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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系美人成為炮灰攻後[快穿]》第22章 校霸X學霸22
高考成績還未放榜,無數電話就快把明昕的手機打爆了。

省狀元已經確定是明昕,這兩天林家的門檻都快要被踏平了,學校老師和領導過來、省市的領導也過來,連林父林母單位上司也過來,一群人擠擠挨挨地堵滿了林家狹小的屋子,林父林母的單位甚至大方地批了個長假,讓兩人帶著新鮮出爐的狀元出去玩一圈。

但明昕並不是喜歡熱鬧的人,更何況這些天還有記者過來,長.槍短炮地對著他就是一頓拍,一通混亂下來,整個高三都沒長過黑眼圈的人,竟然眼底都微微發青起來。

唯一值得他在意的是,這個省狀元的頭銜還挺值錢的,高考結束之後,省市發的獎金、學校發的獎金、甚至父母單位也發了獎金……林林總總合計起來,竟然將近一百萬。

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筆錢絕對算不上是小錢,按照一般家庭,父母一定會幫孩子保管,免得孩子花錢沒數,但林父林母卻在此時表現出對他的極度信任,不僅把這些錢都留給他保管,夫妻倆又往裡添了些錢。

確定了大學就在青大就讀,林家就出了遠門,難得全家整整齊齊出去玩了一圈,回來後,夫妻倆都黑了一個度,雖然想著在家裡休息一下,但工作攢了一桌,當天下午兩人就又趕去公司了。

明昕則一個人在家裡,一覺睡到了晚上,他大約是不適合旅遊的那種人,出去玩一圈,反而比連續學習一周要來得疲憊。

醒來時,明昕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緊接著被飢餓催促著走出臥室,到廚房覓食。

冰箱裡還有一點麵條……他想著,卻忽然透過廚房暖黃的燈光,看見男人寬闊挺拔的背影。

「起來了?」男人甚至沒有回頭,就知道是他來了,「面快煮好了,等著吃吧。」

明昕坐在了餐桌前。

從這個角度看,在灶台前忙活的男人面容俊美,眉骨高挺,高三生活將他眉眼間的散漫之氣磨盡,垂眸盯著鍋中麵條的模樣英俊得可以作為電影海報。

「顧晟,」明昕叫了他一聲,等顧晟應了一聲,才接著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沒多久。」顧晟答道。

其實他一聽到明昕到家,就立刻過來了,如果不這樣,他怎麼能盯著明昕可愛的睡顏一下午,還在他毫無防備的臉上偷親好幾口?也更不會在意識到明昕快要醒來的時候,給他煮麵。

但這種事就不必說了,要是知道他又偷親自己,晚上明昕肯定就不願意讓他再親了。

從前眼高於頂的顧大少爺,年紀輕輕的,就要為多親幾次男朋友而算計。

不久,顧晟便將面撈起,在明昕面前擺了一大海碗麵條,還往他手裡塞了清洗又擦乾的筷子和湯杓,麵條被埋在青菜、鮮蝦與煎得金黃的荷包蛋之下,香氣撲鼻。

明昕夾了青菜,往顧晟那伸去,顧晟立刻黑了俊臉:「不準挑食,全吃了,不然我要親你了。」

聞言,明昕嘴角下撇,不是高興的樣子,慢吞吞把青菜都給吃了,剛睡醒的時候是他最為情緒外現的時候,而就顧晟來看,也是他最可愛、最乖的時候。

明昕嗦了幾口麵條又喝了好幾口湯,想吃蝦了,於是把鮮蝦夾起,遞給顧晟,而顧晟早已在手上套了一雙一次性手套,替他男朋友扒蝦,再抬起乾乾淨淨的蝦肉,明昕便直接用嘴把蝦叼走。

碗中的肉菜漸漸少了一半,但明昕把面隨便一攪,卻又翻出一片邊緣煎得焦焦脆脆的荷包蛋,而反觀顧晟的碗裡,卻沒有一顆荷包蛋,不用想也知道這本該是誰的蛋,但明昕還是把它吃了。

