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你親自送上門來，倒是方便我報封印之仇！」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咆哮而出的巨大聲音更讓她腦袋瓜子嗡嗡的。

「若陀龍王，若你還記得......走到這一步並非你我本意。」

「無需多言，納命來！」如山般的龍張開了巨嘴，冷漠俯視眾人。

鍾靈鈺看了看手中的弓，默默收了回來換成了槍。

「退後。」鍾離孤身上前。

「哼，我再說一遍，他不值得你的追隨，螻蟻，我以為你知曉他的背叛！」鍾靈鈺覺得這話好像是對剛剛進來的她說的，但是......

我何德何能？她從心往後躲。

若陀龍王山一般的身軀動了起來，他不再言語，悍然出手，鍾離手一招，把鍾靈鈺的槍拿走，但貼心的加了群盾。

......反正自己拿不拿其實都一樣。

空也掏出了那把新手劍。

但與遊戲劇情不同，這場戰鬥，空和她一樣是打醬油的——心裏突然就平衡了。

龍王拍地，她和空瞬間被推到了一邊，只見巨大的龍角與纖弱的長槍撞在一處，卻是龍王被鍾離變刺為挑被迫後退。

「你背叛了我，又要再一次背叛我嗎！」

「你若這麼想......便這麼認為罷。」鍾靈鈺難得從鍾離的聲音中聽出了明顯的情緒，「承載記憶之人，註定背負真相的重量。本應如此。」

地龍翻身，融入地下，無數碎石從天而降，糰子它們幫空攔截起來，鍾靈鈺看著眾人身上縈繞的金色光盾，欲言又止。

而且，她頭上沒有一顆石頭砸下來的樣子，要麼糰子它們此刻怕也是自顧不暇。

派蒙難得機靈了一下，拉著空就到她這裏。

「玉螭，或者說......」

「是我，也不是我。」「玉螭」打斷了她。

龍王從鍾離身下破土而出，派蒙不由得驚呼，巨角撞擊著鍾離的光盾，一時間竟將其撞碎，爆發的衝擊又將他頂起。

「交給我吧。」「玉螭」飛舞而出，頭尾相銜，幫他迅速穩定身形，又撫平了碾壓而來的力量。

「莫非你......」一個後翻，鍾離翩然落地，看向身旁的「玉螭」。

「專心戰鬥，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緊握住了槍，手一轉將它投出，只見一道金芒打在若陀龍王的肚子上，止住了他進攻之勢，長槍隨即迴轉，但天空又投下無數岩槍。

「摩拉克斯，你當真要毀滅我。」若陀龍王扛著傾瀉而下的岩槍憤怒地嘶吼。

一人，一龍；又是一人，一龍。

鍾靈鈺看著帝君、若陀龍王還有「玉螭」，心情挺複雜的。

終於還是......

岩槍不停，一根根柱子拔地而起結成光陣，若陀龍王的身影消失不見，黑煙又凝成一個小女孩的樣子。

......

熟悉的樣貌讓鍾靈鈺瞬間齣戲，先不說看向她的空和派蒙，就是鍾離也回頭看了她一眼。

「哈哈哈，摩拉克斯！從前也是你將我封入地下，千年後竟又是你......」

「......你應稱之為宿命，若陀龍王。」

「宿命......呵，宿命！哈哈，宿命！哈哈哈......」若陀化身的視線突然越過摩拉克斯，看向走來的空和鍾靈鈺。

「這就是神的考量啊！毀滅你不需要的東西，帶著屠夫蹂躪荒野！我居然還期待著屠夫的血脈看清神的面目，螻蟻，已經晚了，即便你日後醒悟，也已經晚了！」

鍾靈鈺：？她不是很懂若陀怎麼這麼喜歡逮著她說教。

「不，是你忘記了。」「玉螭」從摩拉克斯身後探頭。

「......若陀。」摩拉克斯看著眼前這一片金色，閉上了眼睛。

「久違了，摩拉克斯。」

「他真的是？」派蒙還記得那天這條龍說自己與鍾離簽訂契約護佑鍾靈鈺什麼的，但卻看鐘靈鈺搖了搖頭。

「你究竟是......」若陀化身看向「玉螭」。

「如你所見，若陀龍王。」「玉螭」開口。

「若陀。」鍾離睜開了眼睛。

「到底誰才是若陀龍王？」空看著鍾靈鈺我知道別問我我也不說的樣子，出聲詢問。

「恕我再借用一會兒這具魂體。」「玉螭」看了看鐘靈鈺，緩緩解釋起來。

「......我是封印鬆動後覺醒的另一股力量，只是微弱到剛剛才有了些意識，藉著她的力量勉強附身於這靈體之上。」

是的，時間對不上。鍾靈鈺默默比較著劇情，儘管她不知道這傳說任務的具體時間，但絕對是提早了的，而且大概率是自己的鍋。

「不，你！」

「實在太久了啊，年輕的人類與年邁的地龍均無從知曉的秘密......摩拉克斯，是你說還是我說？」

「無妨，由你定奪。」摩拉克斯溫柔地回答。

「哈哈，你還是老樣子。那就我來吧。」

塵封的歷史被再次拾起，在場的所有生靈都靜靜聽著過去的故事。

「不！我絕非螻蟻的盟友，即便是偶有順眼的螻蟻，也只不過是奴僕，是一時的玩物！」若陀化身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看了一圈又盯著鍾離。

他喵的，你禮貌嗎？跟我過不去了？

實際是很慫的鐘靈鈺早就悄悄地挪到了鍾離身後，盡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但即便是鍾離擋住了視線，她還是覺得脊背發涼。

「玉螭」反駁著另一具化身，又終是嘆息一聲。

「天動萬象，山海化形......」「玉螭」緩緩道來。

......

「荒地生星，璨若烈陽......」若陀化身的聲音裡第一次沒有了歇斯裡地的憤怒。

他們一句一句的說著，不久，那具化身最後的表情破碎在消散的黑霧之中——「摩拉......克斯......」

他說，最終又什麼也沒說。

「玉螭」又與摩拉克斯一句一句聊起來，聽到他道自己快要消散，鍾靈鈺下意識開奶。

「如此，倒是能再多留一段時間。」

「那出去走走？」

「我再借這靈體半日？」

「好的，麻煩您告訴他，就當是完成契約的一條內容。」她跟玉螭簽的不平等條約有一條是當她強製玉螭乾三件有損自己的事後必須無條件放它離開。

「哈哈。」「玉螭」笑了起來，「你倒是確實有個好信徒，也不怪他惦記。」

摩拉克斯笑了笑，道：「送你們回去？」

「什麼？」派蒙懵。

「好的。」鍾靈鈺才不要留在這裏多餘，空也點點頭。

封印之地，很快就剩了一人一龍。

那封印中細看去，一隻小小的香囊躺在地上，人與龍的契約，他其實也，記得一點的吧？

就比如——荒地生星，璨若烈陽。

「我剛剛，可感受到了其他神的氣息。」若陀的聲音裡有些逗弄之意，「從你信徒的身上。」

摩拉克斯無奈地嘆了口氣。

「若說信仰，確實不及原來十分之一。」

「這麼說來，我真有可能得手？還是說有『但是』。」若陀的語氣，分明就是個設問句。

「但是信任，隻增不減。」潛台詞：你沒機會的。

「哈哈，你還是沒變，若是不問，說話隻說一半；問了，也不說全。」

「以她的性子，今後這地方怕是要繞著走。」

「那我可要想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