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外。

欒澤跟目暮十三並排走在一起，兩人神情都有些不太對頭。

「也就是說，你在沖野洋子死後，就找關係接手了這間公寓，然後就住在這了？」

「嗯，我確實是買下來了沒錯……但你不至於用這種看犯人的眼神看著我吧？」

欒澤訕笑著。

目暮十三面無表情：「如果不是那個兇手供認不諱人就是他殺的，我真懷疑你是故意設計殺死了沖野洋子再嫁禍給對方。」

欒澤無語壞了：「拜託，那我這麼做是為了啥？」

「為了她的房子。」目暮十三一臉篤定。

欒澤：「……」

因果關係反了喂！

兩個人坐著電梯下到一樓，又走到另一棟樓，走樓梯開始向上。

——目暮十三之所以會碰到欒澤，並不完全是因為某居民的鬧鬼報警電話，更多的原因則是，隔壁露出了命案。

目暮十三查案後剛好聽說隔壁鬧鬼，判斷兩起案子可能有聯繫，於是果斷帶了幾個人過來……

誰能想到是欒澤在鬧鬼？

至於為什麼把欒澤帶到案發現場……

一個是看在對方經常破案，借用他的能力；二嘛，則是目暮十三還是對欒澤心存懷疑，能多看住對方一會兒是一會兒。

「目暮警官，這案子是什麼情況？還特意拉上我。」

欒澤一直在目暮十三耳邊絮絮叨叨。

被迫被拎出來，他其實是很不情願的，畢竟自己的『探索『任務都沒完成，魂力收發還不自如，本來能繼續窩在房子裏多實驗幾次，結果一下就被目暮十三強行帶走。

目暮十三帶著欒澤到了頂樓。

這層樓擺放著很多建材，幾戶門都是敞開的，看樣子無人居住很久了。

有不少警員和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在電梯門口忙活。

欒澤剛到這一層，就聞到了一股異常嗆鼻的腐臭，「哇塞，怎麼這麼沖？人死多久了？」

一些基本常識欒澤還是懂得，起碼知道剛死的屍體不會有啥味兒……

「具體多久很難判斷了。」目暮十三沉聲將欒澤帶過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不確定外力影響的情況下，初步估計死者至少是一周前死亡的。

也可能是兩周。」

欒澤踮起腳尖，試圖看一眼，卻只看到了屍體有些腫脹的四肢。

這樣子的屍體他還沒見過，不由嘖嘖兩聲：「所以到底是一周還是兩周？」

「……具體等時間結果。」

目暮十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現在是冬天，但是樓棟裡並沒有那麼冷，而屍體才剛剛呈現出巨人觀，還沒有擴散到全身，只能大致判斷是一到兩周。

你要是想看，不妨走近點，我建議你戴上兩層口罩。」

欒澤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很勇地直接湊上去。

一湊近，看到的東西很直觀了：

是一具面朝下的屍體，兩條手臂緊貼著身體兩側，拳頭死死的攥著。

法醫正拿著工具，在對方的臉部不停地搗騰。

「你這是在幹啥？」欒澤好奇的問了一句。

抬頭一看，他才發現陳屍的地方不是電梯裡，而是梯箱的上方。

他就說怎麼這麼暗。

「屍體的臉部和電梯箱黏在一起了，我正在嘗試分離。」法醫解釋了一句，繼續忙碌。

欒澤瞟了幾眼，觀察了下屍體的衣服和電梯井後，突然覺得這作案手法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於是搖搖頭走出去了。

說起來，這棟樓，他好像也來過？

欒澤皺了皺眉，重新站到目暮十三旁邊，「死者的信息有嗎？」

目暮十三瞥了他一眼，「有，死者平原彥，28歲，一名普通公司的職員，但是上個月辭職了。」

目暮十三接過旁邊警員遞過來的證物袋，把袋子裏的證件展示給欒澤：

「他的證件都還在衣服口袋裏放著，相對完好。」

「平原彥？」

欒澤眉皺的更深。

他好像在哪看到過這個名字。

「說來，他唯一的家人，你還遇到過。」目暮十三突然來了一句。

欒澤愣了一下：「誰啊？」

「上次搶劫銀行的那三個劫匪之一，在金庫裡被宮野小姐砸暈的那個人，平原研。」目暮十三話語一頓，「這兩個人是孿生兄弟。

平原研在審訊的時候坦白過，他之所以跟另外兩個人一起搶銀行，就是希望能賺一大筆錢去找他哥哥。

他哥哥就是平原彥。」

「……什麼意思？」欒澤聽的有些糊塗，「他找哥哥跟搶銀行有什麼關係？」

「因為他有半個月聯繫不上平原彥，認為對方是覺得他沒錢而不願意見他。」

目暮十三這麼一解釋，欒澤就聽明白了。

而前者繼續補充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口供，是來自於這棟樓的居民。

他們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坐電梯的時候總能聞到一股惡臭，而且有一天電梯上面出現滲水的現象。」

欒澤：「……」

等等，這個場面……他為什麼覺得這麼熟悉？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具體的時間。」

目暮十三說完，揉了揉頭。

欒澤突然道：

「目暮警官，死者該不會是溺死的吧？」

目暮十三一愣，皺起眉：「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些居民不是說，不知道哪天就突然問到了臭味，而且有一天電梯還往下滲水嗎？」欒澤眯起眼睛，「我覺得先後順序，會不會是先有水滲下來，然後才聞到的惡臭？」

「……這些居民都記不清。」

「那就假設是這樣吧。」

欒澤盯著屍體方向看了好一會，提出一個建議：

「目暮警官，我建議你們調查一下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哪裏。」

目暮十三轉過頭：「你有什麼發現？」

欒澤淡定道：「我懷疑這棟樓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有人把屍體挪過來的。」

說罷，他上前，拍了拍那個正在忙的法醫：「大兄弟，能不能幫我把屍體兩邊手掰開？」

法醫愣了一下，回頭徵求了一下目暮十三的意見，見後者點了點頭，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緊攥的雙拳一點點掰開……

——拳頭裏握著的，是有些零散的黑色碎塊。

目暮十三戴著口罩湊上來，有些驚愕：「這是？」

還真有東西？

「我猜這是海藻。」欒澤語氣莫名，「我覺得你們屍檢之後，就能搞清楚他的死因，找到兇手就很快了。」

目暮十三沉默了一下，「你怎麼知道他手裏有東西？」

「我猜的。」

欒澤聳了聳肩，「目暮警官，沒啥事的話我想回家了，困的要死。」

目暮十三沒強行留他。

而欒澤轉過身後，臉色卻微妙起來。

他剛才想起來在哪見過『平原彥『這個名字了。

特麽不就是裡魂世界在這棟樓遇到的海帶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