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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之山紀行》一刻十六(十四)借刀殺人
「為什麼不穿那件禮服了?」水橋帕露西對黑谷山女問道,「明明很漂亮,漂亮得讓我嫉妒。」

山女看著對方,平時與帕露西無話不說的她此刻卻陷入了緘默。因為她猜到了,猜到了自己能夠站在這裏並非是靠自己的力量,而是「藉助」了對方的力量。山女對勇儀強大實力的「嫉妒」被帕露西轉化為了力量,從而讓她在與勇儀的對決中「獲勝」。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本想把這句話問出口,但是主持人突然打開了麥克風:「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灼熱地獄第一屆武道大會的四強賽第一場比賽,黑谷山女對陣水橋帕露西,成功戰勝強敵的賽場黑馬和舊地獄的守門人,誰能挺進半決賽呢?現在我宣佈,比賽開始!」

帕露西見山女沉默,便不再問話,而是喚出兩朵大白花。白花旋轉著繞著賽場飛行,在其軌跡上形成了無數如同螢火般密集的綠色彈幕,將山女包圍其中。

不同於勇儀的力量感,帕露西的戰鬥方式給人的感覺是輕飄飄的,她會構造出泡夢般的環境,自己也隨著氣泡飄浮,彷彿不受重力束縛美麗、詭異而致命。

這些力量來自於人心的嫉妒。周圍人的嫉妒情緒可以被她轉化為力量,只要他們使用了那力量,自己也可以因此變強。而這場武道大會,充斥著弱者與強者、失敗者與勝利者、醜陋者與美麗者……可以說是最適合滋養嫉妒的田地。水橋帕露西在這場武道大會中可以不斷地吸收他人的嫉妒變強,她越強,他人的嫉妒越多;他人的嫉妒越多,她越強。

山女是了解帕露西的,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儘管句句話不離「嫉妒」,但她知道帕露西不是那種為了追求力量不擇手段的人,更不會利用自己的朋友!

山女不再猶豫了,她決定全力以赴。如果朋友有別的目的,就問出來,如果朋友步入歧途,她就要把對方打醒!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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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風險很高,但必須賭一賭。

咲夜決定前往最後一個區——東三區的水橋帕露西的房間。水橋帕露西就是主辦方,那麼寶石很可能就在她房間裡。

在拿到第一顆寶石時,咲夜就感覺到了某種共鳴。寶石在呼喚著她。而她從來到這角鬥場時起,那種共鳴就沒有停過——它一定在角鬥場某處。

她提前調查過角鬥場的佈局,這裏大多數的房間都提供給選手來休息,不存在什麼「主辦方辦公室」或是「儲藏室」。唯一知道主辦方身份的古明地覺在一天的比賽結束後會回到地靈殿。後廚也沒有什麼隱藏空間。水橋帕露西作為選手不可能把那麼貴重的東西放身上。那麼從常理來講大概率就在她的房間裡。

但是曼陀羅汪的隊伍還在那裏巡邏,即便自己能暫停時間,也不可避免地要與他們正面撞上。

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水橋帕露西在比賽,這是她最好的機會。

咲夜從袖子中掏出了懷錶,徑直走向東三區入口。

「發現她了!東三區與西四區交界處!」守在入口的兩名警衛看見咲夜,一個用對講機向其他人通知,另一個掏出長棍向咲夜走來。

「如果真的以為兩個警衛堵路就能擋住我,未免也太天真了。」咲夜毫無懼色地靠近對方。對方揮動長棍朝咲夜太陽穴呼過去,動作很快,看得出受過專業訓練,古明地覺沒少花心思培育他們,畢竟他們即將要面對的可是整箇舊地獄的強者。

只可惜咲夜不是舊地獄的人。

時停並不是只能用來逃跑,咲夜時停時間越短,她下次使用時停需要的時間也越短,而使用手刀敲擊對方的太陽穴,0.2秒就足夠了。

就在對方以為自己即將拿下時,只見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先是牆朝著自己撞過來,又是地面朝著自己砸過來,隨後是鋪天蓋地的黑暗——他暈過去了。

另一位警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自己的同伴就已經倒下,而咲夜從上一位警衛手中順過了長棍抵住他下巴往前一推,隨後又是往他腳後跟來了一記,讓他四腳朝天地倒在地上。咲夜再往他下面使勁一敲,那警衛疼得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一秒鐘不到就解決了兩名警衛,咲夜提著長棍往深處走,很快就撞見了帶著許多警衛從走廊對面趕來的曼陀羅汪。

