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人的火焰窺探不了是嗎？」

年輕魔法師點頭，回應波恩的疑惑，「我費了好大勁，只是撞破結界的一個口子，將騎士王救出。

當時黑火已經燒到她的肩膀，如果我再晚去一會兒就保不住她了。」

「很驚險。」冷寂吐露沒有感情溫度的三個字。

「是聖子你給了她新生。這份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我不能見死不救。」

李斯圖伸出手臂，手掌朝上的攤開五指。

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瓶頸一指長，瓶身是橢圓形的東西浮現掌心。

「這是記憶藥水。」

冷寂接過藥瓶，打開蓋子聞了味道，隨即合上。

「多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波恩好奇問道：「怎麼用？這個可以喝嗎？」

「分兩次喝完就可以。」

冷寂沒有著急動藥瓶，起身道別，欲離開時被李斯圖喚住。

「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他抬手對空打個響指。

這個不算響亮的聲音，召喚出一樣物品。

一本看似古老厚重的書籍，從一排深淵書架中飛出，停落聖子與魔法師面前的書桌上。

冷寂看到硬金燙製的黑封面上，繪畫著黃金裝飾的十字劍圖案。

他伸手打開書籍並翻動書頁，發現裏面內容全都是記錄著數不勝數的劍法，附上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劍術插畫圖。

「這是什麼神奇秘籍？」

波恩伸長了蛇頭張望，腦袋幾乎貼到桌上。

「一本融合了東西方國家中最精湛厲害的劍術，是我以往周遊列國時收集的。」

「咦！沒有書名和著作名呢。」

「這些不重要。」

李斯圖的回應，讓神蛇波恩感到十分驚奇。

「你學過這些劍術嗎？」這是冷寂的疑問。

「學過一點。但我的擅長不是用劍。」

溫柔動聽的聲音含帶魅惑人心的魔力，李斯圖吐露的每個字眼都猶如。

「大人怎麼會想到，要寫這樣一本劍術秘籍呢？」

「我這裏什麼樣的書都有，只差這樣一本書。」

「您真是幫了聖子大忙。」神蛇對魔法師投去感恩的眼神。

「你把手放在書籍封面上。」

雖然覺得納悶，但冷寂還是照做不誤。

令他沒想到的是，李斯圖的大手伸了過來。

看到大手把自己手背覆蓋住，冷寂有點驚訝。

「手別動。我要念咒語了。」

波恩的蛇眼大睜，盯著封面的兩隻手發愣。

隨著一連竄古怪的神秘低語聲音啟動，數不盡的文字從書籍散溢而出。

「啊？太……不可思議了！」

波恩看傻了眼，驚訝的合不攏蛇嘴。

奇形怪狀的文字，全都源源不斷的湧入聖子身體，彷彿一種無窮無盡的能量。

「這本書裡的所有劍術融合了魔法，會烙印在你的靈魂上。你已經吸收了書裡的全部內容，記得經常練習，直到運用自如為止。」

李斯圖囑咐聖子的話語中，透漏著不可思議的奧秘信息，令波恩聽了不禁直呼太神奇。

「謝謝你！」不善言辭的冷寂，嘴笨的說了三個字。

李斯圖收回手，把一片空白的書籍翻開給聖子看。

冷寂和神蛇驚異，感受到空氣為之凍結。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記得早起。」

看了年輕帥氣的魔法師最後一眼，冷寂沒有久留的離開。

迴響空間的關門聲音轉瞬即逝。

一人一蛇離開星辰般閃耀的書房，沿著來時的路走去。

波恩饒有興趣的問聖子：

「學會劍與魔法之書裡的劍技，你會不會就是天下第一了，是劍王、劍聖還是劍神？」

看得出來這條黑蛇蠻開心的，冷寂不想掃了它的興，配合問道：「你希望我是什麼？」

「當然是封神了。」

一抹極為淺淡的弧度，在年紀輕輕的聖子嘴角揚起。

「你剛剛是……笑了吧？」

波恩不敢相信，居然瞄到男孩嘴角似乎做出了微笑形狀。

但是冷寂默不作聲、神色如常的樣子，又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黑色沉默的背影，在走廊過道漸行漸遠。

