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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我一句試試》第58章 第 58 章
當天晚上,景文就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整個人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失控,在看見那箱東西後就徹底發了瘋,紅著眼睛直接把寧栩撲在了沙發上。

夜幕將至,頂樓的高空下是燕中繁華的夜景,街道明燈異彩、車水馬龍,火柴盒似的車子緩緩移動,無人注意上空正在發生什麼。

他們在世界面前放肆,萬物皆陷入了沉寂。

耳邊唯獨能聽到的,只有彼此的動作、呼吸及心跳,在無風的夜晚縈繞不散。

距離那麼近,近得容不下一絲縫隙。

每當寧栩稍稍離開時,又會被拽回來。

.......................

到最後他小聲啜泣了起來,淚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滑落,落在冰冷的玻璃窗上,五指被景文強硬撐開,在粘膩的汗水中和他十指緊扣。

這種滋味像山川顛倒,人間毀滅。

感官極樂,不過如此。

事後過了很長時間,兩人都沒緩過來。

直到寧栩動了動被毯子壓住的腿,景文才聲音沙啞地靠過來問他:「餓不餓?我去把飯菜熱一熱端來?」

「有點。」寧栩的頭髮**地貼在臉上,垂眸的瞬間顯得格外脆弱,他嗓子比景文還要啞上幾分。

景文親了親他的額頭:「很快,十分鐘搞定。」

他起身準備下床,離開寧栩的時候,原本肌膚相貼的地方一陣空落落的,彷彿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寧栩從背後纏繞上去:「等等,再親一下。」

他話音未落,景文就迅速回過身,摟住他吻了上去,唇瓣滾燙中帶著熱烈。

兩人稍觸即分,寧栩抿了抿嘴,卻不鬆手,而是用眼睛盯著他的嘴唇。

景文的喉結動了動,低聲說:「你再這麼看著我,我就不用去廚房了。」

「那就不去。」寧栩抬起頭。

兩人的視線碰撞,幾乎不分先後同時吻住對方。

房間裡再次淪陷。

這頓飯一直到夜裏十二點才吃上,他們吃了一半又回了一次房間,一個小時後才出來重新熱過剩下的一半吃。

第二天,誰也沒提要出門。

他們一起寫論文,紙和筆鋪散的到處都是;一起看電影,在墊子上嬉鬧著滾作一團;一起打遊戲,景文把寧栩按在自己腿上,不一會兒又開始了……

總而言之,好像不管和對方做什麼都格外有趣,做什麼也都最終不會往正常方向發展。他們像是春季來臨時的動物,瘋狂地渴求彼此的每一寸每一縷,好像離開一秒就不能存活。

在遇見景文之前,寧栩從來不知道自己對情`事會這麼沉迷。

他心想,周子程說得對,果然x生活和諧,一切矛盾都迎刃而解。

在公寓裏過了個荒唐的周末,二人各自回去忙碌。

景文經過兩天時間,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起來,以至於接到張麗莉的查崗電話時,差點沒崩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剛把寧栩送回去,小心地鑽到車棚下面接通道:「媽?」

張麗莉不高興地說:「怎麼現在才接,剛才在幹嘛?」

「我在圖書館上自習呢,周圍人多,得找個能說話的地方。」景文的撒謊技術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哼,你還知道去圖書館啊。」張麗莉說,「跟你說一聲,我飛機延誤,估計明天才能回去,你給我好好回家住別作妖,聽見沒有?」

景文露出欣喜的笑,語氣卻極度惋惜:「什麼,你不能回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你少跟我貧,看你的書去吧。」張麗莉沒好氣地掛斷了。

坐在旁邊畫畫的艾珂看了看她:「你家裏那事兒還沒解決嗎?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問你也不告訴我。」

張麗莉眼神閃了閃:「沒什麼,小文他犯混蛋惹了點岔子,這事兒太丟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等我緩緩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吧。」

艾珂詫異道:「該不會是未婚先孕之類的吧?」

她著實有點好奇了。

張麗莉撐住額頭:「比這好不到哪裏去,我寧可他未婚先孕……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你繼續畫,我去給景國全打個電話。」

她起身走到陽台上通話,在門外講了快十分鐘。

艾珂走過去想倒點水喝,去廚房的路上剛好路過陽台,從開了一條縫的玻璃門處,飄過來一句話砸中她的耳膜。

「你總不能因為他是同`性戀,就撒手不管吧,雖然你以前也沒管過就是了……」

艾珂猛地停下腳步,手裏的杯子險些沒拿穩摔在地上。

景文是同`性戀?

