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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奧古斯都》第二百二十五章 仇血祭旗
教宗國的戰旗終於飄揚在了匈牙利戰場的上空,城中奧地利軍營內一片歡騰,更有許多士兵和將領激動的相擁而泣。教宗國的援軍如同一道強光,照亮了無邊的黑暗。

十幾年的戰爭,幾乎將奧地利將士的心理防線逼到了極限。奧地利和奧斯曼帝國雙方都早已無力進行大規模決戰,卻又都不甘心就此談和,就這麼一直在特蘭西瓦尼亞邊境拉鋸著。

奧地利統帥,雇傭兵出身的喬治·巴什塔,明知道貿然進攻不會有任何結果,卻還是扛不住布拉格宮廷的壓力,不得不時不時派出部隊出戰,實則無異於送死。

這樣的背景下,奧地利士兵日復一日在死亡的恐懼中苦苦煎熬,以至於當一些部隊被選中出戰的時候,許多士兵表現出來的不是逃避,反而是解脫。

昔日被迫出走無人問津,如今重返匈牙利戰場舉國相迎,而自己,便是結束這場戰爭的關鍵。此情此景,卡爾不免有些動容,隱約感覺自己身邊有一圈光環升起。

親手葬送了一批又一批士兵,巴什塔的內心同樣極度痛苦,終於等到援軍,看到結束戰爭的希望,巴什塔比任何人都要高興,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大辦酒席為援軍接風。

接風宴開始,兩邊各級軍官依次進場,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彷彿戰爭已經勝利,馬上就能回家了。

奧地利的將領難掩激動的心情,爭相給卡爾一行人敬酒。杜卡奧十分豪爽的大口喝酒,很快和奧地利將領打成一片;裡卡多心不在焉的應付,腦海中反覆響起臨行前教皇的話,仍然無法確定自己該以何種方式去戰鬥。

大量的奧地利將領聚集在卡爾身邊,其中不乏訴說昔日交情的「舊友」。卡爾對這些陳年舊事並不感興趣,目光在人群之間穿梭,卻始終沒有找到那些讓自己刻骨銘心的面孔。

宴席即將開始,宴會廳慢慢安靜了下來,巴什塔端坐在主座,所有將領依次落座。仍然沒有找到那幾個人,卡爾面露失望。

就在這時,巴什塔拍了拍手,全副武裝的士兵將幾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人押了進來,走到宴會廳的正中央,士兵用力往下一壓,幾人就跪了下來。

所有人疑惑之際,卡爾定睛一看:這幾人正是當初設計陷害、誣告自己通敵叛國的人,其中甚至包括後方的那位權貴以及頂替自己位置鍍金的兒子。

見到這幾個人,卡爾激動的心情再也無法抑製,竟然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放光,簡直要噴出火來,彷彿立刻就要將這幾個人融化。

動的人當中有後方的權貴,這顯然並非巴什塔這樣一個雇傭兵出身的陸軍統帥能夠做主的,而是奧地利高層拍板決定的,奧地利高層對教宗國援軍的重視可見一斑。

卡爾如今手握一半教宗國軍隊,而曾經在匈牙利戰場遭遇的迫害無疑是他的一個心結,不徹底打開他的這個心結,卡爾就很難在匈牙利戰場盡心儘力,那麼教宗國援軍的作用便會大打折扣。

巴什塔緊隨其後站了起來,恭敬的端起酒杯賠罪道:「卡爾將軍,當年您在奧地利曾經遭到小人的迫害,我身為奧地利的統帥竟然對此絲毫沒有察覺,讓這樣惡劣的事情在我眼皮底下。

我同樣有罪,如果不是肩負重任,我也該被綁起來跪在您的面前。皇帝陛下得知此事後十分震怒,下令徹查,很快將這件事查了個水落石出,當初參與迫害您的這些罪人皆已伏法,都在這裏了,任由您處置!我也甘願受罰!」