這一碗面分量不輕,但十九歲的少年正是飯量最大的時候,還被拉著國內遊了一趟,累得都瘦了幾斤,這下他慢吞吞地吃麵,最後竟然連湯汁都喝空了,小腹卻還是平平坦坦的,沒有一點變化。

明昕自己拿著碗到洗碗池去,卻被顧晟搶走手中的碗,還被趁機在唇上碰了一下,「我來洗就好了。」

從大少爺到家庭主夫,只需要一個漂亮老婆。

顧晟出來時,明昕正埋在柔軟的懶人沙發裡,懷裡抱著前不久新買的平板電腦,就像抱著新玩具的小動物一樣。

他強行擠進本就不寬敞的懶人沙發,和明昕坐在一起,側頭看明昕在電腦上操作什麼。

明昕被他擠得很難受,乾脆把自己挪到顧晟懷裡,右腳赤腳踩在顧晟膝蓋上,顧晟求之不得,乾脆便將他整個人環起來,從肩窩探出腦袋,見明昕在電腦上打開了一封郵件,來信人不是他熟識的任何一個,不由得警惕起來:「這是誰?」

明昕已經習慣了他到處吃醋的模樣,面色如常地回應道:「這是青大的一個招生老師,我在向他詢問今年的錄取情況。」

畢竟現在是招生季,一些招生老師的電話從早到晚一直都處於通話狀態,根本打不通,他就採取了發郵件的方法。

顧晟心頭一暖:「昕昕在幫我打聽消息嗎?明天錄取信息不是就出來了?不用那麼著急。」

明昕卻已經打開了,看了片刻,說道:「他說……這次他們準備在我們這錄取兩百人,再扣去那些打算去京大的學生,你是可以進青大的。」

顧晟高考在全省的排名恰在一百九十名。

聽到這,顧晟情緒微微下沉。

如果他再多努力一年,也許能離明昕更近,甚至像每一回模擬考一樣,明昕是第一,他是第二,他們永遠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省狀元的名字下,是根本見都沒見過的另一座城市的學生。

想到那個人有可能也報了青大,甚至以後可能與明昕同班同宿舍,他就止不住內心的嫉妒。

如果能回到高一,他一定要把那時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自己打一頓。

明昕再次從顧晟身上感知到了酸意,但他不清楚顧晟又在吃什麼醋,便只是扭過頭來,在顧晟臉上落了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以安撫焦躁的大狗。

顧晟眼眸卻愈發暗沉……他已經一周沒和明昕親吻了。

燈光穿不過兩人的間隙,便只能在地上打下交疊在一起的陰影,顧晟在暑假期間加強鍛煉了身體,現在的他肩背更加寬厚結實,個頭又拔高了一些,輕易便能將明昕完全攏在自己的懷裡親吻,只露出微微蜷縮的漂亮腳趾。

……

明昕猜得沒錯,顧晟果然被青大錄取了。

當天他就和家人打了電話說了晚上不回家的事,但林母在手機裡說,他已經長大了,就不必所有事情都找他們彙報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明昕放下手機,頓了一頓,抬手又撥打了另一個電話,短暫的對話之後,對方先行掛斷了電話。

他則再次放下手機,收拾起晚上準備換洗的衣服。

系統忽然出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自從發現自己被明昕騙了之後,系統就生起了悶氣,無論明昕和它說什麼,它都哼哼哈哈的,沒給明昕一點好語氣。

這還是它第一次正正經經和明昕說話。

「我做什麼了?」明昕把衣服折好,隨後又發現邊角有細微的褶皺,於是上手將它一點一點撫平。

系統不理解他為什麼能這麼平靜:「你……你打電話給主角攻的外公……讓他……」

它都快瘋了,主角攻的外公可是原劇情線最大的反派啊,明昕怎麼還和他勾結上了?!