「不要跟我找借口,反正我不在的時候,你要派人接他上學放學……我什麼時候回去?明天啊,今天飛機晚點了……不是,你別打岔!」張麗莉越說越來氣。

在她轉過身之前,艾珂快步走進了廚房。

她雙手發抖地將杯子放在中島台上,心裏頓時湧起一陣預感,突突突地直擊太陽穴,使得她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景文喜歡男的,而他對寧栩那麼反常,寧栩還千方百計帶他去清大……

聯想到之前的猜測,這種預感被無限放大,像冰塊一樣凍住她全身。

張麗莉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問:「你在這兒發什麼呆?不畫了嗎?」

艾珂這才回過神來,臉色慘白地搖了搖頭:「不畫了,我有點舒服,想上樓睡會兒,你要不先回去吧。」

張麗莉見她臉色確實不大好看,關切地問:「哪裏不舒服,要我叫醫生過來看看嗎?」

艾珂無力地搖頭,胸口呼吸起伏,卻看著不願多說了。

張麗莉隻好說:「那你先去休息,如果難受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別硬撐著。」

「好。」艾珂勉強回道,她這才不怎麼放心地離開了。

等她出去後,艾珂馬上訂了凌晨四點飛燕中的機票,她心裏著急證實什麼,想了想還是沒給寧栩發消息。

她一夜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越深思越覺得可怕。

第二天抵達燕中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機場外面來往著零星的行人,燕中比蘭江要冷一些,剛下飛機她就打了個寒戰。

開學時寧栩給她發過宿舍樓和周邊環境,艾珂順著導航找到了A座樓下,進去問了查寢阿姨,才知道寧栩昨晚上缺勤未歸,她的心情再次沉到谷底。

寧栩確實缺勤了,因為去了景文那裏。

他倆早八都沒課,於是提著早餐往A座走去。

在寧栩開門的時候,景文仗著對面沒動靜,使壞地摟著他的腰搗亂,鬧騰了半天鑰匙才插`進去。

可寧栩還沒轉動鑰匙,門就開了。

艾珂提著包站在他們面前,面若寒霜地看著兩人,寧栩瞬時愣住了,喃喃地叫了一句:「媽,你怎麼來了?」

艾珂的視線落在景文的手上,那隻手正纏著她兒子的腰,半個身體覆在她兒子身上,而寧栩也絲毫沒有反抗,兩人的臉挨得極近,一眼就看得出不是正常關係,她登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景文連忙站直身體,慌張地解釋:「那個,阿姨好,我們剛去買早飯回來……」

他還沒說完整句話,艾珂就雙目發紅,抄起包朝寧栩身上砸了過去。

她今天拎得是一款大號硬皮包,這砸一下不知道多疼。景文顧不得任何,直接上前一步擋在了寧栩面前,包撞在他胳膊上,疼得他不自主吸了口氣。

「媽!」寧栩急了,連忙去看他的手。

景文馬上將手背到身後,盡量避免和他有肢體接觸,一個勁兒使眼色道:「我沒事我沒事,你看看阿姨。」

艾珂見狀,氣得快要暈過去了,她厲聲對景文說:「你給我出去!」

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景文登時明白了什麼,他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口,不想離開又不敢忤逆艾珂。

寧栩眉頭緊皺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走。

門關上了,房間裡一片安靜,只有艾珂短促的呼吸聲。

她被氣到不住發抖,眼底陣陣血紅,不時用力抿嘴,以壓下湧上頭的怒火。

寧栩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包,放在了桌上。

「媽,你還好嗎?」他似是想去扶艾珂,但還沒接觸到就被躲開了,隻好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她。

艾珂難以置信地打量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景文,你們倆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最後一句,是喊出來的,幾乎破了音。

寧栩安靜了許久,沉重地說:「我們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打算騙你。」

艾珂瘋狂搖頭:「不可能,你一定是一時糊塗,你跟媽媽說實話……一定是你被迷惑了對不對?他是男人啊,他是男人你知不知道?」

她迫切地望著寧栩,渴望得到什麼答覆,然而寧栩沒有說話。

艾珂捂住嘴哽咽:「從你向齊校長提要求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不對了,你從來有自己的原則,甚至連對寧阮都不會輕易動搖,卻為了他……你不能這樣,你喜歡男人,讓我和你爸以後怎麼辦!長輩們問起來又怎麼辦!」

