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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世界生活錄》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浮萍
薄筱芽帶著小黑魚在外用了一頓大餐後,一人一魚便在街上溜溜達達的壓馬路。

「就涿城這種地方吧,繁華是很繁華,但真不適合修士居住。」薄筱芽一邊逛著琳琅滿目的商業街,一邊點評:「太鬧心了,根本靜不下心來好生修行。」

像她,來了後沒一天安穩入定的。

小黑魚說:「但這裏好吃的多。」比之前待過的地方都多。

身為有血脈傳承的妖修,他只需要吃吃吃睡睡睡就能晉階,到不怎麼在意居所安不安靜,因為他不需要靜修。

「好吃的……是挺多。」這裏處處都充斥著煙火氣息,她這麼個早早辟穀的修士都沒忍住開始天天用食。

薄筱芽摸摸肚子,沉痛的說:「還是囤辟穀丹吧。」靈食挺貴的,尤其是經過食修炮製過的靈食,不比那些丹藥便宜。

再因為大城市的房價、物價,涿城的靈食給她一種虛高的感覺。

薄筱芽痛定思痛後,當場便拉著小黑魚去買了好些辟穀丹,賣丹藥的店鋪就沒有寶樓那邊大方,不贈送基本款儲物袋,丹藥全都是用小葫蘆裝著。

一顆能頂一日、三日、十日的辟穀丹,她自己尋到的靈植都能煉製,在外當然都是買那些能頂一個月、半年以上的辟穀丹。

她又跑去獸寵店買了些血食,那獸寵店的老闆也是養靈獸的,說妖族和靈獸一樣,不能隻吃丹藥素食,得吃肉,且修士豢養的正派靈獸、妖族吃的肉需要特別處理,驅除其中孽氣血氣,不然會養得凶煞無比,隨時可能噬主。

鑒於老闆說的有理有據,薄筱芽買了不少處理好的血食,又明裏暗裏的跟老闆打探血食處理方式,人家瞪她一眼,說是秘法,不外教。

你看看,這不就路走窄了嘛。

現在那麼多美食做法,各個平台還有美食博主分享科普,也沒影響餐飲行業的運轉啊。

但凡老闆能透露兩句,她少不得要買些豢養的禽畜,養在符圖裏,給小黑魚吃。

現在這樣,不就少做了一筆生意。

薄筱芽搖搖頭,帶著小黑魚回到露娘子家。

之後幾天,為了避免再出門花錢,薄筱芽都待在房間裡,還拘束著小黑魚一塊閉門不出,只是這住處環境著實一般,除了他們,露娘子家還有好幾個住客。

還是她自己布下陣法,才把外界的嘈雜紛擾給遮掩住,著實不是個好修行的地方。

因為靜不下來的是心,她也沒跑進符圖裏強逼著自己修行,只在房間裡畫畫符,不是圖符,隻最簡單基礎的字元和符文。

有了小鎮符圖後,她一直在積累小木偶的數量,現在工具木偶很多,能給她工業化流水線的生產符紙和硃砂。

這些符紙硃砂做不出高階符寶,但是做些防身常用的符籙還是可以的。

順便,薄筱芽把紙筆遞給小黑魚:「喏,不是說要學畫符?現在開始每天練字吧!」

小黑魚握著被塞過來的筆,怔愣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半響才委委屈屈不情不願照著字帖——當代頂級符師安玄真人薄筱芽親自寫的帶著符籙意形的字帖,一筆一劃的練字。

他握筆的姿勢都是小學生姿態,寫出來的字更是狗爬。

小黑魚練得手疼委屈,薄筱芽看得腦瓜子疼。

等到龍宮寶會最熱鬧的三天開始,小黑魚才擺脫這等黑暗的學識生涯,跟著薄筱芽一塊去寶樓看熱鬧。

薄筱芽拿著那張令牌形的請柬數順順利利的進入寶樓二層,中間沒遇見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也沒碰到來找茬的紈絝子弟,就特別平順無趣。

