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春夜困渡》第30章 第30章
◎「消氣了嗎?」◎

下午公司發生了一件大事,Nicole負責的一次線下活動發生了意外,工人從三米高的裝修腳架上摔下來,骨裂住院了。

雖然已經賠償慰問過傷者了,可造成的影響還是不小,現場活動停擺不說,客戶還過來質疑瑞思統籌的專業度。

方禮苒發了很大一通脾氣,會議室裡人人噤若寒蟬,蘇晚青去看Nicole的臉色,唇線綳得筆直,眼圈兒泛紅,幾乎是在崩潰的邊緣了。

散會時,方禮苒叫住了KIM,Doris拉著蘇晚青逃難似的出去,到走廊上才長舒一口氣,嘆道:「估計Nicole辭職的決心更強烈了。」

之前她就說過,Nicole在一個女性社交軟件上運營了一個帳號,如今已有二十多萬的粉絲,一條廣告的報價也達到了大幾千,早就打算轉行做全職KOL了。

蘇晚青點點頭應和:「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出路。」

散會時已經離下班時間過去了半小時,Doris收拾東西去找周黎,蘇晚青獨自開車回家,在高架上堵了會兒車,她給聞宴祁發了條消息,問他回家沒。

中午聞宴祁在她父母面前閃亮登場以後,索性也不裝了,大大方方地走路,下午就回公司上班了。

在車子動起來之前,聞宴祁給她回消息了:【你先做飯,我很快回去。】

......蘇晚青把手機扔回了副駕,我做個你大頭鬼!

十幾分鐘後她到了家,洗洗手就從冰箱裏掏了一大堆食材出來,Doris說要她直接擺爛,其實也沒那個必要。

她之前做飯放調料的時候手都不敢太重,每次都少少地放一點,嘗嘗味道再查缺補漏。可那天給聞宴祁做飯,她沒有用這一招,全憑自己的感覺來。

聞宴祁回來的時候,蘇晚青已經端了三盤菜上桌,香菇菜心,糖醋裏脊和油燜大蝦,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朝玄關喊了一聲:「還有道番茄蛋湯,你洗洗手就能過來了。」

沒等到應聲,蘇晚青又一頭鑽進了廚房。

當她端著湯盆走出來的時候,聞宴祁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

......

蘇晚青放下湯,看了眼餐桌,餐廳的燈光是明黃色的,比廚房的燈暖一些,照在那幾盤菜上,多多少少把菜色提升了幾個檔次。

「怎麼樣?」她把筷子遞過去,朝聞宴祁笑,「看著還不錯吧?」

聞宴祁「嗯」了聲,面色微微發緊,隨後注意到她期盼的目光,又補充了一句:「很好。」

「很好那你快吃啊。」蘇晚青給他夾了一塊裏脊。

聞宴祁拿起筷子,看起來心情還算不錯。蘇晚青直勾勾地盯著他把裏脊送進嘴裏,慢條斯理地嚼了幾下,隨後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聞宴祁這個人,面無表情時是清風霽月的翩翩公子,臉色稍一變化便有種壓人的威勢,教旁人看著心驚。

剛剛把菜端上桌之前,蘇晚青挨個嘗了一遍,雞翅和香菇菜心都沒有問題,就是那道糖醋裏脊,她是第一次做,只看了遍教程就上手了,醋放得有點多,酸得要命,肉也是乾巴巴的。

「不好吃嗎?」蘇晚青緊張地問。

聞宴祁抬眸看她,眼神晦暗深邃,彷彿是在衡量她的用意。

蘇晚青迎著他的目光,有微微心虛,把那盤菜挪到了自己面前,「不好吃就別吃了,吃其他的吧......」

「不用,挺好的。」聞宴祁驀地出聲,面上又恢復到雲淡風輕,將糖醋裏脊重新放回自己面前,拿著筷子又夾了一塊,隨後寡聲道,「你吃別的吧。」

蘇晚青疑惑地抬眸,看不出什麼,最後也沒說話。

那頓飯,她全程都沒碰到那盤菜,聞宴祁專註地吃著眼前的糖醋裏脊,吃得面不改色,波瀾不驚,蘇晚青看在眼裏,漸漸開始愧疚起來。

就不該聽Doris的話,聞宴祁即便裝瘸使喚她幾天,也是合情合理的,她這樣蓄意報復,良心才是大大的壞了。

「喝點湯吧。」蘇晚青拿起他的碗,兀自給他盛了半碗雞蛋湯,「助消化的。」

她語氣裡的愧疚不要太明顯,放下筷子,耳朵都飄上了一朵紅雲。

聞宴祁把一切都盡收眼底,看到蘇晚青圍裙上的雲朵小熊時,還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其實他中午聽到蘇晚青說要給他做飯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一些預感,這幾天他確實算得上無事生非,蘇晚青悶頭幫他跑腿的時候,偶爾也會流露出小小的不滿。