她漸漸語無倫次,哭道:「你忘了你以前為什麼轉學的?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這是一種害人的病!害人不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寧栩喉嚨裡像塞了一團棉花,努力吞咽了幾次,輕聲說:「媽,對不起,但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艾珂身體搖晃著倒退了兩步,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好似從小到大沒有真正認識過他一樣,那眼神裡透著傷心、憤怒,以及寧栩最不願意看見的濃濃的失望。

她站了很久,顫聲開口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要不顧家裏人和他一起?」

寧栩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傷痛,抬起頭時眼眶濕潤:「媽,這不是選擇題,我從來沒有說要不顧你們。」

艾珂狠了狠心,含著淚道:「這就是二選一!我們家不能接受同`性戀,你要麼和他分開,要麼永遠都別回來了!」

寧栩眼中盛滿淚水,說不出話來,隻不住地搖頭。

艾珂等待許久,也沒等到他的服軟,她硬著心腸從桌上拿起包就要走出去。

路過寧栩身邊時,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那是他小時候慣常喜歡撒嬌的舉動,每次犯了錯就用這招對付艾珂,百試百靈。

自從長大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他難過地說:「媽,你別走行嗎。」

語氣是從沒有過的破碎,像一塊水晶被摔在了地上。

艾珂的眼淚瞬間嘩啦流了滿臉,她用力將衣擺拽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自那天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給寧栩打過電話。

寧栩打過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把自己拉黑了,同時銀行卡帳號上多了一大筆錢,寧博偉給他發消息,說那是從小幫他攢的壓歲錢,艾珂是鐵了心不讓他進門了。

寧博偉也不能接受男的和男的在一起,但更多是心酸和嘆息,讓他自己好自為之。

寧栩從來沒被這樣冷待過,他從小時候起就被家裏寵著長大,雖然寧博偉偶爾嚴厲,可總體來說父母都不曾對他大聲過。

他隻覺得半邊心臟都刺刺麻麻地疼,原來不止是愛情,被至親這樣對待,也會這麼疼。

景文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也不說話,只是盯著某一處發獃。

景文快心疼死了,想上前抱住他又不敢碰他。

只能默默地坐在旁邊陪著他。

寧栩就這樣從早上坐到中午,站起來的時候腿都麻得動不了。

景文扶著他柔聲安慰:「你別太著急,阿姨對你那麼好,肯定捨不得不理你的,等她稍微消氣之後,我陪你回趟蘭江好不好?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寧栩無聲地點了點頭。

小狐狸失去了往日的靈動,看上去蔫兒了吧唧的,景文隻覺得心裏一抽一抽地疼。

他悶聲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和阿姨才會鬧成這樣,我到時候跪到門口去,哪怕她打我罵我也好,只要能讓你進家門就行。」

寧栩終於回了點神,他無力地伸手覆上景文的臉頰。

景文忙握住那隻手,溫暖的掌心緊貼他的手背。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選擇。」他輕聲說道,「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告訴她,我想和你在一起。」

景文頓時感到眼裏進了沙子,用力將他揉進懷裏,帶著鼻音罵道:「笨蛋。」

「你也是笨蛋。」寧栩吸了吸鼻子。

他們都是無可救藥的笨蛋,否則怎麼會喜歡上最不該喜歡的人呢。

第二周周末,大雨。

兩人買高鐵票回到蘭江。

張麗莉也已經回蘭江了,這件事被捅出來後,她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和艾珂說過話了,兩家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第五天的時候,張麗莉看見隔壁有搬家公司來,這才知道艾珂已經搬走了,她怔怔地望著那副艾珂剛搬來時被她吐槽無數次的巨型壁畫,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悲傷。

