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是龍?!》第96章 家有小龍初長成6
佟玉白第一眼看到夏涵,眼中的笑意還未綻放,就看到夏涵身邊杵著的談笑笑。笑意瞬間隱沒。
「玉白兄,情況如何?」
佟玉白搖搖頭,道:「還在搶救。」
夏涵看了眼談笑笑。
談笑笑對夏涵點點頭,轉身去了廁所。
幾秒後,廁所牆壁冒出來一顆狗頭,隨後身子也鑽了出來。
這是一頭高大帥氣又憨厚的德牧。
看到夏涵的瞬間,嘴裏叼著一枚小球的狗狗,尾巴搖的飛起。
夏涵心情不好,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是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談笑笑跑到搶救室門口,鑽牆而入,消失在夏涵的視線中。
佟玉白一直留意夏涵,順著夏涵的目光看過去,似乎看到什麼,可當他聚精會神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夏涵察覺到佟玉白的視線,沒有解釋的意思。
佟玉白雖然是個普通人,可在某些方面又不是普通人。
比如他那種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倒霉循環,就不是一般人擁有的……好吧,也沒人願意擁有。
或許是因此,佟玉白靈感要比普通人高一些,能感受到一些普通人感受不到的東西。
但終究不是陰陽眼,無法真切看到。
過了一會兒,夏涵皺起眉頭。
談笑笑進去的時間太長了。
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夏涵倒也不是沒有穿牆的本事,她不僅能穿牆,還能將整棟大樓給穿倒了……
力法嚴重偏科,夏涵也很鬱悶。
難道她真的要走一力破萬法的路子不成?
算了,片刻就片刻。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夏涵打定主意,實在不行就破門而入。
就在此時,談笑笑終於鑽了出來。
只是身影虛浮到快要消失了。
來不及跟夏涵說話,談笑笑一頭扎進廁所。
夏涵跟了過去,剛到廁所門口,談笑笑推門出來。
阻攔了夏涵生平第一次去男廁所的經歷。
與方才還英武威嚴的談隊長不同,此時的談笑笑就像好幾天沒睡一樣。
夏涵皺眉低聲道:「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把董蕾送回她的身體後,你就把魂珠給吞了麽?」
「董蕾的身體一直在排斥董蕾魂魄融入汪。只靠董蕾自己的力量,無法停留在身軀內汪。」談笑笑無辜的眨眨眼。
夏涵看著談笑笑透明的魂體,又氣又心疼,「就算如此,你也要以自己的安危為主!」
談笑笑挺起胸脯道:「我是警察,隨時做好了死的準備汪!」
談隊長威嚴的臉上嚴肅認真,德牧憨厚的臉上同樣認真。
夏涵呆了一下,道:「你這樣,你就不怕你主人回來了,卻發現身體沒了,而憤怒責罵你?」
談笑笑歪歪頭,疑惑道:「可就是主人教我的汪。」
夏涵鼻子一酸,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談笑笑卻絲毫不受影響,純真的大眼睛看著夏涵道:「現在怎麼辦汪?」
夏涵原本還挺不是滋味,可不經意錯看到談隊長臉上出現純真的表情,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夏涵捂住臉道:「笑笑啊。你別用你的主人的臉,做這種表情好不好。」
談笑笑無辜的看著夏涵。
更辣眼睛了。
夏涵吸了口氣,平復心情後問道:「你沒有探查記憶的法術麽?」
談笑笑搖搖頭,「我不會汪。」
夏涵靈機一動,「我想到一個人,她應該會。」
談笑笑好奇看著夏涵。
夏涵又皺起眉,「可惜,她只能晚上的時候,才能出來。」
談笑笑道:「有魂珠在,董蕾能堅持到晚上汪。」
夏涵放了心。
都把人救到這個地步了,就差最後一哆嗦卻失敗了,會讓夏涵嘔死。
夏涵想到一件事,「對了,你大早上來醫院,肯定有事,你去忙吧。」
如果談笑笑換做其他人,一定會吐槽:這都過去一兩個小時了,你才想起這件事來?!黃花菜都涼了好麽!
