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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愛妃太能卷了》第五十章 滿級小可憐
皇帝的注意力一分為二。

人心是偏的,他的注意力自然被薑嫻多分去些,大抵是8:2的比例,薑嫻佔八,陳答應佔二。就這十分之二的注意力,也是被陳答應的慘狀吸引去的。

宮中女子最講究儀態,哪怕哭也是睜著一雙美目,兩行清淚緩緩落下。而陳答應她不,她一張臉皺了起來,眼淚嘩啦嘩啦如瀑布,又死死咬著下唇,忍住不哭出聲來,生怕殿前失儀。

痛,太痛了。

方才薑嫻跟荷香一人一邊的按她膝蓋就算了。這回荷香怕自家小主誤了貴人大事,暗中使勁擰著她後腰的肉肉——大不了事後跟小主磕頭認錯便是,她痛入心肺的表演,全是感情沒有技巧。

「梁遇寅,速去傳太醫,」

皇帝嚇了一跳:「扶你主子到偏殿榻上休息。」

他不知道陳答應只是傷了膝蓋,看她哭得這樣慘,彷彿隨時要翹辮子,心中所想就充滿帝王無情的味道了——

人別死在他愛妃住的主殿裏。

不然多晦氣啊。

當然,想是這麼想,該喚太醫全力救治的事也絲毫沒耽誤。聖駕身邊長備腳程快的小太監,方便皇上要通傳要緊事的時候能第一時間的傳達出去。小太監領了令牌,便不必遵守宮人走路時需優雅得體的宮規,飛也似的往太醫院跑,生怕走慢一步,陳答應就要死了。

荷香領命,扶著陳答應回偏殿去。

偏殿臥室裡只有主僕二人,陳答應立刻綳不住了,往榻上一躺便齜牙裂嘴:「我的親娘喂!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至於嗎?」

「小主饒命……」

荷香跪在榻邊,姿態卑微地替她捶腿。

結果一捶就又捶在了她的膝蓋上。

陳答應倒抽一口涼氣:「是小主該求你饒命。」



陳答應被打發去偏殿後,薑嫻才仰起頭看向皇上。

這時,腦海裡的禍水模板西施透過心音提醒她:【輕輕蹙起眉,抬起一隻手按在心口上。】

【皺眉我會,把手按在心上會不會太造作?】

【必然不會,你聽妾身的,不夠造作,男人是看不出來的。】

薑嫻略有頓悟。

原來在男人面前裝可憐這回事,就像在老闆面前假裝努力一樣,需要做得格外明顯,最好讓同事背後覺得你像欠了百萬網貸才如此忍辱負重的諂媚賣命,老闆才會懂。

裝病美人,西施是專業的。

加上小可憐光環一開,皇上見到愛妃柳眉輕蹙,竟是一副憔悴清減的病態,眼尾嫣紅,又帶有幾分受驚後的茫然無措……

在她開口說話前,西施又提醒:【氣沉丹田,聲音要做到嬌柔淒婉。】

丹田……

丹田在哪兒!

薑嫻依稀記得丹田該是肚臍眼往下些人的位置,於是平日鍛鍊出來的核心力量便派上用場,使她在西施的技術指導下,端出了一聲愁腸百結又蕩氣迴腸的:「皇上……」

說罷,便要起身行禮。

皇上趕忙將她按回椅上,坐到她身邊來:「愛妃的臉色怎麼這般差。」

薑嫻沒回答,視線先看到跟著皇帝走進來的眠夏,氣惱:「臣妾只是心口有些難受,坐著歇歇也就好了,怎麼使得勞煩皇上——皇上上回才說過,有事先去尋皇后,臣妾想著微恙不礙事,皇上已經這麼忙,臣妾又豈可……」

說著,她眼眶又紅了:「只是這會臣妾見到皇上,心中又忍不住的歡喜起來,真是罪該萬死,也怪不得別人說臣妾不懂規矩。」

愛妃既渴望又克制的情狀,落在皇帝眼中甚是可憐可愛,又怎會去怪她。

皇上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誰說你沒規矩了?」

告狀的機會來了!