聞宴祁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明明之前獨居的時候,他是一個慣於享受寂寞的人,可現下,他只要一回到家,心中就有了種莫名的期待。

像蘇晚青這樣笨拙的人,是沒法兒察覺到他這些潛移默化的改變的,她只會默默記仇,等到受害者老老實實跳入她的報復陷阱,然後又開始內心煎熬。

好就好得不甘心,壞又壞得不徹底,這很像她能幹出來的事兒。

晚飯結束,蘇晚青收拾餐桌進了廚房。

聞宴祁不動聲色地走到冰箱前,喝了半瓶冰水,嘴巴裡的苦澀才慢慢消解下去。

廚房裏傳來水聲,他抬眸看去,蘇晚青纖薄的背微微佝僂著,盤子上的洗潔精泡沫豐盈,她用手刮下去,吹了一下,才湊到水柱前沖乾淨。

擰上瓶蓋,聞宴祁走了過去。

......

那盤糖醋裏脊被聞宴祁吃了一半,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蘇晚青心不在焉地刷著盤子,還在想著待會兒要不要道個歉的功夫,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消氣了嗎?」

聞宴祁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襯衫的袖口卷到了手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卻不是質問的神情,長睫垂下來,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幽暗的眸色中翻湧著一種陌生的情緒。

「你知道我是故意整你,」蘇晚青尷尬地皺眉,小臉霞明玉映,「那你還吃那麼多?」

「不讓我受點罪你晚上能睡得著?」聞宴祁嗓音溫淡,說完就拉著她的胳膊,往後帶了幾分,「你上樓吧,碗我來刷。」

蘇晚青總算琢磨過來,那種陌生的情緒......好像是寵溺?

廚房空間算是大的,但是站兩個人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擁擠,蘇晚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總之她就是「哦」了一聲,然後就走到旁邊,開始解圍裙。

傍晚時分天色轉陰,這會兒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客廳的落地窗上,帶著沉悶的,厚實的聲音,像是隔絕了裏外兩個世界。

蘇晚青心不在焉地看向陽台,脫圍裙時沒注意,直到後腦杓一小片頭皮被扯得生疼,她倒吸一口涼氣,才注意到手鏈勾住了頭髮。

鏤空的小方片,花紋精緻好看,卻複雜得很,蘇晚青偏著頭,忍著扯頭皮的痛去解開,然後就聽見聞宴祁說了句「別扯了」。

他沖洗了手,拿廚房用紙擦乾淨以後走了過來。

蘇晚青維持著抱頭的動作,尷尬得無處遁形,小聲解釋:「勾到頭髮了。」

聞宴祁沒應聲,俯身靠近她的頭頂,目光專註地研究了會兒,然後垂眼看她,「我幫你解開,你別亂動。」

「好,我不動。」

聞宴祁開始上手,動作十分小心翼翼,之前蘇晚青看他打過工作電話,是那種能一句話說完絕不解釋第二遍的作風,少有像現在這樣耐心的時候。

蘇晚青也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長長的直睫垂下來,眼神專註,與身上那些沉靜氣質結合起來,莫名有些像手藝過人的古董修復師,或著臨時起意繪描山水的大畫家。

冷白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髮絲中,宛如蛟龍,令人挪不開視線。

「好了。」聞宴祁將最後一縷勾連的髮絲騰挪出來,一垂眸,就對上了蘇晚青怔然的目光。

氛圍霎時沉寂,窗外煙雨朦朧,倆人之間的磁場變得曖昧且旖旎起來。

蘇晚青最先反應過來,話還出口,先在心裏懊惱地跺了兩下腳。

聞宴祁那雙手好看得過分,可朝夕相處那麼久了,她竟然還能不分場合地犯花癡。

「謝謝你。」她把手拿下來,裝模作樣地打量著手鏈有沒有被勾壞。

聞宴祁也回過神,單純是為了接她緩解尷尬的小把戲,才配合地問:「經常勾到嗎?」

「不是。」蘇晚青抬頭看他,有些著急似的,「第一次。」

「哦。」

這事兒算翻了篇,但就這樣走了總歸也不合適,感覺上跟刻意留白似的,給人留下誤會和遐想的空間。

蘇晚青想起另一件事,「我之前把結婚證翻出來看了一眼。」

聞宴祁神情一頓,輕蹙眉稍:「怎麼了?」

「後天就是你生日了呀。」蘇晚青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要是不想跟朋友出去過,那到時候我在家給你做頓飯吧,這回好好做,行嗎?」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玻璃窗匯出了許多條細長甬道。