二樓與一樓差別不大,同樣的座位和拍賣台,除了發放手冊上顯示的拍品與一樓的拍品不同,其他沒什

麽區別。

薄筱芽翻了翻,拉著一旁一名來回看顧場子的工作人員問道:「一樓有沒有消除血食孽氣的術法拍賣?」

那人道:「並沒有,近來寶樓沒收此類術法,若客人有需要,我們可以幫忙收納,只需要提前出些定金。」

薄筱芽立刻擺手:「不必,我就是隨意問問。」定金什麼的,肯定不能出。

小黑魚拿過她手裏的冊子去看,翻著翻著便指著中間一頁的圖案:「我們買這個好不好。」

薄筱芽湊過去一看,是一朵花:「飛鳥蘭?這是火系靈植,你買來幹嘛?」

小黑魚說:「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薄筱芽:「……那是花,只是長得像鳥而已,不是真鳥。」

小黑魚還不死心:「買來嘗嘗唄,萬一好吃呢。」萬一那花就是肉味的呢。

「八千靈石的起拍價,就為了讓你嘗嘗鮮?做夢!」薄筱芽一把搶回冊子,不讓這條不事生產的魚亂買東西。

一條水生的空間系魚妖,吃什麼火系靈植!

爭執期間,底下寶會拍賣開始了,第一樣拍品就是一支筆。

「這是一支指點江山筆,可點化天下萬物,筆身為象管,筆尖為霜毫,還附贈一隻翠竹皇筆筒,起拍價三千靈石起。」

胡說八道,薄筱芽的符道傳承恰好就是山河社稷圖那一脈,而指點江山筆是跟山河社稷圖配套的仙器,這兩樣至寶早就在上古時期被聖人仙人們帶回天界了,怎麼可能遺留在凡界。

還被這麼拿出來拍賣,區區三千靈石要是能買到指點江山筆,這天下有什麼仙器法寶她買不到的。

薄筱芽嗤之以鼻,聽了介紹後便不屑一顧,就見周圍的人呼吸都局促了,各個都舉著牌子爭相踴躍的喊價。

她茫然了,疑惑的問身旁一名競拍者:「該不會,你們真的信這是指點江山筆?」

不會吧,不會吧,這種荒謬的事都有人信?

旁邊的競拍者百忙中抽空回答她:「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指點江山筆,但龍宮寶會敢拿出來拍賣的,必然也是仿製的上品法筆,便是有指點江山筆一星半點的點化功效,也值得買下來。」

薄筱芽莫名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啊,在周圍這等熱血的、緊張的喊價氛圍中,她突然被帶動了。

身為一名符師,她的筆架上也該有這樣一支筆。

在拍價一路飆升到兩萬靈石時,她試探性的舉了牌子:「兩萬零一?」

隨即很快便淹沒在後續的加價中:「兩萬五!」「三萬靈石!」「三萬五!」「我出四萬!」

薄筱芽不由自主跟著焦急起來,感覺自己要錯過這支筆了,立刻大喝一聲:「五萬!」

全場安靜片刻,拍賣師喊道:「五萬靈石第三次!」而後一秒都沒等待猶豫的宣佈了這支筆的歸宿。

薄筱芽:「……」要命,喊高了!

怎麼就不喊個四萬五,直接奔著五萬喊了呢!

她心底一陣國罵,懊惱之際,這寶樓的工作人員辦事效率也快的驚人,端著那支用寶盒裝好的仿造的指點江山筆小跑過來交給她,讓她現場就給了錢。

跟她聽說過的,拍賣會後統一交錢拿貨的流程完全不一樣,彷彿生怕她後悔不肯給錢買下拍品一般。

薄筱芽麻木的接過寶盒,打開後看到那支筆,象牙製作的筆管還是很漂亮奪目的,「但這就是一支越素文筆啊。」

她對筆的研究沒有符深入,但觸類旁通,對筆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文筆、武筆還是能分得清的。

武筆才是那等能用來點化、鬥法的筆類法器,文筆多用於畫符畫陣寫字,她日常收集的、製作的、使用的都是文筆。

嘀嘀咕咕一陣,她收好象

管霜毫和翠竹皇筆筒,雖然喊價後沒被追價總有種被坑了感覺,但是這筆還是不錯的,是很好的法器,剛好適合畫符。

她心底安慰好自己。

結果,過了幾樣拍品後,拍賣師拿出了另一支筆:「這是一支春秋命筆,上等暖玉筆管,幾乎滅絕的月族玉兔毫,配送犀角筆掛,起拍價一萬八!」

薄筱芽:「……」

失策了,沒想到後面還有支更厲害的!