「是這件事啊?」明昕臉上的神情沒有一點變化,「我和對象的家人聯絡感情,有什麼問題嗎?」

哪裡是聯絡感情?那明明是合計著要……

系統憋得晶元都要發熱了,忍不住道:「你,你把劇情都弄得亂七八糟了……要是任務失敗了,你就不怕快穿局秋後算帳?」

聽到這,明昕總算是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系統以為他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了,卻不想明昕疑惑的點卻在:「任務失敗?」

系統:「是啊,你才意識過來嗎?」它的語氣不由得透露出幾分怨氣來。

「小系統,你要不要開你的任務後台看看,」明昕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看這個任務究竟是快失敗了,還是快成功了?」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都亂成這樣了,怎麼可能……瞟到某個數據的那個瞬間起,系統便彷彿多年未進行修理的機器般,卡了殼,明晃晃的74%的任務完成度倒映在它的機械眼裡,彷彿成為了一串它無法理解的字元串。

「這……怎麼可能?!」它禁不住大叫出聲。

明昕耐心為它解釋:「你剛接手我的時候,不是就知道答案了嗎?」

系統已經快要崩潰了:「什麼啊……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明昕嘆了一聲。

「我的任務,是讓主角受擁有完美的事業與愛情,達成HE結局,不是嗎?」明昕說。

系統懵懵懂懂:「這句話有什麼關係嗎?」

好笨的系統。明昕想。

他接著道:「既然讓主角受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是我的任務目標,那又和主角攻、和我的角色有什麼關係呢?」

系統卡殼了。

「難道讓主角嫁入豪門,和擁有高地位的男人談戀愛,就是所謂的的完美嗎?」明昕臉上抑製不住露出嘲諷的表情,「難道所謂的幸福,一定要經歷過艱辛乃至於可以算得上是悲慘的過程,才能獲得嗎?」

系統:「難……難道不是嗎?」

明昕冷冷道:「你為什麼會認為,一個一生都在被迫經歷悲慘命運、只有最後一刻是幸福的人,會比一生都幸福順利的人,要更加幸福?」

系統給明昕的所謂「原劇情線」中,裴瑜在愛上顧晟後,人生反而變得艱辛了起來。

他為了顧晟,成績一步步下降,可終於打動了顧晟,兩人成為戀人後,他卻又不得不陪著顧晟一起曠課,在一次顧晟與混混的打鬥中不幸被打斷右腿,連同著錯過了高考,而就在此時,顧晟的外公得知了兩人的事,又強行將顧晟帶走。

多年之後,裴瑜終於得以再次遇見顧晟,可顧晟身邊已經有了美麗大方的未婚妻、許許多多比他優秀的追求者,裴瑜將自己弄得傷痕纍纍,被陷害、失去工作乃至失去父母,才終於得來顧晟的垂憐——可最終,他仍然像個上不了檯面的情人般,連出席婚禮,都要承受眾人的竊竊私語。

可他的人生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有著不輸於常人的智慧,能順利考上自己心愛的大學,也能在漫長的人生中,創立自己的事業,找到真正愛自己的愛人。

系統終於明白過來:「任務完成度……其實只和主角受自己覺得幸福不幸福有關?他可以像原劇情線那樣……呃,幸福,也可以自己進行選擇?」

「這……這種理論太離奇了……」系統還是不能接受,賭氣一般怒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一個叛逃者的話?!我做了那麼多次任務,每一次都成功了,難道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就要懷疑過去接受的職業培訓嗎?!」

系統在明昕腦海裡生氣地噴了一腦的數據蒸汽,隨後害怕明昕反駁它般,眼疾手快把明昕給屏蔽了。

明昕:「……」

他無奈地眨了一下眼睛。

小笨蛋系統還挺難搞。

隨著明昕收拾好東西,往樓下走去,小笨蛋系統心虛地偷偷掀開了一點屏蔽牆的小角,往外看去。

順著明昕的視角,它看見漆黑、寂靜的樓道,窗外空中沒有一點星星,有的只是虛弱的蟬聲。

它後知後覺地感知到一絲寂寞來。

這對於由冰冷數據塑造出來的系統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很快,它便看到一絲亮光。

那亮光來自門口靠在車邊等待的男人身上。

昏黃的路燈落在俊美男人身上,彷彿將他渲染了一層聖潔的光,他身形修長,上身鬆鬆垮垮地穿著皮夾克,透過皮夾克內的T恤依稀可見形狀完美的肌肉,聽到聲音後,他漫不經心將眼一撩,便彷彿捕捉到獵物般,緊緊盯著明昕。