離開的不止是艾珂,也是她們朝夕相伴的情誼,她知道艾珂一定恨死她了。

一場雨意味著夏季的結束,蘭江夏季末的雨向來連綿不絕,伴隨著驚天動地的雷聲,大雨逐漸發展成暴雨。

寧栩回到東岸,才發現房子已經空了。

雨水像炮`彈一樣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嘩啦啦地澆築著屋簷、草地。

寧栩撐著傘站在空蕩蕩的門前,佇立了半晌都沒說話,水花濺濕了他的鞋子,他也毫無察覺。

景文小心地觀察他,說道:「我媽不在家,我開車送你去蘭中吧,他們應該在那裏。」

寧栩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收起傘坐上他的車。

景文大氣不敢喘,生怕觸碰了他的傷心處,偶爾從鏡子裏看他兩眼。

剛開出小區沒幾步,就在路邊看見一個熟悉的打傘身影。

景文趕緊停車喊道:「阮阮,阮阮!」

雨聲太大,他鉚足勁兒喊了好幾遍,寧阮才聽見。

她往這邊看了一眼,瞪大眼睛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哥!哥是你嗎?」

當寧栩推開車門迎她的時候,她嘴角一耷都快哭出來了。

寧阮迫不及待地坐上車,喘著氣道:「「哥,嫂子,你們終於回來了。嗚嗚嗚,哥,我好想你啊,你還好嗎?」

她一頭扎進寧栩懷裏,不停小聲哭泣。

「我沒事,不哭了,這麼大雨你過來幹什麼?」寧栩摸摸她的頭問。

寧阮癟著嘴說:「媽媽不讓把你的東西帶走,我實在太想你了,就偷偷坐地鐵過來,準備拿一個你的魔方回去睹物思人。」

本來氣氛挺傷感的,景文卻被這四個字滑稽到了:「你睹物思人還要偷魔方,不愧是你啊寧阮同學。」

寧栩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半抱著她道:「別拿魔方了,開車吧,我們一起回去。」

寧阮自然乖乖聽他的話,人都回來了,還要魔方幹嘛。

她結果景文遞的紙揩鼻涕,甕聲甕氣地說:「你好好跟媽媽認錯,她一定會讓你回家的,她這些天吃不下睡不著,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

寧栩眼裏露出愧疚和自責,點了點頭:「我會的。」

景文平穩地駕車離開小區,對她說:「放心妹子,我連負荊請罪的荊條都帶上了,只要阿姨能讓你哥回去。」

寧阮:「啊?」

寧栩滿臉無奈:「他真的買了一捆荊條,在後備箱。」

寧阮嘴角抽搐:「……嫂子,你可真行啊,不愧是能拿下我哥的男人。」

景文有點得意:「那當然。」

「能拿下我哥,腦回確實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寧阮微笑著補充。

景文:「……你別把你哥也罵進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車上的氣氛熱了不少。外面雨下得越來越大,路上也漸漸堵了起來,不停有人在不耐煩地按喇叭。

在東岸去蘭中的路上,有一條很長的隧道。

他們在隧道裡堵了快半個小時,景文煩躁地看了看前面的長龍,再一次下車去前面詢問到底什麼情況。

寧阮睡醒了,迷迷糊糊地問:「哥,怎麼了?」

寧栩說:「沒事,雨天堵車,你繼續睡。」

「睡不著,我餓了。」她從車裏找了包巧克力拆著吃起來。

寧栩趁著等待的功夫,嘗試用寧阮的手機給艾珂打電話,第一次信號不太好,他剛說了一句話就被掛斷了。第二次艾珂沒接,第三次信號又差了起來,撥都撥不出去。

勉強能刷到進隧道前的新聞,說是已經發佈了紅色暴雨預警。

十多分鐘後,景文回來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他扒著車門說:「前面隧道被雨沖塌了,現在車開不出去,也不能往回開,我們下車往後面走吧。」

寧栩皺了皺眉:「沖塌了?雨這麼大?」

景文把車裏僅有的一件外套給他披上,點頭說:「很大,比剛才還要大,前面已經淹了一段了,那些人都打算往後走,我是跑回來的。」

話音剛落,寧栩就看見一家三口走了過來。

男人和女人的褲子都濕到膝蓋,手上還抱著一個孩子——顯然前段路的水已經挺深的臉。

景文靠近他,壓低聲音說:「他們說前面有工作人員,不讓人通過,我們得抓緊時間。」

寧栩猛地意識到事情不對,一般來說堵成這樣,隧道巡查隊應該已經行動了,或許不是前面的工作人員不讓通過,而是他們嘗試過了,但那條路出不去。

他心裏一緊,迅速牽上寧阮,果斷下車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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