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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冷》第三章、分道揚鑣
「我的目的從未改變,我不想死,我要完成我對弟弟許下的諾言,我要以極高的姿態回到我原本的族群中去,我要改變我自出身以來就打在靈魂深處的命運烙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一定要改變在族群內的階級,如同一隻螞蟻一樣,完成工蟻到蟻後的蛻變!!!」小東西164的精神波動從靠近水的根莖處傳了出來。

「所以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你在蛻變過程中隨時可以捨棄的物件!你為了完成對弟弟許下的諾言就可以拋棄並殺死我?並且我早就承諾過你,願意和你一起共同達成你的夢想,可你就這樣對我??」

「你沒有資源,在織田君那邊我能夠輕鬆獲取的資源,對你來說卻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願意浪費時間與你一同奮鬥!」

「現在呢?你被織田君利用,然後棄若敝履!!!」

「我現在不想再說這些了,你安心睡吧,你會走的毫無痛苦,我很快就會擁有強大的力量!然後我會從織田君手裏奪回我擁有的一切!!!」小東西164也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在它的咆哮聲中,亡靈武士的靈魂之火終於完全熄滅,很快,水面下的根莖將亡靈武士包裹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左佑的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癲狂,「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沉睡過,在被你吸成乾屍的那一刻,我的確陷入了片刻的沉眠,可我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但我還是裝作失去意識,因為我一直對你抱有幻想,認為你這樣做是為了救我,讓我擺脫那些大佬們的注視以及消除他們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可當你來到此地,一面吸收種子的精華,放出誘餌汲取靈魂之力,藉助我的脊骨和頭顱構建了新的身體後,卻一直十分小心地讓我保持沉睡狀態,並且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你留在了這個雖然比較隱蔽,但資源貧瘠的位置,可是,你沒有預料到這個新構建的身體仍然屬於我,所以你一直想依靠時間來削弱我的力量最後到消亡,好入住這新的軀體內,兩年前你就開始小心翼翼地開始給我注入你從此地蟾蜍身上提取的物質,嘗試以不叫醒我為前提,緩慢抽吸我的靈魂力量,可惜一直收效不佳,在幾個月前你在被織田君的嘍囉發現後,你終於下定了決心,你準備將我驅逐到你新煉製的傀儡中去,可織田那邊派來的人越來越強且間隔也越來越短,今天的河童讓你原本的計劃受到致命威脅,所以你準備鋌而走險,將自己和新軀體轉移到了水中,而我,我給了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在這道死亡衝擊來臨時,將我轉移、叫醒甚至讓我自身自滅,我都會改變對你的看法,認為你對我仍有情誼在,理解你的苦衷為了達成諾言採取了一些極端做法,可你居然將枝條擺出了這樣,讓所有的傀儡以鶴翼之式站到了前面,將我的位置擺在了中央,讓我以沉睡的姿態迎接被你枝條和傀儡放大並強化的死亡波紋,我最後一絲對你的認同也在這道死亡波紋的衝擊下消失了!從現在開始,我倆恩斷義絕,你走你的蛻變之路,我回我的天朝老家,但如果你還對我有所覬覦,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或者說將禍水往我這裏引的話,我會殺死你,說道做到。」左佑的語調越來越平淡。

「你嚇唬誰呢,我現在已經入主了新的軀體,你就好好的待在這醜陋的植物中等待織田君的收割吧!哈哈哈,還有,既然你全部都知道了,那麼我也就不用再裝了!」小東西164毫無悔意並幸災樂禍。

「嗯,謝謝你的坦誠,所以你還是回到你口中的醜陋植物中吧。」左佑淡淡的說道,同時水面上上浮了一具亞裔青年男子的軀體,烏黑的長發,身體勻稱且一絲不掛,和之前左佑被吸乾之前的人類形態一模一樣,只是頭髮長了許多。

「這不可能,明明是我佔據了肉體!你應該在樹榦內的!!」小東西164發出了癲狂的吼叫,只是這次,它精神波動的源頭位於大肚垂枝植物的大肚子處。

「我的靈魂強度比你想像的要高的多,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觀察之下,我之所以以前一直裝睡,就是想多給你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歸於好,可惜,你在這條路上走的太遠了,我也累了」左佑站在水面上,身上汗毛迅速生長,很快,一條四角褲衩就此出現。「我走了,你可以心無旁騖地完成你的蛻變之路,以我頭顱和脊骨為基礎構建的軀體我拿走了,其他的我留給你,還有,這一半種子我還給你,現在我們兩不相欠」左佑一面說,一面伸出了手,手心中有半顆如同黑色珍珠一樣的半球體。

「這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已經完全吸收了全部的種子之力的!!」小東西164咆哮道。

「我的一點小手段而已,這軀體的構建我全程參與,以你那弱小的靈魂之力根本察覺不到我的小動作,你擁有了這半顆種子,加上你的傀儡,你應該也能構建出你想要的軀體,以完成你的蛻變之路!」左佑淡淡地說道,然後轉身沒入水中,準備順流而下重返人類世界。

「別想走的這麼輕鬆,我還沒有輸,將身體留下!!!」小東西164瘋狂地精神變動從大肚垂枝植物的樹榦中傳出,下垂的枝條無風起舞,水下的樹根迅速擴張,伸出了長長的尖刺刺向了水中的左佑,同時傀儡們也相繼入水殺向了左佑。

可惜小東西164的最後掙扎沒有任何效果,鋒利的樹根尖刺在來到左佑身前2米的位置就顫抖著不再往前,而傀儡們更不堪,它們來到左佑身邊後立即調轉了個頭,虎視眈眈地看著岸邊孤零零的大肚垂枝植物。

「明白了吧,它們其實也算是我一手製作出來的,所以,放棄吧,好好拿著這半顆種子,帶著這些傀儡去往其他地方苟著,現在的你沒有了壓製我的負擔,你應該不會固守在此了,世界那麼大,你到處去流浪吧,應該可以碰到符合你要求的生物來構建你所需要的,用於向織田君復仇的軀體的。再見,最好再也不見!」左佑沒有回頭,輕輕的揮了揮手,四周的傀儡們快速回到了大肚垂枝植物身邊。

這次小東西164罕見的保持了沉默,也許在後悔之前的做法,但這也是也許而已,在左佑消失在地下河的下遊後,大肚垂枝植物的所有枝條和根莖全部收縮,終於隻留下一截樹榦,隨後樹榦也開始慢慢萎縮,最終變成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圓墩,河童淵下雄一將其頂在了頭上,隨即數根觸手從圓墩上伸出,狠狠地扎入了周圍其他傀儡的身上,傀儡們很快變得乾癟,最終只剩下空殼,緩緩地沉入河底。

在吸收完全部的傀儡後,河童淵下雄一撿起了亡靈武士的長刀,將手臂以違反身體結構的方式反折,從後頸部垂直向下插去,在一陣刀刃切割血肉骨骼的聲響中,他將龜殼給切了下來,他頭頂的圓墩伸出觸手接住了龜殼,很快龜殼變成了粉末,然後那個臉盆大小的圓墩將失去龜殼的河童淵下雄一的傷處包裹了起來,很快,一個一模一樣的龜殼出現在背部。

完成了這一切後,河童淵下雄一呆站在淺灘上一動不動,很久後,河童淵下雄一睜開了眼睛,他茫然地看著周圍,突然,他跪了下去,雙手抱頭疼的來回打滾,等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鳥喙居然扯出了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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