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哥哥！」

「大君怎麼來這裏了？」

「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們好想你啊！」

「米婭昨天還死纏爛打跟天父說要去第四天看你，結果天父把她關起來面壁思過了。」

幼童天使飛繞米迦勒身邊，跟隨他的步伐一起飄動前行。

「米婭放出來了嗎？」

「哈哈，早就放出來了。」一名頂著聖圈光環的小天使回復道。

米迦勒踩著雲霧虛空靠近白銀宮殿，陸陸續續有阿娜多姿的女天使飛來迎接他。

「帶我去見聖子。」

天使們一起陪襯大君進入宮殿。

「聖子一直昏迷不醒呢。而且他的眼睛……」說到此，幼童天使打了個寒噤，不忍繼續開口。

「天父帶聖子來這裏時，聖子身上流了好多血，還瞎了一隻眼睛。」

米迦勒對這些說辭無所觸動，遣散身邊眾天使，獨自走入聖子居所。

天光雲影從花窗灑下，映照聖子沉睡面容，模樣很安詳，陽光落在他的發梢。

米迦勒在床頭邊坐下，時間在他的沉默中靜止。

聖子左眼綁著紗布，憂傷睡顏彷彿正承受噩夢侵襲。

自從傑奈爾·克利洛特圖雅吹奏邪魔笛催眠他進入夢鄉，他一直沒有睜開眼。

耶和華沒有及時喚醒他，反而任由他沉睡下去。

米迦勒也沒有打算打擾他，只是回以安靜無言的注視。

在聖子冷寂的夢裏，夢境重回未來世界君臨國九華之城2996冬天，上演一遍童貞女出車禍死亡的全部過程和童貞女之子的誕生，再到大君米迦勒和時間女神繆歇爾找到萬神之祖彌留人間的這位聖子。

聖子出生當天就落入米迦勒手裏，被他帶去長著紅色樹木的森林。

森林深處存在用次元空間封閉起來的與世隔絕之地，裏面矗立一棟屬於人間的建築物。

遠離塵囂的生活讓聖子無所適從，不甘心受到囚禁的他對來歷不明的神使有著很強烈的心裏抵觸。

最後他採用順從聽話策略，成功讓兩位神使誤以為他已經安分。

有一天他借口說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得到了米迦勒準許後有繆歇爾陪同作伴。

結果可想而知，在人潮人海的地方他輕而易舉甩掉繆歇爾，逃之夭夭渺無蹤跡。

他從白天流浪晃蕩到傍晚，一個人漫無目的來到列車站，然後一個女人撿到了他，還把他帶回了家。

女人名叫伊麗莎·庫斯伯特，自稱是聖靈騎士團成員。

—

—

斷斷續續的夢境戛然而止，冷寂睜開眼睛，因夢境內容的飛速變化愁眉不展。

那些都是零零散散的破碎畫面，他記得最清楚的片段，只有三艘巨型飛艇在禁忌區域爆炸隕落之後的事情。

因為神的施予援手，在圍困禁忌區域的通天神柱上創造了一扇連接內部與外界的門戶，外界軍隊順著這個通道長驅直入，將血魔和變異者趕盡殺絕。

在那種極為暴動混亂、只有血腥死亡的恐怖災難下，大量流落四處的無辜者葬身禁忌區域。

「是做了什麼噩夢嗎？」

看著聖子愁容，米迦勒細心問了這話。

「夢見上一世了。」

冷寂伸手觸摸發疼的左眼，感覺到繃帶包裹在這隻受傷的眼睛上。

「都夢見了什麼？」

米迦勒無視他心靈和身體上的疼痛，沒有給予安慰，反而在意的問起夢境內容。

「媽媽……你和繆歇爾……還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都是一些很零散的夢。」

年幼的冷寂起身坐起，下巴枕著膝蓋，兩手環抱住雙腿，神情落寞寂寥。

「不要在意那些。」

「怎麼可能不在意？有些人似乎對我很重要。

收我為徒的伊麗莎·庫斯伯特，總是喜歡神出鬼沒對我糾纏不清的銀髮銀瞳少女，還有酉風師兄。」

儘管不記得和他們有關的一切事情，腦子裏只有微乎其微的記憶，但冷寂能感受到自己對他們懷有不舍情感。

「我居然想念他們。」

真不敢相信這是冷寂會說得話，曾經那個孤高冷漠的他去哪裏了？

有些不習慣聖子現在的變化，米迦勒移開自己的注視，走到窗邊。

「你以前不是這種樣子，從來不會說出會想念誰的話。」

冷寂看著停留窗邊逆著光芒的背影，沒有感情的問了一句：「我以前是什麼樣子？」

米迦勒沒有正面回應他，心裏想著聖子性情大變重要嗎？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冷寂。

「回憶起前世後，不知道你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你。」

冷寂靜靜問道:「我的前世是不是很悲傷？」

米迦勒撇開話題「起床吧，我帶你去第四天。」

「不回伊甸園嗎？」

「傑奈爾·克利洛特圖雅兩次闖入伊甸園，那裏現在對你不安全。」

冷寂不便多問，聽話的爬起床，赤腳踩到冰涼地板，發現身上隻穿了長到拖地的貼身睡衣，他提裙擺似的拎起兩邊。

「這是天父的睡衣。」

罩在身上一目了然的美麗長款，加上兩手提裙擺一樣的可愛動作，讓幼童冷寂秒變小公主。

看不懂米迦勒嘴角為何蕩漾著無法隱忍的輕笑，冷寂杵在原地沒動。

這位大君居然屈膝蹲下身，拎起聖子的潔白睡衣撕到膝蓋位置。

還是一個孩子的冷寂，被猶如兄長和父親一樣的存在牽著小手離開。

屋外聚集很多幼童天使，他們湧上前，把剛出門的米迦勒和聖子環繞。

「真好，聖子終於醒來了啊。」

「天父知道了會不會開心？」

「他那麼冷酷，怎麼可能會為聖子感到開心？」

「但是天父說過聖子是他很看重的人物。」

「我叫伊琳，聖子你以後記得常來玩啊。」

幼童天使面露天真無垢笑容，他們周身煥發純潔聖光，自帶光環的頭頂上有燦爛輝煌色彩灑落。

冷寂看著這一切的唯美神聖，不自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