西施以心音進行場外指導:

【申冤的時候,切忌真的心裏委屈。】

【一委屈,就會語無倫次。】

【申冤該娓娓道來,像說書人說書,你的目的是讓聽眾代入到你的命運裡去,對你心生憐惜,放大你的委屈,認為你情有可原,與你為敵者罪無可恕。】

【在你的故事裏,你即公道,你即一切,為大局設想,體諒他人是聖賢做的事,你是被君主捧在手心裏的禍水,只要君主心中的天秤傾斜到你這邊,你就贏了。】

【七分真,三分假。】

水光一閃,硬擠出來的眼淚掩去了薑嫻眼底的心機和算計。

她大腦飛快運轉,把陳情當成了臨時脫稿演講。

「臣妾自知以蒲柳之身得居貴人位分已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在后宮之中盡量低調,免得惹人側目,可陳妹妹年紀小,難免活潑好動些,方才去一回禦花園賞花,碰到郭貴人時,郭貴人問及臣妾在何處,為何不與她同行?陳妹妹和臣妾情同姐妹,卻是極懂規矩的,不敢把臣妾的行蹤告知郭貴人,郭貴人便稱陳妹妹言行無狀,和臣妾一樣不懂規矩,很是該罰,便讓她在禦花園跪了整整一個時辰,回來時,雙腿已經不好了。」

起承轉合,要素齊全。

七分是真,假的那三分,便是「和臣妾一樣不懂規矩」和「已經不好了」。

給郭貴人借十個狗膽,她也不敢真的這麼編排現在的薑嫻,頂多指著陳答應指桑罵槐。但她要如何解釋?整段話都是真的,隻摻了這麼一句假,禦花園又沒有監控可調取,全看皇帝信誰。

罰跪沒這麼容易把人罰殘廢。

可聽著「不好了」就很令人聯想蹁躚,再結合陳答應被抬走之前一臉快死了的表情,皇上信她的狀況是真的不太妙。

薑嫻的腦海裡響起西施的心音:

【就在這時候,靠在他懷裏去,不要他為自己出頭。】

薑嫻靠到她的胸膛上,咽下淚意:「臣妾進宮後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陳妹妹的腿……真是沒法看了!臣妾好害怕,如今皇上抱著臣妾,臣妾便覺好多了,再沒感到委屈。」

【原本讓宮女代言會好些,但你的宮女怕是功力不夠爐火純青,露了馬腳反倒不美。】西施補充。

是啊,白蓮花都不用自己開口的。

聽完,皇帝便有些不高興了。

事情可真如此?

他沒問出來,而是給了梁遇寅一個眼神,後者無聲退場,顯然是查證現場去了。

「嫻兒向來懂事,不惹是生非,朕自然是信你的,這其中定是有人故意生事,」皇上接過太監奉上的熱茶,親自送到薑嫻手中,看她雙手接過,小聲謝恩,又小口小口地喝起熱茶來,不禁莞爾:「罰跪就把你嚇成這樣,別人聽了不知該說你多嬌氣,可你練習《無雙》的時候,受的苦楚想必遠勝罰跪百倍。」

在高處的舞蹈,又得走過絲綢。

皇上不知她背地裏摔過多少次,摔得多重多疼。

薑嫻將小可憐光環和粉絲濾鏡拉滿,連淚珠子都快濺出七彩的光芒來了。

「嫻兒快別哭了,哭得朕心疼。」

「原是能忍住的,一見到皇上,就忍不住了。」

薑嫻眼裏噙著淚,情真意切地說道。

翻譯:原本沒眼淚的,既然皇上來了,那就肯定要掉眼淚了。

禦前伺候的人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都覺得顧貴人特別有辦法,話是說得真好聽,也是真能舍下臉面來,將弱點全展示在皇上面前。旁的宮妃,總要顧忌一個體面,即使在皇上面前也不願示弱,或是示弱了,但表達手法比較婉約,直男皇帝沒品出來。

因為他懶得細品。

而這位顧貴人,她是把自個情緒全揉碎了送到皇上面前,用一種直男也看得懂,簡單粗暴的表達手法。

「臣妾愛哭,皇上可是嫌棄臣妾了?」

「嫻兒快別說傻話了,朕只是怕你哭壞了眼睛,等會讓太醫把完脈後,還得給你開些養護眼睛的方子。」

「皇上笑話臣妾。」

她把頭埋在皇上的懷裏,藉著西施病美人的勁嘩嘩流淚,不一會兒便打濕了皇上的衣襟。他抬起她的下巴,只看到愛妃一張容色無雙的臉哭成了小花貓,竟也美得我見猶憐。

她穿著薄薄的素紗衣,圓潤小巧的肩頭在素紗下有種朦朧柔和的美好,美人有心病,比平時多了一分銷魂的風情,他不自覺地收緊了對她腰肢的禁錮,端是說不出的受用萬分。

怎麼有人能哭得這麼漂亮?