原來在明昕眼中的主角攻是這樣的……系統小心翼翼地偷看。

明昕眨眼的頻率極細微地加快了一點,憑藉著系統優秀的數據分析能力才得以

發覺,它看著明昕走到顧晟面前,極親密地把行李往顧晟懷裡一塞,「我好餓,去吃什麼?」

「昕昕想吃什麼?」原劇情線中桀驁不馴的主角攻此時任勞任怨地接過明昕手上的包,小心翼翼地放進後備箱中,固定了個不會輕易移動的位置。

明昕說:「想吃小龍蝦……」

顧晟將後備箱門粗暴地蓋上,彷彿知道明昕想說什麼般,順口就接上了,「知道了,給你扒蝦殼。」說著,他轉過頭,在轎車的掩護下,與明昕溫柔地接了個吻。

系統已不知何時又縮回牆內了。

過了一會,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解除了屏蔽。

前幾天顧晟拿到了駕駛證,此時正是急於向明昕證明自己的時候,於是兩人吃過油滋滋的小龍蝦後,顧晟就開著車帶明昕到處轉了轉,最後又到繁華的夜市逛了一圈,才回到了畢業前,他們在學校外住的房子。

作為對高中生活的告別,在顧晟錄取信息發布的這天夜裡,他們打算就在這裡過夜。

顧晟站在浴室中,雙眼看著熱水一點一點填滿浴缸,神思卻飄到了浴室外,將臥室裡任何一點細微的動靜都聽在耳裡。

他現在還記得,之前明昕說的話……

如果他能和明昕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們就可以做到最後一步。

想著,顧晟耳垂越來越紅,臉上也泛起熱來,明明他已經親過明昕,閉著眼都能摸到明昕身上每一處弱點,可一想到能和明昕做那種事,他還是止不住躁動起來。

聽說第一次都或多或少會疼,於是在這天之前,顧晟已經找了不少這方面的內容,力求不讓明昕感覺到痛苦,可真的到這一天時,他卻還是感覺自己的準備不夠充分。

就思考的這一會,浴缸裡的水就滿得幾乎要漫出來了,顧晟慢一步抽回思緒,抬手要關了水,可一隻雪白纖細的手卻先他一步,從他背後伸出,將熱水關上了。

微涼的身體靠在了他背後,他知道那是誰。

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顧晟的心跳越來越快,幾乎到了破膛而出,將自己奉獻出去的地步。

「顧晟,」是明昕一貫的,如同命令、又如同撒嬌的稱呼,他輕聲道,「我在床頭櫃發現了點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被發現了?顧晟頓了頓,啞聲道:「昕昕之前說過,如果我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

「我記得,」明昕卻打斷了顧晟的話,輕笑了一聲,「所以我把它們都帶來了。」

浴缸內漣漪泛起,幾塊片狀塑料袋落在了水面,隨著水流微微飄動。

明昕說:「我來履行約定了。」

……

浴缸裡的一半水都潑了出去,在這個不算大的浴缸裡,裝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顧晟便已覺逼仄,更何況,此時裡面坐著兩個人。

從浴室門往裡看,首先入目的便是顧晟寬闊、肌肉賁張的背,接著才能看見,從身側伸出浴缸邊緣的雪白的小腿。

漂亮的腳背已經用力地綳直了,連腳趾都蜷緊了,然而卻沒有著力點,只是在空中,隨著水面起伏地上下晃動。

然而除此之外,卻什麼也看不見,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氣息,嗚咽聲時而響起,時而被堵住般,僅泄出微弱的泣音,有時又被撞碎了般,只能發出不成調的斷音。

忽然,白皙的手指攀上肌肉鼓起的麥色肩背,難以承受般,五指彎起,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在其上留下紅痕。

