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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系美人成為炮灰攻後[快穿]》第46章 他和他的鬼老公16
明昕領著風塵僕僕的靜心道長進了傅宅。

傅宅之豪華,哪怕是自認見過世面的靜心道長,也禁不住嘖嘖稱讚:「嗯,真是厲害啊!」

明昕見靜心道長一雙眼幾乎黏在牆上掛著的古畫上了,他看向傅鬱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傅鬱瑾便低聲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昕昕的。」

聞言,明昕便對靜心道長道:「道長喜歡這幅畫嗎?那就送給你啦。」

卻沒想到,一聽到這話,靜心道長便像是被侮辱了般,鬍子都要翹起來了:「說什麼呢!修道修的是一個自然法,不貪婪,不欲求!」

明昕露出迷茫的表情:「所以道長不想要嗎?」

靜心道長:「……要。」

修道畢竟還講究一個「不克己」嘛,嘿嘿。

白髮老人喜滋滋地抱著畫,其他的一點報酬都不想要了。

他跟在小兩口身後,卻在踏出電梯的那一瞬間,便凝神皺眉起來。

在他眼中,寬敞亮堂的走廊滿是烏壓壓的陰氣,一隻厲鬼住在這裡,有陰氣自然是正常的,可這股陰氣實在是太重了,就好像,所有的陰氣都被吸到了這裡般。

就算是活人住在這裡,都難免會性情暴躁,更何況是厲鬼……靜心道長看了一眼傅鬱瑾,又縮了回來。

還是這樣強大的厲鬼。

住在這種地方而內心不為改動者,要麼是意志力過於強大,要麼是被那厲鬼死死地護著,沒讓多餘的陰氣侵入他體內,那厲鬼身邊的少年,到現在還能保持天真爛漫的模樣,應當是後者,而那厲鬼蹉跎一生,最後還被自己施與善意的人害死,手上卻仍不沾一條人命,這樣恐怖的意志力,真是不知是如何保持的。

越是靠近臥室,靜心道長的神色便越是嚴肅。

他解開桃木劍上層層包裹的紅布,打了個先陣,一腳踹進了臥室,就彷彿裡面布了什麼死陣般視死如歸。

明昕在後面看得瞪大了一雙桃花眼,原來臥室這麼危險嗎?他天天睡在這裡,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不由得躲在了傅鬱瑾身後,隻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走進臥室。

被小妻子當做盾牌,傅鬱瑾黑壓壓的眼中卻透出一絲笑意。

靜心道長一進臥室,就被正對著房門的男人遺像嚇得原地起跳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他略有些尷尬地抖了抖鬍子,小心翼翼地繞著靈堂查看,還拿手中的桃木劍戳來戳去。

傅鬱瑾不善的目光看向白髮道長手中的桃木劍上,卻沒有說什麼。

忽然,靜心道長發現了什麼,眉毛一皺,「這是什麼?!」

明昕望過去,劍尖指著的是遺像後面的兩隻小狗公仔,立刻說道:「那是我送給他的禮物,不可以擺嗎?」

靜心道長手中的桃木劍一滯,甚至抖了起來,似乎是被什麼可怕的力量阻礙住了,靜心道長故作冷靜,收了劍:「這倒是可以……嗯,待貧道再看看,這裡必定擺了什麼陣法!」

明昕好奇地盯著靜心道長圍著供桌上看下看,甚至鑽到桌下,窸窸窣窣地不知在做什麼。

忽然,靜心道長得意地哼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隨後,他「哢」地拿桃木劍當鏟子一樣,從供桌下鏟了一個木盒下來,端著從供桌下鑽出來了。

那木盒表面紋路古怪,邪詭地封住整個木盒,明昕越是看,越是覺得眼熟,不由得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靜心道長皺著眉頭,面色凝重,他一眼就看出,這確是他那個不肖徒弟的手筆。

這也是他答應過來幫忙的原因之一,面前這個男人如今會淪為厲鬼,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因果。

靜心道長冷冷道:「這是聚陰陣,用於飼養鬼王。」

「也正是……你身邊那位,死後被束縛在此地的原因。」

說罷,靜心道長在指頭上扎了一針,就著冒出的血在木盒上畫陣,不消片刻,木盒便自動彈開,露出盒中被包裹在密密麻麻聚陰陣中的東西——

一個形製貴重的骨灰盒。

明昕終於記起,他為什麼會覺得木盒上的紋路眼熟了。

那正是傅鬱瑾胸口上的黑色紋路。

明昕轉頭看向傅鬱瑾,可就在此時,他卻察覺到了不對。

傅鬱瑾那總是緊緊盯在他身上的視線,此時竟渙散地落在了木盒裡的骨灰盒中。

黑紋一點點自領口鑽出,鬼魅地攀上了他的臉側。

他記起來了……瀕死時刻,偏快的藥液鑽進他的血管,他瞪大了雙眼,在黑暗中看到了那個兇手……難怪,死後他一見到對方,就覺得厭惡。

鬼氣不受控自他體內爆發!

