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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見正確的怪談規則[無限]》第34章 第 34 章(月石加更)
成功坐在了安全的位置之後,蘇容長舒了一口氣,對[安全員是可以信任的]這句話有了新的認知。

對方顯然也清楚,如果真的收到了她的求助,並且幫助了她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會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幫助她。

那就足以證明,一旦這種情況發生,別人不清楚,但是安全員一定會落入險境。

已知安全員是乘客們的護身符,那當他落入險境,車廂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很多事情只有真的到了那一步才能得出答案,蘇容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重新觀察車廂。從進入怪談開始,這個車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剛才一直疲於奔命,還沒有仔細觀察過車廂內的變化。

原本放置在門口的路線牌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原本密密麻麻的站點已經變成了簡潔的六個站點,馬上要到第二個了。

不算終點站和首發站,也就是說一共只會有四站考驗。

同樣是單人怪談,和之前的計程車怪談相比,儘管被針對了,但蘇容依舊覺得這個怪談是福利局。

她打起精神,坐等第一個考驗來臨。

很快車子到站,沒人下車。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瑟瑟發抖的走了上來。隨著她的腳步,地面上多出一串水漬。

她看都沒看其他人,徑直走到蘇容旁邊坐下,然後環抱著手臂看著她,用顫音不斷念叨:「好冷啊……好冷啊……」

果然是在搞針對吧!

只是靠近女人,蘇容都能感受到她刺骨的寒冷。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會兒,蘇容終於得出結論——這個女人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淹死的。

她的身體呈現死人才會有的青灰色,裸露在外的皮膚有種泡發的腫脹感,帶著淡淡的屍臭。鼻腔內還隱約能看到泥土沙礫,那是在水裏掙扎的結果。

作為偵探,蘇容是經常接觸屍體的。為了不出現例如屍體失蹤、停屍房意外起火等岔子,她熟練的掌握了非常多從外表判斷死者死法的方法,甚至現場解刨也不在話下。不開玩笑的說,如果哪一天偵探這個職業不再被需要了,她去當法醫也是完全合格的。

一個死人怎麼會上車?

難道這輛車本身就是去往鬼門關的靈車?

顯然不是。因為車上的其他人,至少她絕對是一個活人。這個女鬼才是唯一的異類。

但可以肯定的是,和死人在同一輛車上肯定有問題。按照規則來看,她必須在下一站的時候讓這個女人成功下車,因為下一站還會來一個新的乘客,離十人這個數越遠,他們就越危險。

心裏有數之後,蘇容重新看向這個女人。她嘴裏還在不停念叨著「好冷」,充斥著血絲的泛黃眼球死死地盯著她,好像在說的不是「好冷」而是「好吃」一樣。

對於這駭人的眼神蘇容是半點不在乎,笑死,還沒有黃桃嚇人。

冷的話,是不是讓她覺得暖和了就能下車?

思及至此,蘇容翻遍了身上,然後悲催的發現她身上是半點兒能溫暖人的東西都沒有。最暖和的肯定是她身上穿的這個大衣,但是把大衣脫了,也就意味著她要把裏面的道具都拿出來。【生錢包】一拿出來,她恐怕離開了這個怪談也得當場去世。

為什麼身上偏偏沒有帶一個能生火的東西啊?蘇容感覺分外懊惱,卻也清楚錯不在自己。她又不知道會遇到這種事,又不抽煙,哪能提前帶著打火機呢?

抽煙?

對啊!她不抽煙,但是別人抽啊!