明昕拿過來的套有五個。

一個在浴缸裡用完了,但後來浴缸的水涼了,顧晟便就著這個姿勢,把明昕抱了起來,站著又用了一個。

最後三個,是在床上用完的。

最後結束時,幾乎顧晟剛一出去,明昕就累得睡著了,把這堆爛攤子都留給顧晟處理,於是在凌晨三點半,顧晟還得更換沾上了痕跡、濕透了的被褥,然後抱著熟睡的明昕到混亂的浴室清理身體。

做完這些就已經快要五點了,剩下的顧晟準備留到第二天在處理,忙了一晚上,就算是鋼鐵身軀,也會覺得累,他沖了個戰鬥澡,便飛快把自己塞進被窩,把香噴噴的男朋友抱到懷裡,又偷親了好幾口,才心滿意足地睡著。

明昕這一覺睡了很久。

醒來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在睡覺期間被偷偷拆了一遍筋骨,再重新裝回來,渾身酸痛得幾乎難以動彈,只是慢慢從床上坐起,眼中就溢滿了淚水。

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間,臥室門就被打開了。

「醒了?」顧晟走到床邊,低聲溫柔地問道。

明昕沒有回他,淚水從眼中落下。

明顯是在生氣。

顧晟知道他是很怕疼的人,當初後背受傷的時候,就寧願和自己接吻,也不願意上藥,於是他憐惜地吻了吻他嬌氣的男友,把他臉上的淚水都吻盡。

「疼?」他說道,「我幫昕昕上的葯有止疼效果,如果昕昕覺得疼的話,等會可以再上一次。」

上藥了?明昕心裡有些差異,旋即他便發現,自己身上的疼痛感主要來源於連夜運動的肌肉酸痛,至於昨夜使用過度的地方,卻清清涼涼的,只剩下一點撕裂的痛感。

「不用。」明昕終於說了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但還是不願意看顧晟。

可就在這時,他的肚子響了一聲。

在生悶氣的時候突然響起這麼一聲,明昕幾乎紅到了頸脖。

如果不是怕明昕更生氣,顧晟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俯身,直接將坐在床上的明昕抱了起來。

明昕猛地騰空,嚇得環住了顧晟的肩膀,「顧晟,你幹什麼?」他的聲音裡有一絲慌亂。

「昕昕不是餓了?」顧晟好不費勁地抱著他往外走去,「還好我早就考慮到這一點,提早幫昕昕把晚餐做好了,現在還保溫著呢。」

說話間,透露出一股很濃的「快誇我快誇我」的氣息。

可明昕一被他抱著走,就下意識記起昨夜,自己也是這樣被顧晟抱在懷裡,周身除了顧晟沒有一點支撐物,只能被迫依靠在顧晟身上,任憑擺弄,黑琉璃般的眼瞳中竟生出一絲恐懼。

但顧晟很快就抱著他到了廚房,明昕一被放在布滿軟墊的椅子上,就將手按在一旁的扶手上,彷彿找到支撐點般,他眼中的恐懼漸漸消散了。

顧晟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他感覺到明昕在自己懷裡僵硬的姿態,以為是明昕被自己弄得過頭、肌肉酸痛了,頓時有些後悔,端來自己老早就煮好的青菜瘦肉粥後,

便像一條大狗一樣守在椅子邊,眼巴巴地盯著明昕吃粥。

明昕本想無視他,可漸漸的,一隻大手摸上他的腰,不輕不重地揉捏著他僵硬的肌肉。

也許他想為自己按摩,可是那個地方真的……明昕想起自己被掐著腰,被控制著無法離開的模樣。

他耳尖發紅,有點不高興,按住了顧晟的手,「不許捏!」這是他第一次語氣這麼重,顧晟果然立刻就停住手。

但很快,明昕察覺到不對勁,顧晟太沉默了,並且還捏著他的手不放——他轉過頭去,卻見顧晟直勾勾地抬頭看著自己,單膝跪在地上,其間是極其明顯的鼓起。

明昕像被燙到了一樣,立刻把手抽回去,臉上一會青一會白,整個人都在詮釋坐立不安,「顧晟,你真是……真是……」高考狀元被嚇得連話都說不通順了,最後才終於找到一個詞:「……真是不知廉恥!」

