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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末之烽火燃三國》第四章 日後有什麼打算
淮揚裡,韓信把半隻狗肢解,小壯從自家菜地裡拔來生薑和小蔥,又拿了個燉肉的陶罐,周護回家取了點鹽,順便給周氏帶兩斤生肉,其他人也去地裡摘了些蔬菜。

韓信家裡除了一張睡覺的木榻和從前放兵書的架子,其他什麼都沒有,幾個娃又跑回家,搬柴火的搬柴火,拿碗筷的拿碗筷,周護和韓信在院子裡用石頭簡單搭了個灶,二大四小直接席地而坐,圍在院子中刷狗肉火鍋。

香氣撲鼻的狗肉,綠油油的青菜,白玉一樣的蘿蔔,把人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肉還沒燉爛,每人先舀了半碗湯解饞,韓信淺償了一下,寡淡無味,又喝了一口,還是沒償出半點鹹味,他抬頭看了看其他人,無不喝得一臉享受。

他以為自己靈魂覆蓋時味覺出了問題,忙拿起周護放在一旁的鹽罐,從裡面取出一粒鹽放進嘴裡,一股鹹中帶著微苦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這才想起,秦朝時的鹽是屬於貴重物品,湯裡沒味道不是味覺問題,而是鹽放少了。

「嫌淡?」

周護喝完湯,抬頭見韓信拿著鹽罐,一把奪過來跟寶貝一樣抱在懷裡,「家裡就剩這麼點,肉湯放了雹突(蘿蔔),味道鮮美,少放點鹽也極為可口。」

說著給韓信舀了兩塊蘿蔔和一塊沒骨頭的肉,韓信低頭慢慢吃著,腦中卻想起前世去淮陰參觀韓侯故裡時,看見一篇題為《江蘇淮安打造「中國新鹽都」》的新聞。

這裡埋藏著極為豐富的岩鹽,深度淺,純度高,挖豎井即可達到岩鹽層,用地下開礦的方法開採。

只不過,秦國實行鹽鐵專賣,對煎賣私鹽的處罰極重,這個可不似小兒打鬧,一旦被發現,輕者「斬左趾」,淪為刑徒,重者腰斬、罰沒家產,事情敗露,別說周護,就是縣令都保不了他。

在秦國,小民想出人頭地,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上戰場以命相博,斬首級來換爵位!

天下已經一統,只剩下南越和匈奴,韓信心底裡是很想去幫秦始皇搞定這兩個地方的,但絕不能以普通卒兵的身份去。

兩世英年早逝,韓信早不信什麼主角光環,大事未成,仇人未見,他很惜命!

…………

「太好吃了,今日吃的肉比我從前加起來的還多,自去年阿父被征去南越,我連點肉腥味都沒聞到過!」

牛大啃完一塊腿骨,看了看手中的骨頭,捨不得扔,小心翼翼把它放在一旁乾淨的菜葉上。

「這是作甚?」韓信已經吃了八分飽,放下碗筷,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牛大舔了下舌頭,嘿嘿笑道,「沒燉爛,骨頭縫裡還有肉,扔了怪可惜的,拿回家再燉燉,湯水裡還能有點油脂。」

這些孩子的父親要麼被征去南越,要麼和韓信的父親一樣死在服徭役的地方,去年淮揚裡至少有一半青壯男子被征去服役。

在秦始皇滅楚之前,他們的生活雖然過得也不富裕,卻遠不是如今這樣,繁重的徭役和兵役已經壓得淮陰人喘不過氣。

不,不只是淮陰人,是壓得天下人喘不過氣!

韓信給每人夾了一塊肉,說道,「吃完把剩下的都分了!」

他看了眼那些骨頭,「這些便留給裡監門的狗兒!」

幾個孩子又感動又不好意思,小壯想推辭,抬頭瞥見韓信不容置喙的表情,又把話咽回去了。

今天的韓信跟往常一點也不一樣,好像一夜間由小孩長成了大人,

更好像他已經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雖然小壯沒見過大將軍是何模樣,但想來就是如阿信哥這樣。

周護嘴裡嚼著一塊肉,若有所思地看著韓信,武藝可以隱藏,可這份威嚴之氣卻掩藏不了。

按自己對韓信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種會裝模作樣之人,這是被鬼附身了?

可是從剛才路上的對話來看,他完全記得從前舊事,淮揚裡的人也沒有他不認識的,難道真是突然間開竅了?