談笑笑卻不在意,道:「我們來是為了做筆錄,已經做好了汪。」
石市這麼大,作為市局的刑警隊長,一天天的事情多得是。這次來醫院,就是因為有其他的案子。剛辦完事,就遇到了夏涵,被她叫來幫忙。
夏涵點點頭道:「你把我送去禦庭山莊。」
「我也要回禦庭山莊,你可以坐我的車。」佟玉白走了過來,「不好意思,聽到你們的對話。我來是告訴你們,董蕾情況稍稍穩定下來,已經進了ICU。」
夏涵聽到這話,心裏暗中嘆了口氣,面上卻做出鬆了口,高興的模樣,「那就太好了,我也放心了。」
接著她話鋒一轉,笑容變成歉意:「謝謝玉白兄的好意,不過,我還有東西落在談隊長車上,東西太大不好往下拿……」
佟玉白垂眸:「沒關係。」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夏涵目送佟玉白大步流星,離開她的視線,聳聳肩膀。
拍了下談笑笑:「走吧。」
談笑笑開車載著夏涵到了禦庭山莊,一直開到楚楚家別墅前。
夏涵按開門鎖,大門打開,談笑笑直接開車進去。
車開到楚楚別墅房門前,夏涵打開屋門。
談笑笑下車,打開後備箱,露出裏面的蛇皮袋。
夏涵過去,單手拎起蛇皮袋,隨手扔到客廳裡,拍拍手。
談笑笑上車,夏涵走到車窗邊。
搖下車窗,談笑笑疑惑看著夏涵。
夏涵囑咐:「派人盯住董蕾那對畜生爹娘,不要讓他們狗急跳牆。」
談笑笑道:「我已經讓人盯住他們了,他們有什麼情況,隨時傳到我這裏汪。」
夏涵點點頭,後退一步,「小心點。」
談笑笑開車離開。
夏涵轉身進了屋,彎腰將蛇皮袋撕開,露出裏面的水泡。
水泡緊緊包裹住假道士,只有鼻子露出,嘴巴和眼睛全部封在裏面。
夏涵原本是將他嘴巴露出來的,萬一這小子有鼻道炎,鼻子不通氣,還得憋死。
後來琢磨了一下,萬一這小子光憑一張嘴就能釋放法術,自己毫無防備之下,可能陰溝裏翻船,乾脆全都給封上了,就留了個鼻孔。
應該沒人會用鼻子釋放法術。
夏涵沒覺得自己這是慫,第一次遇到會術法的人,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夏涵隨意攝來一張餐巾紙,放到假道士的鼻子上,餐巾紙中間部位來回起伏。
嗯,有氣。
夏涵也不忙著揭開,就懸在空中,好整以暇看著。
等到餐巾紙起伏速度越來越快,才將餐巾紙拿開。
露出一張驚恐的臉。
「呦呵,醒了。」夏涵笑眯眯道。
假道士嘴巴開合想要說什麼,可一開口,就有水灌進去。
話一個字沒說出來,倒是喝了兩升水了。
夏涵托著下巴看著,就跟看西洋景一樣。
假道士絕望的閉上嘴,瞪大的眼睛裏滿是哀求。
那叫一個可憐。
卻激不起夏涵一點憐惜。
就這老王八蛋乾的事情,都夠他下地獄了。
而且,看著假道士手法的熟練度,估計沒少乾這種缺德事。
十八層地獄走一遍都不夠。
夏涵扭頭,一張紙巾從紙抽裡飄出來,在夏涵的指尖旋轉,最後定在半空。
水珠從指尖凝聚出,沾濕紙巾的一角。紙巾上的濕跡逐漸蔓延到整張紙巾。
夏涵用兩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濕紙巾的兩個角,緩緩朝著假道士走過去。
假道士意識到夏涵想要做什麼後,驚恐的瞪大眼珠,嘴巴開開合合,無聲說著什麼。。
至於什麼內容,夏涵掏掏耳朵,反正她聽不到。
夏涵離著假道士也就一米遠。她慢慢悠悠地走過去,一米的路程足足花費了十秒。
這十秒,在假道士心裏無限拉長,又無限縮短。
拉長是因為一毫秒每一微秒,都無比煎熬。
縮短是因為他恨不得夏涵走到天荒地老。
可惜十秒時間,再長也長不到哪裏去。
夏涵終究走到假道士跟前,兩根手指鬆開,濕巾紙向假道士的臉上落下來。