被這麼罵了一通的顧晟其實很無辜,作為一個精力充沛的成年男性,誰能做到在第一次得到心上人後不衝動?反正醒過來到現在,他光是想著昨夜明昕的模樣,就興奮了好幾回,更不用說現在,明昕就坐在自己面前,是領口邊的白皙皮膚、露出的腳、小臂到手背都布滿吻痕的惑人模樣。

但現在明昕被嚇到了,他就立刻把髒水都潑到自己的東西上,「昕昕不用理它,它是壞東西,昕昕要是討厭它,可以打它幾下出氣。」

說著,顧晟目光瞟向明昕的手,不知道想到什麼了,俊臉又是一紅。

明昕:「……」

他根本不想打顧晟的東西,那樣顯然會讓顧晟更加興奮,於是冷著臉,「你坐到對面去,我現在不想靠你靠得太近。」

顧晟可憐巴巴地看著明昕,但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那張極具攻擊力的俊臉上,根本不能讓明昕心軟,於是顧晟只能坐到了餐桌對面。

明昕吃粥吃得很慢,他的唇瓣被親破了,遇到什麼稍微熱一點的東西都覺得難受,當然他也沒讓顧晟好過,直接把顧晟的下唇給咬破了,可過了一天,顧晟下唇都已經結了痂快好了,他卻連吃粥都疼。

慢吞吞吃粥吃了一半後,玄關處忽然響起門鈴聲。

明昕連吃飯都要人抱,顧晟便自然而然去開門了,幸虧此時他的反應已經消下去了,否則一定會有些窘迫。

他本來以為是鄰居或是其他的什麼人來訪,可等他把門打開,卻看到了絕對想不到的人。

「……外公?」顧晟的聲音有些疑惑,可下一刻,門口的人後退了一步,兩旁的保鏢立刻湧進別墅,將毫無防備的顧晟製服在了地上。

來者不善,顧晟立刻反應了過來,他朝著廚房大喊道:「昕昕,快跑!」

他以為他和明昕的事被發現了,而他的外公,現任顧氏掌事人,要如同十幾年前拆散他的父母一樣,將他和他的昕昕拆散。

而十幾年前,他的父親被迫離開後,最終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顧晟胸膛因恐懼而劇烈地鼓動著,他三五個人被死死壓倒在地上,通過他的視角,只能看到明昕踩在地上的白皙腳尖,他被壓倒在了地上,明昕卻沒有任何反應,然而顧晟很快就想到,他把明昕折騰得太過,也許明昕根本就逃跑不了。

「篤!」

重重的拐杖擊地聲於顧晟耳邊響起,老人頭髮花白,腳步卻仍健碩,他穿著一身中山服,不苟言笑與冷酷深深刻在他臉上的每一條皺紋上。

顧老沒有看地上的不孝孫,而是徑直走向坐在餐桌後的明昕,背後是顧晟的怒吼聲,他卻絲毫不受影響,站定在明昕面前,下頜微微抬起,目光刻毒地掃過明昕身上的痕跡與手中的粥,冷冷道:「你做得很好,等會我會把錢打過去。」

顧晟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以至於消失,他用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昕的方向。

餐桌後,剛剛始終對他冷面相對的明昕緩緩露出一個笑來,「好的,謝謝您,顧先生。」

那是顧晟熟悉的,明昕的溫和的假笑。

「請問,能讓我和顧晟單獨說些話嗎?」明昕又問道。

也許是明昕幫了自己,顧老雖然面色不虞,卻還是答應了,「不過,這些保鏢得留在這裡。」他補充道。

明昕沒有任何意見。

按照顧晟的體力,在場的保鏢哪怕少了一個,都按不住他。

顧老再次扶著他的拐杖,走了出去,從始至終都沒看地上的顧晟一眼。

顧晟眼眶發紅,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朝著他走來的明昕,嘶啞著聲音道:「昕昕……為什麼?」

