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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老婆自己養》第66章 第 66 章
晚上十一點。

宿舍裡亮著一盞夜燈,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

薑宜將臉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凌亂翹著的黑髮,碎片遮掩住的耳垂紅得好像要滴血,床上的被子也被揉得皺巴巴。

他的手現在似乎還在發著燙。

但剛才陸黎已經下床拿著濕紙巾,幫他細細地一遍又一遍擦著手指,連指縫裡都沒放過,用濕紙巾擦得乾乾淨淨後又用紙巾擦了一遍。

他連自己都顧不上,就低頭單膝跪在床頭給他擦著手指,似乎是怕他覺得噁心,一邊擦一邊跟他低聲說話。

薑宜用腦袋磕了幾下枕頭,不敢想他要怎麼面對待會回來的陸黎。

他憋了一口氣想,果然年輕人沒有要天天補氣血的。

天天喝補湯,喝得太過血氣方剛了。

久得好像壞掉了一樣。

最後還是陸黎低啞著聲音讓他叫他的名字,薑宜叫了好幾聲陸黎才出來。

可縱使是這樣想,薑宜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前不久陸黎望著他的眼神。

他面對面盯著他,金色的額發幾乎濕透,凌亂地搭在眉骨上,離他離得很近,那雙淺藍色的眸子裡滿是深刻的隱忍和一些呼之欲出的情緒。

走廊的燈透過宿舍門上的副窗照進來,在黑暗的宿舍中能夠映射出一點光。

薑宜借著那些光能夠看得很清楚陸黎的眼神,那雙淺藍的眸子像是大海一樣波濤洶湧,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掀起狂風驟雨,卻又因為什麼而硬生生忍了下來。

他啞著聲音在悶哼中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小名。

那些翻來覆去地叫的乖乖,帶著濃烈得好像快要溢出來的情緒。

薑宜從來沒有那麼深刻的意識到,他們都長大了。

陸黎已經不是當初小時候o了,他會有慾望,甚至是強烈的慾望。

薑宜頭皮似乎都輕微地發起麻,手指無意識蜷縮起來。

不對的。

薑宜偏頭望向漆黑夜裡的牆面。

他咬著腮幫子的軟肉,腦袋磕著枕頭,似乎是覺得先前的一切太過於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

薑宜拉起被子,默默地蓋到了頭上,跟著牆面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薑宜沒聽到身後的動靜,他眼睫動了動,然後假裝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偷偷睜開一點眼睛。

