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不再打擾，他們就可以繼續會議。

噢，原來他們還在開會……這到處飛揚的貓毛。

拉爾夫道：「但幸好我們沒人過敏？」

克拉克對此深表歉意。

他把貓放在位置上，「嗖」地一下從瞭望塔消失，又「咻」地一秒回來，只是手裡多了從家裡拿來的吸塵器。

超人的清掃速度也是超級，還沒等拉爾夫把「正義聯盟最新業務？超人變身超級家政」說完，克拉克就把貓毛收拾乾淨，還把吸塵器放了回去。

「答應繼續給他買吃的，也處理掉了他掉的貓毛。」布魯斯緩緩地看向克拉克，「所以儘管有那麼多的不對勁，也基本上可以確定能聽懂我們的對話，他依然是你養的貓？」

布魯斯的話有傾向性，奧利弗則更直白一點：「說實話，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在整件事都處於一團迷霧的狀態下，誰又知道，這隻貓——或者是其他的神奇生物——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成為那個最大的威脅？

系統：【啊？他們怎麼這麼說，我還以為剛剛已經升起了友誼的小船……】

五條悟彷彿完全事不關己，說話相當隨意：【GojoSensei是完全能夠理解的啦~】

以他看劇看電影的了解，這兩個人如果能一下子接受，才很奇怪。

只是這就讓他更好奇克拉克的反應。

五條悟自詡最強，即使是貓貓，也是總有辦法的最強貓貓，所以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他捲起尾巴，看戲一樣地偏頭望向克拉克。

一邊是多年來，一起拯救世界的默契隊友，一邊是才養了幾天，還疑點重重的奇怪生物。

緊接著，一隻大手從天而降，罩住了他的整張臉。

「喵！」

五條悟不滿地甩頭，卻沒有甩開。

五條悟：【可惡，他的報復心好重！】

系統：【酥皮只是捂住了你的眼睛，哪有憋你……】

五條悟：【因為我是一隻小貓咪，真的會被憋死啊！】

然後他聽到克拉克溫和地對隊友說：「雖然很厲害，但目前的力量的確不強。即使他之後會變得強，我想我也應該可以控制。」

五條悟：【哇，好過分！】

五條悟把尾巴揮得像鞭子，「咻」地一聲就要朝克拉克抽去。但沒碰到克拉克的皮膚，就被克拉克抓在了手心裡，揉了一下。

……！

五條悟一把抽回了自己的尾巴，抱在自己的前爪裡。

「更重要的是，」克拉克頓了一下，「B，你是查過福特的資料的。」

布魯斯點頭，他剛剛在向眾人說明福特的時候，也把資料共享給了整個正聯。

「福特只是個普通人。如果他不想暴露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管福特的事情，還是在他自己都無法消滅Y的情況下。」克拉克道，「那我們就更沒有辦法，從福特嘴裡得到什麼線索，因為人可能已經死了。」

五條悟漸漸感覺到有光線透了進來，是克拉克慢慢地鬆開了手。

克拉克單腿著地半蹲著與他平視，雙手虛握著他的兩隻前爪，搖啊搖，蔚藍色的眼眸裡滿是如星辰般閃爍的笑意：「所以我們是友方對不對？」

系統尖叫：【是是是，是是是！這是什麼突破性進展！宿主快蹭蹭他，快蹭蹭他！】

五條悟的眼中倒映著這個世界的最強，溫和有力的太陽，他在內心深處笑了一下。

然後——

【友方？】他前爪猛地往下一拍借力，後肢瞬間收起，又在克拉克的手上用力一蹬，整隻貓彈起，重重落在克拉克頭頂，高高在上，【是你們的救世主噠~！】

其他人：……

拉爾夫：「難道不應該有個溫情的走向嗎？這方面超人從未失手過啊……」

巴裡：「……也不算失手啊。對於喜久福來說，不撓人就已經很溫情了吧？」

拉爾夫沉思片刻：「也有道理。」

克拉克把自己的觀點稱述得很清楚：一、他能控制住貓；二、貓是隻好貓。

很有說服力。

而且布魯斯在剛剛克拉克消失的一秒，抓了一根貓毛，快速檢測了一下：的確是貓。奧利弗也把幾根貓毛放進口袋，打算帶回星城再測幾次。

所以目前就是這樣。

克拉克頂著貓，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玩笑道：「而且我最近在寫流浪動物的稿子，這種時候棄貓會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會議繼續，關於Y。

沒有人開口讓貓咪迴避，因為知情人（貓？）即使不開口，他的反應也可以成為一種線索。

奧利弗記起來剛剛克拉克在問貓咪時，提到了情緒。他看向克拉克，道：「福特的第一次爆發如果也是和Y相關，那麼他爆發的能量，在排除其他可能性的前提下，的確很像和情緒有關。第二次，也就是剛剛，是發生了什麼？」

「當時Y把福特高高舉起，福特整個人都呈窒息的狀態。喜久福叼了塊粘鼠板貼住福特的頭，把他百分之八十的頭髮全部撕掉了……」克拉克光是說一遍，就感覺到了沉重。

拉爾夫倒吸一口冷氣。

巴裡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奧利弗：「……當今社會，確實崩潰。」

只有貓咪似乎很得意，身體趴在克拉克頭上沒動，尾巴卻在空中直成一條豎線，然後「啪」地甩了一聲。

布魯斯已經不想說第二次離譜了……

一定是貓了，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大概也只有至始至終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黛安娜還笑得出來，覺得貓咪可愛：「頭髮拔了還能再長，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看了他的毛囊生長速度，可能——」