聞言,一個跪著的人急忙朝卡爾的方向挪了幾步,喊冤道:「卡爾將軍,我冤枉啊!當初的事都是他脅迫我乾的呀!他們都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不幹的話我和我的家人都得死,我不敢不幹呀!」

此話一出,另外幾個被綁住的人如夢初醒般也跟著一起哀嚎,有的說自己不知情是被利用的,有的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更有直接嚇得尿褲子的。

只有權貴父子有恃無恐、一言不發。他們相信,魯道夫二世也就是做做樣子,自己身份尊貴,卡爾就算再恨,考慮到兩國關係和自己的背景,也絕不敢拿自己怎麼樣。等仗打完了卡爾沒了利用價值,自己所受的屈辱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對於這些從犯,卡爾原本還有一念之仁,可是看到這些身居高位的帝國高官將領在死亡面前竟然如此不堪,頓時怒火中燒。

「閉嘴吧你們!因為你們的無恥無能,有多少無辜的將領蒙冤,又有多少年輕的士兵枉死!身為帝國將領,不思報國,竟如此懦弱,你們這些人活在世上,簡直是整個天主教的恥辱!

你們的這些鬼話,還是下了地獄和撒旦說去吧!既然任由我處置,那我就給你們一個痛快吧!來人!」

生怕奧地利玩偷梁換柱保住這些人,卡爾直接把自己的親衛叫了進來,從奧地利士兵手中接過這幾個人。

看了一眼親衛確認了一下,卡爾做出了最終決定:「你們是我最信任的士兵,就由你們親自送他們上路吧!就用這些敗類的鮮血為我們祭旗!」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原本以為卡爾哪怕心裏再恨,在這麼多人面前也會注意形象,表現一下風度,日後傳出去還會是一段佳話。甚至於幾個被綁在這裏的軍官將領,他們的職務都只是讓人暫代,而沒有免職。

卻沒想到卡爾剛回到匈牙利戰場,就直接在接風宴上大開殺戒。可是細想之下,卡爾殺人的理由倒也合理,並且完全可以理解。

「該殺!」杜卡奧短促有力的發言,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眼見卡爾來真的,一個剛剛還一副可憐樣的軍官撕掉偽裝,不管不顧的指向主謀,大喊大叫起來:「卡爾!你少在這裏裝,你敢殺我們,你敢殺他們父子嗎?不敢向罪魁禍首復仇,就敢拿我們開刀,我就算死我也看不起你!」

卡爾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我的話是哪裏讓你產生什麼誤會了嗎?用來祭旗的,當然也包括他們父子!」

「卡爾你敢!你敢動我們一根汗毛,我們的家族不會放過你的!螻蟻一樣的卑賤東西,居然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權貴的兒子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後的卡爾親衛用劍鞘對準後腦杓用力一砸,頓時鮮血四溢,還沒有說完的話直接全部變成了哀嚎。

不等卡爾發話,杜卡奧強硬表態道:「那就請巴什塔將軍彙報魯道夫陛下,儘快將他們的家族滅門,人頭全部送到這裏來。人頭什麼時候送到,我們什麼時候出戰。

不要耍花招,不要試圖挑戰教宗國的情報能力,如果有任何弄虛作假,我教宗國的大軍即刻回國!」

此時的杜卡奧渾身散發著殺氣,和宴會開始前自來熟的形象判若兩人,好像受到迫害的不是卡爾而是自己。

如此行事,既是為卡爾出頭,也暗含教宗國的戰略意圖:一來,對奧地利施壓,能在將來的合作中牢牢佔據主導地位;二來,拖延出兵時間,等到喬凡尼海軍匯合,發起進攻更為穩妥;倘若奧地利不識趣拒絕了自己的要求或者玩些花招,自己直接就有理由不戰回國,既履行了教皇陛下的承諾,又完完整整的保全了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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