穿著寬鬆短袖的陸黎擦著頭髮,站在床頭,濕透的金髮垂在眉骨上,眉眼帶著點饜足,歪著腦袋望著薑宜。

他生得高大,輕輕鬆鬆就能看到宿舍上鋪的薑宜。

薑宜偷偷睜開眼睛就被抓了包,他看著陸黎伸出手捂著他的眼睛,帶著點笑意低聲哄道:「睡覺。」

因為剛洗完澡,陸黎捂在他眼睛上的手很涼。

薑宜下意識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颳了刮陸黎的指縫,然後裹著被子往後縮了縮。

陸黎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心情很好地去吹乾頭髮,然後又爬了上床。

薑宜被身後人帶著的涼水氣冰到了,他扭頭遲疑道:「你洗的是冷水澡?」

陸黎嗯了一聲,然後摟住他含糊道:「洗冷水澡舒服一點。」

誰都知道他為什麼會洗冷水澡。

薑宜往牆裡面挪了挪,帶著點強裝的鎮定看,他小聲道:「你太冷了。」

「得離我遠一點。」

陸黎眼都不眨道:「抱一會就暖和了。」

薑宜還是往床裡面挪,試圖努力跟陸黎挪出一條界限。

陸黎無辜道:「可是我冷怎麼辦?」

薑宜一頓,然後頭也不回地把自己身上蓋的空調被塞到陸黎的懷裡。

陸黎低頭望著懷裡的空調被,他想了想,然後單手一撈,把薑宜撈了過來。

薑宜剛挪出的距離立馬就歸了零,他有點生氣,然後蹬了陸黎一腳。

陸黎任由他踹,死皮賴臉地埋在他的頸窩,然後帶著笑意含糊道:「真的冷。」

薑宜憋了一口氣道:「那你回你的床睡。」

陸黎的床上也有被子,但是幾乎沒怎麼用過,兩人從住宿開始,基本上都是一起睡一張床。

陸黎連哄帶騙討得了甜頭,正恃寵而驕得厲害,他眼都不眨道:「不要。」

「我晚上會做噩夢,會被嚇醒的。」

薑宜:「???」

陸黎繼續無辜道:「真的好怕。」

薑宜綳著臉道:「嚇死你算了。」

陸黎摟著他,覺得他的薑宜可愛得要死。

明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但還是沒把一腳踹下去。

其實在浴室那會陸黎又自己來了一次。

因為一想到薑宜前不久幫了他,他整個人就好像吃了***一樣。

陸黎隻覺得從來沒有那麼爽過。

他覺得幾乎沒有人能夠體會到這種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幫自己的感覺。

不只是生理上,還有心理上的感覺能夠令人爽到頭皮發麻,直接把人帶上雲霄。

陸黎摟著薑宜,好像滿腔的情緒要溢出來一樣,想了想,埋在他頸窩裡說剛才好舒服。

薑宜臉有點發燙,頸窩裡金色柔軟的頭髮蹭得有點癢,他綳著臉用力把金色的腦袋扭到一邊,然後開始裝睡。

陸黎滿足地想了一會,然後倏然像是想到什麼,他驀然抬起頭,警惕地悶頭裝睡的薑宜晃醒。

暫時還沒有想到怎麼好好面對陸黎的薑宜:「……」

他睜開眼睛,扭頭不看陸黎悶聲問道:「幹什麼?」

陸黎渾身都緊繃起來,他警惕道:「剛才的事你不能亂幫別人。」

他深怕薑宜乖得很,也被人哄騙了去,便綳著身子強調道:「除了我,誰都不能亂幫。」

薑宜:「……」

在黑暗中,他臉紅了一大片,咬牙道:「知道了——」

全世界也是有陸黎做得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像他一樣做出這種事情。

除了陸黎,他也不可能會跟其他做這種事情。

看著陸黎好像還想說什麼,薑宜直接用自己的枕頭蒙住他的臉,帶著點抓狂道:「睡覺。」

——

第二天的傍晚。

市一中補習的教室。

「薑宜?」

「薑宜——」

程晁稍稍提了一點音量,才看到正望著試卷出神的薑宜回過神來,愣然地望著他。

程晁挑眉,他指著試卷上題目道:「公式寫錯了。」

薑宜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試卷上的公式寫錯了。

他耳朵有點紅,用筆將寫錯的公式給劃掉,重新寫了一個正確的公式。

程晁靠在椅子上,擰開水奇怪道:「你今天怎麼了?」

「跟丟了魂一樣。」

薑宜悶頭用筆寫著草稿,草稿紙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含糊地說沒事。

程晁喝了一口水,然後一抬頭,看到了教室外敞著腿玩遊戲的陸黎。

他嘖了一聲,覺得外頭的人跟他媽望夫石一樣。

天天擱外頭等著薑宜下課。

薑宜寫了一會,似乎又覺得想到了什麼,然後一頭趴在書桌上,用腦袋磕了磕課桌。

程晁被嚇了一跳。

他有點遲疑地看了一眼自己課桌上的試卷,發現試卷上的題目雖然有一定的難度,但還不至於難到讓薑宜難到要用腦袋磕桌子的地步。

程晁帶著點悚然地想,薑宜不會是寫題壓力太大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吧?

他可在周圍聽說過不少幾個成績很好的學生,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寫題寫崩潰了跳樓。

向來刻薄毒舌的程晁頭一次小心翼翼起來,他遲疑道:「薑宜。」

「要不你還是休息幾天再寫吧?」

「最近的題是有點難度,寫不出來很正常。」

「還是說你卡在步驟上想不通?」

薑宜磕著腦袋,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黑髮有點凌亂,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道:「程晁。」

程晁心想完了。

連刷題刷得那麼牛逼的薑宜都有壓力。

程晁神色凝重道:「你說。」

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薑宜又磕了磕腦袋,他沮喪小聲道:「我覺得我像變態。」

程晁:「???」

「什麼變態?」

薑宜趴在桌子上繼續沮喪道:「我變態。」

程晁沉默了一下,腦子依舊沒有轉回來,愣然地望著薑宜。

薑宜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看上去可憐又蔫吧。

他最近都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不僅如此,自己白天面對陸黎還會很變扭。

甚至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讓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夢見那種事,夢見的對象天天就睡在自己床邊。

他想跟陸黎分床睡。

但是陸黎這幾天黏他黏得更加緊,像是一隻吃飽格外饜足的大狗,黏他黏得格外厲害。

就算他趁著陸黎在洗澡,偷偷把陸黎的枕頭和床上用具搬到陸黎的床上,出來洗澡後的陸黎還是會自己把枕頭和床具搬回去。

薑宜試過偷偷去陸黎的床上睡覺。

但他偷偷摸摸到陸黎床上不到兩分鐘,陸黎就醒了,打著哈欠拎著自己的枕頭淡定地跟他一起睡在自己的床上。

結果這些天,他跟陸黎天天睡在一起,老是會想到那天的事。

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薑宜又磕了一下課桌,他蔫巴巴地想著哪裡有天天想著自己好朋友那樣的人。

程晁終於回了神,他幾乎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嘴巴抽了抽道:「你說錯了吧。」

「是陸黎變態吧。」

薑宜沮喪地搖了搖頭,他憂心忡忡地想,陸黎什麼都不知道,好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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