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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一場[鹿鼎記]》第 38 章 老巫婆賊心不改
辭別了陳近南後,蔚安安朝皇宮的方向走著,忽然眼前一個人影擋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離去的李西華,笑道「李公子,有事嗎?」

李西華衣袍少了一大塊,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俠俊爽,微笑說「小兄弟客氣了,若是不嫌棄,可以叫我李大哥。」

「李大哥。」蔚安安點頭示意。

李西華手一伸說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賞臉,喝一杯如何?」

「這...」蔚安安看了看天色,還得回皇宮復命,耽誤了時辰怕是不好。

李西華微微一笑「就一杯而已,小兄弟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

「好吧,李大哥請吧。」

蔚安安和李西華走進一家酒館,要了一壺燒刀子,李西華端起酒杯說道「來,小兄弟我敬你一杯,你殺了鰲拜,可是為老百姓辦了件大大的好事。」

李西華一飲而盡,蔚安安不願喝酒,但也飲盡一杯,李西華笑道「痛快啊,小兄弟,我還不知你大號叫什麼呢?」

蔚安安微笑「小弟叫魏安。」

「魏兄弟,小小年紀殺了鰲拜,我佩服,來在敬你一杯。」

「李大哥,不會是專門請我來喝酒的吧。」

李西華手一頓,放下酒杯,笑問道「適才的時候,眾群豪談天闊論,小兄弟沒有說話,我想請教小兄弟有什麼見解?」

蔚安安手指劃著杯口,隨意的說道「我沒什麼見解,一切都聽師父的。」

李西華笑道「可在我看來,魏兄弟不是那麼老實聽話的人。」

蔚安安挑眉問道「哦?何以見得?」

「直覺。」

蔚安安輕笑「李大哥說笑了。」

李西華搖手說道「魏兄弟,我的直覺不會錯的,而且我看人的眼光很準,說句實話,沐王府的人根本不成氣候,而天地會嗎...」

看了眼蔚安安繼續說道「除了陳近南外,卻也都是魯莽之人,拿不上枱面,可陳總舵主卻也是有些愚忠,唯獨魏兄弟將局面看的透徹,依我看,怕是眾人皆醉你獨醒啊。」

蔚安安笑著說「李大哥,你這可高抬我了,我可不敢承受。」

「魏兄弟,也不必那麼過謙,我說的可是實話。」李西華盯著她的臉,鄭重的說。

蔚安安倒是對李西華的身份起了好奇心,問道「李大哥,你到底什麼來頭?」

李西華手握緊了酒杯,扯出一抹苦笑說道「這個恕我不能告知魏兄弟。」

每個人都有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蔚安安自然也不強求,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我也該告辭了,李大哥就此別過。」

見蔚安安起身,李西華趕忙起身攔住,問道「魏兄弟,我就想知道你對咱們的大業,有什麼看法?」

「為什麼一定要做不可能做到的事?」

一句話讓李西華愣住了,問道「魏兄弟為何這麼說?」

蔚安安嘆了口氣「雖說清兵入關,佔據了我漢人的河山,但大多數老百姓已經習慣了眼下的生活,況且小皇帝年少圖治,誰能肯定他長大後不是個明君?」

「這....這....」李西華瞪大了眼睛,有些接受不了,說道「魏兄弟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了,我們漢人的天下,豈能讓蒙古韃子佔據,我們自己卻忘卻先祖的恥辱,毫不作為呢!」

蔚安安笑了下,搖頭說道「李大哥,改朝換代,是每個朝代必經的過程,你不能強行去改變它,再說了,如果以前的朝代落寞後,再去輔佐前朝的後代,也不會有大明朝了,不是嗎?」

李西華神情激動,有些難以消化蔚安安說的,但細想想又確實是那麼回事,接連說了好幾聲「可是....可是....」

蔚安安繼續說道「再者說了,李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大業談何容易,若真的實施,又會死傷多少人命,到頭來受苦難的還是底層的老百姓,他們要求的不多,只求三餐溫飽,生活富足即可,現在在小皇帝的統治下,國家也在蒸蒸日上,這樣不好嗎?」

「我.....」李西華坐在椅子上,沒想到自己的見解如此狹窄,看的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通透,最終嘆口氣說道「魏兄弟,遠見高深,我李某自愧不如,但....對於滿人...我還是...」

蔚安安知道他心裏還是存有芥蒂,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出百姓的心聲,李大哥,耽擱許久,我也該回去了,告辭。」

在桌上留銀子,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只剩李西華一人,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良久不知道想些什麼。

蔚安安回到皇宮,走進上書房,康熙見了她,放下手中的奏摺,問道「回來了?有什麼消息嗎?」

蔚安安點頭說道「小玄子料事如神啊,反賊果然是雲南沐家的。」

康熙大喜「當真?好極了,瞧多隆的臉色,到現在還不肯相信,你打探到了什麼?」

蔚安安說道「這三名刺客嘴硬的很,多總管把他們打得死去活來,卻怎麼也不肯改口。」

康熙笑著踱步「多隆武功不錯,卻是個莽夫。」

蔚安安說道「是啊,小玄子,我奉了你的聖旨,將看守的侍衛們迷倒了,這個時候有四個太監過來說奉了皇太后的命令,要處死刺客,我便將計就計,當著刺客的面,就殺了這四個太監,刺客們自然沒有起疑心。」