前頭才叫著嫻兒別哭的皇帝不喊了,他忽然覺得愛妃哭著也挺好的,漂亮不說,讓他心口一揪一揪是,是很新鮮的體驗,以往后宮裏還沒哪個女人能讓他有這番感受。

在潛邸時,娶妻不為美貌,為的是對方家世帶來的助力。

當然,世家也不敢送來太寒磣的。

容貴妃就是明艷美人,皇后容色次些,但也是端莊萬分的漂亮姑娘,她們有著家世帶來的底氣,只有薑嫻,什麼都沒有,心裏隻盛著朕。

他見識過愛妃堅強的一面,看她倉惶無措地向自己求援時,沖著這反差,爽感便翻了一倍。

唉,一定是很愛朕,才會如此真情流露吧!

「朕如何會笑話你,疼愛你都來不及。」

「那皇上就是在心裏怪臣妾耍小性子,嬌氣又矯情。」

看薑嫻逐漸露出張牙舞爪的嬌蠻勁兒來,皇上不厭反喜——蒼白的病美人是很動人,可當蒼白的臉龐染上由他慣出來的嬌縱嫣色,也極為可愛。

兩位太醫來到,醫術高明些的辛太醫自覺留在主殿,剩下那位才到偏殿為陳答應診治。

辛太醫趕忙上前診脈,頂著皇帝的死亡視線,他回話是極之小心:「回皇上,顧貴人心悸受驚,才一時氣短胸悶,並無大礙,只要遠離使其受驚之物,再調養一番即可。」

「當真沒有大礙?」

皇上皺著眉問。

這是要醫鬧的先兆啊!辛太醫惴惴不安,回話前瞥見薑嫻朝自己極輕微地頷首,便福至心靈:「請皇上放心,顧貴人的身子比常人康健,旁人受了驚興許得三五天才能回魂兒,顧貴人隻用臣開兩帖葯,每日按時服下,必不會再胸痛發作。」

薑嫻拉了拉皇上的手,糯著聲音撒嬌:「皇上,辛太醫也說臣妾要遠離那些嚇人的玩意呢!」

皇上一秒就懂了她這句話的代指,莞爾:「嫻兒促狹,如果今日去禦花園的不是陳答應而是你,想來掩面痛哭的該是郭貴人了。」

呦,禦花園啊!

那不就是后宮瓜田?

辛太醫豎起耳朵吃瓜,吃著吃著忽然品出了不對來……按這邏輯,他方才讓薑嫻「遠離使其受驚之物」,不是給她送筏子攻擊郭貴人麽?郭南山若是知道他女兒在宮中被他誤害了,說不定會遷怒他。

「皇上竟把臣妾想得這般刻薄,臣妾冤吶。」

薑嫻擺出可憐巴巴的模樣。

反正郭貴人不在,沒法為自己解釋,她直接火力全開的輸出:「早在儲秀宮,臣妾就經常受郭貴人的氣,燒好的熱水她非要來搶臣妾的。皇上有所不知,進宮後論位分寵愛,半隻腳踏進后宮的,論的就是出身高低了,要怪就怪臣妾的爹不爭氣吧!大家都是小主,臣妾卻只能在郭貴人面前做低伏小,若非皇上晉了臣妾為貴人,又賜了體面的封號,說不定她還想讓臣妾去給她做宮女呢!」

這番話逗得皇上一樂,可謂鬨堂大孝。

「愛妃現在可不像自個說的小可憐。」

「臣妾的爹不爹氣,夫君爭氣,臣妾面上有光。」

低頭聽著的辛太醫可謂大開眼界。

早聽說這位主兒十分受寵,原本以為是貌美的緣故,如今看來,嘴皮子也相當不得了。這奉承人的功夫,好歹是個探花水平。

皇上聽著受用,不合規矩的細節便無人追究,他捏住她的手:「朕不過說你一句,你便有一席話來回朕。」

「那可不是誰都能聽臣妾說話的,像有些人,臣妾就跟她話不投機半句多。」

「這麼說朕還是你的知己了?」

「皇上是為臣妾伸張正義的大英雄,臣妾有好多話想和皇上說。」

這什麼對話。

辛太醫覺得這趟出診得算工傷。

偏偏這麼粗暴直接的大白話,直男皇帝聽懂了,且特別愛聽,他話鋒一轉:「這麼說來,辛太醫所言並非全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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