蘇容立刻重新拿起規則仔細的又閱讀了一遍,確定操作不違規之後才大聲道:「你覺得冷啊,要是有打火機就好了!」

「打火機」這個詞被她加重音讀了一遍。

「啪嗒!」

過了一會兒,突然,寂靜的車廂裡響起東西落地的聲音。

掉東西的是蘇容前排的一個男人,而他掉在地上的東西,正是一個打火機。

蘇容眼裏一喜,她就知道絕對有人能聽得懂她的暗示,不應該叫明示才對。畢竟規則怪談在這些人的生活裡幾乎都屬於日常了,求生經驗肯定很豐富。

雖然這裏的大部分規則怪談都是誰犯錯誰死,但是也保不齊有一些「餓」極了的詭異喜歡實行連坐製,一人犯錯,全員陪葬。

所以儘管怪談世界的人並不在意他人的死亡,甚至對他人的死亡已經木然,但是在不能完全確定懲罰的情況下,還是會做出簡單的幫助。

蘇容用腳把打火機勾過來,彎腰撿起,然後點開把火焰送到女人身前:「感覺有暖和一點了嗎?」

「還是好冷啊……好冷啊……」女人的目光落在了火焰上一瞬,然後又重新看向蘇容。

雖然看上去點火沒起到作用,但是女人嘴裏的話的改變還是讓蘇容確信生火的確是有效的辦法。只不過可能一個打火機的火焰太小,不能給女人提供足夠的溫暖。

想了想,她故技重施:「是打火機的火焰太小了嗎?要是有一些易點燃的物品組成篝火,或許你就不會再感到寒冷了!」

很快,又有一些東西掉在了地上。前排的人不動聲色,用腳挨個傳遞把那些物資送到車後面。

這是什麼神仙隊友!蘇容簡直要感動到落淚了。她把那些衣物棉絮堆到一起,用打火機點燃。

熊熊的火焰燃了起來,女人不由自主的湊到火焰跟前烤起火來。

車廂內的溫度也隨著火焰的燃燒節節攀升,所有人都在默默忍受,只求這個瘟神趕緊下車。

女人的衣服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燥起來,皮膚也從青灰色逐漸變成了健康的肉色。沒過一會兒,他竟脫離了剛才的死人模樣,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完整地觀察到這一幕的蘇容很是驚訝,完成了心願,就能讓她死而復生嗎?但這又好像不是死而復生。

女人看上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也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反而看著面前的火焰驚訝且憤怒的問:「車裏怎麼能點火呢?萬一著火了怎麼辦?」

蘇容連忙解釋道:「因為後排太冷了,馬上就熄滅,馬上就熄滅。」

說完一邊觀察著女人的神色,一邊拿出梅洛給的礦泉水,試探性的澆了一點。見女人神色不變,才大著膽子把火澆滅。

等火焰徹底熄滅,只剩下灰燼,女人才放心下來,揉了揉眉心,明顯還有些迷惑不解,但還是下意識的教育道:「就算是覺得冷,也不能在車裏點火啊?這是很危險的行為,出事了怎麼辦?讓司機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不就好了嗎?」

真的和普通人應該有的反應一模一樣啊!蘇容若有所思,但還是製止了女人想要找司機搭話的行為:「沒事了姐姐,剛才烤了火,我現在已經不冷了。」

她不確定這個女人是否也應該按照規則遠離司機,但是阻止她總無大錯。萬一女人說完之後,司機來問她是不是真的感覺冷怎麼辦?那可是這個怪談最大的詭異啊!

見她態度堅定,女人也沒在堅持:「那好吧,不過你以後可不要在車上點火了。」

她大步走到車門前,邊走還邊嘟囔:「這車上的人怎麼回事?都點火了,也沒有一個人阻止她?」

車廂內的其他人暗自腹誹:要不是因為你冷,人家也不至於在車裏點火呀!

這一站的距離不長,公交車很快到站。車門打開,女人飛快的下了車。還沒等車上的人鬆一口氣,又一個渾身烏漆麻黑,幾乎看不出人形的生物上了車。

和之前那個水鬼女人一樣,這個生物也是一上車就直奔最後排而去。

蘇容:「……」

沒完了是吧!

意識到黑色生物要去的地方,其他人也同樣感到很驚訝。要知道一般詭異不會針對某個人,這個女人是得罪車上的詭異了嗎?

該說不說,他們心裏還有點竊喜。如果這個詭異真的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可著一個人霍霍,那他們存活的可能性可就大大增加了。

另一邊,已經接受事實的蘇容認命的開始觀察這個新來的東西。首先好歹先把它的物種判斷清楚了,才好想辦法把它送下車。

黑色生物一坐到蘇容旁邊就開口了:「好熱!好熱!」

蘇容是聽了好幾遍才確認的黑色生物在說什麼,因為他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嘶啞的不像人類,好像一隻蛇在試圖發出人聲。

但可以肯定,這個傢夥的確是個人類。蘇容已經搞清楚了他的情況——是被火燒死的。

而且是已經被燒成焦炭了,才會呈現這個樣子。

之所以能辨認出來,還是因為男人掛在腰間的鑰匙鏈,和沒燒乾凈的皮鞋。不過這個男人並不如剛才的女人完整,他的右手處斷了好大一截,左腳也消失了。

又是一個死人,而且是被火燒死的。和剛才被水淹死的女人有什麼關係嗎?