一刻鐘後,經過激烈競拍,謹慎的以六萬九千靈石拍下這支筆的薄筱芽感慨,這寶會可太能圈錢了!

才賣了黑龍符寶得來的靈石轉眼便消耗的差不多了。

「下一樣拍品,黃階符寶,蘭若寺佳人圖,符圖□□有十三名天資絕色的佳人,這些佳人各個戰力十足,若是憐香惜玉,隻把佳人留在身旁紅袖添香也是件美事。而且這符寶是進階型符寶,它原本只是不入品的尋常符圖,被原主人一點點養到了現在的黃階。」

拍賣師話閉,滿意的聽到底下一陣陣喧嘩議論,而後才道:「起拍價五萬靈石。」

嗯?薄筱芽詫異的看過去,冊子上只寫著黃階符寶,並沒有畫出符寶模樣,她當時都沒注意,現在一聽這介紹,再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符圖,心裏有些複雜。

那是她當初跟著曲悠去寒露秘境時,荷包拮據,為了湊路資特地拿出來賣給同行中一名叫池路的修士的。

這是她得到符道傳承後的最初一批符圖作品,這幅圖介乎於地象符圖和人象符圖之間。

以寺廟為背景基地,以前世看過的聊齋角色為人設,屬於有點偷懶完成的作品。

那時候她修為才築基期,符圖裏的『女性妖鬼』們頂多到築基期實力,攻擊力來說還不如蘭若寺的困人功效,所以從功能上分,這副符圖更偏向地象符圖。

但如今被養的,符圖畫面變化很大,倒是更偏向人象符圖了。

所以池路到底是靠什麼法子把這副符寶養到這種地步,看著那副被展開的符圖,寺廟已經擴展成一座偌大的園林,而裏邊原本各有特色的角色全都變成了烈焰紅唇。

美人的紅唇不是後天補畫的,而是血氣侵染出來的,這些角色當真被養成了妖鬼之身。

薄筱芽嘆氣,池路不是個修卜算的輔助類修士麽?什麼際遇下才會讓這符圖晉階到黃階,而且他都把符圖晉階到這種程度了,幹嘛拿出來拍賣呢?

不理解。

她四處張望一番,卻沒看到池路的影子,便撇開眼沒再看。

這符圖她肯定不會買,但內心多少有些複雜,就像親自生的一個孩子,送到合適的人家家裏養著,人家把孩子養歪了後,又把孩子拿出去賣了……

之後的拍品並沒有她特別感興趣的,當然越往後的拍品起拍價越高也是一方面原因。

她那副黑龍符寶沒被拿出來來拍賣,本來還想看看最終成交價,方便下次做生意呢。

薄筱芽捧著兩隻筆盒,回到家有種被掏空的錯覺,幾乎不敢參加後兩天的寶會了,但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又不想錯過這份熱鬧。

後兩日她還是堅持赴會了。

可惜後兩天的拍品跟第一天的大差不差,品類都是那些,法器、靈植、符寶之類,隻具體拍品有所差異而已。

看著沒什麼驚喜。

「有點好奇三樓的拍品了。」薄筱芽捂著儲物袋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知道有什麼拍品,就不會有煩惱。

不然,買不買得起,都讓人焦慮。

三天過後,熱熱鬧鬧的龍宮寶會正式結束,整個涿城的生意人似乎要趁著最後的一點時機再大撈一筆,寶會結束之後,街市上的商鋪、攤販都賣力的呼喊叫賣著。

而從四面八方

特意趕過來參與寶會的外地修士們也十分配合,打算趁著機會做最後一波進貨。

如果有人做統計,肯定對這一晚交易額震驚不已,當晚市集散了後,涿城的酒樓、客棧便空了大半,修士們來去自如不懼夜晚趕路。

薄筱芽走在街上,莫名其妙有種蕭瑟感。

在漠河的時候,她同樣處於異世他鄉,但那會兒還有事情沒解決,總有一股心力支撐著,到哪裏都能安心修行,朝著目標前行。但現在徹底跟曲家了結,不必受曲家約束後,她突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她忽然明白麴塵那句話的意思,散修就如無根浮萍,只能四處漂泊,沒有歸處。

