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氣，紀學士真覺得鬱氣，這年頭的死小孩越來越不懂得敬老尊賢，他嫌無聊出來晃晃，這些人至於嗎？他可沒提什麼以叔凌嫂、通什麼的事情，他不過就提了提女扮男裝欺君之罪呀，最後不也是鬆口了嗎？

就在紀學士鬱悶之間，耳邊那熟悉的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紀學士，我的耐心有限。」

堅挺的身影耷拉了下來，紀學士感覺自己真的老了，自以為是個了無牽掛的局面人，可這一刻卻被這個年紀輕輕的十六皇子給逼的不得不參與其中。

顫抖的腳步走了出來，這一次紀學士可不是裝出老態產，而是真正的感覺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皇上，帝師天玄此言，想必就是在說九少了，九少憑一己之力數次挽求大唐於危難之間，現在大唐盛世再現，臣等以為九少已是功成身退之時。

但九少畢竟女扮男欺瞞天下人，臣以為功是功，過是過，但無顧殺害對大唐有功之臣未免太失人心，臣等以為……可以折衷而處之。」

折衷？這一個提議讓眾人驚訝，意思就是說該罰則罰，當賞則賞，只是這折衷之法如何定罪？

李修之也有些奇怪的看著紀學士，按理他不想處治小九，但是如若不處治這天下悠悠眾人之口如何平，如若不處治，再有人效仿小九這做法要如何處之……大唐的律法如何維護，帝王的尊嚴如何維護……

如若有折衷之法，那是最好不過了。

「紀學士請講……」

「皇上，臣等以為，依九少之功不可罰，以九少之罪不可不罰，既然如此……臣提議，九少將功抵過後，以發代首。」

以發代首。這……身體髮膚受這父母，不可毀之，尤其是女子，她們把長發看向比生命還重要。

長發三千，哪是可以輕易去之的，那對女子來說可比生命還重要，那是僅次於女子貞節的東西呀。

嗯，話說小九女子最重要的已經沒有了，所以失了第二重要的她本人似乎也不在意。

「不行……」

「可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李修之，一道是小九，而陌離則是皺了皺眉，他知道今天不做點什麼，他和小九要全身而退是很難的，但是小九的長發？他不是個迂腐的人，自然明白與生命相比，頭髮、貞節都不算什麼，但是……那一頭青發呀，他捨不得.

所以當小九與李修之的聲音同時響起時，陌離就像沒有聽到李修之的聲音一般，只是愣愣的看著小九。

雙眼閃過尋問：小九，你決定了嗎？你的長發……

堅定的點了點頭，比起生命，這長發又算什麼，又不是全減沒了，減了還可以再長的，可是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她還能復活嗎？她不是肖九……生了，靈魂還能不滅。

她不敢賭，上一生她死了，重生……在這裏，這一次死了，她會在哪？上一次了無牽掛，可現在不同，這裏有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