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一十六章

「萬一沒有成為那位神祖的弟子，還可以回到崑崙嗎？」

聽到林雲的話，神凰聖主沉默片刻。

半響，神凰聖主才正色道：「實不相瞞，以往出去的人，就沒有人回來過。」

林雲瞭然，他忽然想起一事，臉色微變，看向神凰聖主道：「那姬紫曦？」

神凰聖主無奈的點了點頭，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紫曦也是一樣，一旦去了九死一生。」

林雲心中頓時不是滋味，淡淡的道：「就為了一個飄渺得成神夢，所以就要將一個小女孩推到這般險地？」

神凰聖主聞言微怔，他看著林雲心中莫名一痛，竟生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天池聖尊嘆了口氣，適時道：「小友有所不知。」

「嗯？」

林雲好奇的道。

天池聖尊看了眼神凰聖主，見對方沒有製止的意思，便接著道：「神凰山並非崑崙界，而是當年隨著鳳凰神族追隨青龍神祖而來的鳳凰血裔。」

「當年神戰神凰山為了崑崙做出了很大犧牲，大家都是因為青龍神祖，願意一起並肩戰鬥守衛崑崙。」

「可神凰山當年的那位大人，在神戰之後犯下大錯被導致自身被封禁。在天路被斷之前其他世界的人都走了，神凰山一直留在崑崙，如今血脈也是在逐漸凋零。」

「他們一直在等那位大人歸來，也一直在想辦法衝擊神境，從崑崙之外將那位大人解救出來。除此之外，也能讓神凰山這一脈重回故土，他們已經漂泊十萬年了。」

「為了這個目標，神凰山上上下下努力了十萬年，每次前往天荒界的都是當代聖主的至親。這一次同樣如此，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林雲當即愣住，完全沒料到還有這等緣由。

神凰聖主沉聲道：「其實這事我與紫曦說過了，她不願意讓你攙和進來，不準我與你說此事。」

林雲稍稍一愣倒也沒有太過意外，以姬紫曦的性格，確實做的出來此事。

「她邀你來神凰山做客，只是離開之前，好好在神凰山招待你一番。」

神凰聖主說到此處，神情正色了些，道：「可作為一個父親，我是自私的，從你來神凰山之後我就改變了之前的主意。」

「我就想讓你陪姬紫曦一道前去，這樣無論如何，她活下來的機會都能大很多。所以我一直在想，你需要什麼，需要什麼才能打動你。」

「本聖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可你只要應下來，本聖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神凰聖主言辭誠懇，目光盯著林雲，眼中沒有絲毫聖主的霸氣，只有一位父親的責任。

林雲連忙道：「聖主不必如此，林某此次前來本就有事相求，實不相瞞，我在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神凰山到底需要什麼，我才能打動你們。」

神凰聖主稍稍一怔，倒是天池聖尊笑道：「這算是雙向奔赴了，那事情就相對好辦了。」

神凰聖主和林雲對視一眼，二人把話說開之後，反倒各自理解了許多。

一個願意為師尊以命相搏，一個為女兒願意以命相博，都是意氣中人，本無什麼區別。

「林公子答應了？」神凰聖主道。

林雲笑道：「我有拒絕的理由嗎？」

有嗎？

當然沒有。

退一萬步講，就算林雲死在了天荒界，只要神凰聖主可以遵守承諾。

那師尊渡劫時，神凰聖主的作用，就比自己留下來要大的多。

林雲初掌輪迴大道，還沒有膨脹到和神凰聖主爭鋒的地步。

「行，那我以天道誓言起誓……」神凰聖主道。

林雲擺手笑道：「不用，聖主信得過我，那我也信得過聖主，大家各自努力就好。」

這幾天他每晚與對方交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林雲心中早已清楚。

「這事紫曦還不知道，她目前還在淬鍊神體，得三天之後儀式才能完成。」神凰聖主道。

「我與她來說吧。」

林雲道。

神凰聖主心中感動，道：「此事真的委屈你了。」

林雲笑道：「談不上委屈，天荒界對我來說，也未必不是機會。如果在崑崙的話，短時間內我的實力很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到了天荒界一切皆有可能。」

「風險與機遇並存，何況聖主還將業火神紋送給我了，手筆之大，林某是知道的。」

天池聖尊和神凰聖主各自看了眼，臉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林雲年紀不大，格局卻不是一般的大。

