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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蘭莊與櫻花女孩》第 6 章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雪輝視角)
我從201的洗手間出來,一種虛脫感湧進我的全身,不得已躺在了廳裡的坐墊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喝了一大口的芥末的緣故,也可能單純是我平時飲食習慣就不太正常,我肚子一直響個不停,感覺一直有東西在胃裏翻滾。

我並沒有半點責怪希茜學姐的意思,別看她平時有點小調皮,很喜歡捉弄人,講一些奇怪的話,但更多的是對我的關心和照顧。她經常給我做我喜歡吃的甜食,拉著我去做一些我沒想過要去做的事。她可能是照顧我的自尊,她對我這個後輩更多的是不那麼明顯的關心,也正是多虧了她,我才找回我的方向。

我慢慢地抬起手,想要夠一下被爐桌上的手機,不知為何,力量注入不到我的腰和手臂。這個時候,張大開打開自己的房門,看見了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走過來拿起手機,把手機遞給了我。我接過手機,推開他的手:

「不用你關心。」

這個傻大個平時似乎不太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喜怒哀樂溢於言表。一開始看到我躺在這裏,眼裏還有一絲絲的笑意,隨後轉為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我甩開他的手後,他聲音裡略帶一絲怒氣,說道:

「啊,你這,生病了脾氣還這麼臭,是不是昨天那杯東西的原因?腸胃不舒服嗎?」這個傻高個平時就囉哩吧嗦的,今天特別的煩人,我用冷漠的語氣說道:

「不用你管,快滾去上課」肚子裏又是一陣翻滾,我艱難地爬起來,拉開廁所的門,只見他露出無奈的表情,往大門外走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感覺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剛開始只是單純的腹瀉,現在倦怠無力和噁心感支配了我的身體。躺在廳裡的坐墊上,儘管我很想回房間,然而我連那一點點的力氣也失去了。我的視線固定在了天花板,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但卻突然出現了我覺得再也不會出現了臉,那個高大個煩人的臉。

「嗚哇,你這狀態有點嚴重,拉個肚子還能燒起來,很可能是食物中毒,來,趕緊吃些腸胃藥先緩緩吧,還有,你可別誤會,只是剛好今天沒課,閑著沒事幹,出去買點零食,才順便買了點葯回來」他扶了我起來,自己先喝了一口熱水試試溫度,再給我灌溫水和腸胃藥。

這個傻子,說謊都不會說,之前手裏還拿著好幾本課本。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一件討喜的事,根本不值得他這麼做。我用著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已經夠了…」

然而他似乎不像是會被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人,他那淺顯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不會輕易放過我。不知道是不是神志不清的緣故,他的臉和曾經的自己的影子交叉融合在了一起,那是我最討厭的人之一。

他面露無奈,依然不死心地說道:「就當是我自作多情,你這樣實在不能放著不管,而且我也相信櫻子和我自己的判斷。」說罷,他往我房間裏面拿出了我的被子,披在了我身上。不知道是憎恨還是愧疚感,或者兩者都是,這些玩意在我心裏交織著,我擠出聲音:

「人情,我會還的。」

他似乎沒聽懂我在說什麼,滿臉都寫著疑惑,說道:「啊,我只是在照顧一隻路邊的貓貓狗狗,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罷,他又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拿出體溫計和剛剛出門買的一代速食粥。

「量下體溫吧」他拉開我的衣服,愣是把溫度計硬塞到了我腋下,「抱歉,我可不懂溫柔的照顧病人。」

過了幾分鐘,就聽到了乏悶的電子提示音,他拿起溫度計,看著屏幕上顯示著的幾個冷冰冰的數字,「37.9°C嗎,還好,還不至於去醫院搶救,應該只是吃了不衛生的東西,輕微的食物中毒,吃了葯,好好休息應該很快好了。」

「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我忍不住問道。

「我以前經常亂吃東西,這類癥狀我很熟」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又拿起旁邊速食粥,問我:「怎麼樣,有沒有點胃口了,吃點粥怎樣?先聲明,我可不會做菜」我給了他一個白眼,他又自顧自地說道:

「會鄙視我就說明有胃口咯,你等我一下」他拿著速食粥跑下了一樓,應該去找真由子阿姨借廚房了吧。

沒過多久,他就端著一碗粥放到了被爐上,他揭開碗蓋,裏面是看起來很普通的粥。他說道:「喝吧,應該不燙了。」

「今天就感謝你吧」

「為啥到個謝說得這麼高高在上,就不能老實點嗎」

我握著杓子,看他把一個小碟子放在旁邊,在那裏擺弄那包速食榨菜。他突然看了我一眼:

「盯著我幹嘛,是想要我喂你嗎,我可不會提供那種服務。」

「哼,被你喂還沒病死就噁心死了。」

「講話這麼毒舌,看起來好了不少嘛」他終於撕開了那包榨菜,把裏面的榨菜擠了出來,放到碟子,推到了我面前。我又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笨手笨腳。」不知道他是沒聽到還是假裝沒聽到,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吃完粥後,我感覺到倦意襲來,很快我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外面天色已被染黃,黃昏獨有的暖光,透過櫻子裝飾的不合格調的窗紗照在我身上。我舒展了一下身體,大體算是好了不少,起碼沒有各種各樣的不適感。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201大門外響起,門外傳來說話聲「希茜學姐,別急啊,雪輝說不定在好好休息呢」只見門被粗暴地拉開,希茜學姐沖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傻高個和櫻子。

希茜學姐一進來看見我坐著,就沖了過來,一把把我抱住,哭了起來:

「對不起,雪輝,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捉弄你」我被希茜學姐突然的擁抱嚇了一跳,心跳好比踩緊油門一樣,瘋狂加速。我雙手扶住她的肩,輕聲安慰:

「這事不是希茜學姐的責任,只是我平時不注重飲食習慣。」她身上激動的顫動似乎減輕了一些,但好聞香味的傳來加劇了我本就不太平靜的心態。

「肯定和我昨天那杯芥末茶脫不了關係,對不起,對不起…」我能感受到她噴湧而出的感情,愧疚感和罪惡感一定佔據了她的內心,無論我再怎麼強調不是她的錯,她都不會原諒自己,這個時候可能以退為進可能會好一些。

「如果你覺得是你的責任,那這樣好了,那我就給予你一個懲罰」

「是什麼」她慢慢停止了哭泣。

「罰你給我做一周的點心,親手做的那種」

「那算什麼懲罰嘛,別說一周了,一個月我都給你做」她破涕為笑,朝我胸口錘了一拳。

「痛痛痛…」我抱著肚子,假裝在地板上打滾起來,做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你沒事吧」希茜學姐看著我的樣子,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似乎真的擔心起來了。

我突然停下來,起身用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騙你的。」

「哼,竟然敢演我」她嘟起嘴巴,漂亮的臉蛋上,全都是淚痕。

「就當是我給你的回禮好了。」希茜學姐激動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了下來,起碼露出了平時常見的笑容。

門口一直站著的張大開開口說道:「好了,好了,這麼有精神演惡作劇就是沒事啦。」

「恢復元氣就好。」旁邊的櫻子也非常開心。

「嗯,總之今天謝謝大家的關心,特別感謝張大開的今天照顧…」我不太習慣說場面話,聲音越來越小。

「你說啥?我沒聽清。」張大開一臉疑惑,也不顧及氣氛,大聲問道。

「我說感謝你理所當然的照顧,這是你應該做的」

「哈?你算哪個蔥?憑什麼就理所當然了?」

「我比你先住進來,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是你的前輩,後輩照顧一下前輩是應該的」

「比我早住進來一個月算前輩,那我比你早出生幾個月,那我才算你的前輩吧?」

「前輩幫下後輩也更加理所當然。」

「你這都是歪理…」

……

我跟張大開一直吵個不停,我感覺我跟這個表裏如一,心直口快的傢夥結下了奇怪的孽緣,也許真的如櫻子毫無根據的言論所說,意外是個不錯的傢夥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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