薄筱芽跑去一家專為歷練修士補貨的店鋪,買了個野外能用的小帳篷,外表看著是帳篷,內裡別有乾坤,有居所、書房還有洗漱處。

除了外形只能收攏成一個包袱大小,不能收進儲物裝備裡,不能隱形、防禦效果一般,等等問題外,還是很適合外出時使用的。

因只是個大型摺疊的空間居所,不算隨身洞府,內裡也沒靈氣加成,所以價格還好,只要五千靈石。

買了帳篷後,薄筱芽便拉著小黑魚回住處:「咱們還是明日白天再離開。」她也趁機好好想想,下一站去哪裏。

小黑魚有些不舍:「那我們多買些點這裏的吃食。」

這點小要求還是能答應的:「行,明天走前去買。」

翌日一早,薄筱芽卻沒急著退房離開,反而翻出符紙硃砂,拿出新得的筆開始畫符。

這一畫,便足足畫了七天,七天之後,小黑魚看著桌上一幅幅成品,斟酌道:「你這次的符圖好奇怪呀。」

第一張,是陰氣森森到處都是奇怪病人和更奇怪的醫生的破舊醫院,第二張是永遠停不下來的、誰也不知道旁邊到底坐著什麼的長途汽車,第三張是燈火通明張燈結綵但透露著詭異氣息的古樸宅院……

最最古怪的是最後一張,一隻古怪龐大的生物從黑暗的海面探出了頭,古怪、噁心的章魚頭,鋪面而來的黑暗克系風。

小黑魚指著那章魚頭:「為什麼要畫這種東西?」

哪怕醫院裏的病人拎著電動砍刀,但區區人形生物再兇悍,小黑魚也不怕的,至於汽車這種東西,他更是沒見過不理解,對於那正進行著冥婚古樸宅院,他也沒甚感覺。

唯一讓小黑魚心生異樣的只有最後一幅圖,那生物噁心的讓人不適,且透露著特別邪惡的氣息。

才看了一會兒,就搞得他一條魚都要對海洋產生陰影了。

海裡該不會真有這種奇怪的生物吧,他忽然明白薄筱芽之前說的深海恐懼症是什麼意思了(不是一回事)。

薄筱芽坐在那兒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做了噩夢,然後有了這些靈感。」

寶會結束後,回到住處,她做了一系列噩夢。

明明她是個修士,除非識海受損,不太需要睡眠的元嬰修士,那晚她偏偏入眠了,還做噩夢,做的還是無限流!

這裏邊分明有古怪。

但是出於符修的職業修養,她醒來後的第一反應是趁著噩夢迸發出的一點靈感,繪製出這四幅黑暗風符圖。

現在符圖畫完了,也該探查探查做噩夢的緣由了。

薄筱芽把筆洗洗,評價道:「就說那指點江山筆是個坑,這支越素文筆比春秋命筆好畫。」這樣的文筆怎麼能是點化筆。

收拾好符筆、硃砂,把符圖卷吧卷吧,所有東西都歸置好後,帳篷直接扔進了符圖裏。

元嬰之前的一番頓悟,她把幾張地象符圖和天象符圖融合,又有混沌水域的融入,如今那張符圖幾乎自成一界,可以容納重疊置放其他空間物品。

所以現在薄筱

芽隨身就掛著兩個最普通的儲物袋,手上再半遮半掩的帶著一個儲物手鐲,裏邊還只有些日常用的尋常物品,其他東西都收進了符圖裏。

整理收拾好所有家當,出房門她便徑直跑去找露娘子。

在露娘子的房子裏陷入沉睡,還做噩夢,不去找這個房主,還能找誰。

露娘子是不是害她的罪魁禍首不一定,但她一定有問題。

這就是一間四合小院,隻一進,露娘子自己住了坐北朝南的主屋一面,另外三面全都被她拆成一間一間的租了出去,其中有長租有短租。

現在那三面房間都關著門,彷彿沒人住一般。

薄筱芽敲了敲緊閉著的主屋房門,半響也沒人來開門。

她挑挑眉:「那就得罪了。」她可已經先禮了,現在要後兵。

神識直接毫無顧忌到底朝裏邊掃去,立刻便撞到一股反過來防禦的神識,但那股神識弱於她。

薄筱芽直接碾壓過去,只聽一聲悶哼,而後她腳一踹,房門便打開了。

房裏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露娘子確實在,隻形容淒慘,雙手被綁著弔掛在房樑上,臉上身上也有明顯的傷痕。

