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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沒空談戀愛》第七十四章
待寧遙落坐,林氏才吩咐下人為自己取來了茶具,親自給寧遙煎茶以表心意。畢竟是當朝右相敬重無比的髮妻,又是自己的長輩,出於禮數,寧遙連連拒絕,林氏卻笑了。

「若非將軍,子固只怕早已在金城郡丟了性命,如此大恩,豈是一盞茶能比的?。」

「夫人嚴重了。」救張維本是寧遙一時興起做的決定,後來確實也牽扯到了不少事情,可她總不能真就這樣說。可她確確實實也是救了張維的,既如此,便受了林氏這杯茶也無妨,如此想著,她便也不再推諉,接過了林氏端過來的茶。

「有件事,說出來也不怕將軍笑話。」林氏掩口笑道,「年幼時,我因體弱,為了鍛練,也曾跟著家中長輩學過一招半式,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同男兒一般,卻因後來惰怠,漸漸的便也忘了。」

「將軍這般做為,我是敬佩的。」

「能得夫人讚許,是我的榮幸。」

兩人就這樣交談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時間過得極快,一轉眼,宴會便正式開始了。到底是右相府為了感謝寧遙設的宴,待眾人落了座,張群便端著酒杯朝寧遙敬酒。

「此番西州之行,犬子不幸遇襲,幸得鎮南將軍出手相助,犬子才得以保全姓名,在此,老夫在此敬鎮南將軍一杯薄酒,寥表敬意。」

張群此話剛落,還未待寧遙接話,便有人立刻接了話。

「張家大郎遇襲之時,鎮南大將軍人尚在長安京郊別院修養,是如何出現在千裡之外的金城郡的?此事未免太過離奇,也太過巧合,不知鎮南將軍有何說法?」

此話一出,張群並未開口,席下眾人亦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寧遙看著眾人,眸中帶笑,在瞥見女眷中的黃裳面色大努,拂了身邊婢女的勸阻正欲起身之時,立刻丟了個眼神過去,製止了她。

黃裳雖不服氣,可看著寧遙的模樣終究沒有發作,憋著一肚子氣坐了回去,隨後惡狠狠的吃了口飯,以做發泄。

寧遙穩住了黃裳,才不急不忙的端起了酒杯,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剛剛說話的人身上。

「我看諸位對此都挺感興趣,既如此,那我便告訴大家。」說著,寧遙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想必先前兵部丟失武器一事,諸位還有些印象吧。」

寧遙此話一出,眾人皆噤了聲,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兵部丟失武器一事,論越國律法,當誅九族。那批丟失的武器至今未被尋回,寧遙此時提起,怕是有了線索,誰感在此時出聲?

「我之所以會提前出現在金城郡,是因為在那尋到了批丟失的武器的線索,陛下命我前去追回,只是可惜,後來線索斷了。」寧遙嘆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惋惜,「後來我偶遇張子固遇襲,便出手相助。」

說罷,寧遙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靜靜的看著眾人。

她這話真假摻半,哪怕是張群那個機關算盡滴水不漏的人精,也不會輕易對此起疑心。在金城郡查到那批武器的線索純屬巧合,只是背後之人,寧遙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將其揪出來。

可懷疑的人選,她卻是有的。

越國所有的兵器皆有標識,且登記在冊,哪怕會定時回收,也有明確的記錄,所以那人盜取兵器,絕出不來越國國境,如此,便不會是私下售賣給他國。那邊只能是盜竊者私藏了。

而要兵器,必然是養了私兵。根據武器丟失的數量來推斷,那些武器,至少夠五百人精裝上陣,一舉奪下長安。要養如此多的私兵,又要做到不被人察覺,放眼整個越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絕不會超過五人。

太后,右相,皇帝,兵部尚書和寧遙自己。

皇城五千禁軍盡數皆只聽從皇帝一人的號令,可如今的禁軍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八成以上的士兵都是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新兵,還有不少依仗族中勢力在軍中混吃混喝的,根本不足為懼。這也讓他人實現逼宮簡單了許多。

每每想到這兒,寧遙心裏都是一顫。即便只有極小的可能,她也必須做好準備。皇帝不能死,所以,任何威脅到皇帝安全的事情,她都決不能讓其發生。

四周一時寂靜的很,氣氛顯得凝重了起來,就在寧遙以為這次宴席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的時候,卻看到管家在張群耳邊,不知輕聲說著什麼。隨機,張群面上閃過一絲慌亂,看了林氏一眼,便立刻起身同眾人道歉離了席。