假道士嘴巴嘟起來,猛吹氣。
雖然明知道,隔著水,根本吹不到,可他還是下意識這麼做。
最終濕紙巾落在假道士的臉上。
只是有點歪了,半邊落在地板上,半邊落在被水膜覆蓋的右臉上。
夏涵搖搖頭,為自己的準頭生氣。
她重新將濕紙巾撿起來,又來了個二遍。
假道士松的那口氣,都沒吐出來,就看著濕乎乎的紙巾掉落下來。
「唉,又歪了。」
假道士:「……」
「再來。」
「誒呦,又歪了。怎麼又歪了。」
「我這手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聽使喚。」
假道士的心就跟過山車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
幾次過後,假道士都習慣了。
臉上表現的很憤怒,心裏卻冷笑,這小賤*人就是為了嚇他,根本就不敢真的殺人。
可他沒發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夏涵露出奸詐的笑容。
「誒呀,誒呀,又歪了。」
假道士暗中得意,就知道會這……
「嗯!嗯!」
假道士瞪大眼睛,鼻腔發出驚怒恐懼的聲音。
為什麼!
不是每次都不中麽!
這次怎麼這麼準!
「天!我這次可是隨便扔的,竟然就中了!我這準頭也沒誰了!」
假道士心裏拚命點頭:對對對!還不趕緊再練練!還不趕緊把紙掀開!
卻聽夏涵在那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就算過程不太對,但結果是我要的啊。」
夏涵聲音更加輕快,「這可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正正好的用濕紙巾捂住別人的鼻子,太值得紀念了!」
假道士:不不不,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並不值得紀念!快把紙拿下來!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你就要成為殺人犯了!
假道士內心戲一籮筐,可夏涵一個字都聽不到。
夏涵掏出手機,坐在假道士腦袋邊,側頭挨著假道士,舉高手機,另一隻手比了個YES。
鏡頭裏少女笑容明朗,旁邊的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卻透露著恐懼。
哢嚓。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
夏涵放下手,拿過手機看了兩眼,不那麼滿意。
「我這手機的前攝像頭像素太低了,照出來不太清楚。」
被憋得滿頭大汗的假道士,拚命用眼神示意夏涵,已經足夠好了,所以把濕紙拿開!
夏涵手指點點下巴,「我記得我房間有個相機,我去找找。」
夏涵忽然一拍大腿,從地上爬起來,匆匆上樓。
假道士:「!」
什麼叫度日如年,假道士現在是深有體會了。
不,他這不是度日如年,是度秒如年!
假道士肺部大幅度,快速起伏,可就是吸不進一絲空氣。
缺氧的痛苦,讓他腦門爆起青筋,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可滿腔的痛苦,被堵在嘴裏,一聲都喊不出來。
那種痛苦人,讓人絕望。
假道士彷彿看到一道詭異恐怖,雕刻著無數惡鬼的大門。
假道士惶惶茫然,彷彿要脫離軀體鑽進去。
下一刻卻又被拖拽回肉身。
空氣爭先恐後的鑽入他的鼻孔。
假道士這輩子從沒像現在這樣,貪戀空氣。
與此同時,假道士很想笑。
果然,賭對了!