她旁邊還掛著一名銀白頭髮的老婦人,那老婦人目光獃滯,模樣比露娘子還要淒慘,雙手是折斷後被捆著綁吊起來的。

房間裡還有三名身著玄衣、臉上有遮掩物的一看就是反派的修士。

其中一人嘴角留著鮮血,捂著頭一副識海受損的模樣,想來就是方才跟她對了一招的人。

三人見她進來也不懼,厲聲喝道:「莫要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收拾。」

「那就是沒的談的意思了?」

三人也不廢話,直接動手,識海受傷的那人微微退後一步,另外兩人,一人朝她打出一道攻擊法決,一人抄著法器就朝她奔來。

薄筱芽既不擅長鬥法,也不擅長武技,但這兩人的攻擊手段在她眼裏幾乎可以一幀一幀的慢放,動作慢不說,攻擊力還一般。

她手一抽,就把那道法決打了回去,另一人見勢不妙,一個閃身繞到她身後,就見她身後出現一個小小的圓潤的身影。

珠圓玉潤的三頭身對著攻擊者嘿嘿一笑,手上的鏈子如鞭子一般對著攻擊者劈頭蓋臉的一頓抽。

「元嬰修士!」

一聲驚恐的呼喊。

片刻後,三名玄衣修士也被綁著雙手掛在了房樑上。

三人還有點不服氣:「你一個元嬰修士上門,竟不自報階位,這般對我們三個金丹,你這樣也是勝之不武!」

薄筱芽隻問:「你們是這裏的租客還是特地跑過來打劫的?」

三人閉口不言,十分有骨氣,薄筱芽又看向露娘子,詢問道:「露娘子,你這宅子裏沒點什麼安神香之類的東西吧。」

露娘子虛弱的搖頭。

薄筱芽抽出新製的符圖:「既然你們都不肯說,我隻好用強了,剛好能試試效果。」

她看了看幾張符圖,總覺得瘋人院、永不停汽車和冥婚古宅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有震懾力,對於這些修士應該作用不大。

便放出了那張黑暗克系符圖。

瞬間,整個房間被海水包裹,這海水濃鬱到發黑,處處透露著不詳的氣息。

一隻巨大的觸角亂飛的章魚頭從水面探出來,章魚觸角朝房樑上掛著的幾人身軀,哪怕是修士,看到這樣詭異噁心的生物,也在一瞬間掉了不少熵值。

最最令人震驚的是,這生物確實散發著一股強大的讓人不敢反抗的氣息。

更噁心的是,那觸角伸過去後,直接強硬撬開他們的嘴角,朝喉嚨伸出爬去。

乾嘔中,他們感覺自己被同化了,整個身體像水一般

慢慢癱成一團,本能的直覺告訴他們,再這樣下去,他們也會變成醜陋的、古怪的、不可名狀的東西!

「我……我說!」其中一名玄衣修士勉強的喊道。

薄筱芽抬手收回符圖,她也不想繼續看這種噁心的攻擊手法了,別說吃飯,連辟穀丹都要吃不下去啦。

符圖有一瞬間不受控的不願意被回收,那東西似乎真帶有一絲邪神的氣息,意識靈性高的厲害,比黑龍還不受控。

薄筱芽擰眉,加大了幾分力道,強行收回了符圖,而後趕緊用紫黑色的細線綁住畫卷。

少了符圖效果後,現場一切便回原樣,剛剛發生的仿若幻覺,那玄衣修士愣了片刻,才說:「我們不是入室搶劫,是這對祖孫手腳不幹凈,她們先對我們動手,我們才出手教訓教訓她們。」

