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律者看著陷入歇斯底裡的噬攫，完全不復往日的優雅，或許，之前那也只不過是表面……

默然望著那張顛倒眾生的面容，許久，雷之律者緩緩開口說：「你錯了。」

「我有我的謀劃，你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們不過各有所需，才達成的合作。」

「承諾我也會兌現，但不是現在，你的野心太大，我很明白你想做什麼，不管是你殺了終焉，或者終焉殺了你，都不是我想要。」

「坐山觀虎鬥確實不錯選擇，然，事實恰恰相反。你與終焉，就像是水火不容，而她的決心太過堅決，最後留下任何一位，對我的計劃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所以我已盡我所能，將終焉轉移，盡量不讓她接近你。而你打破了這個界線。」

雷之律者無奈嘆了一口氣，「不過也還好，我已經提前佈置了後手，冥凰……會有人去與之較量。」

「不可能！我的本體已經掩蓋了在虛數之樹的軌跡，你怎麼可能提前佈置應對方法？」噬攫驚疑道。

「雖然在數萬中可能性裏面，冥凰出現的幾率最低，但……」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雷之律者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微笑，「不僅僅是冥凰的到來我預知到了。你的藏身之處……我亦知曉。」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噬攫臉色大變，隨後強裝鎮定，試圖掩飾心中的恐慌。

現在的她，如同赤裸裸的暴露在「雷之律者」面前，沒有一絲絲私隱，沒有一絲絲安全感……

……

梭！

戰鬥機以高速劃過天際，晴空藍天的天氣，駕駛室裡卻陷入無盡的死寂。

楚令微微側頭望了望窗外的風景，明顯感到不對，而裏面的氣氛更是壓抑到令人窒息。

直到穿過海洋，看到無邊無際的冰川雪地，以及逐漸暗淡的天空，楚令已經明白了什麼，緩緩閉上了雙目，放棄了思考。

——或許，這種被欺騙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戰鬥機停在了冰川上空，赫拉鬆開一直緊握的操縱桿，沒人操控的飛機，緩緩向下自動迫降。

「對不起……」

輕輕的細語，包含著內疚打破了這裏許久的沉默。

終焉沒有說話，只是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赫拉背後，沒有升起一絲波瀾，彷彿並不在意似的。

赫拉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噬攫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滾。」

簡單的一個字，卻包含了終焉的態度，昭示著絕不放過噬攫的決心，不論是誰，都不能撼動於她。

「焉姐姐……」

赫拉還想試圖勸說，背後忽然傳來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像是要將她的血液冰封，把她的肉一片片切開……

她明白，這是終焉最後的剋製，如果她敢多說一字，毫不懷疑，終焉升起的殺戮之心就該對準自己。

說謊者的語言，哪怕再怎麼天花亂墜，揭開真相那一刻，終究是蒼白無力的，無法令人信任，赫拉帶著幾分負罪感，微微側頭望著楚令的側臉，隨後撕裂空間，遁入其中。

「……」

飛機還在緩緩下降，楚令親眼看著赫拉從面前消失，而終焉對比卻無動於衷，讓楚令有些疑惑，明明已經起了殺心，為何就這樣放任她離開。

「現在怎麼辦？」楚令問。

終焉沒好氣說：「怎麼辦？你不是學會了嗎，滾去開。」

「哦……」楚令有些緊張的坐上駕駛座，看到眼前的半透明屏幕，小心翼翼抓住操縱桿。

忽然發現屏幕上出現一個大大的紅色圖標，莫非……沒油了？

這也太絕了吧！

楚令被赫拉那算無遺策的樣子，給整的兩眼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怎辦？」楚令可憐兮兮望向後面的終焉，他知道終焉肯定每時每刻都開啟著核心監聽，知道自己的想法。

終焉臉一黑，怒火蹭蹭往上漲，你都不知道還來問我？真是幾天不打，都不長記性了。

楚令注意到終焉臉色不對，哪裏還敢多問，連忙坐正，看著逐漸下降的飛機發獃。

——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他奶奶的，這高科技的飛機居然會沒油，什麼破爛……等會兒，油？高科技？

楚令突然想起了，這科幻世界的動能怎麼可能是油，說好的遇事不決崩壞能呢？

想起赫拉所說的操作方法，嘗試著將侵蝕權能注入系統，一張巨大的戰鬥機藍圖在腦海中浮現。

這才發現，儲存飛機能量的「罐子」裡，並不是油，亦不是崩壞能，而是一塊球形的物體，正在釋放微弱的電能，支撐著飛機運轉。

「全飛機的能量居然都是靠這顆玩意……就連激光武裝，都是靠著它，真神奇，不過這樣的話，我用雷之權能給它充上電，是不是就可以了？」

說乾就乾，楚令將不多的崩壞能，轉換成電能注入「球體」，只見控制面板上，閃爍著紅光的低電量圖標消失了。

「可以了。」

楚令舒了一口氣，只要用少量的崩壞能，藉助外力就能到達北極了，當然，只要沒有意外的話……

每次想起赫拉，楚令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總覺得她看得穿自己的想法。

「希望一路安全。」

……

蒼白的雪地，灑落點點炙熱的鮮紅，然而，呼嘯的寒風卻將這本就微弱的溫度奪走。

殘肢斷臂為這片荒涼絕地，渲染上更為恐怖的氛圍，絕望的色彩，降臨於此，令人生畏，怯之膽寒。

那位身穿華服高貴的女人，森白的手掌穿過李素裳的胸膛，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在她身後，站著無數漂浮在空中的黑影，還有一扇參天大門！

冥凰臉上佈滿了嘲意，在符華的目光之下，手掌緩緩抽出，失去了支撐，李素裳雙腿先是跪在地上，而後無力倒在白雪之中，任由血液染紅大地。

「也就如此吧，你們還真是……讓我提不起興緻，太弱了。」

冥凰甩了甩手上的血漬，失去了玩耍的興緻之後，將目光轉向最後一位還站在這裏的人類——符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