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合影，就餐。

四人中有三個人都像是真正的粉絲一樣，一路上都興高采烈，至少看上去是那樣。

其中重病在身，命不久矣的那位，還表現出了對蝙蝠俠的瘋狂迷戀，她甚至還想去用舌頭舔蝙蝠的虛擬投影。

只有戴假髮的那位異裝癖女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就算是吃飯的時候她也沒有動手，只是盯著自己胸口的S標誌看個沒完，也許是在懊惱自己假胸墊得太大了吧。

「喔，真不錯，真不錯，小萊萊，那個三明治你吃嗎？」負責導遊的小機械人暫時離開了，讓幾人能夠安心地吃飯，所以慘白的女人又對假髮女開口了，臉頰塞得鼓鼓囊囊像是倉鼠一樣含糊道：「怎麼，胃口不好？想聽笑話嗎？猜猜為什麼鯊魚不吃小醜魚？」

假扮成女人的盧瑟已經後悔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贊同小醜的瘋癲計劃，男扮女裝來玩什麼潛入遊戲。

當然，更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簡單的偽裝都能混進正義大廳。

這防禦力度也太低了，上次自己入侵這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那動用了毀滅的門把手以及高科技傳送。

「外面的人們還在為土豆拚命，而在這裏用以前的物價就能買到相對精美的食物。」盧瑟拿起叉子，翻了翻盤中的三明治，裏面夾有生菜、火腿、煎蛋，他興緻缺缺地把盤子推給小醜，看著後者和笑點互相餵食，還拿手機接連自拍，冷笑道：「這就是誘餌，收買人心的誘餌，簡單卻有效地拉攏貧困的群體，因為他們基數最大。」

「你猜不到吧？因為小醜魚吃起來太『可笑』了，哈哈！」小醜像是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麼，只是手舞足蹈地說出了自己的笑話包袱：「話說回來，正聯想怎麼餵養世界，跟我們有關係麽？你想要的只是超人，管那麼多閑事幹什麼？」

盧瑟沉默了一下，而這讓他身邊的茉茜有些害怕，自家老闆在過去只要一沉默就有人要倒霉了，在場的人裡看起來自己最像是倒霉蛋。

不過這次不是以往，盧瑟也許真的改變了，他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微微搖頭改變了話題：「我還是想不通，我們只是換了身女裝，憑什麼就這麼容易進入這裏？」

小醜露出了一個笑容，嘴角處的遮瑕膏都要擋不住那恐怖的疤痕了，他用力把三明治切成兩半，翹著蘭花指捏起其中一片，塞進自己嘴裏，嘟嘟囔囔地說：仟韆仦哾

「你總會下意識把問題複雜化，比如說現在，你以為進入正義大廳會很難，有多少重防禦設計，多少個警報器，電子程序又是怎麼樣的，吧啦吧啦一大堆，但這些問題都可以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那就是一點小騙術，外加一些個人魅力。」

說起個人魅力的時候，小醜還撩了一下頭髮，故意讓自己顯得很騷，為了模仿超級少女他還染了個金髮，不過髮根周圍都是綠的，十分古怪。

「說人類語言。」

盧瑟始終覺得兩人的腦電波對不上，小醜太難以琢磨了。

「呵呵，聽不懂只能怪你自己沒有幽默感，可憐的萊萊，好吧，誰叫我總是心地善良呢？告訴你正確答案——你走進正義大廳，下意識地認為就要對付正義聯盟，研究如何攻克他們群策群力的造物。可我不一樣，我知道自己只需要過了我家蝙蝠寶貝那關，在這裏就會暢通無阻。」

女裝盧瑟開始反思，小醜說中了他的想法，這個瘋子彷彿能看到人心。

自己真的那麼容易被看穿麽？

「又來了，你又來了。」吃東西的小醜丟下了手中的刀叉，抓了抓自己的頭皮：「不要思考，不要有那麼多顧慮，你只需要面帶微笑，然後跟隨心中的本能就行，就像我的本能總會把我帶到蝙蝠俠的面前，或者什麼他藏起來的東西面前，嘻嘻。」

