」）

卡特蘭看著繆呆在了原地

（「為什麼會在這裏遇到她…不對，之前遇到兔子小隊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這種可能性了，但我沒想過要在這裏遇到她…在這種地方遇到認識自己的熟人也太尷尬了吧」）

但幸運的是繆看了卡特蘭一眼後，就像是真的把她當作普通員工一般繼續正常會議

「嘁，這玩意我都說膩了…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這麼清楚，你們自己看看就明白了，真的有必要讓我再解釋一遍嗎？」

「就像我之前提到的那樣，這是一個必經程序，我必須確認你們是否同意合同上的條款」

「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說到這時繆看了卡特蘭一眼，卡特蘭無視了她繼續旁聽

「那我來告訴你合同上都有哪些條款」

接下來繆便開始讀起了條款，簡單而言便是，L公司提供能源和用來鎮壓異想體的裝備，R公司提供兔子小隊接受除了關於「首腦」、「眼線」以外的委託，在完成任務後所有兔子必須刪除有關記憶，同時保證L公司總部及所有支部周邊的安全

卡特蘭聽著這些條款，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看了看繆又看了看Geburah

（「我好像記得…繆的偶像是…殷紅血霧來著？」

「以上。其餘細節請你們自己閱讀合同」

「我們與W公司的合同沒有變化，而且續期仍是1年，就和以前一樣」

「呵，對你們來說確實是1年，對我們來說…好吧，好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能否降低躍遷設備的輸出強度？我每次傳到這兒的感覺都像被搞散架了一樣，這會讓我的心情變得非常糟糕」

「關於這點，你只能去詢問W公司，我們無法控制」

「Geburah，怎麼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卡特蘭這時注意到Geburah似乎滿臉意見的樣子

「為什麼要派兔子來？」

而繆聽後反駁道

「你這是瞧不起兔子嗎？你這蠢貨」

「經過商討，我們認為兔子是最適合在這裏執行鎮壓任務的機動部隊」

「犀牛可能會把整個設施倒騰地面目全非」

「至於馴鹿，除開他們會破壞機械設備之外，還會對那位主管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

「而安吉拉曾明確表示過，無論如何絕不能對主管造成傷害」

「我們總是會滿足客戶的要求～」

「我沒在和你扯那什麼牛還是什麼獃頭鹿！」

「我們自己可以解決的事，不需要你們外人的干涉！」

「哈？告訴我，你能用那身爛鐵皮盒做些什麼呀？」

「你現在看上去比我們弱得多嘛，心裏就沒幾個數嗎？」

「要是放在以前，那是另一碼事情」

「看看現在的你，一到後巷，就會被那些清道夫大卸八塊」

「『血霧瀰漫，屍橫遍野』，那樣的你早就成為了歷史」

（「嗯？難道她知道Geburah的真實身份？那她這是…」）

「時代已經變啦，好好記著喲～」

「如果我想的話，幾秒內就能把你這樣的兔子撕個稀巴爛」

這時繆看起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卡特蘭輕咳了一聲

「…罷了，別忘了我們在會議，下次可不要偏離主題了喲～」

「…」

Geburah的表情看起來似乎真的會在這裏動手，這時安吉拉出聲說道

「Geburah，兔子來這裏的目的是為最壞的情況做好準備。一旦事態超出我們的控制範圍，兔子就會第一時間處理好」

「我知道你有著非常出色的戰鬥技巧和經驗，Geburah」

「但R公司派出的雇傭兵是所有『翼』中最強大的，也是最可靠的…」

「我們！自己！他媽的！可以處理好！」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現在就能證明…」

「我整理了一些數據，這些數據非常龐大，除我以外任何人都無法計算」

「這些數據已經表明，我們之所以要冒著放外人進入公司內部的風險來更新合同，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兔子不會介入最基礎的鎮壓工作，所以Geburah，請冷靜下來，理性分析當前的形勢」

「…」

「好的，那麼我們的合同算是更新好了」

「Geburah負責最基礎的鎮壓工作，所以兔子可以向Geburah諮詢一些有關鎮壓的建議或是幫助」

「抱歉，我沒什麼可諮詢的，兔子有兔子自己的處理方式」

「…我對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才沒什麼可說的」

「既然你們的生意談完了，為什麼還不快滾蛋！？」

「哇！你居然對同是後巷出身的朋友如此無情的嗎？」

「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嘲笑過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氣啊～」

「你覺得這很好笑？我沒心情陪你玩遊戲，閉上嘴快滾」

「噢～我明白了」

「因為我們打攪到你幹活，所以你才會生氣的，是不是呀？」

「是的，我不需要你們這種人的幫助」

「好吧，我們也沒有繼續待在這兒的理由」

「我們隨叫隨到，說走就走，一點兒痕跡都不會留下」

「我本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在殺戮中尋求快感的那種人」

「可事實上，你不過是個瘋子罷了」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

繆猶豫了一下後繼續說道

「我們是兔子，為了草料而四處奔波，可你不一樣」

「曾經的你還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知道自己為何而戰」

「可現在呢，看看你？我做夢都想不到我會在這種地方看到…這樣的你」

「你曾是我的英雄…那個不惜流血也要守護弱者的英雄…請你不要玷汙我的回憶」

在聽到這話後，Geburah突然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回憶，而曾接觸過無數內心的卡特蘭看得出來，她回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即使只是碎片，那也足夠很大程度的改變她的內心

「喂！你那破爛電源還開著嗎？」

「總之，我該走了」

「好吧，我猜我們下一次見面時…場面會非常難堪吧？」

「兔子，告退」

隨後繆便傳送走了，在離開時她對卡特蘭笑了一笑，卡特蘭嘆了口氣，她明白繆的想法了

「…」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英雄…」

「從來…都不是…」

…

「…」

「…」

「你還好嗎？」

「…你和她認識嗎？」

「…」

「我回想起了些什麼，但是那些…你能告訴我嗎？」

「…」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英雄」

「…可能吧，至少現在的你，不是」

「…」

「…並非一定要救到了人才是英雄，也無論…目的如何」

「…」

「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