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向明見舒寒不信，一揮手，當日玄冥城的慘狀立刻呈現在舒寒眼前。

舒寒看到聯軍一個個倒下，唐亦辰等人接連犧牲，最後封澤陸被六隻紫毛異鬼圍攻而死。

他不禁喃喃自語：「他們都死了？他們死了，我來失樂深淵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既是天樞聖主又是復興軍大統領嗎？他們都是你的麾下啊！你為何任憑異鬼將他們屠殺？！！」

龔向明安慰地拍著舒寒肩膀，勸說道：「孩子，看開點吧，這是輪迴的一部分，是必然發生的。當你離開聯軍，向失樂深淵進發的那一刻起，封澤陸他們使命就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死亡不可避免。」

「為什麼要這樣……你到底在圖謀什麼？」

龔向明說：「解釋起來比較複雜，混小子，你且過來，老夫慢慢解釋給你聽。聽完這一切，你就不會有任何疑問。來，隨老夫來院子裏。」

舒寒便帶著滿腹疑慮跟著龔向明來到了庭院中。

這庭院跟大涅城上城區的住宅十分相似，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假山流水，可是在樂園這片廢墟中，就顯得十分突兀。

走過假山，舒寒看到一片空地上立著一座座石壁，石壁上是清晰明亮的壁畫，但舒寒能看出，這些壁畫已經有非常久的年頭了。

龔向明帶著舒寒來到第一座壁畫前。

壁畫上赫然繪畫著一隻隻異界獨眼，那一隻隻獨眼立在霞光萬丈的壯麗山河中，頗像天樞山河圖，應是上古的應天奇景。

在獨眼前，一個虛幻的身影躍然於壁畫中，是上古應天族人。

不過上古應天族人與異界獨眼在壁畫上似乎不像想像中那麼劍拔弩張。

龔向明撫摸著壁畫，嘆息道：「這就是一切的開始，應天界的劫難就是我們古應天族與異界聯繫的那一刻發生的。」

「應天族應天運而生，自古強大，可是再強大的種族也有界限。上古諸位大能為了打破應天族的桎梏，便想與其他逆天種族的交流各自種族天賦。再一次嘗試中，古應天界無意中打破了與異界的壁壘，讓異界來到我們應天界。」

「起初，古應天族和異界和睦交流，彼此學習對付的長處，在跨種族的交流下，雙方的強者輩出，各自都跨入了繁盛的黃金盛世，老夫交給你的《應天化仙訣》便是那個時候的產物。」

舒寒一驚，《應天化仙訣》確實是菜頭在大涅寶閣從龔向明身上搶來的。不過現在想想，以菜頭的能耐如何在龔向明手中搶東西？

這麼一說，《應天化仙訣》確實是龔向明送給他的。

「只不過異族終究是狼子野心，在偽善的面孔下，藏著入侵的獠牙。它們明面上與我們精誠合作，背地一直在解析我應天族種族弱點。最終它們按捺不住野心，開始通過世界通道，大舉入侵我們應天界。」

此時龔向明帶著舒寒來到第二幅壁畫前。

這幅壁畫與方才明亮光鮮的基調相反，充滿著暗沉的色彩。

一隻接一隻異界獨眼發出可怕的光芒，應天界山河在那光芒中崩碎，無數應天族人在光芒中分解，一幅壁畫就好像將舒寒置身於當年可怕的應天聖戰中。

龔向明嘆息道：「過程就不贅述了，總之，我們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這一部分的故事與復興軍的故事一致。異界成功征服了古應天界，並且湮滅了應天族全部強者。但是，異界入侵應天界，並非是簡簡單單想要覆滅應天族，而是它們看中了應天族，想要利用應天族供養它們異界。」

第三幅壁畫。

異界獨眼下有無數嗷嗷待哺的應天族兒童，還有異界獨眼忠實的應天族奴僕。

「當時除應天族不諳世事的嬰兒和異界在應天族忠誠的走狗外，所有應天族人都被它們吞噬。於是，為了讓應天族再次繁衍起來，異界便讓它們的走狗充當管理者，養育那些存活下來的嬰兒。並且異界為了抽取所有應天族人的元氣，並且設法控制所有應天族人，防止應天族人反叛，它們將所有應天族人都聚集在一起生活，集中管理。」

第四幅壁畫，舒寒看山河破碎的應天界上正在修建一層漆黑的世界壁障，還有許多碩大無朋的靈液轉化塔在世界壁障下。

九大聖地在那層世界壁障中升起，與壁障下那原始的異界通道構成了一個龐大的陣法。

「這是……」

龔向明解釋道：「這便是異界奴役我們應天族的地方！你可以看到，九大聖地與異界通道相互連接，形成一個控制整個應天界的陣法。你無法用上古轉移符離開應天界就是這個陣法作祟。」

「這個龐大的陣法封鎖了這個應天界的時空，所有在應天界的事物都無法跨界離開。像老夫我，已是化神後期，按理說早已有能力擊穿壁壘，飛升靈界。可是面對九大聖地的陣法封鎖，老夫我也無能為力。」

「當然，封鎖時空只是這個陣法附帶功能。」

龔向明對舒寒說：「混小子，你曾經說你的世界我們應天界有極大不同，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這個世界的修士壽命對不對？你來我們應天界也能感應到壽命在急速流逝吧！」

舒寒點了點頭。

「那就是因為這個遍佈整個應天界的陣法。這座陣法能時時刻刻抽取陣法中修士的壽命，變成精純的元氣源源不斷供應異界。這種壽命所化的元氣極其珍貴，老夫之所以能在應天界達到化神期，也是因為這個元氣。」

抽取一界生靈的壽元？！！

舒寒心中大駭，這該是多麼恐怖的手段！

「不僅是壽元所化的元氣，它們還追求更加精純的元氣。」

舒寒下意識答道：「九聖飛升！」

「沒錯，就是九聖飛聖。所謂的九聖飛升並不通往傳說中的靈界，而是異界與應天界的夾層，本質上還是屬於應天界，但又不在陣法影響範圍內。完顏涼等人這才會因為你的陰差陽錯逃過一劫。」

「異界通過九聖飛升的謊言欺騙一批有一批的結丹元嬰修士，誘導那些應天族人來到異界的屠宰場，將他們珍貴的金丹和元嬰剝離，煉化為最為精純的元氣。這就是九聖飛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