明昕面朝他蹲了下來,過程中牽扯到疼痛處,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就又舒展了臉色,盯著地上的顧晟,露出了一個飽含惡意的笑容:「為什麼?顧晟,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根本就不喜歡你,顧晟。」明昕冷冷道。

淚水從顧晟眼眶中落下,砸在地面,「昕昕,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當我的男朋友?」

「你有我的把柄呀,」明昕輕聲回答道,「我太害怕了,所以你說什麼,我都只能答應,不是嗎?」

「可你昨天……」顧晟喃喃道。

明昕卻驟然冷下了臉,「昨天我隻答應了履行諾言,你卻……」他雪白的臉漲得通紅,「不顧我拒絕,弄了那麼多次。」

「對了,」明昕俯下身,貼在顧晟耳邊輕輕道,「顧晟,你的活真的很爛。」

顧晟終於忍耐不住般,從喉口發出悲慟至極的吼聲,這個俊美的男人,猶如落敗的野狗般,被狼狽的壓倒在塵埃中,親耳聽著心上人對自己說出冷漠的話語。

他終於沒有話要問了,又或者是害怕再問下去,更多殘忍的事實會被毫不留情地揭發。

明昕站起身,對一旁的保鏢說:「我沒有什麼話要說了,你們把他帶走吧。」

保鏢點了點頭。

於是明昕回過身,朝樓上臥室的方向走去,想著他該換上昨天從家裡帶過來的衣服了,然而就在這時,背後卻傳來驚呼聲。

明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猛地撲倒了,下一刻,後頸上的衣領被掀開,隨後便是一陣尖銳的疼痛感,明昕貼在地上的手指甚至因此而忍不住蜷縮起來。

但很快,背後的男人便被強行拉起來了,明昕慢慢坐起身,捂著後頸,眼中因疼痛泛起生理性淚水。

「昕昕……」

顧晟被束縛住四肢,一直到被拖著從大門離開,那雙野獸般的淺色眼瞳都死死地盯著明昕,彷彿這輩子都要與他糾纏。

「……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惡鬼般低沉的聲音自顧晟口中一字一句吐出,一直到身影從明昕眼中消失,也仍回蕩在屋內。

一月前,顧宅花園。

老人面容嚴肅,眼神中卻不經意透出疲憊,「……我這個孫子,雖然能力不低,卻成日遊手好閒……也不知道之後能不能擔起大任。」

「您還剩幾年?」明昕突然問道。

沒想到他這麼敏銳,顧老沉默了一會,終是說了出來:「……五年。」

「我有一個辦法,顧先生想聽一聽嗎?」明昕溫和道,五指慢慢收緊,繡球花在掌心被碾碎,流出鮮紅的花汁,「我保證,照我說的話做,他一定會在短時間內達到您的目標。」

顧老那雙渾濁的眼移到明昕身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不喜歡他,但是他總是纏著我……」明昕低著頭,知道對於顧老這種人來說,什麼話是最容易令其打動的,「我希望他能從我身邊離開。」

果然,顧老雙眸定住,似乎陷入什麼回憶中。

許久,他出了聲。

「你說吧。」

……

五年後。

電梯緩緩上行,到了最高層,便「叮」地一聲開了門。

明昕圍著白色的圍巾,一進到溫暖的辦公室,就吐出一口從屋外吸入的冷空氣,他順手解下圍巾,脫下外套,單手將它們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經過一個隔間的時候,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於是明昕開了門,對著屋裡的人提了提自己手上的袋子,溫和道:「小瑜,要吃蛋糕嗎?」

「啊?蛋糕!」屋裡是單獨的辦公桌,桌子上放著名牌「新創科技秘書」,一旁寫著名字「裴瑜」,埋在辦公桌上辦公的小秘書一聽到有點心吃,立刻驚喜地叫了一聲,從辦公桌後飛奔出來,跟著明昕去公共區吃蛋糕。