這個小賤*人,根本就沒有殺人的勇氣。
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快要死去時,把濕紙掀開。
最多受點皮肉之苦,真要死了,這小賤*人比自己還要害怕。
假道士覺得自己把握住夏涵的命脈。
呵呵,果然女人就是女人。
所以,當夏涵再次將一張紙巾蓋到他臉上時,假道士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果然就如他想的一樣,每次當他瀕臨死亡時,這張濕紙就會被掀開。
準的,就跟在他身上放了監測器一樣。
前兩次,假道士在咬牙硬挺的同時,有種自己料事如神的快感。
可幾次後,假道士快感消失,只剩下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恐懼。
有幾次,他都要跨過那道鬼門,卻又被拽了回來。
假道士在明白「度日如年」這個成語後,又深刻領悟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假道士的眼神從開始的害怕加不削,到得意加不削,再到恐懼,再到現在的絕望。
這一過程隻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太陽落山,天色暗了下來。
身穿一身淡藍色裙子,滿臉憂愁的楚楚,從她的臥室推門出來,看到在客廳玩的不亦樂乎的夏涵。
楚楚釘在原地,揉揉眼睛,確定是夏涵本人後,高興的飄了過來。
「大人您來了,奴婢還以為您不要奴婢了呢。您下次不來楚楚這的時候,能不能告知楚楚一聲,讓奴婢有個心理準備。」楚楚依偎在夏涵腿邊撒嬌。
夏涵摸摸楚楚的腦袋,笑著道:「乖,不要試著綁住我。」
夏涵聲音很輕,語氣和緩,楚楚卻是身體不停戰慄,渾身冒出陰汗。
楚楚變坐為跪,連連叩首:「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冷艷看著楚楚磕了九個頭,夏涵才道:「罷了,以後不要再犯了。」
楚楚一聽,趕忙道:「大人,奴婢必定不會再犯。」
當楚楚抬起頭時,腦門一片通紅。
方才楚楚磕頭,沒敢玩虛的,是用魂體實實在在的磕在後土大地上。
夏涵拍拍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楚楚輕輕靠在夏涵腿邊,似乎跟之前一樣。
夏涵輕聲道:「楚楚,你去做一桌菜,以肉菜為主,今天有客人要來。麻煩你了。」
楚楚立刻打起精神,笑容盈盈,「大人您說什麼啊。能為大人分憂,是奴婢的福氣。」
楚楚嗔怪一聲,搖曳著進了廚房。
當廚房的關閉,楚楚捂著胸口,嚇死鬼了!
楚楚做飯的速度很快,不過半個小時,就做出一桌子菜。
最後一盤子菜剛端出來,大門的門鈴就被按響。
夏涵剛要起來,楚楚趕忙道:「大人,奴婢去。」
夏涵又坐了回去,研究從假道士身上搜出來的東西。
她看假道士眼神都要渙散,快要崩潰了,遺憾的停手。
無所事事之下,夏涵將假道士身上的東西,都剝下來。
假道士身上有個荷包樣式的小包。當剛剛搜出來的時候,夏涵還挺興奮。
難道是傳說中的儲物袋?!
事實告訴她,真的想多了。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荷包。
不過,這個荷包雖然不是儲物袋,卻也不是一般的布袋。
它自帶隱身功能。
如果不是夏涵的水流勾勒出荷包的模樣,讓夏涵提前就意識到,假道士身上有這個荷包,她很可能會忽略過去。
更好玩的是,這個特質夏涵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佟玉白公司的馬維,也具備這種讓人自動忽視他的路人甲能力。
不過,馬維只是存在感低,不是沒有。
但這個荷包,如果在陌生人眼中,幾乎不存在。
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這東西在特定時候,說不定發揮極大作用啊。
夏涵將荷包裡的東西倒了出來,是五六根白色細長的物體。
夏涵拿起來端詳,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細長的白色物體,無一例外,全都是人的指骨。
並且這些指骨上,縈繞著濃厚的陰氣。
原本已經癱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假道士,眼睛猛然爆亮,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
「en!」
五六節指骨,同時爆發!
濃厚的陰氣鬼氣同時籠罩住客廳。
一時間客廳中濃厚的鬼氣,凝成陣陣陰風。
五頭形狀各異,死相極慘的厲鬼,同時撲向夏涵。
躺在地上的假道士眼中露出殘忍和興奮!
