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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成神》第4章:遺忘都會死亡之所
1999年冬天,神聖災難在禁忌區域爆發的第五天,天空降下巨型鐵柱劈開了大地直抵地下數百米深,毫不留情的隔離了感染者。

在那種混淆不堪的恐怖場景下,沒能逃出去的無辜人便再也逃不出去。禁忌區域諢號由此而來。

當時有三艘享譽世界頂級巨型的飛艇「帝王號」,在禁忌區域降落過兩次,它們穿越了四面緊密相連、直豎天空的密集鐵柱,從空氣稀薄的雲層深處飛向目的地。

人們稱呼它們為「空中的航母」或是「帝王三兄弟」,在禁忌區域頭頂降落的時候有如遮天蔽日的外星飛船,不可估量的巨型身軀震撼的世人目瞪口呆。

帝王號可搭載十五架偵察機與直升機,運輸人口九千,可惜當年救走的人數還不到三萬。

它們第二次在禁忌區域起飛時沒能有機會安全離開,巨型機身在高空爆炸,殘骸隨著無數名粉身碎骨的人猛烈墜落。

鮮血、火焰、狂風來勢洶湧,將與世隔絕的禁忌區域瘋狂碾壓與淹沒。

毀滅帝王號的罪魁禍首,乃是引發血魔誕生於世的黑暗貴族,他們可怕的罪行讓全世界的人都在顫抖。

禁忌區域沒能出逃成功之人的下場便是淪為血魔食物,人口的逐漸縮減與血魔數量的膨脹,軍隊不得不介入其中來橫掃危機,連同苟延殘喘之人一併斬殺。

那場戰爭的慘烈一直以來外界都十分忌諱提起,雖然真實發生過,但沒有人想去牢牢記住。

遺忘都會的禁忌區域如今是否還有活人存在呢?無人知曉。

隱藏蹤跡的血魔,在缺少食物情況下進入深眠狀態維持生命,能睡好幾百年。它們產下的繭蛹孵化出了更多血魔,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鐵面人經常出入禁忌區域,所到之地皆是萬聚枯骨,帝王號的殘骸靜靜橫躺大地,暴露著曾經遭遇爆炸肆虐的可怕傷口。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

在鐵柱護欄網整個環繞禁忌區域外圍與死亡之所的交界處,彼此相隔52米寬的深淵內部彰顯無盡黑暗,彷彿嘲笑似的映著一方天地,沒有任何光芒能將深淵照亮。

堅不可摧的護欄鐵柱伸入深淵裂口百米深,就像一道不可攻破的森嚴壁壘,將禁忌區域緊緊束縛。

當年神從天空中降下附帶電流的圓形鐵柱阻礙了災難擴散,大地裂開了陰森可怖的傷口,裡面凝聚著最深的黑暗,與白晝的光明形成了諷刺對比。

淵面邊緣圍著七、八夥小孩,有的距離斷開的裂口極近,膽小的終究還是畏懼往後退縮,不敢朝下方深淵張望,他們更不敢靠近連接這頭到另一頭的石拱橋。

橋身橫跨五十二米長,是禁忌區域與死亡之所唯一的特殊紐帶。

人們叫它奈何橋,這是個家喻戶曉的古老名字。石拱橋連通了地獄般的禁忌區域,要去那地獄之人,必須經由被神選中的聖使帶領才能過去。

聖使是個開雜貨鋪的老頭子,孩子們喜歡喊他瞎眼老爹。在石拱橋還未建立的時候,他就和店面一起出現了,同行的還有一隻橘貓。

老爹的店鋪開在死亡之所盡頭,面朝北方,距離禁忌區域隻隔著一道深淵。

孩子們記得很清楚,每次鐵面人出沒遺忘都會,老爹會習慣坐在大門口的矮腳凳上靜候他歸來,手裡攥著那柄一英尺長的金屬鑰匙。

老爹是被神選中的人,是負責開啟禁忌區域唯一一扇門戶的存在。

他的手能觸摸擁有千萬伏特高壓的通天鐵柱,正是因為這種神奇力量,他得到了備受外界爭議的「死亡之所」的居民尊重。

禁忌區域唯一的一扇門戶也並非出自人類之手,它從鐵柱護欄網從天而降的第五天后存在於世,似乎是神有意留下的通道。

「你們真是不怕死,也膽敢在這裡晃悠,不怕被黑暗貴族抓去嗎?」

老頭呵斥小屁孩的大膽包天,為他們該死的天真感到無奈。

「不是有面具大人在嗎?」

「是啊,有大英雄哥哥在這裡,我們才不怕。」

孩子們呦五喝六,死賴著不肯回家去。其實他們一個個的心裡怕的要死,可是為了能夠見到鐵面人,強忍住心裡的恐懼,守候在此。

「我相信面具大人會保護我們的,他可是遺忘都會的英雄啊!」

看起來十來歲的男孩,身材有些瘦弱,需要用兩隻手扶著傘柄才能撐起沉重黑傘,足夠大的傘帽把裹在身後背帶裡的妹妹遮蓋。

老頭不吱聲,估摸算了下時間,心想他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孩子們見坐在門口板凳上的老頭終於有了動靜,激動的眼睛閃閃發光,忙喊道:「老爹!是要去開鎖嗎?帶上我好不好?」

「我也要去!」

「還有我啊!」

「我也想去啊!」

孩子們異口同聲。

老頭當然不會理會圍繞自己轉悠的小屁孩,掄起拐杖探路,走去屋裡拿出一把傘出門,嘴上叮囑他們要聽話。

「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店鋪怕是要被你們家人掀翻了。鐵面人也不希望你們發生意外吧,乖乖在這裡等他就好了。」

老頭臨走前給每個小孩分完幾顆水果糖,還留下了一隻淋著雨的肥胖貓。

發出喵叫聲的橘貓和突然安靜下來的孩子們,就這樣默默注視著佝僂背影消失橋中心的朦朧雨幕裡。

他們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鐘才等到了來人,從橋中央虛無縹緲的白色紗霧裡走出來的黑色身影,清晰撞進了孩子們的視野。

「來了,面具大人回來了!!」

歡呼雀躍裡抑製不住興奮叫喊。

即便隔得很遠,鐵面人仍然能聽見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整個一片黑色瞳眸甚至能看清楚他們的一顰一笑。

「他們非常喜歡你呢,成天讚美著你是英雄。」

鐵面人止步,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轉身面朝一方深淵,目光落在遠處。

他身邊的老頭沒動靜,只是停了下來。

「黑暗貴族這次出沒遺忘都會,公然來找我,我懷疑他們查出了我的身份。」

「你真正身份不是隱藏挺好的嗎?他們或許只是來找鐵面人麻煩。這些罪該萬死的傢夥最見不得救苦救難的人,就連你的師父都被他們扳倒了,如今又跑來對付你。」

「出現太突然,我覺得沒那麼簡單。如果想要對付鐵面人,何必等到現在。」

這話有些道理,老頭啞口無言了。

「我在死亡之所甚至禁忌區域,都察覺不到他們存在的氣息。」

「是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嗎?還是說離開遺忘都會了?」

「都有可能。」鐵面人用沒有感情的聲音回復老頭的揣測。

「來此走一遭殺了人,還揚言說是來找你,現在你本人出現了,想找他們卻難。所以說……這會不會是在示威唬弄給世人看呢?」

見鐵面人並不接話,老頭不再糾結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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