露娘子哪怕氣若遊絲,也被氣得開口:「我們開門做租房生意,從不會對租客動手,你們分明是看我們祖孫力弱,便起了惡意。」

薄筱芽擰眉看著兩方人:「我不是來為你們之間的糾葛主持公道的,我是為自己來找場子的。」

她瞪著上方吊著人:「你們是不是有人暗算我?」

玄衣修士氣的幾乎吐血:「你一個元嬰修士,平日裏便是有意收斂氣息低調行事,讓我們誤會你修為低威,但就算想暗算,我們的修為也暗算不了你啊!」

「說的也是。」薄筱芽打量幾人:「你們確實不像有能力做出那種事的人。」

能讓她毫無察覺入眠並做噩夢,悄無聲息的暗算手法,便是利用藥物或法器行事,修為至少該跟她持平。

而且讓她做無限流噩夢,靈感迸發畫出這種程度的符圖……怎麼看覺得有點像魔修的手段呢。

但薄筱芽沒見過真魔修,只是在曲家看過的歷練修士心得筆記裡了解過零星半點,也不是很肯定。

「可我還是覺得你們有問題。」薄筱芽狐疑的盯住幾人:「我不擅長審訊,審訊出來也不擅長分辨,還是用簡單點的手法吧。」

說著她朝幾人識海探去:「不要反抗,我是有搜魂經驗的,一定會小心不讓你們便白癡。」

玄衣修士們:「……」這麼一說更擔心了啊!

露娘子看著幾人的下場,面上剛要露出一個大仇得報的痛快神情,就發現薄筱芽的身世一視同仁的朝她掃來:「我又沒有……」害你。

卻不知,比起玄衣修士,薄筱芽更懷疑她。

畢竟露娘子是這院子的主人,若是她趁薄筱芽出門,在房間裡提前設下陷進,還真可能讓人不小心中招。

但都掃過一遍後,卻毫無發現。

三名玄衣修士就是發現露娘子祖孫可欺,便打起了走前搶一把的主意。

露娘子一個涿城本地人,資質尋常並沒有拜入什麼門派,隻修鍊爛大街的基礎功法,現還是練氣修士沒有築基,她之所以做出租房屋的生意。

一來是實在沒旁的生存手段,只能藉著涿城商業大城便利做做生意,補貼家用,二是她家裏還有個相依為命的婆婆,婆婆是名金丹修士,能護著她,防備宵小。

只要尋租客的時候謹慎些,一般不會出什麼事。

偏這三名玄衣修士意外發現露娘子的婆婆就是個花架子金丹,表面有金丹修為,其實識海受損,神智都不大清醒,連外表都老弱不堪。

他們當機立斷便起了殺人劫財的心思。

偏才把人綁起來,審問財務存放處時,被薄筱芽打斷闖了進來。

他們對薄筱芽唯一的惡念是,覺得她方才的手段太過陰狠毒辣,像魔修手段,暗搓搓打算著只要逃過這一截,就去外邊放風舉報她,引其他正派修士來對付她。

嗯?!薄筱芽憤怒道:「我一身靈氣都是道家

清氣,你們瞎了看不出來嗎?還敢打汙衊我的主意,那我豈能放過你們?!」

玄衣修士:「……」

又是拿出那般詭異邪氣的符圖,又用下九流的搜魂手段,不懷疑你是邪修懷疑誰!

但他們不敢再強嘴。

而露娘子那邊的記憶更是乏陳可善,她幸運生在修士雲集的大城市,偏家底薄弱,家裏人都出了意外,就剩個受了重傷的婆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就這麼苦熬著。

她確實見薄筱芽外地人不懂行情,坑了她房費和靈食錢,但真沒有動手害薄筱芽。

嘖!線索一下子斷了。

薄筱芽看看露娘子,再看看那名雙手、腿骨都被打斷,神智不大清醒的老婦人,心底嘆息一聲,有些憐憫,把兩人放了下來。

這些外傷好辦,一人一顆丹藥便好了,但老婦人受損的識海她是沒辦法的。

可以買丹藥治好,但非親非故的,她也不能做這個冤大頭主動出錢去幫這老婦人買葯哇。

「露娘子做生意的手段真讓人意外。」

露娘子苦笑一聲:「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她覺得薄筱芽才真是讓人意外,一個元嬰修士還這麼的……平易近人。