在五頭厲鬼撲到夏涵身上時,假道士彷彿看到夏涵被厲鬼撕碎。
他覺得痛快,又可惜。
死的這麼痛快,太便宜她了!
如果!
「如果我能動彈,一定要剝皮抽筋,血肉為泥,一點點讓她吃下去!讓她親眼看著自己吃掉自己!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假道士停了下來,「誒?我怎麼能說話了?」
「肯定是那個蠢賤*人死了!她施展在我身上的法術自然就消失了。」假道士自問自答。
假道士冷笑過後,低頭望著身上的水鏈組成的水膜,有些納悶:「那個蠢賤*人死了,我身上的水鏈怎麼沒有消失?難道那蠢賤*人根本不會法術,用來控制我的是法寶?」
「艸!人都死了,法寶怎麼還不停!這不對啊!」
「難道!」
假道士抬頭朝著被陰風鬼雲完全籠罩住的地方。
「砰!」爆炸產生的氣流席捲整個客廳。
假道士被炸的從客廳靠近門口的地方,炸到電視櫥那邊。
假道士撲在地上,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壞消息是:他被炸出嚴重內傷。
可也有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終於擺脫了水鏈的控制。
他從地上爬起來,撒腿要跑,熟悉感纏繞住他的身體。
「謝了,我正需要鬼珠呢!」
假道士絕望的看過去。
就見那個賤*人就站在鬼氣爆炸的地方,毫髮無傷,唯一的變化就是,手裏多了一個灰色的小秋。
假道士以他跟鬼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經驗發誓,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最菁純的鬼氣!
他不敢再看,怕直接一口氣厥過去,他別過視線,眼中露出震撼。
整個客廳的各種物體,包括牆窗門,竟然全部被水流包裹住,所以絲毫沒有受到鬼氣爆炸的傷害。
這個客廳唯一沒有被包裹住的物體,就是他……
外面響起腳步聲,兩人,不,兩鬼同時進來,立刻聞到屋裏鬼味。
濃厚的鬼味差點沖楚楚一個跟頭。下意識的縮在談笑笑身後。
談笑笑則立刻警惕,就看到遍佈的水流。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水流憑空消失,客廳頓時變得乾燥,沒有留下一絲水漬。
談笑笑皺眉道:「出什麼事了?」
夏涵不在意道:「沒事,有人送貨上門,我就勉為其難收了。」
說著,她手一翻轉,一個小圓球精準的扔到談笑笑身上。
夏涵道:「我頭一次捏,有些不太圓,應該不會影響效果。」
談隊長身體鬼氣大盛,原本站在談笑笑身後的楚楚,嚇得衝到夏涵身邊。
她戰戰兢兢抓著夏涵的衣服一角,身體抖得跟震動一樣。
夏涵皺了皺眉,「你這膽子也太小了。」
楚楚聲音顫抖:「是,是他太可怕了。」
夏涵饒有興緻問道:「楚楚,你覺得是此時的笑笑比較厲害,還是那個提燈小男孩比較厲害?」
夏涵問過楚楚,他們鬼如何判定實力。
可得到的答案,讓夏涵出乎預料,又覺得很有道理。
鬼修為沒有特別明顯的修為分段。
他們比高下,大部分比的是道行深淺。
在同等條件下,道行越深的鬼越厲害。
不過並不是道行低的,就一定打不過道行高。
畢竟影響戰鬥勝負的,除了道行還有戰鬥意識,凶厲程度,屬性側重,甚至是性格都能影響到一場戰鬥的輸贏。
但從概率來說,道行淺逆襲道行深的畢竟是少數。
道行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還是能衡量實力的。
回到當前,夏涵有點無法準確的衡量,談笑笑和那個提燈小男孩的實力。
這倒也怪不得夏涵,對於一個沒有太多經驗,又擁有一個億實力的龍來說,無論是一百一,還是九百九十九,對她來說都一樣。
都是百位數。
區間小到,讓她一拖,就拖過去。
聽到夏涵的話,楚楚先是一言難盡的看了夏涵一眼,然後仔細考量。
片刻後,楚楚道:「笑……奴婢還是叫他談隊長吧。」
楚楚實在無法叫這麼一個陽剛嚴肅的男人,為笑笑。
夏涵無所謂地點點頭。
楚楚道:「談隊長之前的道行大概在七十到八十之間。而您說的提燈小男孩,道行已經超過百年。並且因為他是厲鬼,天生壓製普通的鬼。提燈小男孩的實力比較強。」
說到這裏,楚楚頓了下,疑惑道:「可奴婢也從談隊長身上感知到極強的危險性。雖然他身上並沒有怨戾之氣,並不是厲鬼。可奴婢有種預感,他們之間打起來,不一定誰勝誰負。」
楚楚望向夏涵,大眼睛眨眨道:「大人知道原因麽?」
夏抬抬頭,示意楚楚看看談笑笑。
楚楚轉頭,下一秒,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這位威嚴的談隊長體內,體內竟然,竟然,竟然有一條狗!