就連靜心道長都被這股鬼氣拍得鬍鬚倒立,幾乎支持不住自己,眼中滿是驚恐。

在一片漆黑的屋內。

唯一被所有鬼氣繞過的少年,卻朝著暴怒的厲鬼迎了上去。

柔軟的吻落在了他冰冷的唇上。

「乖。」

像哄孩子般,輕柔的聲音響起:「不生氣。」

「偷走別人的骨灰,還放在這種陣裡,」明昕憤憤道,「那個壞蛋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靜心道長驚疑不定地看向明昕,這種哄小孩的話厲鬼能相信?!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下一刻,屋內洶湧的鬼氣卻猛地一滯。

男人臉側的黑紋漸漸消退,眼神逐漸恢復清明。

他低下頭,回吻明昕。

「……嗯。」

陽光照進臥室。

靜心道長背手站在一邊,上望下看,左瞅右看,就是不看在親嘴的小夫夫,隻覺自己比那窗外的陽光還亮,尷尬得鬍鬚都要揪起來了。

哼,真是不知廉恥,大白天的就這麼黏糊。

不過,他也終於得以清楚,傅鬱瑾處在這樣惡毒的聚陰陣中,卻能始終保持清醒、不沾血腥的原因了。

他的確是個兇險的厲鬼。

卻更是個心甘情願栓了繩的家養鬼。

*

從公司逃回家裡後,白苓仍然驚疑難定。

他加了從前看不入眼的那些公司群,四處探聽消息,終於知道,原來幾天前傅鬱瑾就回來了,一回到公司,就開了個股東大會,把過去著急著劃分權力的股東都給清算了,又把低迷的公司整頓了一遍,所以他到公司的時候,路上看到的員工才會是那樣的行色匆匆,只因雷厲風行的前總裁又回來了。

至於之前的葬禮與死訊,都被他以假消息撇過去了,這段時間的消失,是因為他臨時病重,被送去治療了一番,傅鬱瑾在公司裡積威已久,公司裡的人竟是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話,更何況,之前還需要坐著輪椅進出公司的傅總,現在竟能隨手抱起身邊的配偶,不正是這段時間治病的效果嗎?

白苓被這些荒謬的消息震住了。

他幾乎忍不住晃醒這群蠢人,讓他們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隻厲鬼!

可他一點開對話框,總裁助理卻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白苓盯著電話界面,內心打戰——過去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人,無論有什麼事,都得通過對方轉達,害得他連傅鬱瑾一面都見不到,所以傅鬱瑾死後,他立刻就勾連其他股東,把這人扔到了分公司。

現在傅鬱瑾回來了,那這人也一定被調回來了!

白苓重重地呼吸了兩下,終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總裁助理冰冷的聲音:

「白苓,明天起,你不用來公司了。」

隻這麼一句,電話就被掛斷了。

可餘音卻又猶如一把重鎚,鑿入白苓的大腦。

不用去公司了?

憑什麼??!

白苓目眥欲裂。

他這麼久的努力,就這麼一句話被全盤推翻了?!

「傅、鬱、瑾,這是你逼我的!」白苓咬著牙,撥打了一個電話,清秀的臉上只剩猙獰的怒意。

那頭的人卻根本不接電話,白苓皺起眉頭,一遍又一遍撥打,終於,在他耐心即將告罄之時,那人終於接了電話。

中年男人畏畏縮縮的聲音響起:「不是說過了,不要私下聯繫?」

「黃道長,你不會打算逃跑吧?」白苓語氣溫和,卻一針見血。

那日從傅家的私人醫院離開,兩人短暫地碰了一面,然而都神色惶恐,急於離開,並沒有多談。

現在想來,若是黃道長真的覺得馴鬼此事易如反掌,又怎麼會是那樣的狀態?只是白苓當時也受製於恐懼,無法思考,便沒有追問罷了。

……畢竟,被傅鬱瑾一掌拍到牆上後,不是是否是被鬼氣影響,他輾轉於噩夢之中,睜眼閉眼都是自己躡手躡腳走進男人的臥室,注視著床上面色青白的男人的模樣。

以至於他醒來後,甚至以為傅鬱瑾已經記起了一切,內心恐慌。

可至今看來,傅鬱瑾雖然懷疑,卻始終沒有真的對他下手,相必黃道長說的確實是真的,鬼魂的確會忘記死前的事。

此時,黃道長在電話那頭勉強笑了笑:「你這後生在想什麼?貧道怎麼會想著要逃跑?不過是區區小鬼,貧道還會害怕不成?」

白苓已經看透了他的本質,冷冷道:「黃道長,當初是你跟我說,只要這麼做,就能保證餘生那個人都能屬於我,可是現在……」他皺起眉頭,「你承諾的事不僅沒有實現,那個……那個鬼還越來越強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是隱瞞我的?比如說……最開始,你就根本沒想把傅鬱瑾的靈魂讓給我……」

