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老樣子，融入不了他們的氛圍。」伊甸慢慢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凱文站了起來。

「我不過來，難道你就要一個人去面對終焉律者嗎？不僅我來了，那些老夥計也都沒閑著。」伊甸說到後面神色有點黯然。

「對不起，愛莉希雅她……」

伊甸沒等凱文繼續說下去，直面看著凱文的眼睛說：「你不用說對不起，她孤身一人被終焉律者所殺怪不了任何人，隻怪她自己當初為什麼如此狂妄去單挑終焉律者。」

凱文被伊甸的話語問的無言以對，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更何況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呢？」伊甸此時情緒顯得有些落寞。

「但是凱文，我們都能死，唯獨你不能！」

凱文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轉過身去，背對著伊甸離去，但走到帳篷門口時，腳步停了下來。

「我一定會手刃終焉律者為她們報仇的！」

伊甸在他看不到的身後點了點頭。

「你一定會的！」

......

隕石空間裡。

此時終焉已經醒了過來。

但還是虛弱的躺在楚令的懷裏。

「外面是不是聚集了很多螻蟻？」終焉有聲無力的問。

楚令一邊溫柔的撫過她的髮絲，一邊回答道：「是啊，我們就像被困在谷底裡的老鷹，這裏能保得一方安全，卻失去了自由。」

「老鷹是什麼？能吃嗎？」終焉彷彿意識有些迷迷糊糊了。

楚令被終焉這一問，頓時啞口無言。

「小焉焉，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悲傷絕望的氣氛中說吃的，搞得我好餓啊。」

「如果沒辦法……就聽她的，我會把我核心的許可權鬆開，你從我這裏取走崩壞能。」終焉聲音越來越弱了，像是馬上要睡著了一樣。

「那你……」楚令緊握住終焉的小手，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比之前更冷了。

「我沒事……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呢？但你如果不用我的崩壞能，那我們……一定會死在這裏……」

終焉努力的抬頭看向他那張已經略微滄桑的臉，比那時更加成熟了。

深邃的黑色眼瞳，倒映著橙紅色的火光。

他的體溫也如同火焰一般熾熱，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她想露出一個笑容告訴楚令，她沒事。

但……她張了張嘴卻忘記如何笑了。

她是最後的崩壞。

是比機械人更冷酷無情的執行者。

笑……似乎從未在她腦海中出現過。

「好！」

楚令緊握著終焉的手，堅定的回應她的信任。

「跌落谷底的老鷹，一定會震動雙翼，再次擊向長空！」

終焉忽然露出釋然的神色，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

隨後緩緩閉上了雙眼，哪怕是最後一刻，她的眼睛也從沒離開過他的臉。

「你確定要這麼做？」蒼沐璃似乎已經窺聽好久了。

「嗯。」楚令淡淡的回應。

「你的身體現在還無法承受這種高濃度的崩壞能，一旦使用，你的身體就會面臨崩潰，也許是十幾年又或者是幾年時間，就會徹底瓦解，就算是死之律者的權能都無法再生了。」

「你……想清楚了嗎？」蒼沐璃似乎不想楚令強行使用崩壞能。

「你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似的？這個方法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楚令對於蒼沐璃所說活不了多久的話語有些觸動。

死亡。

不管是對於人，又或者動物。

都會懼怕，更別說以這種方式主動拋棄生命。

但……

「使用就只能活十年多的時間，但如果我不用，又有誰能救我？」

「我答應過小焉焉。至少，我要她活著！」當楚令內心已經做出了決定，一掃之前的迷茫。

蒼沐璃沉默了許久。

像是被楚令這種堅韌的話語給驚到了。

「那好吧，你的命，你來決定。」

「我得到消息，她們已經派遣女武神偵查過隕石外圍了，大概清楚這裏的崩壞能被清空，現在是凌晨三點，再過三個小時就會摧毀這裏，你自己小心。」

「好，我明白了。」楚令看了一眼地上的晶體。

「如果你能活著離開這裏，就去神州雲都，在那裏沒人能夠傷害都你們，我也順便盡一下地主之誼。」蒼沐璃說。

楚令有些驚訝，問：「那裏是你隻手遮天的地界嗎？這麼厲害。」

蒼沐璃解釋說：「當然不是，只是我在那裏有點影響力，能給你們重新換一個身份，就沒人能夠發現你們了。」

「好啊，等我出去了一定去找你。」

「這算是你的一個承諾嗎？」蒼沐璃笑著問。

「嗯……算是吧。」楚令真想親眼見一見，這神秘兮兮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呵呵……我很醜的。」蒼沐璃聽到他心裏的話就一陣惱火。

被她聽到了楚令也絲毫不覺得尷尬，可能經過了多次社死已經習慣了。

「那你幹嘛不等我出去了再跟我說？難道是給我一個活著的希望？還是動力？」楚令疑惑問。

「你想太多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在你心裏與你對話？還不是因為我注入了大量崩壞能給你。」

「現在我給你的崩壞能快要耗盡了，我也該走了。」蒼沐璃說。

「原來如此。」楚令點了點頭。

「雲都再見吧！」

「嗯，再見。」察覺到核心裏的崩壞能只剩下一絲，不知怎麼心裏有些空空的。

是失落嗎？還是抱有別的期待？

總覺得有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哽咽在喉嚨裡。

看了一下頭頂被天命獨有的科技封鎖住的天花板。

一縷銀白的光，穿透層層鐵板，形成一個小小的光柱。

楚令用崩壞能幻化成一條嬰兒用的那種背帶。

背帶後像是一個小背包一樣，有很多小口袋。

楚令把地上的各種武器全部裝在上面，然後輕輕的把終焉背了起來。

用背帶將倆人緊緊捆綁在一起。

把地上的幾顆晶體拿在手裏，朝著黑暗的前方走了幾步，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差點忘了。」

「你一路的指導與陪我解悶，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走的真快。」楚令苦澀笑著搖了搖頭。

「謝謝你！小氣的小沐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