「這,這……」楚楚的腦袋一點點轉向夏涵,那卡頓的,就跟機器沒上油一樣。
夏涵點點頭,「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沒什麼,以後你就習慣了。」
楚楚:「!」
楚楚表示自己可能習慣不太了。
夏涵抓住楚楚的肩膀,將她一掰,朝向躺在地上懷疑人生的假道士身上。
「估計笑笑還得一段時間,飯不著急吃,先幫我一個忙。給我翻翻他的記憶,找到解除董蕾詛咒的方法,順便將他的犯罪史,也給我找出來。再看看他是否跟人勾結。」
楚楚立刻挺起胸脯,俏聲道:「大人,我可以將他的記憶提取出來,可以供您親自查看。」
夏涵來了興趣,「哦?」
楚楚猶豫了一下道:「只是這種辦法有傷天和。奴婢只知道這種法門,從來沒用過。可能會對他造成永久性傷害。而且,只能供一個人查看。」
夏涵笑著擺擺手道:「我當是什麼呢?沒關係,你儘管施展。」
「這老小子罪孽深重,死都是便宜他了。」
聽到夏涵的話,楚楚答應一聲,同夏涵一起來到假道士身邊。
夏涵蹲在假道士腦袋邊上,「這假道士意識堅定,以常規手段很難開口。」
假道士目眥欲裂: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麽!
夏涵道:「如果他反抗,不用猶豫,直接摧毀他的魂魄。」
假道士無聲又絕望地吶喊:我說!我什麼都說!只要你問,我連七歲尿床都告訴你!可你倒是給我這個機會啊!
可惜,夏涵聽不到他心中的吶喊,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
她坐的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談笑笑和楚楚。
方才殺死那五頭厲鬼時,夏涵望著那四散奔逃的鬼氣,覺得十分可惜,乾脆以龍氣將這些鬼氣聚攏一起。
當沾染兇狠戾氣的鬼氣,就像溫順的羊群一樣,被牧羊犬趕到一起。
隨著龍氣的包裹,鬼氣的體積越來越小,同時那些戾氣遇到龍氣時,就像積雪遇到炎陽,瞬間融化。
雖然鬼氣也在融化,但速度比這些凶戾之氣慢一些。
最終凶戾之氣全部消失,鬼氣也消失了一大半,可剩下的全是精華。
這些精華被夏涵捏吧捏吧,壓縮壓縮,就變成了通常意義上的鬼珠。
鬼珠於鬼而言,就是超大補品。
比什麼元陽元陰都要來的補,比吸收元氣,月華修鍊,還要便捷高效。
除了怕補過頭,沒有其他缺點。
說起來跟鬼花的作用差不多,但比鬼花還要容易吸收。
不過鬼花蘊含的鬼氣總量,卻不是鬼珠能媲美的。
談笑笑有吸收鬼花的經驗,吸收更加容易吸收的鬼珠,速度會更快。
照目前這速度,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平安清醒過來。
那五頭厲鬼,加起來足有三百多年。
可惜,已經被融掉多絕大部分。
剩下這部分,在談笑笑煉化過程中,必定有損耗。夏涵也無法確定,這枚魂珠,能否幫談笑笑度過道行百年大關。
雖然九十九年道行,跟一百年道行的差距並不大,但就算是九十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那也不到百年道行。
就算是一百年零一秒,那也是百年道行。
九十九年道行,和百年道行。
說出去,氣勢都不一樣。
夏涵從呲牙咧嘴,可尾巴卻搖的歡的德牧身上移開,落在假道士和楚楚身上。
幾分鐘後,楚楚手上多了一枚透明的珠子。
假道士閉著眼睛,只有輕微起伏的胸口,預示著他還沒狗帶。