翌日清晨

冷寂因為察覺到一種存在的靠近，突然睜眼醒來，與站在床邊的李斯圖目光對視。

「厲害，我已經很小心隱藏自己的氣息了。」

「怎麼了？」

他們的談話驚動了神蛇波恩。被褥裡鑽出一條冷膩的黝黑生物。

「想改變下你的外貌，你不能以真實面目在尼古拉古董店工作。

李斯圖伸出蒼白光潔的手指，觸碰聖子臉頰。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冷寂感到一股溫暖從對方隱隱發光的手掌湧出，然後視線裡有絲絲縷縷的黑髮飄揚。

溫暖並不沒有持續太久，李斯圖收回手。

親眼見證聖子尊容的波恩，愣怔失神，祖母綠的眼睛裏映現一個美麗影像∶

蒼白面孔的男孩一頭漆黑長發灑滿周身，黑白分明的眼睛像黑濯石，

不知是被聖子的美貌震撼，還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變化，神蛇發獃了起來。

李斯圖伸手在它面前晃了晃，它稍微回過神。

「現在像個人類了。」它輕聲低語道

「這個樣子要保持多久？」

「剪掉一撮頭髮就能恢復原樣。」

李斯圖捋起冷寂一縷長發在手，低垂的目光看得專註。

臥室房門開啟一道縫隙。

縫隙口子變大的同時，物品們探出腦袋朝裡張望。

芙蕾雅縮在中間位置，她緊挨門邊的身子藏在門外。

她頭頂上的白瓷茶杯驚呼道：「大人，您今天好早啊！」

「聖子怎麼了？頭髮變長了誒？」有物品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我來服侍聖子起床，你們都出去。」

原本應該自己效勞的事情讓李斯圖接手了，物品們覺得很不好意思。

「芙蕾雅，你也迴避一下。」

精靈女孩雖然不舍，但還是聽話的走開。

最後一位物品，離開前伸手帶上房門。

「你以現在的樣子出現尼古拉，我也會放心很多。」

「去店裏我應該做些什麼？」

「會有人教你。」

冷寂從小在伊甸園的宮殿被女僕服侍慣了，所以沒有阻止李斯圖給自己穿衣。

神蛇波恩，看著這副儼然像是管家伺候貴族少年的溫馨場景，識相的沒有打擾他們談話。

「如果你要離開尼古拉去外面玩，在店的附近就可以，不要跑太遠。」

「為什麼？」

彎腰蹲下身的李斯圖，給聖子穿上皮鞋，繫緊鞋帶，頭也不抬地說：「都城的孩童失蹤案和死亡事件，還沒有結束。」

神蛇波恩插嘴道：「什麼死亡事件，具體是什麼？」

「發生在名門望族之間的慘案，黑暗貴族以此為樂趣胡亂作祟。」

「太囂張了吧。」

「這是在向古法克西帝國示威，或者說向整個人類世界。」

「如此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估計他們按耐不住想和人類開戰了。」

李斯圖對聖子的分析正確，投去讚賞眼神。

「麗雲姬肚子裏的孩子降生之時，便是諸天萬界的生命面臨生死存亡開始。」

「這麼嚴重嗎？妖婦的孩子究竟是什麼怪物？」神蛇語氣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瞞你們說，是邪神！」

李斯圖居然單膝跪地，輕輕地執起聖子一隻手，低頭說得認真。

「你降臨人間，面對的最強大的威脅不是魔神，而是邪神！」

冷寂很震撼，以往從來沒有誰對他說過這些話，也沒有誰如此虔誠地跪在他面前。

「你先起來。」

「你聽我把話說完——」

李斯圖身體維持不動的姿勢，掌中托著白嫩的手，抬臉凝視聖子的目光中隱含期望。

「天界不會幫你，你要靠自己了。」

「是這樣麽。」

冷寂低沉的聲音裡有種認命意味。

燦爛陽光從窗外灑遍室內，溫暖照耀著一大一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