「你是不是想把他養成你的鬼?」白苓一針見血,「我聽說,生在至陽時刻的人,死後憑著至陰之人的生氣,可以養成鬼王,有個鬼王做你的小鬼,想必你的行騙之路會更加順暢吧?」

「你在說什麼?!」黃道長聲音顫顫,他已經打算掛斷電話了,語氣越來越慌張,「你這後生……」

白苓察覺到他的企圖,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黃道長,你不會以為我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情願和你合作了吧?」

黃道長掛電話的動作僵住了:「你、你什麼意思?」

「過去你乾過什麼事,我這裡可都備了一份資料,黃道長,你也不想你前腳一跑,後腳就被警方追上吧?更何況,按照傅鬱瑾現在的能力,想抓到你,也只是遲早的事。」

黃道長沒想到,看起來小白兔一樣那麼好騙的白苓,居然還能做到這種程度,他還想抵賴,白苓就一一將他過去的事都說了出來。

以道士之名欺騙無辜少男少女,還幫了一些人剷除競爭對手,害得對方家破人亡……黃道士越聽越心驚,這些事,他不是都已經銷毀罪證了,怎麼還會被白苓找到證據?

「聽說,A市有個很出名的道觀,裡面的靜心道長準備下山了。」白苓又加了一碼:「你說,他要是知道了,有個姓黃的道士在這裡,他會不會立刻趕過來——」

「清理門戶呢?」

黃道士終於崩潰了,軟倒在行李箱邊,有氣無力的氣音從他那破風箱一樣的嘴裡呼出:「你到底想做什麼?」

白苓沒有立刻回答。

手機屏幕的倒影中,面容清秀的男子臉上緩緩露出一個惡鬼般猙獰的笑。

……

墓園。

傅鬱瑾垂眸站在自己的墓碑邊,以鬼氣面無表情地挖了自己的墳,最後還掀開自己的棺材。

棺材內果然什麼都沒有。

傅鬱瑾聯絡周圍的鬼魂,很快便知道了原因:「下葬當天,白苓帶著一個道士,以超度生靈為由,引開了周圍的人。」

管家那時還以為白苓是個知道感恩的孩子,又看那個道士很是厲害的樣子,便沒有懷疑,還求著道士,希望他能讓自家先生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像這輩子這樣病痛。

卻沒想到,他們是來偷骨灰盒的。

明昕懷裡緊緊抱著他的骨灰盒,踮起腳來,像安撫大狗般摸了摸傅鬱瑾,把男人的頭髮都揉亂了,而男人卻也毫無怨言,甚至低下頭去,好讓少年能更順手地摸自己。

滿足了之後,明昕卻好奇起了另一件事:「你能看到其他鬼魂,還能跟他們說話?」

「嗯。」傅鬱瑾回道。

而且……

傅鬱瑾看向四周,已至深夜,周圍的鬼魂都冒出頭來,被他美麗的小妻子迷住了般,忍不住都望了過來,被鬼王以冷漠的眼神回望,才膽怯地收回視線。

他面色微冷。

還都對他的小妻子圖謀不軌。

一旁的靜心大師看出了他的想法,嘖嘖地搖了搖頭,「明昕是至陰體質,本身對鬼魂就有極強的吸引力,你攔也攔不住啊!說不定連你自己,都是被他的體質吸引了呢。」

傅鬱瑾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了,想也不想就反駁道:「不是。」

他垂眼看著面色茫然的明昕。

雖然他從第一眼看到明昕起,就忍不住動心了。

可傅鬱瑾心知,這絕不是因為明昕的體質。

若是其他人有這種體質,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喜歡明昕,是喜歡裡面那個——

漂亮的,美麗的,溫柔又善良的靈魂。

傅鬱瑾眼底微暖,忍不住又吻了吻他的小妻子。

靜心道長看得牙酸,提醒道:「時辰快到了,是時候把骨灰盒放回去了。」

於是明昕被傅鬱瑾的鬼氣護著,一點一點落在棺材旁。

他將骨灰盒放了進去。

盯著骨灰盒,明昕面上露出一個笑容。

他心中沒有任何祝福,沒有一點讓傅鬱瑾來世投個好胎的願望。

畢竟,他還等著下個世界繼續碰見他呢。

傅鬱瑾的墓又恢復成來時的模樣。

明昕又問起傅鬱瑾胸口的黑紋,靜心道長面上露出些許為難之色:「這種詛咒太多陰毒,是沖著把他化為神志不清的鬼侍去的,想要消除,實在是困難。」

明昕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失望的神情。

「不過,」靜心道長轉口又道,「今天我看了看,想了想,也並非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這恐怕就得靠你了。」

明昕疑惑道:「我?」

靜心道長:「此陣法,靠著的是激起厲鬼內心的怨氣,再借著怨氣驅使厲鬼的。」

「可若是這股怨氣可消,這個陣法不就得以解除了?」

說著,靜心道長笑著看向明昕:

「以心凈化怨鬼,這可是貧道從未見識過的。」

「但若是你來,貧道相信,假以時日,必然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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