明昕姿態優雅,將手中的蛋糕細緻地切成整齊的三角塊,才插上叉子,含進嘴裡,一旁的裴瑜卻啊嗚啊嗚大口地吃,吃得嘴角都沾上了奶油。

不一會兒,周圍辦公的人都聞到味,眼巴巴地湊了過來,看他們的總經理。

總經理對他們溫柔地笑笑,伸出手點桌上切了兩塊的蛋糕,說:「吃吧。」

於是一群人歡天喜地地,不一會就把明昕的蛋糕分光了。

吃完,裴瑜舒爽地擦嘴,但明昕才吃到一半,於是他湊過來,神秘道:「明昕,今天怎麼有興緻買蛋糕呀?」

明昕嚼了一會,將口中的蛋糕吞下,才回答道:「因為發生了一件比較值得高興的事。」

「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裴瑜的臉竟然有些紅。

明昕微笑著說:「遇到了一個故人。」

裴瑜臉上反而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我還以為是因為我!」

明昕疑惑:「你?」

「明昕沒看到昨天我發的朋友圈嗎?」裴瑜臉蛋發紅,伸出自己戴上了鑽戒的無名指,「我訂婚了!」

明昕停住手上的動作,看了過來,「訂婚?和誰?」

「就是上次我帶你一起吃飯,和我坐在一起的男生,」裴瑜雙眼發亮,剛是訂完婚的時候,他急於和任何熟識的人分享自己的未婚夫,「那一次吃完飯回來,你還跟我說,這個人不錯的。」

明昕終於記起是哪個人了,那是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大男孩,有幾分小帥,大約還在讀書,身上還有著書卷氣,幾個人吃的是烤肉,他就不停幫裴瑜烤肉,再夾到裴瑜碗裡,自己反而沒怎麼吃——值得一提的是,不同於裴瑜過去幾任男友,他從始至終沒怎麼看明昕,一直盯著裴瑜看,即使是見面、分別的時候需要直視明昕,雙目也只是禮貌地在明昕身上停留一刻,便毫無留戀地移開。

明昕沉思了一會,「確實不錯,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結、結婚?!」裴瑜卻緊張地結巴起來,頭頂冒熱氣,「怎、怎麼突然考慮這麼遠的事?!他……他說他還要考博呢,沒、沒那麼快。」

明昕心中瞭然,博士考試時間大約在聖誕節前後,會這麼說的人,很有可能在碩士考試結束後,就向裴瑜求婚。

到了明年,或許裴瑜就會從「未婚」變成「已婚」。

裴瑜絮絮叨叨地在明昕耳邊說他和未婚夫的事,他高考的時候超常發揮,但沒去青大,而是去了一街之隔的京大,兩人在大一其實就在同一個班,但那時候那個男生不怎麼會打扮,對他也沒什麼特殊的表示,兩人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直到去年他把出軌的渣男甩了,一個人躲在樓梯口哭,男生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安慰了他一晚,然後他們就成為一對了。

下班後,明昕看著裴瑜新鮮出爐的未婚夫來接他,給全公司的人都送了點小禮物,兩人牽著手下樓,在公司門口的寒風中散步著離開。

「後悔了嗎?」系統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腦海中響起,「如果當初你不那麼做,現在你也能過這樣的生活。」

「然後呢?」明昕反問它,「在更加強大的掌權人眼皮下,像偷情一樣地談戀愛,一直到把對方熬死嗎?」

顧老還是說短了,他不止能活五年。

系統無法理解:「一點一點成長難道不好嗎?」

明昕閉上眼,89%,大約是此時的完成度。

他睜開眼,冷冷道:「我等不下去了。」

不過,適當地犒勞一下自己,還是可以的。

明昕想著。

他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不用來接自己,隨後下了樓,順著記憶中的道路慢慢前進。

篤、篤、篤……

細微的腳步聲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細微得幾乎融於寒夜的風聲。

明昕卻繞過大街小巷,最終踏入霓虹滿目的繁華街道,停了下來。

他站在酒吧門口,對著成雙成對出入酒吧的男性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暗戀的人訂婚了,他這個失敗的暗戀者失落地走到酒吧,借酒消愁,一定很合理吧?

明昕眯起眼,最終朝著酒吧邁開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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