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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之山紀行》六十七、籠中鳥
地子垂下了頭,整個身體變得沉重起來。雛菊將她扶住,隨後低下身子,想要將她背起。

「累了吧?我們回去。」雛菊溫柔地說道,儘管此時的地子聽不見,但雛菊依然要說。

就在她轉過身時,餘光瞥見一個身影正立於不遠處,雛菊瞳孔緊縮,汗毛直豎,手不住地哆嗦,差點立不穩。

「居然……對我手下留情?」那個身影正是本多輕盛,只見他滿身是血,踉蹌地朝著這邊走來,「地子,現在你已經沒有體力戰鬥了吧?你們的命,我收下了!」

「退下!本多輕盛!」本多輕盛還沒邁出一步,一個聲音以命令的語氣將他喝止。

「大天狗大人?」本多輕盛朝著那邊望去,一個年輕的天狗正一臉憤慨地站在不遠處。

「這是相之大天狗的命令,退下!」那天狗繼續喊道。

那天狗背後,一個老天狗正拄著拐杖,被僕從攙扶著走來。那天狗長著濃密的白須,滿臉皺紋,眼睛隱藏在白眉與深邃的眼窩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即便如此蒼老,但從他身上流露出的壓迫感卻不亞於本多輕盛。本多輕盛見到他,連忙跪下朝他磕頭,似乎極其恐懼這位老天狗。

這位老天狗,正是天狗政府的實際控制者,相之大天狗愛宕山榮術。

「克勝啊,咳咳,對本多隊長還是要放尊重些……」愛宕山榮術用和藹的語氣對那下命令的天狗說道。

「是!大天狗大人!」名為克勝的天狗躬下腰回應道。

「大天狗大人!」跪在地上的本多輕盛開口了,「地子是重犯,對於天狗一族是威脅,還請讓我親自處決他。」

「本多隊長,你已經輸給他了!」克勝說道,儘管加了「隊長」的後綴,但語氣絲毫沒有增加一點敬意。

趴在地上的本多輕盛面朝地面,偷偷地咬著牙,身體時不時顫抖。

愛宕山榮術沒有理會本多輕盛,而是在僕人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到雛菊面前,問道:「地子小姐還好吧?」

「和你們無關。」雛菊警惕地說著。

「外面儘是追捕地子小姐的人,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必定有什麼冤情,老朽雖然沒有權利赦免她,但是讓白峰塔重審案件……咳咳,老朽還是做得到的。」

「你們還想利用地子嗎?」雛菊一眼就看穿了愛宕山的算盤。

愛宕山沒有絲毫動搖,而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想離開這裏,不想再捲入天狗城這些事。你們當然能回去,回到哪裏都行,『老闆娘』小姐。」

「我叫雛菊,沖羽雛菊。」

「好,沖羽……」儘管只是一瞬間,愛宕山的心臟在聽到那名字後劇烈跳動了一下,他知道「沖羽」這個姓氏。「雛菊小姐……」他努力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和沉穩,隨即改變了他本來要畫的餅。

「你回來天狗城,恐怕還有別的目的吧?」愛宕山低聲說道,這突然轉變的話鋒刺中了雛菊的軟肋,是她有些驚愕。

「你……愛宕山大天狗。」雛菊這才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是誰。

「我很遺憾,」愛宕山露出憂鬱的神色,繼續說道,「我為五十年前那場發生在山頂的災難深表遺憾。」

「你知道……我的家鄉毀滅的真相?」雛菊的注意力完全被愛宕山的話吸引了去。愛宕山這次拋出的餅,是她心心念念的家,是五十年前的真相。儘管將她從那地獄救出來的老人曾經告訴了她一部分真相,但是她還是想知道事情全貌。

這麼多年來,她每個晚上都盼望著能夠回到那裏,都盼望著能夠找回「家」,而這條路,顯現在她眼前。

「跟我來吧,可憐的雛鳥,我來告訴你。」愛宕山轉身離去,示意雛菊跟上去,「把地子小姐放下吧,我們會照顧好她。」此刻的雛菊完全不明白跟上去意味著什麼,她把失去意識的地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剛邁出一步,她突然醒悟了過來,連忙轉過身。但只見兩陣從不同方向襲來的風刮過,在雛菊的面前擦出了火花。

本多輕盛握著刀要將雛菊和地子一併斬斷,而另一柄薙刀則擋下了這一擊。

「本多輕盛!你在做什麼!」察覺到這一切的愛宕山怒吼道,讓在場所有人都面露驚恐,他們從未見過這位和善的大天狗生氣的樣子。

下一秒,他們將注意力轉向那薙刀的主人,那是個陌生面孔,一個俊秀的天狗少女,此刻居然擋下了本多輕盛的一刀。

聽到主人咆哮的本多輕盛下意識收回了刀,對方也趁此機會將地子扛在肩上,隨即朝雛菊伸出了手:

「快!」

雛菊剛要伸出手,卻又立刻縮回——她猶豫了。

本多輕盛見狀,立即揮出第二刀,朝那拿著薙刀的天狗砍去。他有自信砍中,可就在刀貼著對方腰部的一剎那,女天狗以極其靈敏的身法旋轉身體讓那一刀的力量沒能腰斬自己。

「這又是什麼技術?」本多輕盛有些吃驚。女天狗見沒有機會帶走雛菊,便扛著地子翻牆而去。

本多輕盛在原地抓狂:「女人……女人……還是女人!每一次都是!」他轉身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瞪著雛菊,但有愛宕山大天狗的命令在,他又不能剁了她泄憤,只能衝出愛宕山府,帶著部下去追那天狗。

