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個故事。

在一個人類的村落附近，住著兩個鬼族。一個是長相比較接近於人類，也算是有幾分可愛的紅鬼。另一個是長得面目猙獰，但內心很溫柔，對其他一切都很友善。人們由於懼怕鬼族本身的存在，無論是紅鬼還是藍鬼，見到他們都遠遠避開，唯恐遭受襲擊。

長得比較可愛的紅鬼覺得自己不至於被人類討厭，嘗試努力地和村子裏的人打招呼，最終還是被人躲得遠遠的，根本沒有人願意嘗試去了解它。渴望與人類交往的它很是受挫，但又無可奈何，於是它找了藍鬼詢問了它的意見。

「這還不簡單，人類都是知恩圖報的，只要我扮成惡鬼，過去人類的村子搗亂。然後你來阻止我，大家都會感激你，願意和你說話了。」

紅鬼雖然覺得這個做法不太可行，但也沒有想出其他可行的辦法，於是它同意了這個方案。事情的進展比任何人想像得都要順利。面目猙獰的藍鬼進去搗亂，嚇得人們東跑西竄。紅鬼恰到好處的時機出現，打跑了藍鬼。果然村裏的所有人都很感激紅鬼，之後也很樂意與紅鬼一起交談和生活。

藍鬼得罪了所有人，已經無法住在這個村子的附近，最後它選擇了離開。只剩紅鬼和人類幸福地生活了在一起，還被尊為村子裏的守護神。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紅鬼只是利用自己可愛的外表包裝自己的懦弱，藍鬼的溫柔和自我犧牲也是一種自我滿足，感動自己的懦弱罷了……原本，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

與張大開開始交往之後，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唯一增加的，就是平時多了一些在一起的時間，比如會一起吃飯之類的。周末偶爾還會一起出去各種地方進行所謂的「約會」。周圍的人都驚訝於我們的變化，更多的是認為張大開利用某種手段欺騙了我。我並不是很在意周圍的目光。張大開這種我行我素的人，更加不會在意。

「早上好，大…開」今天是周末，姑且是湊到了兩人都有空的時間，準備出個門。

「突然直接喊名字會不會太…快了？有點不適應。」張大開罕見地扭捏了起來，顯然，連我都知道，他這個只是單純的尷尬而已，並不是因為害羞。

「適應一下就好了，你也可以直接不用叫我的姓。」對我來說不過是稱呼略有不同的區別而已。

「我儘力吧…今天，頭髮沒有紮起來呢。」

「平時在學校為了方便嘛，還有體育課之類的，總不能讓它礙手礙腳的。」

「意外地還挺適合你的。」

「『意外』是什麼意思，我有這麼差嗎？」

「完全沒有，就是總覺得比平時可愛很多。」

「誇我，我也不會給你什麼獎勵的，哼。」

畢竟是出門，還是穿了平時在學校不會穿到的私服，總不可能穿著校服出門這麼傻。我覺得這是對別人的基本尊重。還化了點淡妝，當然，是偷偷用我媽的東西。

「你這件雪紡襯衫和百褶裙太適合你了。」

「哦？沒想到你對服裝類的名詞還懂不少，90%的男生都不知道這些衣服叫什麼呢。還有，誇人不用那麼細緻的，反而顯得很刻意。」我猜十有八九是他平時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裏面講到的。

看得出張大開他有好好地整理過儀容，頭髮也梳向了與平時不一樣的朝向。他穿著一件T恤和幹練的牛仔褲，和一雙平時不太常見的運動鞋。顏色搭配倒是很正常，只是T恤前面印了一隻與他本人格格不入的可愛貓咪。

「噗，你這件T恤是怎麼回事？這麼高大一個人，喜歡這麼可愛圖案的T恤？」

「切，要你管。這是我那個煩人老媽硬給我買的，這件在裏面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你媽媽挺有品味的，只不過她的兒子長得不爭氣。」

「沒想到在學校裡人見人愛的乖乖女，說話這麼難聽，這仇我記下了。」

「這當中包括你嗎？」我故意問到

張大開沒有絲毫猶豫，「當然沒有，我對你的印象分再扣十分。」

「那就是咯，那不是你用詞有問題？」

「你這方面還真是爭強好勝，非要扣這麼細。有什麼貴言，邊走邊說吧。」

我們兩人總算是出發了，張大開雖然罵罵咧咧的，但也很配合著我的步伐。由於我們巨大的身高差，別誤會了，是他高，不是我矮。他的腿比我長很多，明顯看得出他走的步幅比平時小很多，動作都略有些僵硬，明顯是不習慣。嗯，算是他小小的優點吧，不大就是了。

「話說，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是哪裏？」我並沒有事先詢問他，也因為剛好大家早上都有空，就順便一起出來了。作為初次約會來說，完全沒有所謂的計劃性和約定性。順帶一提，我們倆的家離得還挺近的，就隔壁村的距離，坐公交車甚至只要十分鐘左右。

「那還用說，肯定是書店啊！」張大開還一臉自豪的樣子。

「哈？哪有人約會選擇書店的，開學習會還差不多。」

「剛好今天我追的一個作家新書上架了，順便去買首發版，上面說不定還有隨機的簽名呢！」

「約會才是順帶的嗎？」真是的，這個人沒有常識也有個度吧，就算目的是買書，也不應該這麼直接說出來。完全可以處理為，去某某地方約會，路過書店，順便買本書。難怪大家都說他說話直得令人髮指和痛恨。

「也不完全是吧，買完書，我們可以再去其他地方一起吃飯嘛，對了，附近還有一個非常好玩的地方，你應該會喜歡。」張大開完全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真的嗎？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