即使是人間之神也想嘆氣。

「這是個悲傷的題外話。」克拉克站起來，用全息繪製了Y的形象。怪物的軀幹兩邊垂著兩條長長的手臂，不是蝴蝶結形狀的。

他原來是有點想不通那個突兀的蝴蝶結，但剛剛看到了拉爾夫的手臂也打了好幾個結。

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真不愧是喜久福啊……

克拉克道：「我看到的這隻實力在02以上，和今天上午抓到的那群相比，攻擊意圖強了很多。」

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信號，Y的確如同他們設想的那樣在進化，速度很快，而且還是朝一個不好的方向。

克拉克：「另外關於是否有與場景相關的辭彙表達，和人類行為特質，我要問過福特。」

五條悟待在克拉克頭上，貓咪揣手：【連能量來源於情緒都能猜中，再加上這兩點，他們的研究進度其實也還可以嘛。】

布魯斯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他沉聲道：「關於這兩點，在你剛剛去救福特前，我沒來得及說。」他頓了一下，「在沒發現Y02前，我們一直認為Y是來自於外界的一種生物。可能是地球誕生的新物種，或者是外星侵入的先遣部隊。

「對於新生物，它們沒有應該有的基因表達；所以我們更加傾向於是外星生物入侵。

「現在同宗同源的Y02帶有明顯場景性質的語言表達和行為特徵。」布魯斯繼續道，「我有兩個猜想，第一個是基於外星生物入侵這個邏輯，它們Y01的進化體，經過Y01長達半年的學習，它們習得了人類的特質。」

五條悟：【唔，有趣的想法。】

奧利弗並沒有認真在聽，而是觀察貓咪的反應。

布魯斯現在說的話，剛剛已經和他們大致說過一次。現在再說，與其說是講給克拉克聽，不如說是講給唯一的知情貓聽。

畢竟雖然大家對Y的研究彼此獨立，但消息一直是互通的，完全沒有必要把克拉克已知的內容，再這樣冗長地重複一邊。

貓咪懶洋洋的，沒什麼反應。

奧利弗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布魯斯，像是不耐煩者巡視會場的無意掃過；布魯斯向他幾不可見地微微頷首，彷彿話說中間的自然停頓。

布魯斯繼續道：「但長達半年的觀察學習，隻進化出了那麼愚蠢的Y02，多少不太符合我們對外星人的一貫認知。」

多年的默契讓克拉克在這樣的長篇大論中，明白了布魯斯的意圖。就像他明白為什麼布魯斯和奧利弗在明知道貓咪應該聽得懂的情況下，還當著貓咪的面，質疑他的選擇一樣。

克拉克道：「所以你的第二個猜想是？」

「你之前提到了Y02存在的場所中，人們普遍精神萎靡。」布魯斯並沒有直說，而是道，「而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抓到的那群Y01，它們或是停靠，或是攀附的人，都有這個特徵。」

克拉克點，他本來要點頭，忽然意識到貓在頭上，於是他改為說「沒錯」。

事實上，他之前猛然想起福特，也是因為自己提到了「精神萎靡」。他捉走福特身上那隻Y01的時候，福特的精神狀態就很差，但他之前一直以為，那是作家的常態。

「所以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布魯斯道，「它們會不會來自於內部，並不是外星生物，而是誕生於人類情緒的物種？」

五條悟的眼睛都亮了：【Ban！】

但包括布魯斯在內的所有人，心都沉了下去。

因為布魯斯剛剛的猜想壓根不是這個，而是以人類情緒為食的外星生物。克拉克回來後也提到「情緒」，他們都以為這個猜想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貓咪否認了外星的可能，那就把「外星」摘掉，變成以人類情緒為食的生物。

結果事實的真相竟然比這個猜想還要糟糕一萬倍。

誕生於人類的情緒，這就意味著，即使有辦法消滅一隻兩隻，但整體根本無法徹底滅絕。

布魯斯自己也很錯愕。他不知道話到嘴邊，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個荒唐的想法，還說了出來。

他在說出口的時候就在自我否定。

怎麼可能呢？

人類自誕生以來就有情緒，要滋生怪物早就滋生了，怎麼偏偏在半年前突然冒出來？

但貓咪的反應不是這樣的，貓咪無聲地告訴他，他猜對了。

系統：【可怕的推理能力。】

五條貓貓：【確實確實。】

聰明人就是好，溝通起來非常方便。

他在克拉克頭上伸了個懶腰，然後聽到了克拉克的手機鈴聲。

那是他的晚飯鈴聲，克拉克要給他買喜久福了！

五條悟跳到桌上，「喵嗚喵嗚」地看向克拉克。

其實他應該表現得更親昵一點，畢竟蝙蝠俠和綠箭俠都半是真心懷疑，半是設法幫忙地讓超人當面維護他，刷他好感度，讓他能夠更加傾向他們的陣營了。

五條悟：【酥皮好感度10！】

系統：【-180？怎麼那麼突然？】

五條悟歡快道：【因為他馬上要給我買喜久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