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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老婆自己養》第73章 第 73 章
晚上九點。

包廂裡一片寂靜。

鍾茂顫顫巍巍地端起桌上的酒,灌了一口又顫顫巍巍道:「他們……」

「談了?」

秦斕仰頭喝了一口酒,一抹嘴沉痛道:「沒談。」

鍾茂好像被嚇得不清,扭頭驚恐地瞪大眼睛道:「沒談他們就親嘴?」

秦斕:「……」

看著秦斕沉默的樣子,鍾茂驚恐地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片段。

——強取豪奪、誘拐哄騙、地下情人、威逼利誘……

他越想越驚恐,越覺得陸黎作為陸家的大少爺能幹出這種事。

他那熱愛看小說的媽媽看的小說裡不都他媽這樣寫嗎?

又追又逃,還插翅難飛。

看著鍾茂驚恐的模樣,秦斕沉默了一下,然後艱難道:「他們是沒談。」

「因為陸哥……」

「暫時還沒有名分。」

憤怒的鐘茂幾乎被氣昏了頭,他用力一拍桌子咬牙切齒激憤道:「我他媽就知道陸黎沒給薑宜名分——」

「等等——」

鍾茂憤怒到一半突然剎了個車,愣住了,好一會聲音猛然飆高道:「誰沒名分?」

秦斕靠在沙發安詳道:「陸哥沒名分。」

「……」

鍾茂覺得這個消息比他兩兄弟高考完當著他的面親嘴還要嚇人。

「陸黎那孫子沒什麼?」

這時的包廂門被推開,剛上廁所完的應卓翰大大咧咧地走進來,聽見他們的話嚎了一嗓子,他屁股後面還跟著一串的人。

程晁用消毒濕巾低頭擦著手,陸黎和薑宜跟在後面,薑宜也探出個頭好奇道:「陸黎沒什麼?」

高三一整年過去,他比以前要高了一些,精緻的眉眼也長開了,黑髮柔軟,依舊是瓷白的膚色,眉梢眼角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那雙黑眸的濃密睫毛長而卷翹,眼神乾淨又清澈,雖然帶著點病氣,但卻更惹人注目。

他身後的金髮男生單手插著兜,身形已經有了成年人的輪廓,踩著雙球鞋,桀驁的眉眼深刻了不少,正懶洋洋地盯著包廂裡幾個人道:「我沒什麼?」

「……」

秦斕微笑道:「沒壞心眼。」

他誠摯道:「我們都在說陸哥沒壞心眼呢。」

程晁冷笑了一聲,似乎覺得有點晦氣。

陸黎低頭跟身旁的人咬耳朵,一本正經低聲道:「你看他們都說我沒壞心眼。」

薑宜扭頭,瞪著他小聲嘀咕道:「你剛才還騙我。」

在昏暗的長廊盡頭哄著他說就偷偷親一下,結果把他摁在長廊上親了好久。

陸黎舔了舔唇,他無辜道:「沒名沒分的野情人當然說話不算數。」

薑宜:「……」

他掐一把陸黎的腰,深呼吸一口,頭疼道:「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黎沉吟了一下,然後聲音更低道:「想怎麼得到名分。」

薑宜:「……」

陸黎有點兇狠道:「想怎麼熬死上一個。」

哦。

好像沒有上一個可以熬。

他就是第一個。

他們的頻道也不是后宮裡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宮鬥劇。

陸黎想了想又面不改色道:「騙你的。」

「在想怎麼好好學習。」

薑宜神情有點複雜,他坐在沙發上,總覺得整整憋了一整年的陸黎好像快得憋得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鍾茂原本想同從前一樣,用叉子插著水果塞到薑宜嘴裏說這個賊好吃賊甜,但剛習慣性地舉起叉子想塞到薑宜嘴裏時,突然想到什麼,手上的動作一個緊急剎車,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陸黎正抱著手漫不經心地望著他。

鍾茂擠出個笑,然後塞進了正在唱歌的應卓翰嘴裏。

應卓翰感動扭頭,用話筒深情溫柔道:「你媽。」

「整首歌老子就會那一句。」

結果剛要張嘴唱的時候,一叉子的水果塞進自己嘴裏,只能眼睜睜看著整首歌唯一會唱的地方溜走。

薑宜積極安慰道:「沒事。」

「後面副歌的達拉達拉你也會唱。」

秦斕想了想也道:「還有嘭嘭嘭的特效也可以唱。」

應卓翰:「……」

他罵罵咧咧地跑去切歌,切到了一首《無名無分最可憐》

曲風起碼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曲風。

應卓翰扒拉著屏幕,瞅了好幾眼,拿著話筒繼續罵罵咧咧道:「誰他媽手滑點的歌?」

陸黎頭也不抬道:「我的歌。」

應卓翰:「你腦子壞掉了?點這種歌?」

薑宜:「……」

陸黎:「滾下來,不準切歌。」

應卓翰一怒之下點了循環播放,給他聽個夠。

於是偌大的包廂屏幕上滾動著無名無分最可憐的歌名和歌詞,質量過硬昂貴的音響在整個包廂裡3D立體環繞男歌手幽怨傷感的歌聲。

那把煙嗓起碼四十歲往上走。

送酒和送果盤的侍應生推開包廂門,眼皮猛地一跳。

這裏頭的男生雖然年紀不大,但個個非富即貴,連上頭的老闆都叮囑要好好盯著,雖然這些公子哥開的酒都是最貴那一檔,但沒叫亂七八糟的房間公主熱場,而是在裏頭聽著七八十年代的老歌。