對事物利弊洞察的一清二楚，也沒有端任何架子，交談起來可謂是異常舒服。

「都說葬花公子風采無邊，今日算是領略到了。」神凰聖主頗為感慨的道。

林雲笑了笑道：「聖主客氣。」

「行，三天之後，紫曦神體大成時，還請葬花公子前來觀禮。」神凰聖主道。

「樂意之極。」

兩邊都是痛快人，天荒界之行就這麼定了下來。

林雲沒有著急離去，而是留下來與神凰聖主探討輪迴大道的一些玄妙。

「時間大道，可以讓自己回到過去嗎？」林雲問出自己比較好奇的問題。

「不能。」

神凰聖主隨手凝結出一個時間印記，落在一株花盆上，盆中奇花立刻瘋長起來。

而後花謝花開，花開花謝，如此反覆循環了好多次。

知道時間印記消散後，這才恢復如常。

「有趣。」

林雲眼前一亮。

神凰聖主解釋道：「時間之道加速時間流轉，也可以延緩時間流轉，但並不能讓自身回到過去。嚴格來說，你的輪迴大道，也不是回到過去，而是掌管時空。」

「哦？怎麼說？」林雲好奇的道。

神凰聖主道：「所謂輪迴掌時空，就是可以同時操縱時間和空間，你那一劍剎那輪迴便是如此。」

「是時間和空間融合，造成了某種變化，本質上還是得回來，不是真正的回到過去。」

林雲雙目微凝，道：「那如果有人同時掌握時間和空間，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

「應該是可以的。」

神凰聖主笑了笑，他嘗試著給林雲解釋道：「如果你將一個時辰分為八刻，走了八刻，刻之下的時間單位是字，字之後就是秒，秒之後就是點。」

「所謂一點，就是一個剎那。在你眼中，空間固定不動，但每過一個剎那，就會形成一個空間。打個比方，八個剎那就會形成八個空間。」

「普通人無法察覺到其中變化，但掌握輪迴大道就可以察覺，進而打破時空桎梏，回到了一剎那之前的空間。」

「你的輪迴大道越強，往前走的空間就越多，當走完之後一個輪迴就結束了。不管你願不願意，當輪迴結束都會回來。」

「當你的境界變得更強，你可以察覺到更細微的時空變化，現在是一個剎那是一個空間，將來則可以一秒鐘是一個空間，一刻鐘是一個空間。」

「當然，走的越長，想要打破時空晶壁就愈發困難，輪迴被破的風險也就越大。」

「若有一人同時掌握時空，也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只不過和你的輪迴略有區別。」

林雲恍然大悟，喃喃道：「原來如此。」

天池聖尊在一旁補充道：「輪迴很強但並非無敵，除了聖主方才所說的這些兇險之外，如果你面對的敵人實力過於強大，你想要創造輪迴空間幾乎不太可能。」

林雲眉頭微皺道：「願聞其詳。」

天池聖尊解釋道：「很簡單的一個比方，如果你面對一個帝境強者，他周圍的時空晶壁會變得異常堅硬，他什麼都不用做，他自身就可以影響時空。」

「同樣的道理，對時間之道和空間之道也起作用，想要撕裂帝境強者周圍的空間，遠比聖境強者周圍的空間要困難許多。」

「這僅僅只是時空輪迴，古籍有些記載，至於在網上的一些秘辛，我等也不知曉了。」

林雲聽完後，可謂是收穫頗豐。

……

回到流雲居，林雲開始和小冰鳳商量天荒界的事。

「關於天荒界的事，答應的還是太草率了。」

梧桐神樹下，小冰鳳一臉正色的道。

「你不同意？」

「你決定的事，本帝有不同意過。」

林雲看向小冰鳳，對方神色平靜，目光也朝他看去。

「況且，也未必不是機會。」

小冰鳳正色道：「崑崙界因為天路被斷的原因，聖道規則的修鍊比較麻煩，但到了天荒界則不一樣了。」

「唯一的問題是，你從天荒界回來後，能不能趕上瑤光渡劫。」

林雲點了點頭，道：「我也比較擔心這個，但權衡之後，即便我留下來，可能作用也沒有神凰聖主道，當然還是得盡量趕回來。」

「其實……」

小冰鳳忽然道：「對很多人來說，崑崙斷了天路就是個牢籠，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能有機會出去，沒幾個人想要回來。」

林雲笑道：「我不行，起碼現在不行，重鑄天路的事，就算沒有天池聖尊開口，我也一定會做。」

小冰鳳出聲道：「去了天荒界，或許也能知曉一些，關於那位青龍神祖的事。你體內斷劍，還有你來自古崑崙的事，一切的謎團，都與這位神祖大人有關。」

林雲沉默片刻，半響才道：「我有種感覺，我和這位青龍神祖的關係，恐怕比想像中的深。草頭蕭，日字晨，青龍王蕭晨……也許，我真的認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