嗅了嗅鼻子,蘇容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令人作嘔的烤肉的香味,糊味,和若隱若現的汽油味。

汽油?!

電光火石間,蘇容瞪大眼睛,突然福靈心至的明白了這些死人是怎麼回事!

汽油味,被火燒死,殘破的肢體,幾相結合,很明顯這個男人是因為汽油爆炸之類的原因死亡的,死後被火焚燒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汽油爆炸,是哪輛汽車爆炸了呢?

毫無疑問,這裏不就有一輛現成的!

——他們乘坐的公交車。

之前蘇容很好奇上一位女士為什麼能死而復生,但是現在想想她可能陷入了一個誤區:如果那位女士本來就沒死呢?

她呈現出的死狀,不是過去帶來的,而是未來帶來的。

簡而言之,她將會那樣死去!

同理,這個男人也將會因為汽油爆炸而死。而爆炸的那輛車正是他們乘坐的公交車。

這些新乘客表現出來的樣子,是他,乃至他們所有乘客未來的死法!

需要及時把他們趕下車的原因也就水落石出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這輛車就會真的發生意外事故。

想通了怪談的真相,蘇容再看向男人的時候,眼裏就多了幾分自信。

汽油爆炸後被火燒成灰炭,所以感覺好熱?

那澆水肯定是最好的方法。

蘇容立刻道:「好熱嗎?感覺你需要很多水呢!」

她話剛一說完,立刻有好幾瓶礦泉水從前面滾到後面來。蘇容也不客氣,直接打開這些水瓶,把水澆在男人的腦袋上。

水流順著腦袋流下,很快遍佈全身。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被水衝過的地方好像被洗乾淨了一樣,黑色退卻,露出柔軟的身體。

見狀,蘇容眼疾手快的把手上的水瓶都塞到後面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坐在原位。

沒過幾秒,男人的驚叫聲突然響起:「我身上怎麼這麼多水啊?這公交車漏水了嗎?」

他抬頭看,卻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男人狐疑的看向旁邊唯一一個人,質問道:「是不是你剛剛偷偷往我身上灑水了?」

蘇容轉過頭,故作疑惑的問:「啊?什麼灑水?」

見她的反應不似作偽,兩個人也確實不認識。男人沒有再糾纏,只是摸不著頭腦的揉了一把臉,然後大步走向門口。

他該下車了。

等待到站的過程中,蘇容敏銳的感覺到前方有一道陰冷的視線鎖定著她。

不能去看。蘇容這樣告誡自己。那道目光保不齊就是司機的,看過去就死定了。

她學著其他人低下頭,直接開啟兩穩不穩窗外事模式。

「滴!」

公交車到站,男人剛一下車,一大批乘客蜂擁而至。

是真的有很多人,一股腦的上來,不但把所有空座位都佔滿了,還有很多人因為沒座位站著,車上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很快被壓縮的一點不剩了。

一瞬間蘇容感覺自己恍若回到了現實世界早上擁擠的公交車上。

和她不同,原住民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擁擠的公交車。畢竟相較於有「嘀嗒集團」撐腰的地鐵,公交車裏進入規則怪談的概率更高。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選擇乘坐地鐵。

他們有很多人本來就是想圖個方便,畢竟公交站離家近,沒想到一上來就中獎了。

現在突然看到這麼多人,原本還算鎮定點原住民們頓時慌了神。在他們的認知中,規則怪談裡出現的,除了被考驗者之外的人類都是詭異。

例如司機,例如安全員。

但司機規則裡已經給了對策,安全員則是他們陣營的,所以原住民們倒是不害怕。

但是突然出現了這麼多詭異,不但不是他們陣營,而且規則裡完全沒有給出應對措施。所有原住民都慌了神,隻感覺兩股戰戰,命不久矣。

蘇容應該是全場最淡定的人類,雖然現在人很多,但她已經知道這些人不是詭異,而是將要死去的人。況且現實世界這種場面非常常見,想害怕也害怕不起來。

她的眼睛如同X光一樣,仔細掃描這些人,一個個線索隨著她的掃描浮出水面。

這些人有不少人都是眼裏出血,臉看上去略顯腫脹,有點像之前那個淹死的女人。

但他們身上一點水也沒有,肯定不是淹死的。

事實上蘇容已經判斷出來了他們的死法——這些人是窒息而死的。眼結膜下出血還會伴有顏面腫脹,靜脈怒張的狀況,這些都是窒息而死的死亡特徵。

但是在車上怎麼會憑空窒息而死呢?