露娘子打開房門做租客生意,對人都是估量過的,三名玄衣修士現在兇惡,其實是家裏的老客,他們之前便租住過,她這才放下了戒心。

而薄筱芽雖然是個生面孔,但就外表來說實在難以讓人產生戒備之心。

就算她身邊帶著個高大少年人,但那少年的臉一看就是心無城府,比薄筱芽這麼個少女外表的人心思還欠淺的。

露娘子便放下心招兩人入住,且還試探著開了個高價。

偏薄筱芽一口答應了,也不擺出實力出來嚇人,露娘子便以為薄筱芽是哪個家族或門派跑出來玩的小修士。

要不是今天這意外,她還真想不到這麼一個軟萌好騙的小女修竟能是元嬰修士。

露娘子修為低微,所以看不透旁人修為,但她身處涿城這麼個修士來來往往的地界,見識、常識還是有的。

別看元嬰在修為中隻處於中部位置,但其實化神及化神以上的修士都去尋自己道去了,少有在外到處遊歷的,元嬰已經是坐鎮一方的大能了,通常在外行事活躍的多為金丹及金丹以下的修士。

就算元嬰真出行,也會配備對應的儀仗,哪有元嬰修士會跟薄筱芽一般來到涿城,還自己在這市井之中尋覓住處,被坑了三十靈石一晚的房價都不砍價的。

露娘子遲疑的想著,莫非大能都是這般視區區三十靈石若等閑?!

她哪裏知道薄筱芽因為修為過快,家當資源沒能匹配上修為呢。

薄筱芽既沒從這兩夥人找到暗算自己的,便作罷了,隻把三名玄衣修士交給露娘子道:「怎麼處理他們,你自己看著辦吧。」

涿城有官方勢力,可以報官,自有修士守衛過來處理,但修真界法則沒有前世那麼和平,按著露娘子這樣的遭遇,她完全有資格自行處理了這三名玄衣修士。

露娘子道:「真人放心,我會處理妥當,絕不讓他們出門亂說。」

玄衣修士們的眼神就很絕望。

薄筱芽出去,非常有禮貌的依次敲響了另外三面房間的房門,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開門見人,都一視同仁的霸道進去詢問。

自然沒能問出個結果。

偏這些人之前都在躲麻煩,沒有主動搞事,她也不好意思看到個人便搜魂,隻好悻悻作罷。

「算了,若是刻意針對,一擊不中,日後總會露出馬腳的。」薄筱芽自我安慰一番。

但知道有人暗地裏對付自己,卻對對方底細一無所知,這種感覺真憋屈。

她帶著小黑魚去退房,露娘子哪裏還多收她靈石,隻陪笑道:「先前靈石給夠了的,多住的幾日不必另給。」說到底她和婆婆還吃了薄筱芽兩顆回春丹呢。

薄筱芽便一身輕鬆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又跑回來,「對了,聽說你做的靈食味道不錯,你知道怎麼處理肉類上的血孽之氣嗎?」

哪怕她臉部輪廓再柔和,個子才到成年人胸口,露娘子又哪裏敢說不呢:「會的,但我家也就是用的最為尋常的手法,真人若是不嫌棄,我願將法決奉上。」

薄筱芽立刻說:「不嫌棄的,只要能驅除血孽之氣就好。」

露娘子便起身去吧法決拿來,她可沒有玉符,就是一張紙上記錄著,薄筱芽接過來看了一遍,這法決不難,以她如今的修為,看過一遍後便能記住學會了。

她開心道:「多謝啦。」說著給了露娘子兩枚養神符:「雖然不能完全修復好神識,但帶在身邊能讓識海好受些。」

露娘子立刻心甘情願了,感恩戴德道:「多謝真人費心。」

就見薄筱芽轉過頭跟小黑魚一言一語,商討著要買什麼禽畜養著好日後吃。

露娘子心裏腹誹,這位元嬰真人當真是好脾性,問她一個練氣期要法決,肯用高階符籙交換,對個養著的妖修也這麼放縱。

薄筱芽跟小黑魚先去街上買了好些兩人喜歡吃的靈食,打包收起來,又去買了些好養活的雞鴨兔之類的。

她跟小黑魚約法三章:「先說明啊,靈石我出了,養也是放我符圖裏養,但你休想讓我給你做,要想吃你自己動手。」

小黑魚這會兒是乾脆利落的點頭。

買了一氣後,他們往巷口走去,打算乘坐獸車離開,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呼喊:「安玄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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