還是循環播放。

侍應生恭敬地放下果盤,臨走時偷偷看了一眼屏幕上滾動歌詞。

「無名無分多可憐——」

侍應生腦子裏不禁感嘆原來有權有勢的公子哥也有無名無分的一天。

在偌大的包廂裡循環播放第三遍《無名無分最可憐》時,薑宜沒忍住,上去切了歌。

在場的人幾乎都鬆了一口氣。

一群人鬧到了晚上十二點多,才堪堪停了下來,鬧鬧騰騰地往外走趕下一個場子。

鍾茂和應卓翰喝得有點醉,但還能有點意識,在電梯裡互相拍著胸脯保佑對方成績肯定好得不得了。

陸黎也喝了點酒,微微眯著眸子,有點慵懶地站在薑宜身旁。

一行人中就薑宜沒碰酒,隻吃了一些果盤。

因為一行人都在高三前半年過了十八歲生日,只有薑宜還差一段時間才到十八歲。

六月的夜風有點悶熱,凌晨十二點多的街頭霓虹閃爍,昏黃的路燈照得人影朦朧。

秦斕喝了酒,有點醉醺醺說:「奶奶個腿,你們是不知道那幾個月在國外又多慘,吃什麼拉什麼……」

醉了的鐘茂嘿嘿一笑,程晁嫌棄地走遠了一點,人跡罕至的大街上幾乎只有他們幾個當從酒吧出來的人。

凌晨的街頭還有不少帶著孩子賣花的人,孩子抱著花束就朝著那行人跑去,一邊走一邊選了一個最漂亮最溫柔的人稚聲歡快道:「哥哥!給女朋友買束花吧!」

薑宜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道:「哥哥沒女朋友。」

陸黎蹲了下來,他望著那個孩子道:「為什麼不問我?」

那個孩子望著穿著黑色短袖,長相格外桀驁的金髮男生,他有點猶豫地誠實道:「感覺大哥哥好像沒有女朋友。」

陸黎問為什麼。

小孩小聲地說他長那麼好凶。

感覺像是會把對象嚇跑。

應卓翰笑得嗓子都劈叉了,趴在鍾茂身上直不起腰。

陸黎面無表情叫應卓翰和鍾茂趕緊滾,一行人半拉半扯笑著站遠了一點。

笑得直不起腰的應卓翰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一抬頭就看到了陸黎蹲在地上挑選玫瑰花。

他選了一大捧,蹲在地上挑挑揀揀選著最好看的玫瑰花。

應卓翰樂了道:「那***買就買了,還挑,好像整得真的有人要一樣……」

下一秒,陸黎就把一大捧的玫瑰花都給了薑宜,抬頭似乎在問薑宜喜不喜歡。

應卓翰:「????」

薑宜低頭望著那束玫瑰花,然後也蹲了下來,在小男孩的花簍裡挑選著。

應卓翰:「?????」

目瞪口呆的他想要衝過去一探究竟,卻被身後的鐘茂和秦斕硬生生拽住了。

應卓翰瞪大眼睛道:「你們沒看到嗎?」

鍾茂心想我看到可比你看到的刺激多了,我還看到他們親嘴呢。

秦斕則是咳了咳,然後拉著他到馬路牙子蹲下。

應卓翰目瞪口呆望著這幾個人沒一個露出驚訝的神情,甚至就連程晁都在路燈下抽著煙,半眯著眼,淡定得很,似乎是早已習慣。

他沒忍住,愣愣地問了程晁說:「你不覺得奇怪嗎?」

程晁瞥了他一眼:「有什麼奇怪?」

他淡定道:「高三他們在器材室親嘴還是我幫他們關的門。」

應卓翰:「??!!」

「哥哥你們要買兩束嗎?」

賣花的小男孩顯得有點高興,面前的兩個人各自都挑了一束很大捧的玫瑰花,特別是那個長得很兇的金髮男生挑的花都要溢出來了一樣。

陸黎沒忍住,他望著薑宜,嗓音裏帶著點笑意道:「你幹嘛也買?」

薑宜認真地挑著花道:「要給某個無名無分的野情人買。」

無名無分的野情人開始飄飄然道:「我要那朵大的。」

「邊邊上那朵我也要。」

薑宜:「已經夠啦。」

無名無分的野情人又道:「再要邊邊上那朵,那朵紅得好看。」

薑宜看著挑選的滿滿一捧玫瑰花束,嘆了一口氣:「要那麼多你要戴頭上?」

沒名沒分的野情人理直氣壯道:「我別褲腰帶上不行?」

薑宜:「行。」

他蹲在地上,朝著小男孩抿出了一個小梨渦認真道:「可以幫我把最邊邊那朵最紅的花單獨包起來嗎?」

「我男朋友說那朵紅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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