感謝原主一直有在好好保護眼睛,憑藉著優秀的視力,蘇容很快發現站在車前排,和靠窗戶的乘客,額頭上,或者是臉頰上都呈現紅色。

好像是趴著睡在課桌上一會兒之後再抬頭時,額頭上、臉頰上會出現的樣子。

所以是被擠壓在了玻璃上?

除此之外,這些人有不少人的腳上都有鞋印。那些穿著白鞋的人尤為明顯。

蘇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想通了。

窒息而死,生前被擠壓在玻璃上,鞋上還有鞋印……

真相簡直呼之欲出——他們是由於踩踏事件死亡的!

一般人或許會以為發生踩踏事件的死者應該是摔倒,然後被踩踏或者被壓扁而死的。但事實上這種想法是不對的,真正發生踩踏事件時,人連摔倒的空間都沒有。狹小的空間,過多的人群,胸腔收到壓迫,就會導致無法呼吸,心臟驟停。還會擠壓內臟器官,對人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車裏人這麼多,司機在到站停車的時候一個急剎車,所有想下車的人又都往前面擠,踩踏事件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得提前疏導控制才行!

幾乎是一瞬間,蘇容就想出了方法。

可是光想出方法沒用,得有辦法實施才行啊!

其實有一個現成的方法:安全員的其中一個職責本來就是維護車內秩序。只要讓安全員幫忙就肯定沒問題。

可是規則上既然已經說過盡量不要找安全員幫忙了,那儘管這是下車前的最後一站,保險起見,她也還是不要找地方幫忙的好。

想了想,她故意做出特別難受的樣子,一手捂著胸口開始大喘氣。

堵在她前面的大媽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連忙問道:「閨女,你沒事吧?」

蘇容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邊喘邊說:「我……我有哮喘病呼呼!這裏的……的空氣呼!太密集了!我要喘不過來氣了!」

說完一翻眼皮,做出要昏厥的模樣。

「哎喲!這可怎麼辦啊!閨女你別暈啊!」大媽焦急的喊到,周圍人也被這股動靜吸引了視線,奮力的朝後排張望。

如果此時有原住民聰明一點,就應該直接開始以給蘇容留出足夠多的空間為由疏散人群了。但他們被這麼多詭異嚇住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

蘇容不知道之前還配合默契的隊友們怎麼突然啞巴了,但時間不等人。她隻好自給自足,困難的伸出手:「給我……留出一點空間,我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熱心腸的大媽立刻轉身轟人,邊轟邊喊:「這裏有個閨女犯病了,需要足夠的空間呼吸新鮮空氣。都往前面擠一擠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在她龐大身軀的推搡阻攔下,很快蘇容身前就多出了一小片空地。

眼見著還沒有原住民出來幫忙,她現在的人設又不好起身維持秩序。蘇容隻好裝作精神了一點的模樣,大聲道:「還是好難受,這車裏好亂啊,要是有人能幫忙維持一下秩序就好了!」

最後一句話她加了重音,如果那些原住民還不動身,蘇容就只能自己違背人設起來了。畢竟想靠大媽肯定是不行的,畢竟人家是詭異帶來的。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超出蘇容的與其了。

好在這次沒有讓蘇容失望,幾個原住民自覺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拍了警察的身份。

他們雖然不懂蘇容為什麼讓他們整理車廂秩序,但蘇容前面的表現他們也是看見了的,能憑藉一己之力看出詭異的目的,並且在他們的幫助下送走兩個詭異,實力可以信任。

既然如此,反正他們也搞不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不如聽她的,沒準還能逃過一劫。

在他們的幫助下,眾人在車廂空地排成兩列縱隊,大小包袱頂在頭頂或者放在兩側,所有人都能扶到把手。車廂很快就不那麼擁擠了,甚至還留有餘地。

看到這一幕,蘇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種程度總不可能再發生踩踏事件了吧?

