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趙玉煙忍不住激動的道。

「現在正是回神期，稍等一下。」雪煙小聲提醒。

回神期：是醫理中的一種簡單說法，就是人在重傷之後，雖然睜開眼睛，但好像魂不附體一般，難以說出話來，需要一點時間，就像回神一般，故而稱之為回神期。

「對對。」趙玉煙也懂醫術，連忙點頭，她只是見到秦飛醒來後太過著急，這才忘記。

她這一生只有兩個女兒，而且兩個女兒都將嫁給秦飛這一個女婿，況且，他們一起經歷這麼多，在趙玉煙的心裏早就把秦飛當做兒子看待，這才這麼著急和激動。

「你……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秦飛張嘴出聲，聲音帶著沙啞。

他看向走近的蕭鳳罡：「爺爺……」

蕭鳳罡輕輕點頭：「這段時間……苦了你了。」

是啊，若非是秦飛，他們蕭家恐怕已經被霍家滅門。雖然當年的蕭家已經不復存在，但他們還活著！

這其中，秦飛付出了多少，就連一起經歷的趙玉煙他們都已經數不清。

他太喜歡蕭玉，趙玉煙作為母親，她看的最清楚，自從蕭玉從聖宮來到這裏，她發現秦飛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的眼裏只有蕭玉，蕭玉不論做什麼，他都擠時間陪伴在身邊，哪怕是在一旁看著，神色中都是充滿幸福。

女兒能遇到這樣知心愛她的男人，趙玉煙也為女兒高興。

如今，蕭玉身隕，秦飛心裏的痛苦一點都不比他們這做父母的少。

秦飛緩緩搖頭，他做這些都是應該的，這不止為了蕭家，同樣也為了他自己。

他心裏更多的還是感激。

秦家被滅門，他早就孤身一身，他感激蕭家的收留和陪伴，甚至，蕭父和蕭母還願意將他們最心愛的兩個女兒都嫁給他，他本就感激。

不過……

「【七指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蕭鳳罡緩緩點頭，趙玉煙等人則是沉默，算是默認。

禾薇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秦飛。

秦飛緩緩點頭，他掙扎著就要起身，卻因為胸口的血洞掙扎而破裂，疼得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與此同時，大股的鮮血湧出，瞬間染紅了纏在身上的紗布繃帶。

雪煙嚇了一跳：「你現在傷口尚未癒合，不要亂動。」

「雪煙……扶我起來。」秦飛道。

帶著一絲命令，更多的是請求。

雪煙輕輕咬牙，一旁身體虛弱的櫻子也是趕緊走上去，將秦飛攙扶。

但秦飛起身後，卻又強忍著傷口的痛苦，他佝僂著、挪動著，在床上向眾人跪下身來。

蕭鳳罡眼皮輕跳，一旁的趙玉煙則是嚇了一跳，她猛然明白過來，連忙道：

「秦飛你做什麼？這本就不是你的錯，這是小玉自己的選擇，當時的情況，誰也阻止不了，你已經做的夠好，真的……」

趙玉煙著急的說，聲音帶著哭腔。

是的，這是蕭玉自己的選擇，誰也不怪。

秦飛沒有回答，他咬著牙，似乎忍受痛苦，又似乎……做下痛苦的決定。

蕭鳳罡不說話，一雙銳利的雙眼死死盯著秦飛。

下一瞬間，秦飛豁然抬頭：「現在的蕭玉，正遭受天罰之苦，這種苦誰都沒有經歷過，誰也不知道有多痛苦。」

秦飛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他雙目血紅，佈滿了血絲，他死死咬著牙關：「可是……我不想失去她！」

「我想試一試，或許，會有奇跡！」

秦飛想的很簡單，蕭玉還沒有死！

趙玉煙張著嘴巴，她愣愣的看向丈夫、

或許吧……他們的心裏也這樣想。

可是，明知道蕭玉正日受天罰之苦，早晚有一天會魂飛魄散，這樣的過程，才是煎熬……

那就這樣吧！

蕭玉在受天罰之苦，只要蕭玉沒到醒來的那一天，而活著的人，更加備受煎熬。

本就是一家人，理當同甘共苦！

「這是天罰，這是天地規則，你那美好的幻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武堯提醒道。

秦飛這樣話，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沒有什麼不可能！」秦飛咬牙回答。

在秦飛看來，也或許是他見識淺薄，初生的牛犢不怕虎。

在他看來，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不變的，這所謂的契約也是一樣！之所以不能改變，不是無法改變，而是你不夠強！

武堯表情陰冷，竟無言以對。

或許吧——

「滴答——」

破裂的傷口，鮮血將紗布浸透，湧出的鮮血滴落在床榻。

秦飛跪在那裏仿若未覺。

他知道這本就是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題，不論怎麼選都是錯！

作為蕭玉的未婚夫，這個惡人他願意來做，他咬牙看向爺爺，看向嶽父嶽母：「求你們了，讓我試一試！」

秦飛的選擇，是在場大多數人的選擇。

趙玉煙含淚點頭，拚命的點頭。

簫如風同樣點頭：「你是她的丈夫，你怎麼選擇我們都同意！」

蕭鳳罡臉色稍稍緩和：「每個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走在了死亡的路上，明知結果，卻依舊艱難的活著，這期間，發生太過難料的奇跡，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那就試！」

禾薇沒有說話，她也同意秦飛的選擇。

但是，既然做出了選了，那麼，尋找武堯口中所說的夜寂幽蓮才是最為困難！

據武堯所說，如今天地靈氣稀薄，而天地靈物的生長對此要求極高，越是生存條件苛刻的天地靈物，影響越大。

如今，在他那個時代的諸多天地靈物，如今大都早已滅絕！

夜寂幽蓮也是天地靈物，其生存環境對天地靈氣的純度要求極高，他只是說有可能，實則……未必會有！

雪煙和櫻子到底是心疼，趕緊攙扶秦飛讓他躺下。

雪煙噙著淚水，連忙為秦飛重新包紮傷口。

「不知禾薇將軍可知夜寂幽蓮？」蕭鳳罡忍不住道。

「不知，不過我師父一定知道，我這就去……」

「我們知道夜寂幽蓮！」

就在這時，營帳簾掀開，梁雲忌和明曉在蕭佳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說話的人，正是梁雲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