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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沒空談戀愛》第四十六章 西州·五
「你撒謊!」桃夭聞言,惡狠狠的看向了寧遙,雙目瞪得滾圓,目眥欲裂,「他怎麼可能會是張家的人?你撒謊!」

說罷,桃夭翻看著那本手劄,看著那熟悉的字體,最後止不住的顫抖著,雙眼漸漸變得空洞:「他怎會是張家的人?怎會?」

「怎麼,你監視了他這麼多年,連他的字也不認得了?」寧遙反問道,「若非如此,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太后為何要拍你去監視他?」

「太后雖也是張家人,可皇帝到底是她親生的二子,右相不過是她的侄子。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往往比紙還薄,一戳就破。像太后那樣的人,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下退路?」

寧遙的話並非不無道理,桃夭雖然嘴上說著不信,卻還是陷入了沉思。

她雖算不上是太后多信任的心腹,可太后一直提防著張家的人過河拆橋這一點,她卻是一直清楚的。

見她有所動搖,寧遙又接著道:「太后要你引出藏在暗處的對手,我需要你的證詞,不如你我合作?」

「什麼合作?」

「我會幫你和曹全一家報仇。」

言外之意,就是要她死,或者叫她永遠不要再出現。

桃夭忽然有些動搖。

她早便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若是能徹底的解脫,也是好事。於是,她看著寧遙,最終點了點頭。

「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如實回稟就是。」寧遙看著她的眼睛,「太后定會叫你假死脫身,屆時移花接木,我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

「不必,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了。」桃夭看著寧遙,笑得平靜,「我死後,請你將我火化,最後把我的骨灰埋在埋在桃花林裡。」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桃夭輕聲唱出了這首她唯一會的歌,只是這明明是首充滿了祝福的歌,可從她唱出來的,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直擊寧遙內心深處。

唱完之後,她便意猶未盡的回味著最後那兩句,「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

「像我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家人呢?一切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說著,桃夭看向了寧遙,「情之一字,與我們這種人而言是致命之毒,你可別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這是自然。」

說完,寧遙取出了早已經備好的供詞,遞給桃夭看過之後,便拿了桌上的筆和硃砂泥,喊她簽字畫押。

收好那張供詞,寧遙看向了一直靜靜待在角落的燕池,又看了一眼依舊昏睡不醒的孫曉,隨後嘆了口氣,「帶上她走吧。」

燕池看了看四周,忽然反應過來是寧遙在向他說話,於是尷尬的笑了笑:「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寧遙並沒有答話,而是默默看著他,目光裡多了幾分擔憂,彷彿在為他的智商感到擔憂。

「倒不是我不願,只是男女授受不親,這麼做,有損本王清譽。」

「清譽,你有嗎?」

「誰說我沒有?」燕池對寧遙的質疑很是不滿,出聲反駁,「我名聲好著呢!」

「是嗎?」

寧遙對此並不以為意,將手中的長劍妥帖收好,又仔細整理好了衣服,之後便自顧走了出去,留下燕池一個人在屋裏無奈的撇頭,在感應過四周的氣息之後,又開始出聲提醒他。

「你若想將性命留在這兒,也可以選擇不聽我的。」

「稍等,稍等。」

說著,燕池極不情願的抱起了孫曉,然後看了一眼靜靜跪坐在地上的桃夭,最後從後門出了衙門。

寧遙將證詞封好差人送回了長安,之後便一直在金城郡等著刺史的到來,在刺史進城時前去迎接,卻發現那位刺史居然是此番新晉的狀元郎歐陽洵。

見到歐陽洵,寧遙微微有些驚訝。他之前請命回故鄉做了地方官,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便一路高升做了京官,果然是個並不遜於劉庸的人。

反觀歐陽洵,他卻表現的十分鎮定,甚至只是在聽寧遙簡單的敘述事情之後,便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交接好事務,出使西州的隊伍便開始重新整隊,補充了物資,在出發的前一夜,寧遙看著墨七,微感意外。

跟著墨七到了一家茶館的雅間,寧遙看著真在悠閑的喝著茶的張維,最後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坐了下去。

又是這樣的情節,微微讓她感到有些厭煩。

「鎮南將軍處理傷口的手段真是奇妙。」張維笑著替她倒了杯茶,「只是這方法雖好,卻也有些壞處。對於一個文人來說,身上留下了傷疤,是致命的。」

「當時情況緊急,若想活命,你沒得選。」

「我不是那般死板的文人。」張維挑了挑眉,「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我怎麼還?」

「我還沒想好,先存著吧。」

「我還有一個疑問。」張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寧遙示意自己繼續開口的眼神,接著問道,「你為何要救我?」

「不為什麼。」寧遙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會問些別的。」

「我想知道的,我會自己去查。為了張家,我會不惜任何手段,哪怕成為令人所不齒的小人。」說著,張維看向寧遙的眼睛多了些威脅,「所以,此方你出使西州,我希望你能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皇帝並非什麼君子,這是我給你的忠告。鎮南將軍,與虎謀皮,不如同我張家合作。」

「我要做的事,你們張家做不到,告辭。」

說罷,寧遙便起身離開了那個雅間,卻在

要去往西州,便要從金城郡向西走取道西寧,然後一路南下途徑日月山,翻過崇山峻嶺,最後到達西州的京都太陽城。

因為海拔的關係,在進入西寧之後,寧遙都會下令讓隊伍原地駐紮一段時間,待身體適應一段時間,以減少水土不服的癥狀出現之後再繼續前進,故而隊伍走走停停,行的很慢,走了一個月,才走到日月山。