公交車飛速的開著,很快前方出現了站台。然而司機並沒有減慢速度,反而隱約有加速之勢,活像要創死那個站台。

蘇容差點以為這是搭檔在開車。

接下來果然如她所料,在站台處,司機猛地踩下剎車。

哪怕人人都有扶手,也因為慣性差點被甩飛出去。好幾個人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的後腦殼,不過好在沒發生更大的危險。

如果按照原來那個樣子的話,踩踏事件絕對是百分百發生的。

車門打開,眾人蜂擁而下,車廂裡很快重新變得空蕩蕩的。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人下去了,也就代表這一關過了。

但大家都知道現在不是徹底放鬆的時候,眾人盯著門口,嚴陣以待,準備迎接最後一關。

當最後一個人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穿著粉紅色裙子的小女孩。

女孩看上去大概五歲左右,有些偏瘦,但是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非常可愛。

怎麼看都不像詭異的樣子。

當然在場沒有一個人因為她可愛的外表就放鬆警惕,大家都是老手了,誰能不知道詭異可以是任何樣子。

出乎意料的是,小女孩這次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一上來就直奔最後排,而是直接在最前面的乘客旁邊坐下。

她個頭矮,想爬上椅子都很困難。於是可憐巴巴的看著乘客:「叔叔,可以抱我上去嗎?」

被她叫做叔叔的男人一動也不敢動,低著頭直視腳尖,心裏默默祈禱這瘟神趕緊離開。接觸詭異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死亡,實在不行他再幫忙。

好在小女孩並沒有糾纏他,只是用那雙黑亮亮的眼睛看了他很久,然後走向下一個位置。

到了下一個人之後,她如法炮製,還是要求別人抱她上去。但是因為第一個人已經驗證了不需要幫忙她也會離開,所以後面的人也沒有幫忙。他們想的很好,反正最後一排那位是個大佬,把麻煩留給她不就行了嗎?

一連到了第五個人,才終於有個小姐姐顫顫巍巍的把她抱上了座位。她也是之前起身維護秩序的人之一。倒不是心軟,也不是為蘇容著想。單純就是她覺得不對勁了。

怪談在針對後排大佬這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按理說小女孩也應該和之前兩個人一樣直接去找她的麻煩。

但是現在她沒有,反而挨個去試。事出反常必有妖,女生雖然看不出哪有問題,但還是決定按照小女孩說的去做。

前排的小姐姐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是後排的蘇容卻是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

看到前面一個又一個人拒絕小女孩,她的心簡直都要跳出來了。

這群人難道沒發現,隨著小女孩往後走,這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嗎?!

雖然司機師傅把車開的很平穩,但是窗外的風景明顯在越來越快的向後倒移吧!

她抬頭看了一圈眾人,然後恍然大悟。這群人為了避免和別人對視交流,都選擇低著頭,自然也就錯過了窗外的景色。

經驗主義害死人啊!他們以為這次規則怪談會和以往簡單,而且車後排還有個大佬坐鎮。但事實上,真正的瘟神是這個大佬才對。

蘇容心急如焚,她自己就是開車的,而且同伴還是個飈車狂魔,自然對於車的極限速度有很深的認知。

按照這個車速漲幅,等小女孩來後排問她的時候,這輛車的車速怕是能和賽車相提並論了!到時候別說這輛看上去很普通的公交車會不會輪胎爆炸,就單說停車也是一大困難!

如果在終點站卻不能停車,後果是什麼一目了然。

詭異的想法她也已經明了,就是打著既然沒法難為住她,就難為其他人唄!反正這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卡沒過大家一起出車禍。正餐配一些甜點嘛,詭異覺得自己的胃口完全沒問題。

蘇容倒是想出言提醒,問題是規則明確說了,車內乘客超過十個人之後,只有在別人主動開啟交流的時候才能對話。而車上唯一能主動開口的,就只有小女孩。

現在小女孩完全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她自己也不敢違背規則。

只能希望前方那個女生厲害一點,自己解決小女孩就行了。

女生覺得自己不行。

她已經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理這個小女孩了。現在她騎虎難下,完全對付不了這個小女孩。

其實小女孩也沒做什麼,只是坐在她旁邊自顧自的玩耍。

不是姑奶奶你說句話唄?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啥呢?之前後排大佬遇到的那些人不都各個直接開口說訴求嗎?怎麼到她這裏就不一樣了?

哦也不是,第三次上車的那群人就沒有說自己的訴求。那時候大佬是怎麼找到破局方法的來著?

女生髮現自己竟然完全想不出。

她明明清楚蘇容做了什麼,她只是裝病,然後藉機讓大家維護秩序。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生下意識的想看後排那個大佬求助,但是蘇容只能避開她的目光。

眼神交流萬一也算交流怎麼辦?