曼陀羅汪見到她,不由分說便提起大劍揮舞起來。長棍當然不是大劍的對手,但是咲夜卻依稀記得有誰教過她用對付重型武器的辦法,說不出是誰,咲夜便憑著肌肉記憶與之糾纏。

力氣再大的人,使用重型武器時,總會有力量上的緩衝期,即前後搖。如果前搖短,那麼後搖就長,反之亦然。但是速度往往會在揮舞出去的瞬間達到最大值,這個時候力量較弱的一方決不能與之硬拚。所以要抓住對方攻擊的前後搖的時機以速度優勢突襲。

當然,戰鬥經驗豐富的曼陀羅汪並非沒有應對手段,他在前搖的時候作出低身段,一是便於為攻擊蓄力,二是便於移動迴避對手的攻擊。超長的前搖縮短了他攻擊的後搖,並且立刻收手作防禦態勢,使得咲夜難以抓住機會近身。

然而,再快的速度在咲夜面前都形同虛設,她趁著對方攻擊的後搖,再度發動時停重擊對方的頭部,隨後立即後退解除時停。攻擊奏效了,曼陀羅汪捂著頭後退數步,但是——僅限於此了,他並沒有失去意識。

而在發現咲夜發動了時停後,其他警衛便立刻撲了上來,想趁著咲夜無法連續發動時停的間隙擒拿她。走廊很狹窄,寬度只夠兩人施展。咲夜揮動長棍大開大合,每一擊都精準命中了最前面兩個人的要害。也有些持棍武裝人員想憑藉攻擊距離與咲夜正面交鋒,但他們的棍法卻完全不及咲夜那她自己都不知道跟誰學的棍法精湛。

「都退下!」見人數優勢在這裏不起作用,緩好了的曼陀羅汪大喝一聲,讓部下們推到自己身後,「反正古明地覺大人沒有交代過要留活口,你也不是選手,那就沒必要再留手了!」

曼陀羅汪的大劍上出現了一道豎直的縫隙,一股紅色的氣流從那裏如同血氣一般湧出來。他雙手握住劍柄,竟然將那大劍從中間拔開,分成了兩把長刀。「就讓你見識一下,勁牙組智力擔當的真正實力!」

他揮舞出一道血色的劍氣,咲夜連忙踩著牆壁起跳躲開。而曼陀羅汪在將大劍拆成兩把長刀後,攻擊頻率如同咀嚼食物的狼咬合的頻率。血色劍氣不斷襲來,在狹窄的走廊牆壁上刮出無數道「傷痕」,顯得極為可怖。

一道血氣只是刮過了咲夜的皮,滾燙的鮮血就從那裏濺射出來。咲夜疼得差點摔在地上。而曼陀羅汪攻擊速度也變得更快,似乎只要敵人流血,他就會更強。這些攻擊讓咲夜意識到,對方真的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甚至不惜破壞場館。這可不是比賽,而是實打實的殺戮!

曼陀羅汪的眼睛變得鮮紅,作為動物靈的本性也開始顯現。據說動物靈在佔據他人身體後,性格和智力也會繼承。但所有動物靈的本性——毫無疑問是獸性。而作為動物靈中最兇狠的狼動物靈,他的冷靜與沉著在此時一掃而空,隻留下純粹的獸性。

其他部下見自己的頭領這樣,也驚慌失措起來,擔心他毫無章法的攻擊波及到自己,又或是擔心他對於血的渴望轉移到自己身上,也不在乎任務什麼的了,紛紛往相反的方向逃竄。

堵路的沒了,這給了咲夜機會,她不能在此處逗留了。她直接發動時停繞過曼陀羅汪往前撤離。曼陀羅汪見眼前的獵物消失,發出一聲嘶吼,但咲夜剛剛流了血,他嗅著獵物的氣味轉身追了過去。

沒跑多遠,咲夜就見到了一扇門上赫然寫著「水橋帕露西」幾個大字,心想這就是她要找的房間了。一記飛踢踹過去——也沒有鎖。簡單處理了傷口後,咲夜在屋子裏掃視一圈,隨後急忙在櫃子裏翻找,她已經不在乎留不留痕跡了,因為一頭野獸馬上就要追過來。她已經聽見了聲音,她必須在那之前找到寶石!

但是她對於寶石的感知並沒有之前強烈。一股不安的情緒從她心中湧現,她甚至發動時停翻箱倒櫃破壞般地搜尋也沒有找到那顆綠色寶石——那包含著她的一部分記憶的載體。

還能在哪兒?對於水橋帕露西而言,她能託付的同夥只有古明地覺一人,寶石難道真的在她們二人之一的身上?或是還有其他知道彼此身份的同夥?