楚楚將珠子遞給夏涵,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大人,奴婢侵入他的記憶時,他竟然毫不設防,任由奴婢翻看查找。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夏涵輕輕一笑道:「沒事。他現在只求速死。」
「啊?」楚楚有很多疑問,卻很有眼力見的沒去問。
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大半天假道士經歷了什麼。
夏涵手一翻,收起透明的記憶珠子。
楚楚看她沒有自己用,也乖巧的沒有詢問。
夏涵揚了下頭,「楚楚打開電視。」
「是。」楚楚幫夏涵打開電視,將遙控器放到夏涵身邊,又去拿來乾果水果,擺放在夏涵隨手可取的地方。
然後俏生生的侍立在夏涵身邊。
夏涵看了會兒電視才發現,哭笑不得道:「你這樣,我覺得我很像老輩子的地主老財啊。」
楚楚捂嘴輕笑,「哪有您這樣好看的地主老財。」
夏涵輕笑一聲道:「你不用這樣。只要你不踩到我的底線,你可以隨意一些。」
「而我的底線很簡單,那就是,不要隨意干涉我的決定!不要為非作歹,草菅人命!」
楚楚將這短短的兩句話,在心裏默念了一百遍。
當談笑笑醒過來時,就看到夏涵和那個名叫楚楚的女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兩人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似乎聽到動靜,夏涵回頭,驚喜道:「你能脫離你主人的身體行動了?」
談笑笑四個爪子踩在虛空中,跳到沙發上。
於此同時,談隊長的身體,也同時坐在沙發上。只是相比較靈動的談笑笑,此時的談隊長就像一個機器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十分僵硬。
談笑笑撲到夏涵的懷裏,碩大的腦袋在夏涵懷裏蹭來蹭去,「我終於能碰到夏涵了汪。」
夏涵伸手抱住談笑笑揉了又揉,感受著紮實的觸感,夏涵的心軟軟的。
她之前說是能碰到談笑笑,可碰到的都是虛影,哪像現在都有實感了。
夏涵摸摸談笑笑的大尾巴,重複了一次剛才的問題:「你能脫離你主人的身體行動了?」
談笑笑用腦袋蹭蹭夏涵的下巴,道:「對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汪。在控制主人身體的同時,我也能出來了汪。」
「不過,我每天只能出來一段時間汪。時間長了,主人的身體還是會受到損傷汪。」
談笑笑有點失落。
對於一頭酷愛撒歡的狗狗來說,被常年累月困在一個人的身體,不能肆意亂跑真的是太慘了。
夏涵怒揉狗頭,「等你以後道行深了,出來的時間自然越來越長了。」
談笑笑點頭。
夏涵嘴一張,透明的記憶球被她吐了出來。
「這是假道士的記憶,還是你來看吧。」
專業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看。
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談笑笑張嘴咬住記憶球,縱身一躍,回到談隊長的身體裡。
不在談隊長的身體裡時,談笑笑的思考方式更偏向狗狗。在談隊長的身體裡,談笑笑的思考方式則更偏向人類。
既然是人類的案件,還是以人類的視角來看比較合適。
等了足有半個小時,談笑笑才睜開眼睛。
怒火綳不住,一拳打在沙發上。
無辜的沙發裂開了。
一拳下去,談笑笑的平復了心情,隨後看到自己的傑作,不好意思撓撓頭,「對不起汪。」
楚楚努力剋製住自己,才沒衝過去抱住談笑笑狠擼,「沒事,沒事。這傢具別看看著新,其實十好幾年了,我正沒理由換新沙發呢。我還得謝謝你。」
「我房間裡也還有一套想換的沙發,你要不要也幫幫我?」