雨水順流而下,落下去也沒有聲音。

-

Nicole昨天攤上了麻煩,今天就被KIM帶著去給甲方道歉了。

臨走前,Doris本以為上午可以摸魚了,結果KIM一通電話,就把她和蘇晚青派出去了一場專題發佈會。

還是之前那家家居品牌,新季度推出了一系列古典傢具,主打中國風,發佈會前期的一系列宣傳預熱都是瑞思負責,這場發佈會是合作的最後一站。

發佈會在悅金酒店,下午兩點開始,蘇晚青和Doris趕過去的時候,場地剛開始佈置,倆人忙了一上午,Doris負責內場策劃,蘇晚青負責檢查場外門頭裝飾和品宣海報。

碰上翟緒純屬意外,蘇晚青拍照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回頭,翟緒跟一行人走進酒店大堂,看到她時表情頗為驚詫。

「你怎麼在這兒?」他走過來問。

「上班啊。」翟緒甚少穿得這樣西裝革履,蘇晚青還忙著,隨口問,「你來談事兒的?」

「來開會。」翟緒聳聳肩,「你不會不知道悅金是我們家的吧?」

蘇晚青按快門的手指一頓,驚詫轉身:「那我還真不知道。」

翟緒瞬間得意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西服翻領:「以前光知道聞宴祁是什麼商務精英,現在清楚了吧,哥哥我才是鑽石王老五。」

「清楚了。」蘇晚青啞然失笑,應聲附和了幾句,想起別的事兒,放下了手機:「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

蘇晚青語氣頓了頓:「聞宴祁不喜歡過生日嗎?」

昨晚她說完那段話之後,聞宴祁的表情就變了,說不上不開心,但臉色總歸是冷清了許多,蘇晚青看他那樣,還猶猶豫豫地想說出planB,最後被聞宴祁一句「不用了」悉數擋了回去。

本來她想著給他過生日也是一種答謝,聞宴祁送了她一條手鏈,又因為護她受了傷,她說請他吃飯慶生,也是基於他先前說不想要回禮的前提上。

蘇晚青不習慣欠人情。

因為這事兒她困惑了一上午,這會兒偶然遇見翟緒,便也就隨口問了出來。

不想翟緒聽了這話,神情變得微妙起來,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沒有啊,他沒有不喜歡過生日。」

蘇晚青看出他的顧慮,也沒有追問,只是應了句:「好吧。」

她又要忙起來,翟緒轉身要走,沒走幾步又回來,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最後還是憋不住開口了:「那我跟你說,你可要保密啊。」

蘇晚青點點頭。

「聞宴祁的生日是明天,也就是8月29號。」翟緒說著,撓了撓頭,「可8月30號是他媽媽的祭日。」

快到午休時間,翟緒跟同行的人打了個招呼後,乾脆拉著蘇晚青去了悅金酒店旁邊的一家便利店,自己買了盒關東煮,給蘇晚青買了杯咖啡,邊吃邊聊。

「上次趙薈西不是說過嘛,之前聞宴祁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每逢他生日這幾天都會飛回來。那趙薈西不知道這些隱情,肯定以為他是回國和家裏人慶生嘛,所以那天問出來那句話,說要給他過生日什麼的。」

蘇晚青扶著吸管,無意識地攪了攪杯底,「所以他回來是......」

「給他媽媽掃墓唄。」翟緒嘆息一聲,往嘴裏塞了個北極翅。

「他媽媽是怎麼去世的?」

翟緒看她一眼,抽出紙巾,擦乾淨嘴才緩聲說道:「在家裏開煤氣。」

蘇晚青心頭一震,眉心擰起來,「自殺的?」

「對啊。」翟緒長嘆一聲,「這事兒誰能想到,前一天聞宴祁過生日的時候,他媽媽還跟他一起去遊樂場玩了,當時我和我媽也在,我們四個還拍了合照呢,不過後來阿姨出事以後,聞宴祁就把照片要過去燒掉了。」

蘇晚青斂起目光,喃喃自語:「怪不得......」

她幾次提起他的生日,聞宴祁的反應都冷冷清清。

「你也別怪他,這擱誰都提不起那個興緻過。」

蘇晚青握著杯子,心底有些密密匝匝的酸楚,「那他媽媽為什麼會想不開呢?」

看聞宴祁如今的性格,小時候應該也不是那種讓人操心的孩子,他父親如何蘇晚青不知道,但奶奶也是極好相處的人,她想不到究竟是哪方面的打擊,會讓一個媽媽選擇以這樣極端的方式,離開自己的孩子。