見狀,林氏亦是大驚,面露憂色,卻還未等她開口主持大局,張維便由他的夫人攙扶著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張維腳步虛浮,氣若遊絲,面上一絲血色也無,看得出來是受了極大的傷。

可他自金城郡受傷回京之後便一直在府中修養如今依然過了許多時日。他的傷是寧遙親自處理的,後續的護理手法她也都告訴了墨七,用了她的法子,張維雖說不能完全康復,但也絕不會還虛弱成這樣。

張維同眾人解釋著張群離席的緣由,寧遙聽了以後便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隨後側頭準備同林氏說話,卻發現她看著張維,眼中滿是憂愁。

「夫人,令郎自金城郡歸京後,可還發生過什麼?」

聽到寧遙的話,林氏才反應過來,嘆了口氣,「不瞞將軍,原本子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精神也好了不少。一個月前,他道在屋中悶得慌,要出門透氣,卻因落了雪,地上濕滑,他便失足落入水中了。」

「冬日落水本就容易得病,跟何況子固本就還在病中。我請邊京中的大夫,便是連禦醫都請來看過,可子固的身體卻是一日差過一日。今日在府中設宴請將軍來,原本還想請將軍再替子固看看。」

「夫人說笑了,對於醫術我只是會些皮毛,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我又能如何?」

「可太醫見過你救子固的手法,說你是精通醫術之人……」

「夫人,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身受重傷乃是常事,久而久之,這樣能讓傷口快速癒合的方式,也是別人教我的,我見有效便一直這樣用了,著實不是我精通醫術的緣故。」

當初她陳萱之名傳遍京都,便是因為她精通醫術,如今她斷不能承認自己會醫術。

「那將軍能否告知,教你縫合傷口之人,是誰?」

如此步步緊逼,不似林氏平日的作風,雖說可用救子心切的說法來解釋,可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對勁。莫非,她的目的不在求自己替張維醫治,而是想知道是誰教自己用縫合傷口的方式來療傷?

對於蔡筱雲的事情,寧遙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隻知她是自己父親和葉叔叔的好友,莫非她和張群等人之間,也有一番糾葛?

「只是偶然遇見之人,她曾這樣替我療過傷,並不曾留下姓名。」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林氏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在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後,又同寧遙道歉。

「方才是我失禮了,冒昧之處,還望將軍見諒。」

「夫人嚴重了,夫人愛子心切,晚輩理解。」

林氏聽了寧遙的話,整個人冷靜了不少,可還沒等她鬆懈,張維便暈了過去,驚得她的夫人連連拆人去請大夫。

張維的這位夫人,寧遙是認識的。她是戶部尚書李自成獨女李嫣,李尚書老年得子,三十歲才得了這一個女兒,加之李嫣自由體弱,對之更是寵愛異常。寵愛卻非溺愛,李嫣被他教得很好,聰明才幹並不亞於她人。

寧遙從前學醫,以醫術聞名長安,加之同是閨中女子,李母總是將她請到府山為李嫣看病,久而久之,她們便也成了好友。只是後來,北境動亂,陳牧奉命鎮守邊江,寧遙憑著一手醫術,進了軍營做軍醫,雖著大軍背上了。

卻沒想到,經此一別,物是人非。她如今已是寧遙,手握軍權,而李嫣,也已嫁做他人婦,做了張家的兒媳。

讓寧遙沒想到的是,當初李自成和張群政見不和,故而兩人的關係也一直不好,不曾想如今兩家卻結了親。可即便如此,這兩人卻一直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完全沒有因為兩家結親而有所緩解。

大夫來得很快,可很多大夫基本上都是前腳領著藥箱被人急匆匆的拖拉著進,後腳卻摸著鬍子搖著腦袋出,對張維的病症皆是束手無策,又道張維後背傷口的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對其束手無策,直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後便走了。

