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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之山紀行》六十二、羽衣的天上使者
天狗們不會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樣的悲壯戰鬥,雪崩也不過成為了鴉天狗的新聞素材和天狗們飯後的談資罷了。當然,一個渾身是雪的鴉天狗少女搖搖欲墜地從街上走過,也只能吸引到他們的隨心一瞥,不會有一個天狗哪怕去問候一下發生了什麼。

「風箏」上盯哨的鴉天狗特務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人。一個人低垂著頭、拄著長弓踉踉蹌蹌地走在大街上,一般會被當作什麼可疑人士。不過這次鴉天狗特務們不會怎麼在意,因為他們接到了任務,需要監視更加可疑的人。

相比於同類,一個並非天狗的存在走在大街上更能吸引天狗們的注意,他們時而迴避,時而竊竊私語。那個異族人頂著一頭紫發,身著羽衣,完全沒有在意周圍天狗的目光。而那個拄著長弓的鴉天狗少女恰恰與那異族人迎面而走。

似乎是力量用盡,鴉天狗少女最終向著一側倒下,就在路人以為街上即將多出一番「奇景」時,接下來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異族人快速移動到那鴉天狗少女身邊,將她扶住。沒人看清她的步伐,她剛剛好像是飄過去的。少女被扶住後,異族人才發現她身上有著無數淤青和血跡,胸口的巨大刀傷也僅僅是經過了簡單包紮,隨時有開裂的風險。少女此刻已經暈了過去。

「這就是天狗一族嗎?哪怕看見受傷的同類也不會去攙扶一下嗎?」紫發女人似乎是有所不平,朝著周圍的天狗質問道。而天狗們或是無所謂、或是羞愧、或是尷尬,一個個無言地轉過頭去,走開了。

紫衣少女望了望四周,注意到少女的行走的路線前方有一間客棧,便將人抱起,不顧門口排起的長龍,強行插隊進了門。門口的天狗一開始還有所不滿,但注意到她懷中重傷的鴉天狗後,便閉上了嘴。

「有葯嗎?!」進了客棧,異族人便朝裏面喊道。

「這位客人,請問——」前台的鴉天狗小妹回過頭正要詢問,卻注意到了異族人懷中的少女,驚訝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小羽?!」

「有葯嗎?!」紫發女人再度問道。

「有!」名為雛菊的鴉天狗連忙引著異族人進了一間房間,全然不顧生意。而本來在幫忙的鶴琴和鵑箏注意到是岸颯羽,也停下手中的活,各自拿葯來。

「好重的傷……」雛菊一邊驚嘆於岸颯羽身上的傷,一邊為她做治療。她曾經遊歷四方許多年,學過一點點消毒和包紮傷口的技術。

「鶴琴,你去請大夫過來吧,我只能緩解傷口的開裂。謝謝了!」鶴琴果斷地答應後,便飛奔出去。

「鵑箏,幫我打理一下店裏的生意,這裏交給我。」過了許久,雛菊才想起店裏還有不少客人。

安頓好岸颯羽後,雛菊向那陌生人道謝,想要招待她。異族人婉拒,說道:「我來這裏,只是要接一個朋友離開。」

「朋友?」

「是的。不過天狗的規則太多,我們那的規則也太多,想要接走她不是一件易事。」

「我在天狗城交了不少朋友,或許可以幫你。」雛菊雖然不能完全聽懂紫發女人的意思,但是還是好心地提出想要幫助對方。

「真的嗎?」紫發女人問道。

「真的。話說,你叫什麼?」雛菊一邊說,一邊順勢給對方端了一杯酒。

異族人有些猶豫,低頭思考,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酒,卻被酒的辣味刺激到,猛地抬起頭問道:「這是……什麼酒?」

「啊,抱歉,忘了你不是天狗,應該喝不來原味的天狗酒。」雛菊露出尷尬的微笑,要去給對方換一杯酒,卻從對方剛剛被辣到的表情感覺到一絲似曾相識。

「衣玖。」對方說道。

「誒?」

「叫我衣玖就可以了。」

「好的,衣玖小姐。」雛菊還是禮貌地加上了後綴,「請問你那朋友長什麼樣子?」

「藍色長發,是個桀驁不馴的大小姐。不過現在應該是失憶狀態,不認識我——」

「乒——」雛菊端給衣玖的酒杯突然落到了地上,碎裂的聲音吸引了全店的注意。

「對……對不起!」雛菊慌張地收拾起碎片,卻不小心被碎片劃傷,鵑箏趕過來,用掃把掃走了碎片。

「沒事吧?」衣玖問道。

「沒……沒事。」雛菊隱瞞道。但剛剛衣玖的描述讓她心中一驚——地子與對方的描述完全一致。

「衣玖小姐,我會幫您……打聽消息的。」雛菊支支吾吾地說道。

「謝謝,」衣玖感謝道。

雛菊背過身去,走進後廚,用布緊緊地捂著流血的手指,明明只是小傷口,卻疼得難以忍受。

「她要……接地子走嗎?」雛菊想。現在地子身處險境,她或許可以救地子,但是——地子可能就要回去了。

「或許……可以瞞著她,反正鷦鷯先生他們有辦法……」想到這裏,雛菊又想到了重傷的岸颯羽,一個結論浮現在她腦海中——他們失敗了。

「不,衣玖小姐才是地子真正的朋友。我不應該挽留……地子只是因為欠款留在我身邊但是——那也只是一種借口罷了。」雛菊陷入了糾結。

「我來天狗城……只是為了找到當年的真相,只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家……地子也有她的家,她的家人或許也在等她……我應該告訴衣玖小姐真相。」

雛菊正決定轉過身,卻突然感覺到臉上有點癢。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她已淚流滿面。

