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姆博士按照喪鐘的指示，開始播放自稱是擎天柱的明碼電報。

是，電磁波通訊對於量子時代來說是有些落後原始，但正是因為它原始，才更可靠，幾乎不存在被人篡改的可能性。

國際海難求援信號為什麼是SOS而不是衛星電話或者GPS定位？當然是因為前者更可靠，任何條件下都可以通過種種手段發出摩斯碼。

等待的幾分鐘時間裏，喪鐘都在和絞殺玩骷髏頭的拋球遊戲，黛西則是在和徐教授進行尋寶之旅。

可惜，泰坦星上的白骨們顯然沒帶著有價值的遺產，他們連骨頭都完全風化，如果不是喪鐘有著特殊的發力技巧，恐怕拿起來就會變成一手骨粉。

這些遺骸沒有價值，也許就算帶回去做肥料都差點勁，因為氮磷鉀肯定流失蒸發了。

「杜姆很疑惑，這個宇宙裡真的還有倖存者嗎？」毀滅博士抱著胳膊，站在那紀念碑一樣的殘壁上。

喪鐘點點頭，把手裏的頭骨頂在小豆芽頭上：「肯定有，死亡已死，癌變宇宙中幾乎所有生物都受到了畸變增長的影像，但唯獨本就沒有生命的那些傢夥除外。」

「機械人嗎？」杜姆點頭，但這答案還不足以解答他的疑惑：「既然你懷疑幻視或者奧創等機械智慧體還存在於此，為何不直接要求和他們對話？」仟韆仦哾

「你說冒名頂替擎天柱的事情？」

喪鐘微微一笑，把骨頭小帽子從豆芽頭上拿下來，掏出光劍修整邊緣：

「機械人如果倖存下來，也會因為這宇宙的瘋狂環境而變得多疑，我們對他們來說是陌生人，甚至你們的異世界同位體已經成了瘋子，成了他們的敵人。那我們不請自來，該如何獲取機械倖存者們的信任？那就是開玩笑，我冒充機械人就是個笑話，而古老者的追隨者們往往沒有任何幽默感，他們是宗教瘋子。」

在這裏交談，要盡量避免說出舊日支配者們的名諱，否則很可能被直接感應到。

儘管就算被它們發現，大概率也不會怎麼樣就是了，神靈們並不在乎。

就像是喪鐘解釋的一樣，聽到這些話的不光是在場的幾人，從不遠處的廢墟後面還探出一個白色的金屬腦袋來。

他看上去有點像是星球大戰宇宙裡貿易聯盟的機器雜兵，但蘇明知道，這是正主找上來了。

「你們好，請問你們還是人類嗎？」

看到絞殺像是海豹頂球一樣頂著骷髏頭玩，機械人顯然還有點疑慮，要不是他能認出杜姆博士的打扮，他甚至都不想執行主人的命令了。

原先大家認識的那個杜姆博士已經瘋狂了，身上都穿上了代表多角者的五芒星盔甲，可眼前這個，就彷彿是時間倒流。

也因此，主人才會派出自己來探查。

「你也好。」喪鐘朝機械人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說話：「我們都是標準的人類，而且思維很正常，並沒有被誰控制。」

自己和黛西版本的女雷神，多元宇宙內就是獨一份；而徐教授太低調了，這個機械人的主人也不一定認識，唯一能刷臉的就是杜姆了，他那綠鬥篷和鐵面具都是身份的證明。

「你們好，我是M-11。」機械人眨巴著小眼睛走了過來，他的反關節雙腿行動很方便，蹦蹦跳跳地越過了廢墟：「不過你們能證明自己的人類身份嗎？要知道在這生命充盈的宇宙之中，任何生物都會走向不可避免的瘋狂。」

「沒有什麼不可避免的瘋狂，M11，我叫喪鐘，來自地球40K的至尊法師，而我只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人定勝天。」蘇明笑著拍拍那金屬構成的機械人肩膀：「我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是幻視製造出來的機械人，所以讓幻視來和我談吧，你無法判斷我們複雜的人性。」

人性這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不過這就是一個借口罷了，幻視他本身就不怎麼懂人心。

找他交流，喪鐘只是為了打聽情報，最好是能知道馬維爾領主在哪裏，然後發動斬首行動，再把多角者想辦法趕走。

M-11發出了滴滴的電子聲，它點了點頭：「你很狂妄，主人說這是人類的特質之一，所以你們通過了考察，請和我來。」

說著，它轉身就開始帶路，示意大家和它去一個地方。

黛西捂著嘴巴笑了，喪鐘其實只是實話實說，可要是放在不知情的人眼裏，確實聽起來是有點自大的味道。

小機械人行動起來很快，靈活的腿腳賦予了他蟑螂狂奔一樣的速度，在廢墟之間兜兜轉轉幾圈，他還會警惕地看看天空，擔心是不是有眼睛監視大家。

幾分鐘後，他來到一處墳堆前，在墓碑上摸索了幾下，打開了一條通道。

「這是滅霸的墳墓？」杜姆看著墓碑上的英語，語氣裏帶上了一些不明的意味：「在死亡被殺死之後，宇宙中沒有了死得概念，那他又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主人埋葬了他，但那都在我被製造出來之前。」M11禮貌地回答了客人的提問，又指了指墳丘下的洞口：「請進吧，我的主人就在地下基地裡等著你們。」

毀滅博士不再說話了，他知道眼前這個機械人不過是個垃圾的低級終端，關鍵的問題還是要問幻視。

說起來，他還一直想研究一下幻視的身體構造呢，就是不知道這個癌變宇宙裡的幻視是誰製造的？

通過狹長黝黑的隧道，大概隻往地下走了十幾米，就來到了一處大廳。

作為地下掩體來說，這個深度也太淺了，不過轉念一項，如果敵人是古老者和他們的崇拜者的話，挖得再深也沒用。

這是一處巨大的地下空間，整體來看就像是個足球場，沒有分割出其他的房間，各種儀器設備都堆在大廳裡，顯得亂中有序。

就在不遠處，紅黃綠相間的機械人正在等待大家，在他身邊，還有個全身銀光閃閃的金屬怪物。

喪鐘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來負責交流，他越眾而出，朝著對方點頭問好：

「你們好，幻視，奧創，還有...至高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