林氏無奈,萬般請求,最終請得寧遙答應查看一二。

張維傷在背部,整個人隻得趴著,渾身直冒冷汗,傷口處甚是還滲出了鮮血,浸透了衣服。寧遙要來了剪刀,剪開了張維的衣服替他查看傷口。

因著眾人不會拆線的手法,那絲線便一直留在了張維的傷口處,偏偏他還落了水,導致傷口感染,如今那傷口已經潰爛發炎。

「眼下我能做的無非就是替他拆線,切膚之痛非常人能忍受,一會兒我動手之時,一定要將他按住了。」

交代完畢,寧遙便吩咐人取了剪刀利刃等物品,待一切準備就緒,才開始動手替張維拆了線,又將他傷口周圍的腐肉剜了,取了鹽水清洗了傷口,最後替他上藥包紮。

期間張維被生生疼醒,醒了又暈,如此反覆數次,整個人渾身都冒了一層冷汗,濕了衣榻。

做晚這些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寧遙有些疲乏,洗凈了手整理了一番,才對著對她感恩戴德的林氏和李嫣交代注意事項。

「我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剩下的還需請太醫來看,傷口不能遇水,若再有一次,你們便可以著手替他準備身後事了。」

「將軍此恩,他日必當結草銜環以報。」

「夫人言重了。」

「原本今日設宴,便是為了感謝將軍,卻不想又欠了將軍一回。」

出了這檔子事,宴會自然是中止了。寧遙原以為此番鴻門宴必然是危機四伏,卻不成想最後會是這般收場。

林氏同來賓一一道了歉,親自將人送出了府。被林氏送上馬車,寧遙便又開了車窗看了林氏一眼,見她同自己行禮便立刻回了一禮,隨後合上了車窗,吩咐車夫駕車,回了將軍府。

書房裏,寧遙提筆寫著書信,寫到一半後無名便跪在了書桌面前,向她訴說著自己這幾日得的情報。

張群是個偽君子,自幼便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嚴加管教,可笑他兩個兒子,一個完全隨了他,成了個十足的偽君子,可另一個卻是個堂堂正正的正君子。後者自然就是他的次子張玨張自修。

世人以美玉比君子,雙玉為玨,張玨此人人如其名,無論行事作風還是德行,皆當得起「君子」二字,如松如柏如竹如蘭。這樣一個人,自然是家族之幸,可這樣的人,往往也最不適合朝堂之爭。

無意間聽得張群的計劃,張玨又驚又怒,不顧禮法闖了張群的書房同自己的父親對峙。他不懂,為何自幼教導自己要以君子之禮待人的父親,背地裏為何會行如此齷齪的勾當?

「齷齪」二字一出,張群的怒火便再也壓製不住,立刻吩咐下人將張玨杖責了一番,隨後鎖在了房中。事後無論後來知曉的林氏如何求情說只是為其上藥,也不曾鬆口。

後來張玨半夢半醒間聽得下人門在外議論寧遙,他才知道張群開始實施了他的計劃,為了阻止這一切,他不惜以死相逼,摔碎了屋內的瓷瓶,用碎片割了腕,才終於驚得丫鬟急急忙忙的去請宴會上的張群。

聽了無名的情報,寧遙正在寫信的手頓了頓,最厚她又提筆接著寫了下去。

當怪當時張群面色有異,原來是張玨那時已經尋了短見。而看林氏後來的表象,張玨尋短見的事情,她應當是不知情的。

說來也是,林氏一共就兩個孩子,張維身負重傷生死難料,若再知曉張玨的事,只怕她承受不住,沒有張群的吩咐,誰敢將張玨的消息告訴她?

而張玨原本對自己的父兄十分的尊崇,一朝得知他們的真面目,說他不崩潰寧高是不信的,不然他也用不著不尋短見了。

寫完了信,寧遙收了筆,看著墨跡未乾的信紙輕聲開口:「張玨如何了?」

「人已無大礙,卻一直昏睡不醒。」

「張維呢?」

「按您的吩咐,已將吳江的消息散了出去,想必不久吳江便會被請至張府。」

聞言,寧遙將乾透了的信紙封好遞到了風白面前:「你親自送至瀟湘小築,親手交到雲姨手上。」

無名接過信件後便消失在了寧遙眼前,四下無人,寧遙嘆了口氣,看向了窗外漸起的烏雲,發現天上竟落下了點點雪白,隨即攏緊了衣服,吩咐小廝燃了幾盆炭火。

十一月了,長安落了初雪,往後只怕是越來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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