康熙摸著下巴說「我說呢,剛剛多隆稟報,說太后手下太監頭兒放走了刺客,原來是個這樣子。」

蔚安安說道「小玄子,你可不能跟太后說啊,否則太后非得殺了我不行,再說了誰知那太監是不是奉了太后的命令,還是假冒的。」

康熙點頭笑道「放心吧,小安子,我自不會跟太后說,不錯這些刺客膽子也太大了,上次多隆稟告,一個叫趙齊賢的侍衛,曾擊退過一個假冒太后的刺客。

蔚安安心裏想道:那本就是假太后。趕忙說道「是啦,是啦,上次多虧了趙大哥,小安子這條命才保得住啊。」

康熙笑著拍拍她的肩,說道「多虧了這侍衛,朕會好好賞他,不過也是你福大命大啊。」

見他不自覺的說出「朕」來,蔚安安心裏一驚,連忙說「那是自然,也是皇上庇佑。」

康熙唇角微勾「那後來三名刺客怎麼樣?」

「他們出了宮去,就告知我真實姓名,老的那個叫搖頭獅子吳立身,其他兩人一個叫劉一舟,一個叫敖彪,他們朝我千恩萬謝,帶我去見他們的主人,果然暗中主持的是個年輕人,叫沐劍升,好像是沐天波的兒子,手底下還有個叫柳大洪的,還有個叫蘇崗的,分別住在楊柳衚衕和豆芽衚衕。」

康熙聽得蔚安安細細講述,沉吟一聲「嗯,你都見到了?」

蔚安安點頭「都見到了,他們說進宮行刺皇上就是為了想陷害吳三桂,已報沐天波的大仇。而且這些反賊,他們還誇小玄子呢。」

康熙挑眉笑問「哦?是嗎,他們說什麼了?」

蔚安安笑道「他們說鰲拜這大奸賊殘害良民,老百姓也是恨到骨子裏了,而皇上一上位就把他殺了,這是大大的好事,是惠民於天下的政策。」

康熙龍顏大悅,笑的極是歡暢,說道「這些反賊也不是全然不明事理的,不過說來慚愧,這政策也沒有實施很多,這樣朕下旨免了揚州三年的賦稅,你覺得怎麼樣?」

蔚安安豎著大拇指笑道「皇上為國為民,這是大大的好。」

康熙心裏歡喜,說道「不過,雖然他們明事理,但行刺是大逆不道,不可放他們逃走,快傳多隆。」

蔚安安出了上書房,傳了禦前侍衛總管多隆進入尚書房,康熙下令「反賊就是雲南沐家的人,你帶領侍衛,趕緊去擒拿,小安子,具體情況你跟多總管細細說一下。」

蔚安安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多隆很是吃驚「原來是柳大洪他們,這些反賊來頭還真是不小,真是奴才糊塗,見反賊老是搖頭,就應該想到,若不是聖上明斷,我們禦前侍衛,都認定是吳三桂派的人。」

康熙微微一笑「這個時候,他們怕是早已經沒了蹤影,這次怕是拿不到了。」想了會又說「不過沒什麼大礙,既然知道了正主兒,也不怕他們跑得到天涯海角,怕的是著了人家的道。」

多隆惶恐說道「是。是。奴才們糊塗,幸好皇上英明,否則釀成了大禍可了不得。」

康熙揮手讓他下去,轉身說道「小安子,我去慈寧宮請安,你跟我來。」

「啊?」蔚安安臉色大變,有種想哭的衝動,拽著康熙的袖子,問道「小玄子,我能不能不去啊?」

康熙很少見她撒嬌的樣子,心中一動,憐愛說道「你呀,擔心什麼,有朕在,沒事的,帶你去見太后,正是為了保你的腦袋。」

「可...可...是。」蔚安安還是不願,康熙抓著她的手說道「可是.....什麼啊,趕緊走吧。」

到了慈寧宮,康熙生拉硬拽的才把蔚安安拽進去,兩人站在屋外整了整衣襟,這才走了進去,康熙向太后請安,稟明了刺客的來歷,說是自己讓小安子放走刺客,而後查明了真相。

假太后微微一笑,陰陽怪氣的說「小安子,你可是真能幹啊!」

「這是皇上料事如神,奴才也是為皇上辦事而已。」蔚安安翻了個白眼,再給我裝,可沒有辦法隻好下跪磕頭,暗罵自己應該像小燕子一樣準備「跪的容易」,這樣膝蓋也好受點。

隨即沖康熙做了個鬼臉,康熙無奈一笑,假太后看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哼,小孩子還真是頑皮胡鬧。」

「是是是,太后娘娘教訓的是,其實吧我還想山玩玩呢,小的時候聽說那邊環境很好,還有神...什麼島的,壞境也很不錯,可惜啊,現在是去不了了。」

蔚安安低著頭,陰險一笑,假太后氣的捏緊了茶杯,隨即冷聲說「好,很好,你很聰明,皇帝啊,我想要她在我身邊辦事,你看怎麼樣?」

康熙笑著的模樣消失,有些怔住了,這些日子派蔚安安辦事,十分得自己的心願,如同左右手一樣,這次親自來慈寧宮,就是要跟太后解釋一下。

原以為死了四個太監不是什麼大事,可太后突然要人,讓他不敢違拗,從小長大對母親甚為孝順,自是要滿足太后的心意,說道「這....」

蔚安安聽得這話,心裏十分害怕,要是這次留在慈寧宮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求救的看向康熙,假太后喝著茶問道「怎麼?皇帝,可是不願啊?」

「這...」康熙有些為難,看著蔚安安可憐的樣子,有些不忍,但太后那邊又不可違拗,不過想想應該不會嚴厲怪責她,微笑道「既然這樣,太后抬舉你....」

聽這話蔚安安心裏罵娘,把這老巫婆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但又無可奈何,聽到頭頂假太后冷笑「怎麼?你隻願服侍皇上,不願服侍我,是不是?」

「沒...沒有,太后恩典,皇上恩典,奴..奴才多感激不盡。」蔚安安咬著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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