「阿信,你有如此好的身手,日後有什麼打算?」

周護說著又急急解釋,「叔不是不想給你飯吃,只是你也快傅籍了,總得有個活能養活自己,來日才好找媳婦兒,若一直如此下去,誰家女子願意嫁你?」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父臨終前讓叔照看你,這些年叔也一直把你當自個兒親兒子看,你嬸是嘴硬心軟,往日她說話不好聽,也是為你將來著想……」

「我知道!」

韓信打斷他的絮絮叨叨,前世自己情商太低,不會做人,也不會看人,周護讓自己蹭吃蹭喝大半年,只是因為有一日不給飯吃了,自己便記恨在心,封王之後回到淮陰,隻賞了周護一百錢,也未曾提攜過他。

重生現代後,他跟著母親學了很多人情世故,回憶往事,才漸漸明白周護的難處。

每年72石的俸祿,一家老小等著養活,能讓自己白吃那麼久,已經仁至義盡了!

想到這裡,韓信想起上一世的家庭,心裡忽然難受起來。

他投胎的那戶人家本有一位兄長,是名邊防戰士,在一次邊境衝突中犧牲了,母親受不了喪子之痛,近五十歲的年紀又通過試管生了自己,卻不想又是一個一心想從軍的兒子。

進入部隊那日,自己信誓旦旦跟她保證一定會活得比她長,然而為了搗毀一個跨國黑幫組織,不顧危險去當了臥底。

三年時間,他給警方提供了眾多情報,眼看就要把那個團夥連根拔起,卻在最後一次竊取機密時被老大的女保鏢察覺,遭她偷襲,最後二人同歸於盡,母親得知他身死的噩耗,想必也活不下去了吧?

兩輩子,他最虧欠之人便是母親……

「阿信,在想什麼呢?」

周護打斷他的思緒,韓信回過神,搖頭,「我也不知要做什麼!」

周護道,「去年縣裡有大批青壯和卒兵被征去南越,各處亭中皆調了一部分人去押送刑徒,人手緊缺,我這亭中也缺兩個亭卒,不過你尚未傅籍,我去找人通融通融,可以的話便過來吧,好歹有口飯吃。」

他停頓了一下又嘆氣,「識文斷字,又有如此身手,做個亭卒實在是屈才了!」

亭卒相當於後世的小民警,除了可以領一份口糧外,連個編制也沒有。

不過對現在的韓信來說,就是讓他做掌管一縣軍事的縣尉也是屈才。

如今他身無分文,家徒四壁,連飯都吃不上,不想再厚臉皮各處蹭飯,只能去做「庶子」,相比來說,做亭卒顯然更好一點。

這裡的庶子,不是指妾生的兒子。軍功爵制度規定,凡戰士能斬得敵人一顆首級,就可以獲得爵位一級,及與之相應的田宅、庶子,也就是為你種地的僕役,都是家貧無爵的人,地位低於普通人。

見韓信點頭,周護欣慰地笑了笑,站起來道,「那叔就先回了,有了消息再來通知你。」

韓信站起相送,提起自己的那袋書簡,「麻煩周叔幫我找個買家,換點錢先把家什置辦起來。」

「沒問題,這事包在叔身上!」周護接過書袋,脫下自己的外衣,把竹簡從韓信衣服裡挪過來。

韓信只有這一件外衣,也不矯情,拱手道了謝,又道,「可以去找梁左尉問問!」

韓信的書簡裡有完整的《孫子兵法》、《太公兵法》,還搜集了一些薑子牙、白起等人的經典戰例,聽父親說,是太上祖父從當時的韓國王室得來的,經太祖父、祖父三代人整理補充完整,才有了這百卷書。

不過韓信的父親和叔伯們對兵書不感興趣,當初秦國攻打韓國,眾人逃離之時皆不想帶這些書,韓父念它們是祖輩們辛苦保存下來的,丟棄實在可惜,便一起帶上。

韓信小時候便是用這些書來學習文字,等大一點了,他對裡面的內容越來越感興趣,以至於整日捧著書研究,差點成了書獃子。

這些書對搞兵事的人來說很珍貴,但普通人未必欣賞得來,而且書是用韓國文字寫的,楚國人和秦國人未必看得懂。

周護道,「梁左尉原先是楚人,他看這些書可能有點費勁吧?」

「費勁才好,此事拜託了!」

周護想了一下,明白了韓信的用意,又問,「為何不去問問右尉?他是關中人士,若是能和他攀上關係不是更好?」

在秦國,大縣一般都有兩個縣尉,分左右,右為正官,左為副官,韓信放著正官不結交,卻去找副官,難免讓周護覺得奇怪。

「此事我自有考量,叔隻管去尋左尉,順便幫我賣個慘!」

周護滿心疑惑,不過他也知道韓信本就聰明,就是話少,平時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今天說的話已經是這兩年裡最多的了,他也不再多問,提著書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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