「大天狗大人……」克勝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愛宕山揮手打斷。

「罷了……那個少女天狗,是大峰前的後代,名為大峰禦前,本多輕盛剛剛被重創,就算追上,也敵不過她。」愛宕山被攙扶著離開,隻留下一道命令,「好生安置沖羽雛菊,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到她,如果有,立即處死。」

雛菊剛剛是被愛宕山命人放出來與地子相會,但現在,她又要被送回軟禁自己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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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城第一保衛隊在和地子糾纏……」墨羽仲府在白峰塔,一層一層地往上爬,「第二保衛隊在遠處觀望,大峰禦前小姐應該也埋伏好了。」

「彥山前那邊有老師看著,鬼一僧正以及他的軍隊有白峰塔的其他前輩看著,但是,大峰前大人卻沒有給我任何任務,是我這段時間辦事不力而不受重用了嗎?」

「不管怎麼說,至少我得利用這段空閑期。」他話說著,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鍛行者的工房。

打開工房的門,一股熱氣從裏面湧出,儘管這裏悶熱是正常的,但他能肯定,這股詭異的熱量絕對不是來自爐火。

「鍛行者?鍛行者!」他朝裏面呼喊著,裏面沒有人答應,只能聽見敲打聲。

墨羽隻得忍受著這熱量,朝著工房深處邁進。當他走到裏面時,才發現鍛行者正專心致志地敲打著什麼。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地子的魔劍,此刻正冒著熊熊烈火。

「喂,你在幹什麼?!我不是說了不要弄壞他嗎?」墨羽仲府抬高了聲音喊道。

鍛行者這時候才聽見墨羽的聲音,一邊繼續用他的鐵鎚敲打,一邊回應道:「自從你把這把劍帶來後,它就在冒火,沒停過!」

「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極惡之人?」

「我怎麼可能是!雖然不知道這把劍是誰造的,但是造它的人一定也察覺到了!」

「察覺到了什麼?」

「大峰前大人囑託過我,不能對其他人說!」

「什麼?算了!它的主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在敲什麼?」墨羽這句話指的當然是地子。

「哼!沒事,我在用我的技術加強這把劍!使它能夠更加接近十拳劍。」

「十拳劍?」墨羽正疑惑,只見那劍突然冒出了金光,將昏暗的工房照亮,二人一同被那光刺得緊閉雙眼。

「完……完成了!當年伊邪那岐大人用來斬殺火神迦具土的神劍!被我複製了出來!如今,一定能再度斬殺那火神的怨靈了吧!」鍛行者激動地將那劍舉起,那劍此刻停止了燃燒,而是將熱量聚集在劍刃上,燒得通紅。

「十……十拳劍?」墨羽仲府有些難以置信。

「打造這把劍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其所用的精力也絕非一朝一夕。但是他們最終也只是達到了那把十拳劍的七成,而我,加了一點東西,讓他達到了十成!」

「什麼東西?」

「我的畢生功力……我踏入這條道路後,所有的心血和精華……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額,我不能說。」鍛行者搖了搖頭,「你把它拿回去吧,我從上面取下了一些碎片自己用,放心,只要劍的主人不是那麼在意它的外貌,他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鍛行者將劍收入鞘中,雙手遞給墨羽,墨羽接過劍,問道:「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為了那位大人。」鍛行者說這話時,朝著上方看了一眼。樓上是誰?墨羽仲府頓時明白了。

「那辛苦你了,對了,我那二十把槍,沒耽誤吧?」

「槍?哼,那玩意,要不了我多少時間。」鍛行者說著,搬出一個箱子,打開一看,整整齊齊二十把火銃。

「不對,跟圖紙完全不一樣啊,這不就是火銃嗎?也太大了點。」

「這是天狗的極限了,不,是妖怪之山的資源和生產力的極限了。你讓河童來,還不一定造得比我好。更何況這可不是銃——」鍛行者說著掏出一把,為墨羽仲府展示其內部結構。

「我之前也說過,外界人類的技術我們是不可能達到的,而且他們的技術服務的是他們自己,我們如果只是模仿,只會弄巧成拙,所以我進行了一些調整。」

「之所以要做成火銃的外貌,是因為實在沒辦法再小了,而且妖怪之山也沒外界那麼好的材料。」

「至於內部,和那把槍一樣,聲音不大,外面聽不見。」說到這,鍛行者朝牆壁開了一槍,子彈直直地打穿了牆壁,「哎呀,忘了這牆遭不住,不過咱們這高,應該打不中人。話說,你能看清子彈嗎?」

「不能。之前那把槍的子彈軌跡我還能勉強看清,這把就不行了。」墨羽仲府說道。

「看不清就對了,這子彈,鴉天狗也躲不過,不過那個射命丸文大概就不一定了。然後威力,你也看見了,這裏可是白峰塔,白峰塔的牆壁它都能打穿,更別說全副武裝的天狗了。」

「那,如果是法術呢?」

「這個也有,我的特製子彈,是貼了符的。」

「在子彈上貼符卡?這主意也就你想的出來。」墨羽仲府滿意了,他讓鍛行者把槍放回去,將箱子封上。

「怎麼?還不需要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先保管在你這,還請不要告訴別人。」

「知道了,魔劍的碎片就當封口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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