話題進行到這裏,翟緒的臉上才多了幾分沉重。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濕漉漉的路面,才沉聲開口:「他媽媽在去世的半年前,曾經歷過一場火災。你現在去舊報紙上找應該還能看到,16年前城東郊區一片聯排別墅半夜起火,燒了七八棟房子,其中一棟就是聞宴祁家。」

「當時聞宴祁在放寒假,老太太把他接去了榮港,他爸爸也出差了,父子倆是逃過一劫......」翟緒說著,垂下眼睫,「可鄒阿姨全身深度燒傷,即便後來沒有性命之憂了,可面部畸形,終身依靠輔助進食,四肢還有不同程度的殘疾,......」

「鄒阿姨人很好的,我們那邊的孩子都特別喜歡她,大概是因為她一點兒都不像個長輩,小時候她每次見到我,都要給我講個冷笑話,也不管我能不能聽得懂,自己就捂著肚子笑開了,可後來......」翟緒說著說著,開始難受起來。

「大概她覺得死是唯一可以解脫的方式了。」

-

下班的時候,蘇晚青給聞宴祁發了消息,問他今晚幾點回來。

聞宴祁不知是沒看手機還是怎樣,隔了半小時才回答,說自己晚上有應酬。

蘇晚青一個人回了家,但她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之前聞宴祁受傷的那一周,聞宴祁在邢姨那邊編了個謊,說他要出差一周,這一周蘇晚青會到朋友家去住,讓她晚上不用過來做飯。

今天是邢姨復工的第一天,可晚上那頓飯,蘇晚青是一個人吃的。

邢姨看出來她心情不好,又不停地看手機,大約是誤會她和聞宴祁之間又生了什麼嫌隙,那一晚上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憐愛,欲言又止的。

蘇晚青實在提不起精神演戲,吃完飯就上樓回了房間。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無數次拿起手機又放下,無意義地頻繁刷新朋友圈。已經是深夜十一點,聞宴祁依舊沒回來。

蘇晚青乾脆放棄,她走到書房,本想拿一本書回去打發時間,進去就瞧見了桌上有一本攤開的書。

刺槐花的標籤依然精緻,在吊燈細碎的光芒下泛著柔潤的光澤,蘇晚青拿起來,仔細端詳了半分鐘,放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一行字——

「生存、死亡和愛,那一個是你的選擇?」

-

盛夏雨夜,當聞宴祁帶著一聲潮濕水汽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他一生最不願意過得兩個日子,一個是母親的祭日,另一個,就是自己的生日。

在十一歲之前,這一天還是他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直到母親去世,這一天變成了折磨他數年的夢魘。

因為那個生日,他開始懷疑一切到手的幸福,所有的快樂瞬間他都不敢放肆去感受,所有的美夢成真他都保留三分熱忱。

不敢過於沉溺,是因為害怕第二天就會失去。

聞宴祁習慣了沉靜,習慣了獨自面對,可那天回家,他換了鞋從玄關走進客廳,燈光自動點亮,他眼前突現光明的下一秒,他看見島台上擺放著一碗面。

簡簡單單的一碗,像是現揉的面,粗細都不均勻,也沒什麼配料,只有兩顆小青菜整整齊齊地碼在一側,聞宴祁低頭看了眼,一根麵條長得幾乎看不到盡頭似的。

聞宴祁走到椅子上坐下,往二樓看了眼,收回視線的時候才注意到,面碗旁邊還擱著一本書,正是他昨晚看了一半的那本,英國作家克萊爾·麥克福爾的《擺渡人》。

蘇晚青移動過書籤的位置,他翻開了那頁,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最後停留在一句話上——

「當靈魂休眠的時候,我敢肯定她得到了平靜和安寧。」

聞宴祁指尖頓了兩秒。

蘇晚青有時像個達觀空寂的聰明人,有時又遲鈍笨拙,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他不確定這只是個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思慮片刻,他坐島台邊坐下,拿出手機給翟緒撥了個電話過去。

翟緒已經入睡,嗓音沙啞,帶著迷濛的不耐煩:「都幾點了,幹嘛啊......」

聞宴祁垂眼看向書籤,淡聲開口:「你白天見過蘇晚青?」

「見過。」翟緒隨口回,「中午在悅金酒店,她在佈置一個什麼發佈會吧,我去......」

他話還沒說完,聞宴祁就結束了那通電話。

等了幾秒,手機屏幕的光熄滅。

聞宴祁拿起了筷子,斂息凝神,眼底有自己有不曾察覺的溫情。

作者有話說:

「生存、死亡和愛,那一個是你的選擇?」

「當靈魂休眠的時候,我敢肯定她得到了平靜和安寧。」

兩句話都來自《擺渡人》

手鏈已經畫出來發在微博上了,再強調一遍實物比我畫得好看一萬倍!

希望不會破壞你們對它的各種美好想像(捂臉)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