日月山風景如畫,這天,寧遙等人的隊伍,在途徑日月山境內一個廣闊的藍色湖泊時因燕池的身體不適而停了下來。當地的嚮導說,這個湖名為「措溫布」,用越國話表達,則意為「青色的海」。

「關於這個湖,有很多的傳說,在我們西州,流傳最廣的,和我們的王有關。」嚮導笑道,「傳說,在很早以前,千裡草原上只有一眼清泉,一塊石板蓋在其上,泉水長流不溢。周圍居住的放牧百姓,飲水後必須把石板蓋好,否則將會大禍降臨。」

嚮導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牧民了,說這話是眼睛看著那片蔚藍的湖面,抽著旱煙,有些混濁的眼睛忽然就清澈了起來。

「有一年,西州王朝宰相有隊父子逃亡來到這裏,兒子飲完水忘記蓋石板,泉水便洶湧奔瀉出來,越來越大,千裡草原變成了汪洋大海,成千上萬牧民被海水淹沒。此事震憾了天神,天神將印度赤德山崗的峰頭搬來壓住了海眼,措溫布和海心山就這樣形成了。」

說完這些,老嚮導便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而在蒙古族的傳說裡,古時青海湖美麗而寬廣,但這裏的部落頭人肆意欺壓百姓。有個叫庫庫淳爾的英雄,解仇釋怨,除暴安良,才使各族群眾團結和睦,親如一家。」

「他死後被天帝封為團結之神,保護善良,從此蒙古族稱青海湖為「庫庫津爾」。

說著,他又道:「說來也奇怪,有本叫《西寧府新志》裏,卻說這湖裏,有水怪。」

說到這兒,老嚮導卻覺得有些可笑,「書中說:『青海住牧蒙古,見海中有物,牛身豹首,白質黑文,毛雜赤綠,躍浪騰波,迅如驚鵲,近岸見人,即潛入水中,不知其為何獸也。』哼,明明是無稽之談,卻說得如此真實,真是荒唐。」

「據說那些目睹「海怪」的牧民莫不誠惶誠恐,頂禮膜拜,敬獻牛羊三牲,於是海神顯靈的種種傳說一傳十、十傳百的流傳開來。」老嚮導放下了嘴中的煙鬥,看向了寧遙,「這麼多說法,不知您信哪種?」

「子不語怪力亂神。」寧遙聽了老嚮導說的那些,淺淺一笑,「這些,我都不信。可信不信是我的事,這是你們的文化和信仰,所以對此,我並不想做過多的評價。」

「好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老嚮導笑了笑,最後背起了自己的手,「這裏夜間有狼群出沒,最好還是小心些。」

老嚮導說的果然不錯,夜間,寧遙的確聽到了幾聲狼嚎。沒一會兒,幾個士兵便架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進了寧遙的營帳。

那是個有些年紀的老人了,身上滿是抓傷和牙齒撕咬的傷痕,明顯是遭遇了狼群的攻擊,而他也是士兵們從狼群口中就下來的。

寧遙看著他觸目驚心的傷口,立刻喊人去準備了東西,又叫人請來了老嚮導。老嚮導見寧遙用剪刀剪開了那人的衣物,正準備用酒替他擦拭傷口,立刻攔住了她,摸出了一塊膏脂遞隔給了她。

「這是用牛油做出來的,被狼咬了,要先用這東西化開的水清洗傷口,這樣救活他的幾率才大。」

寧遙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當務之急,只能聽他的話。照著老嚮導的話做了,又拿酒替那人清理過傷口,老嚮導去從懷中取了包鹽,亦放在水裏化開了,拿著棉布蘸著均勻的抹在了那傷口的周圍。

那人的情況有好有壞,在連續發了幾天的燒退下之後,才終於有了轉醒的跡象。醒來之後,那人滿臉的戒備,看著寧遙的眼中滿是敵意,卻在看見寧遙腰的玉牌之後變了臉色。

「這玉牌……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寧遙見他認識自己帶著的玉牌,沉思了片刻,不由皺眉揣測著他的身份。這玉佩是鎮北軍軍中的信物,知道這一點的人不多,而且基本都已經死了,那麼眼前這個人……

於是,寧遙放下了戒備,試探性的開口:「龍旗不倒。」

「英魂不滅!」那人對出了暗號,忽然便有些激動,「你……你是何人?你如何得知這話的?」

「我是替鎮北軍申冤的人。」寧遙卻定了他就是那位倖存的老兵,隨後放下了對他的戒備,「薛丞和我提起過你,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只知道這句話,還不足以讓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老兵看著寧遙,接著道,「你可還有別的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聞言,寧遙沒有多言,而是取出了另一枚令牌,擺在了那老兵面前:「這個,你應該見過。」

「這……這是……這是將軍特意給小姐做的,你……莫非……」老兵異常的激動,「我原以為,你死了,沒想到,參天有眼,您還活著。」

「當年,你令命前去燕京借兵,究竟發生了什麼?」

「黃宥……黃宥背叛了將軍!」老兵頓時老淚縱橫,「他為了榮華富貴,不惜出賣了將軍,甚至還不惜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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