「……小朋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猶豫了一會兒,女生還是主動問道。

然而小女孩只是乖巧搖頭:「沒有。」

女生不死心:「……真的沒有嗎?」

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真的沒有。」

女生:「……」

這個真的可以有!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了,蘇容敏銳的發現原本停止加速的公交車又開始加速了。

她這邊離得遠,女孩又小,就算視力好也看不清是怎麼回事。

突然,女生眼前一亮:「小姑娘,你能幫姐姐喊一聲後排那個黑衣服姐姐嗎?」

托剛才那一關的福,她才第一次看清了後面大佬長什麼模樣。

小女孩也沒問為什麼她不自己去叫,再次乖巧點頭,然後跳下座位叫蘇容:「姐姐,這個姐姐叫你!」

蘇容簡直要喜極而泣了,隊友雖然自己解決不了問題,但是能想到辦法找她解決也已經足夠機智了,超越了她遇到的90%的隊友。

有了小女孩的主動開口,蘇容想了想,沖小女孩招招手:「你可以先走到下一個叔叔那裏嗎?」

被她稱作「叔叔」的男人原本低著頭,聽到這句話猛然抬起頭,幾乎想要回頭怒罵蘇容了。他在想他們是什麼仇什麼怨,為什麼要禍引東水引到他頭上。

小姐姐同樣疑惑,但她既然已經決定找大佬幫忙,當然就不會反駁大佬的決定。最重要的是,如果小女孩去為難後面那個男人,那她不就安全了?於情於理她都沒理由拒絕。

見女生沒有阻止,小女孩點點頭,來到下一個人旁邊。

蘇容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小女孩的走位並不會影響公交車的速度。看來真正影響司機開車速度的是他們解決問題的進度。

放下心來之後,她招了招手:「過來,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好!」小女孩脆生生的回了一句,然後小跑著跑到後面。

前面那個男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意識到蘇容不是想害他,而是在做什麼實驗。

原本沒有顯露的問題在小女孩跑步的時候終於表現了出來,她一破一拐的,應該是有條腿出了問題。

等女孩來到身邊,蘇容輕柔的問:「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嗎?」

聞言,小女孩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眼裏帶了恐懼:「不……可以不嗎?」

隨著她的話,公交車的速度再次達到一個新高度。

蘇容頭都大了,立刻判斷出來,車速還和小女孩的情緒有關。

話說這個女孩為什麼害怕別人看她的腿?果然是有什麼隱情嗎?不太確定的事情她沒有問,而是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採取懷柔政策:「你叫什麼名字啊?」

「倩倩。」

「倩倩小朋友,姐姐是個偵探,你知道偵探是什麼意思嗎?」

見女孩搖頭,她耐心解釋道:「偵探就是發現問題,並幫助別人解決困難的。」

「所以姐姐想要看我的腿,是發現了問題嗎?」小女孩機靈的問道。

蘇容認真點點頭:「是的,倩倩可以給姐姐看看嗎?或者你自己說你的腿有什麼問題,姐姐才好幫你解決啊!」

猶豫了一下,小女孩最終點點頭,往上提了提裙擺。蘇容一看就傻眼了,眼裏露出憤怒的火光。

細的跟竹竿似的兩條小腿上遍佈青紫,細嫩的小腿肚上面還有明顯的指印。

這顯然是人為的!

她原本隻以為是小女孩的腿有問題,例如瘸了之類的。畢竟看女孩的粉色紗裙,乍一看還以為她應該很受父母疼愛。但是現在看來,這分明是家暴啊!

甚至更嚴重一點,這可能是兒童性/侵害!

「可以看看你的胳膊嗎?」蘇容當機立斷的問,既然是這種犯罪的話,不可能隻局限於雙腿的。

果然,對於胳膊女孩沒有那麼謹慎,乖巧的拉起袖子。一雙小胳膊上也全是施虐的痕跡。

「這是……誰做的?父親母親嗎?還是別的什麼人?」指著胳膊上的傷痕,蘇容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爸爸哦!」小女孩露出開心的神色,「他可喜歡我了!」

此言一出,蘇容敏銳的感覺到車速再次提升。

結合之前的線索,她突然意識到——司機和這個小女孩有什麼關係嗎?

不想沒人發現小女孩的問題,不想小女孩生氣,不想小女孩誇獎父親。如此種種,司機應該是關心小女孩的人吧?

一瞬間曾經的記憶被激發,蘇容想起以前遇到過的一場案件。公交車司機千方百計的把敵人帶上車,然後帶著他們和那些見死不救的乘客們同歸於盡。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這輛車上會有司機的敵人,也就是小女孩的父親嗎?

蘇容用柔和的語氣問:「你的父親在車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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