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妖怪之山紀行》八十六、秘密
「斬。」

可是每當她要斬斷這一切的根源時,一切就會回到起點。

「斬。」

她已在這境界下待了數日,但是身體上的疲憊卻隻過去了數年。這裏的時間,似乎與現實不同。

「斬。」

即便如此,這種無止境的輪迴折磨著她的心,她不知曉如何才能破解這種秘術。那支箭是這一切的關鍵,此時此刻,它正釋放著星星一般密集的彈幕。她需要躲避它們,尋找空隙斬斷那支箭,只要被命中,一切就會重頭來過。

「斬。」

那支箭無法斬斷,又回到了起點。難道說破局之道不在那支箭上?岸颯羽更換了思路,朝上飛去。

大地變為了星空,那是那支箭創造的景象,星星源源不斷地從那裏誕生。說起來,岸颯羽從未好好地看過星空。她的目光隻聚焦於大地、兄長和敵人,從未好好看過天上的一切。

她繼續向上飛,飛向更高的地方。天空沒有盡頭。

——————————————

羅盾揮動軟鞭劍快速盤旋一圈,在這種狹窄空間墨羽根本無從躲避,最終還是被擊中了。軟鞭劍上似乎塗了某種藥物,能夠讓人瞬間渾身無力,想必他之前就是用這種方式虐待囚犯。

墨羽無力揮翼,摔落在地。羅盾見狀,淫笑著緩緩朝他走來。墨羽不敢想自己接下來要遭受的折磨,在心裏不住地提醒著自己:「快想想辦法,墨羽,用師父教你的那些計策。」

師父教過他很多,教過他外界的兵法,教過他識物之道,教過他待人之道……唯獨殺人術,因為師父已經年邁,無力也不願教他這些,師父現在是「鷦鷯」,而非「殺手九條」。事實上,就連大師姐射命丸文也從未被傳授殺人術,師父隻教過她飛行之術和防身之術。墨羽的體術全是從師父的隻言片語中偷學的,即「九條流」,「出其不意,奪命即可。」它講究一瞬間取人性命,不給人還手的機會。可是這樣的機會,早就錯過了。他心想師父要是願意指導他就好了,這樣的亂局中,不殺人,何以自保?就連強於大峰前也抵不過炮轟,他若手無寸鐵,何以求生?

思緒混亂之際,羅盾的腿已到了他面前。他努力扭動全身,想看看身上還有哪個部位能動,這種距離,只要有一處能動,就能出其不意殺之。然而並沒有,麻痹的感覺已遍佈全身,他毫無還手之力!

羅盾突然「嘖」了一聲,轉過身去。原來不遠處的渡邊信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居然還能站起來,真是罕見。」羅盾再度揮動鞭子,渡邊信拔刀劈砍。這次他改變了著力點,讓鞭子沒能接觸到自己。但是由於藥物,他的力量大不如前,就連握刀都很勉強。在他彈開鞭子的剎那,刀也被打飛。

但他還有六把。

接下來對方的每一次抽打,都以被打飛一把刀的代價彈開。渡邊信拖著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羅盾有些緊張,見對方距離越來越近,他收回鞭子凝結成劍,準備與對方硬碰硬。

然而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在對方擅長的領域挑戰對方。

羅盾以全力揮砍,然而他的出招早已被渡邊信預判,連同身體的遲鈍。渡邊信還剩最後一把刀在背上,他負刀居合,與對方的劍擦出火花,最終二人的武器一同被擊飛,只剩赤手空拳!

渡邊信明白此時的自己光憑肉搏只會被打倒,於是如狼一般撲上去將他按倒在地。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想要離開這,他必須趁著這個勢頭掐死對方!

然而羅盾抓住他的手,咬牙反製了他,一邊拉扯一邊說道:「你現在……沒有刀了!」

羅盾最終扯開了渡邊信掐著他脖子的手,反過來掐住了渡邊信,渡邊信的力量已經快耗盡,假如他多一把刀,想必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

「我還有一把……」渡邊信聞聲望去,只見躺在身旁的墨羽用盡全力伸出了一隻手,向他遞來了自己的刀。

「你們……」羅盾驚恐,伸手就要阻止,然而渡邊信先他一籌,抽刀斬中了他的脖子,羅盾起身,捂著脖子連連後退,又四腳朝天地倒在地上。他想起這個房間裡還有一些繃帶,於是掙扎著朝桌子那邊爬行。渡邊信哪會再給他機會,舉刀刺穿了他的後背,將他的身體釘在地上。

「唔啊!」羅盾發出了一聲淒慘的悲鳴,似乎是宣告了自己的失敗,「我也……會有今天嗎……早就料到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見羅盾血流不止,再無法行動,渡邊信終於鬆懈下來,倒在地上。

「你們……選擇了一條死路啊。下面的兩位典獄長……還有更下面的怪物……你們的前途渺茫。我記得,我全都記得!天狗的歷史,沾滿了血汙,從誕生的那一刻就是如此。呵呵呵呵,這一切……都是……神的詛咒!天狗……曾是……人類!」

道出了這一驚天秘密後,典獄長羅盾結束了牢籠般的一生。

——————————————

軍長死去後,牆外的住民們陷入了困惑,他們現在無人領導,也不知該選誰作為新的領袖。不過也是因此,一些自發性的活動得以展開,閑暇下來的士兵們終於得以投入基礎設施的建設中。沒有人為此悲傷,因為生活還得繼續。