「你還是沒有說自己是怎麼過關的。」

盧瑟冷靜了下來，他發動了戰術後仰，靠在了並不算太柔軟的卡座沙發靠背上。

「你不了解蝙蝠，一點也不，你知道哥譚每年在蝙蝠俠手上受重傷的女壞蛋有幾個麽？答案是零。」

小醜也靠上了沙發，笑點十分識趣地給他開始按摩肩膀，他表情愜意地繼續說道：

「是的，你沒有聽錯，數字是零。你知道他為什麼也被叫做黑暗騎士了吧，明明伏擊作風更像是忍者或者是賊，但她們叫他騎士，因為他在對待異性的時候總會留手，充滿了該死的風度！」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最後的時候小醜突然不高興了，他一把就捏爆了製服下胸口位置的氣球，發出沉悶的一聲。

參與哥譚遊戲的人很多，自然有男也有女，凡是男惡棍『工作』的時候只要撞上蝙蝠俠，最輕的傷勢都是全身十幾處骨折起步。

而女人呢？

過去像是哈莉，毒藤，虎蛾，蜻蜓，滑蛛，灰燼，達拉等等壞女人，在做大壞事的時候被蝙蝠當場抓包，最多也就是腦袋被敲一下，打暈就完事了。

沒有肉體和精神的折磨，沒有恐懼，沒有後遺症，隻留給她們風度翩翩的蝙蝠背影......

真是氣抖冷，男性反派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過小醜又突然笑了，雖然以前每次他都感覺哈莉是在和蝙蝠假打，確實很氣人沒錯，但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很好玩麽？

遊戲嘛，為什麼要那麼嚴肅？

「總而言之，萊萊，超級英雄們奉行著一套潛規則，那就是只有女人才能打女人。」

「正聯七巨頭雖然有八個人，但其中只有可愛的戴安娜女王是女人，我們現在扮作女人，最大的危險來自於她。」

「但根據我的獨家消息來源證實，她之前被蝙蝠俠聯手顛倒人丟到腐國裡去了，蝙蝠還留下了一個後手，想必只要喪鐘發現了那個隱患，一定會把戴安娜送去治病，這樣一來......嘻。」

小醜張開了雙臂，眼睛睜得大大的，意思是女裝的他們如今在正義大廳裡已經沒有天敵了。

扮女人這一招對蝙蝠俠有著奇效，小醜以前就扮演過中風的老太太，扮演過黑人婦女超市售貨員，甚至和哈莉互換過身份。

每次小蝙蝠都會中招。

那麼只要是對蝙蝠俠有效的辦法，全都能拿來對付正義大廳的防禦機制，把這裏看作另一個蝙蝠洞就好，就這麼簡單。

「小醜王子想進蝙蝠洞，不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簡單嗎？小萊萊，現在你明白大蝙蝠和瘋子蝙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的蝙蝠俠了麽？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打敗了蝙蝠，正義聯盟不堪一擊。」

盧瑟一直在思考，小醜的思路清奇，還真讓他發現了過去沒有發現的隱藏規律，真詭異。

但恐怕小醜忘了一個人，自己必須提醒：

「你沒有提到喪鐘，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平行世界冒出來的喪鐘，你該怎麼應對他？他現在又潛回黑暗中了，也許此時就在不遠處偷聽著我們的談話，準備突然跳出來給我一刀。」

小醜兩手一推，顯得十分坦然：

「這恰好是最不用擔心的事情，你覺得如果他想設計我們，會忽視掉正義大廳這麼明顯的漏洞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那個喪鐘顯然更喜歡讓我和蝙蝠俠玩。」

盧瑟：「......」

小醜高興了，他撓著自己的下巴，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會幹涉我的遊戲，我也願意偶爾給他幫點忙，這就是聰明人之間的無聲默契。呵呵，話說回來，他也真夠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