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書？

這輩子是不可能背的，想都不要想。

欒澤鼻孔朝天，扯高氣昂，內心十分豪邁。

於是乎——

他被扣錢了。

扣了一個月五分之一的工資……但反正他本來就沒錢拿，扣就扣唄。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鑒於你沒有工資，暫時就用你的竊聽器來補償好了。」

宮野志保一句話，讓欒澤沒繃住：

「等等！我有話說！」

「駁回。」宮野志保很淡定的從保險櫃裡撈走一個竊聽器，「一個竊聽器，頂你兩次沒背書的錢。」

欒澤憋著一口氣抗議：「可是我才一次沒背啊大姐！」

宮野志保理所當然：「那你下次繼續別背就好了。」

欒澤：「……」

很有道理，但不是重點！

欒澤左看右看，竟不知道自己呆在這裏還能做什麼，也沒處喊冤：

「宮野大主任，還有啥事不？這葯你不研究了？」

「我研不研究，跟你有關係嗎？」宮野志保懶洋洋地翻了翻眼皮，像隻慵懶的貓兒。

欒澤眼皮抽了兩下，隻覺得眼前的宮野志保跟當天瞥見一面的生化博士，天差地別。

「那我現在幹啥？」

「我怎麼知道，沒任務給你，那就是休息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

「……」

以前覺得當實驗體也還算過得去，現在欒澤是覺得，當個不用想事情的實驗體真幸福。

看了一眼基本沒什麼動靜的系統，欒澤腳步虛浮地離開了實驗室——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連房子都沒租。

……主要是沒錢。

之前『貪汙『的楓葉幣雖然還在，但是他沒有自己的渠道能換成現金……而且他活動的時候老有人監視他，手機也是組織裡的，定位之類的肯定有。

看樣子，除了裡魂世界的發展以外，他在現實也得搞點自己人。

「只能去借點了。」

欒澤站在走廊上張望。

該找誰借呢？

真要算，他在現實……倒也不算完全的孤立無援。

嗯……

就去找柯南他老丈人吧？

或者蹭一點偵探的活，賺一點委託費……欸！不對！

上次目暮十三給的他的見義勇為獎金呢？

他給擱哪去了？

………

十八號實驗室。

宮野志保搓著粉末，盯著監控攝像，一直到目送欒澤從電梯下去後，她才起身，離開了實驗室。

哢……

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十分清澈。

在巡迴的保安看見她，一個個人都低下了頭……

宮野志保一路來到辦公室裡。

等推開門，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時，她的臉上已經面若寒霜：

「怎麼回事？」

琴酒正在寫任務匯總記錄，聞言掃了一眼：「你指什麼？」

「別跟我裝傻。」宮野志保語聲冰冷，「那些毒品裡混雜的成分，我不信你沒嗅出來。」

琴酒沒停下手裏的動作，「別用嗅這個詞，我不是狗。」

宮野志保嗤笑一聲：「你的嗅覺比狗靈……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的線人十年前就死了，為什麼還會有這種藥物在？」

「……十年前，你還沒經手，我也不是負責人，具體情況已經無從知曉。」

琴酒總算停下了工作，從抽屜裡拿出一封看上去很古老的封袋，「裏面有記錄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容，你可以看看。」

「你不會早點拿出來？」

「上周整理舊物才整出來。」

一句話算是解釋。

宮野志保也沒多說，接過袋子，掏出裏面的舊紙，認真翻閱。

「……菲特卡因派了人在島上，也在尋找這些藥物。」驀地，琴酒意有所指來了一句。

宮野志保一邊看一邊回：「你是說，是他做的？」

琴酒不置可否：「你知道，他比我們來的都早……他可是最先接手你父母實驗的人。」

「……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且算他有真材實料。」宮野志保很快閱覽完畢，「可既然十年前他就有這些東西了，為何還把這個研究交接給我？」

「誰知道呢……也許十年前的那批葯，跟欒澤發現的並不是同一種。

不過不管怎樣，菲特卡因都有在這個項目上更進一步的可能。」

琴酒抬起頭，「所以，你應該分清楚輕重緩急，雪莉。

現在的工作重心，你該有取捨。

一直腳踏兩條船，就算那一位不說，想必心裏也會有些意見。」

「……」

宮野志保沉默了片刻。

「這我知道。」她沒有妥協，「兩邊的研究我都會兼顧的，不論是葯……還是那個傢夥。」

「……靈魂，真研究出來，能有什麼用？」琴酒揉了揉額頭，「那傢夥也會死，他做不到永生。

但你既然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宮野志保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只是離開辦公室前，她留下一句：

「他會死，但未必不能永生。」

………

裡魂世界，月影島。

麻生成實彈奏著交響曲，火舌在他的四周遊走。

這個世界，不知道何時，陷入了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

「你違背了約定，渡魂者。」

漆黑的烏鴉在烈焰之中逐漸融化。

但在它的形體消散之前，鳥喙開合，還能口吐人言。

「所以呢？」

麻生成實的眼眸緊閉，只顧著敲擊琴鍵。

火焰似乎與他有著聯繫，隨著琴音的律動不斷搖擺……

他的語氣很冷漠，更甚於面對欒澤的時候。

……也比那時候更具有破壞力。

烏鴉的鳥嘴依舊開合著：「你的一切由吾主賦予，吾主給了你復仇的力量……渡魂者，你應當心懷感激。

現在，臣服吾主，這是你唯一的贖罪機會。」

回答烏鴉的，是一條火龍。

火龍隨著麻生成實彈奏的連音飛速移動，眨眼間便吞掉了烏鴉。

可烏鴉並未消失……

「你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烏鴉剩下的鳥嘴如同嵌在火裡，開合不停。

「吾主給了你三次機會，可你不懂珍惜。

你將追悔莫及。」

呼——

火海呼嘯著湧上，侵蝕掉烏鴉的鳥喙。

那聒噪的聲音也終於消停。

麻生成實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火海隨之一併褪去——退回了海裡。

琴音再度輕快起來。

「他們，是殺人兇手。」

麻生成實低語著。

「你們，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