不過小山淳還是很疑惑,因為八意醫生和岸颯羽姐姐不見了。他問了問岸颯羽曾經的隊員們,他們隻說大清早八意醫生就帶著岸颯羽離開了。

「大家辛苦了!」一個陽光的少女天狗推著午飯過來,忙碌的工人們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活,爭相領取今天的午餐。

不同於往日的單調,今天的午飯對於這些平時經常得挨餓的天狗們來說極為豐盛:魚餡天狗糰子配一小碗米酒。能吃上飯就不錯,居然還有酒。有人抬起頭問那少女:「怎麼這麼好吃?」

「我看大家都在忙,專門到河邊抓了點魚。酒是我前幾天就在準備的,大家可要節約點哦!」少女燦爛地笑著。

「謝謝雛菊小妹!」「謝謝啦!」「辛苦了!」「我就不客氣了!」大家也笑著回應,一時間這裏的氣氛變得愉快起來。

雛菊難得感覺到了些許安心,她想起以前在獸道和山腳時,也是這樣的氛圍,妖怪們和諧共處,享受著美食與酒。這種場景是天狗城裏沒有的。

看著少女天狗的笑顏,少年的心也有了悸動。然而他卻注意到,不遠處的樹林裡,有人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雛菊。他提起警惕,朝著那邊走去,那天狗便轉過頭佯裝東張西望。

「你在看什麼?」少年無所顧忌,直接走到他面前盤問起來。

「你說啥?別煩老子。」那天狗還試圖狡辯。

「你是從城裏逃出來的吧?為什麼盯著她看?」

「關你屁事,別惹老子!」那天狗抬手就要揍人,突然從背後伸來另一隻手,拉住了他。

「這次又是誰——」那天狗正要回頭,卻被架住,狠狠地按在了一旁的樹榦上,被撞出淤青。就連面前的少年也被嚇出了一個哆嗦。

「愛宕山覃,」那男人念出了他的名字,「受愛宕山榮術命令遷到牆外的大天狗貴族。我觀察你一上午了,為何盯著那女孩?」

「你知道我姓什麼?那你還敢——」話音未落,他的臉又與樹榦親密接觸了一下,流出了鼻血。

「我在問你話。」男人毫無感情地說道。

「雖然我也不喜歡家族裏的飯桶,但他好歹是個大天狗,還是輕點吧。」一旁走過來一個年輕的女人,冷漠地看著他們。

「你是——家裏的藥師?」愛宕山覃認出了她,「你怎麼會——」

「我的建議是回答他,除非你喜歡親吻樹皮,」神代清鈴歪著腦袋輕蔑地說道,隨後望向了一邊的少年,「另外,小山淳,我也有話對你說。」

雛菊聽見了什麼動靜,朝著那邊望去,卻發現樹林那邊什麼也沒有,於是轉身繼續給工人們發午飯。

「話說,雛菊也是從城裏逃難出來的嗎?」有人問。

「啊,嗯……」被問到這種問題,雛菊只能隱瞞。

「真羨慕啊,等一切平息了,你就可以回城裏住,而我們這些人,估計這輩子只能待在這咯。」

「為什麼不去妖怪之山外看看呢?」

「去是能去,但是總得有個安身處吧?我的家人都在這,去其他地方還不是得自己想辦法活著?」工人們苦笑著搖了搖頭,啃起糰子來。

「安身處……」雛菊回想起自己過往的奔波,從逃出家鄉、被夜雀收留、到獨自謀生,她去過獸道、去過人裡、去過幻想鄉的每一個角落,但她真正想去的,永遠是那個家,那個早已不存在的故鄉。她抬起頭,望著高高的城牆,好不容易出來,她又想進去,又想回到那山上的故鄉去了。

她想知道,五十年前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們一族要遭受如此災難。

「原來如此,她叫沖羽雛菊。」柘木劊從那貴族口中盤問出了事實,「沖羽一族五十年前因為抗拒飯綱大天狗的內遷令,被拋棄在了山上,連同守矢神社一同在那無妄之災中毀滅。」

「我可是在保護那個女孩,要是她有什麼事,家主大人會要了我的命!」愛宕山覃爭辯道。

「我信你,但是你得再多說一點。」

「你還想知道什麼?」

「愛宕山烏為死去,誰是你們原定的接班人?」

「是愛宕山克勝!由他來領導牆外駐軍,但是不知為何他一直沒來。」

聽到這個名字,柘木劊心中一驚,看樣子清鈴所說的沒錯,愛宕山克勝被本多輕盛殺害是意料之外的變故。愛宕山克勝是愛宕山榮術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長孫,愛宕山一族難得的有為之人,因此愛宕山榮術才會讓他來統領駐軍,家族中也只有他能擔當此重任。

柘木劊偷偷瞥了一眼遠處與小山淳談話的神代清鈴。如今愛宕山一族已無人可用,為了求穩,愛宕山榮術依然會讓自己最信任的人來統領駐軍,而且這個人必須有著尊貴的血統和膽識。

這個人就是神代清鈴,神代家的遺孤。

「既然如此,她果然瞞了我什麼。」柘木劊心想,他鬆開愛宕山覃,丟下一句:「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便離開了。

另一邊,神代清鈴對少年如此說道:「這裏的所有人都很信任你,我希望由你來團結他們,反攻天狗城。」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