夏涵:「……」
果然不愧是人見人愛的談笑笑,把第一次見面的楚楚就給迷住了。
夏涵咳嗽一聲,讓楚楚克制一下。
楚楚起身道:「大人你們應該還有事情要聊,正好飯菜都涼了,奴婢去幫你們熱一下。」
楚楚將桌子上的飯菜都搬到了廚房,接著廚房傳來菜刀剁骨頭的的聲音。
熱菜需要剁骨頭?夏涵揉揉額頭,無哭笑不得。
夏涵遞給談笑笑一杯茶,試圖讓他消火降暑,「消消氣。」
談笑笑接過茶,仰頭一飲入口,然後眼睛一瞪,「噗」噴了出來。
談笑笑擦擦嘴角,一撇嘴委屈道:「太苦了,我不喜歡。」
夏涵輕笑一聲,杯子懸空,一股水流出現在杯子裏,清洗乾淨後,水流消失,隨後又出現了新的水,填滿杯子。
談笑笑伸手拿下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滿滿一杯。
夏涵等他喝完,問道:「跟我說說吧。」
談笑笑臉陰沉下來,「他叫戴鎧鋼。是一個道士汪。」
夏涵聽到這就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這傢夥是個假道士,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談笑笑看出夏涵的疑惑,解釋道:「有的道家不禁肉食,不禁婚嫁汪。」
夏涵沒想到她印象中的道士全部都食素,全都是刻板印象。
她表示自己算是開了眼。
夏涵道:「看來這位戴道士的人生十分精彩啊。咱們時間有限,你就跟我說說跟董蕾有關的就行了。」
談笑笑表情陰沉下來,「董蕾的弟弟,董成才因為女票女昌感染了愛字頭的病。只是之前董成才瞞著家人,董蕾的父母以為他們兒子在外面混的人模狗樣兒的。」
直到某一天,董成才跌跌撞撞回家,然後開始發燒。
開始他們兩口子,雖然擔心,但沒有太多擔心。
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發燒感冒,吃點葯也就好了。
萬萬沒想到,這一病差點一命嗚呼。
送去醫院,經過檢查後,聽到檢查結果後,董家父母猶如晴天霹靂。
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
董成才病的太嚴重了,醫院都不給治了。
大夫說:「剩下的日子,你們老兩口,還是不要讓他在醫院受罪了,想吃點什麼,你們就給他做點什麼。」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為他們著想,可翻譯一下,不就是:老子不伺候了,你們趕緊滾。
可那老兩口,可不會那麼好打發。
董母在醫院發潑,整天坐在候診室,在那哭天喊地的。引得一堆人看她。
醫院沒辦法,只能將他們留下,專門撥出一個單間,給董成才保守治療。
直到某天董成才醒過來,跟他爹媽說幾句話,一家三口竟然從醫院搬出去了。
讓被董家夫妻整天騷擾,不堪其擾的醫生護士大大的鬆了口氣。
對這個懂事的董成才印象也好了不少,覺得這是他家唯一懂人事的人。只是太可憐了,才二十多歲,就因為去獻血,因為不規範的操作,感染了愛字頭。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董成才感染愛字頭,可不是因為獻血,而是一因為女票女昌。
董成才催促他爹媽回家,也不是為了跟家人度過最後的時光,是因為他想到一個能讓他活下去的辦法--他曾遇到過一個道士,那個道士無意中跟他說過一種換命法。
只是這種辦法,需要至親貢獻出一條命。
將擁有血脈牽連的兩人身體狀況互換。
董成才選中的就是姐姐董蕾。
董蕾也是他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