「為什麼……我在哭?」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卻不能抑製悲傷的涓流。

「別流了……」她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祈求道,她不希望別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她從不向別人展露自己不堅強的一面。多少年來,當她想家時,都是一個人捂在被子裏哭,直到兩個人的出現——地子與奈娘。

她好不容易有了兩個能夠將隱藏在內心幾十年的秘密託付出來的對象,其中一人就與她陰陽兩隔,另一位,如今也要離她而去了嗎……

「號外號外!殺害大天狗兇手明日處斬!」外面鴉天狗記者的呼喊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趕忙衝出去查看情況,只見一位鴉天狗記者正在客棧內派發報紙。

雛菊奪過一張報紙,只見上面清晰地寫著今天的頭條:「白峰塔宣佈明日天狗廣場當眾斬首殺害大天狗兇手。」

與此同時,聽見鴉天狗記者的號外,岸颯羽突然驚醒,她強忍著疼痛要從床上爬起來。

「前輩!醫生說你的傷口還不能亂動!」鶴琴見狀,立馬上前阻止。

「地子她……明天就要被處死了?」岸颯羽向鶴琴問道。鶴琴低垂著頭,不知如何回答。

「可惡!」岸颯羽咬著牙,突然吐出一口血。自從她追丟千鳥後,沒有返回與犬走椛會合,而是忍著開裂的傷口,獨自在千鳥逃離的方向上徒步追尋了一天一夜,等她回過神,已經在這裏了,傷痛未愈與疲憊受寒拖垮了她的身體,她癱倒在床上,又昏了過去。

雛菊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隻覺一陣眩暈,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衣玖見狀,將她扶住,「你沒事吧?」

「衣玖小姐……」她看著衣玖,意識到這樣下去,地子可能永遠「離去」,而真正能救她的人,就在眼前。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雛菊將她與地子的故事全盤托出。

————————————

渡邊信與犬走椛正前往鷦鷯的住宅,途中一位身著軍服的天狗卻攔住了他們。

「有什麼事嗎?」椛問道。

「是渡邊信隊長與犬走椛隊長吧?」

「是。」

「鬼一僧正大天狗傳見。」

渡邊信與犬走椛相互看了一眼,隨後渡邊信對那士兵說道:「請領我們前去。」

士兵領二人到了北門,二人上了城樓,鬼一僧正大天狗正站在上面,來自山上的寒風吹不動這位健壯的大天狗軍閥。

「大天狗大人。」二人單膝下跪。

「起來吧,看外面。」鬼一僧正望著城牆外說道。

二人站起來,望著城外,城外是大片營地。想都不用想,這裏是從山上「撤退」下來的五千名天狗士兵。

「看起來,你們並不是很驚訝。」鬼一僧正冷冷地說道,「想必,是去山上折騰了吧?」

「大人!」渡邊信突然又跪下,「我所作所為皆為天狗一族!絕無二心!」

「我相信你,犬走椛呢?」鬼一僧正突然把話題拋給椛,椛一時有些失措,但也迅速跪下,與渡邊信說出同樣的誓言。

「為了天狗一族……哼,錯了。籌劃路線、制定計劃,怎麼樣才能守護天狗一族?怎麼樣才能讓天狗一族更好?這是我的事,不是軍人的事!軍人服從的是天職!是命令!不是正義!」

「是!」二人回答道。

「刀,是不會有自己的想法的。下次再擅自行動,軍法處置!」

「明白!我二人將誓死效忠狼之大天狗大人!」

「當然,你們得證明你們的決心。你們二人接下來各有任務。」

「請吩咐!」

「白峰塔宣佈明天當眾處斬殺死大山伯大人的罪犯,我拿到了處刑權。犬走椛,明天由你親自斬殺罪犯!」

聽到這話,椛的內心波濤洶湧,但是誓言在前,她不敢在鬼一僧正面前有絲毫猶豫,只能立刻答應下來。

「是!」

「明天,天魔大人將親自到場。渡邊信,你率領天狗城第二保衛隊維護秩序,如果有異常立刻稟報!」

「是!」渡邊信答道。

「假如出現變故,」鬼一僧正轉過身,筆直地挺立在二人跟前,「可以先斬後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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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峰前端正地走下寬樓梯,來到白峰塔一層大廳,有數十名天狗精英半跪在兩邊,這些全數是他親手培養的精英,而且各有所長。

墨羽仲府跟在他身後,墨羽並沒有把自己暗中的行動報告給大峰前,正直的大天狗不會允許他的行為。儘管心懷著罪惡感,但是為了改變天狗一族,他認為這是必要的準備。

「大峰禦前。」大峰前喊道。

「在!」一位瀟灑美麗的少女天狗答應道。墨羽聽說過,她是大峰一族的天狗,大峰前的曾孫女,自幼在大峰前培養下習武,年僅十七,卻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明天是審判之日,天魔大人和另外五位大天狗領袖都會到場。各陣營心懷鬼胎,尤其是愛宕山榮術和鬼一僧正,他們手下各有第一保衛隊和第二保衛隊,你負責帶人監視他們。但是注意,沒有我的示意不可動手。」

「是!」少女自信地答應道。

眾人見此,心中皆怪,第一保衛隊隊長本多輕盛和第二保衛隊隊長渡邊信可不是等閑之輩,為何要讓這年僅十七歲的少女天狗去對峙這兩位強者?

另一位年輕人最先提出異議:「大峰前大人,本多輕盛和渡邊信不容小覷,請讓我協助禦前大人。」此人是柘木緣稀,之前在奪槍戰與渡邊信有交手。

「也請讓我上。」從柘木緣稀開始,精英們一個接一個自薦,卻被大峰前一口否決。

「不,你們有更重要的任務。」大峰前說道,「那就是坐鎮城頭,監視城外的五千名天狗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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