別的同夥……

想到這裏時,咲夜恰好翻出了一個東西。這東西不屬於水橋帕露西,而是屬於另一個選手,那是失蹤的選手「黑洞惡魔伊夫洛特」的能讓他創造小型黑洞的儀器。

她聽聞過那場比賽的詳情,黑洞惡魔曾把水橋帕露西扔進黑洞,但「另一個」水橋帕露西立刻出現在他背後。

水橋帕露西可以創造分身。寶石很可能在分身身上,而負責處理那些風險選手也是分身負責。

但既然如此,為何一場比賽還是會出現兩個水橋帕露西?那說明那個分身也在賽場上,不過是以別的身份。水橋帕露西被黑洞傳送出賽場是計劃之外的變故,分身不得不立刻出現在賽場以保證不被淘汰,並且營造出「黑洞對水橋帕露西無效」的假象。

只要找到那個分身,就能找到寶石。

突然,她聽見了曼陀羅汪的嘶吼,那聲音就在門口!她回過頭,曼陀羅汪掄著刀,毫無理智地朝她撲過來——現在的她不是那個動物靈的對手,距離她能再度使用時停還差幾秒,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還有一個辦法。

咲夜扳動那黑洞傳送裝置的扳手,一道小型黑洞在她面前顯現。在她的頭被那野獸的刀砍下來之前,她破罐子破摔踏出腳跳進了那黑洞,滾落在硬地面上,眼睛都來不及睜便急忙朝反方向扭動那裝置,黑洞果不其然關閉了。

世界恢復了平靜。

咲夜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一間密室——那裝置當然不能創造真正的黑洞,只是傳送門而已。雖然不知道這種裝置原理是什麼、從哪裏來,但很顯然它被水橋帕露西拿來用了。因為這裏是一座監牢,兩邊是許多間牢房。關在這裏的是那些失蹤的選手,那些因為試圖調查過主辦方而被「處理」的選手,他們被鎖鏈扣住四肢,無力地跪在地上,並沒有因為咲夜的到來抬起頭。整個監牢死氣沉沉。

所幸的是,這些選手只是被囚禁,而不是真的被殺了。橋姬也不至於為了隱瞞身份殺人。

在監牢中間的桌子上,咲夜也找到了那本死靈之書。恐怕橋姬就是利用這本書激活了格瑞特的靈魂,讓他提前變成眾人之敵。這樣一來,水橋帕露西的「作案手法」就明了了。利用分身將那些調查自己的選手關在這裏,而格瑞特那個本身就是舊地獄威脅的存在就讓他被眾人處理掉。

而對她來說,導致她的計劃出現破綻的唯二的因素,一個就是不死族格瑞特,另一個就是那個擁有傳送裝置的黑洞惡魔伊夫洛特。前者在書中的筆記——也就是調查過她的記錄,她沒有發現並清理;後者的傳送裝置讓她的分身不得不出場。

這座監牢似乎離角鬥場不遠,畢竟在得到傳送裝置前,橋姬只能把他們偷偷搬進來。有了傳送裝置後,處理這些選手就方便了許多。

在這些看上去無精打採的選手裏,咲夜並沒有找到黑洞惡魔伊夫洛特,畢竟他平時一直穿著他那身鎧甲,咲夜也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是……是你?那個女僕小姐?」監牢深處傳來了幽幽的聲音,咲夜認得那聲音,儘管語氣已經不再桀驁不馴,但是的的確確,是「黑洞惡魔伊夫洛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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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谷山女滿身瘡痍,裁判宣佈了水橋帕露西進入四強,橋姬成功晉級半決賽。

帕露西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沒事吧?」帕露西難得地表達了關心。

「為什麼?」山女問道,「為什麼在勇儀那場比賽,你要利用我?」

「只是嫉妒而已。」

「嫉妒什麼?」

「嫉妒那些成熟的人,嫉妒那些能靠著陰謀詭計欺騙單純者的人,嫉妒即便如此還把他們當做朋友的單純的人……」

「原來如此……」山女嘆了口氣,「我只是單純地……嫉妒你們的強大。」

「嫉妒是很讓人痛苦的,我是最明白的。」橋姬說道。

「但是你不去嫉妒,就無法存在。很矛盾啊。」山女說道。

「所以,只能靠這種形式了。只能靠實力說話,唯有有實力的人才有話語權,才能改變舊地獄。真是嫉妒啊……」橋姬用她那寶石般碧綠的瞳孔看著前方,看著黑暗的選手通道,在無形之中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告知了友人。

「說的也是,所以現在的我,沒什麼資格說你什麼……」山女苦笑著說,「等有人有資格說你的時候再說吧……」

橋姬扶著山女一步一步離開了賽場,拋下了觀眾們的喝彩。這場比賽沒有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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