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

蘇明伸出兩根指頭，用亞光速在鋼骨的眼前來回晃動。

剛剛醒來的年輕人儘力想要去看清楚，然而越是想盯緊那指頭，他越是感覺到頭昏腦脹。

「我...我看不清。」

腦子裏的自檢程序還在運行，紅色獨眼中一串串數據流過，像是瀑布一樣遮蔽了一半的視野。

他開始有點擔心了，擔心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是視力中樞受損？還是計數的邏輯模塊出錯？

不過喪鐘反而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朝一旁的巴裡點點頭：「他看不清就對了，要是能看清，那醒來的就是柵格，看來你們的任務是成功了。」

巴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把膝蓋上搭著的筆記本電腦往前一推，坐在地上伸展了雙腿：

「終於，如果不是有聖臨媽媽的幫助，我一個人真的完不成這些外星代碼的重新編繪，因為我連天啟星的語言都看不懂，母盒也太複雜了。」

「其實我也看不懂，但我知道答案。」聖臨笑著站起身來，她拍拍袍服上的褶皺：「看來你們是該出去了。」

「是這樣，不過我覺得要是達克賽德想對所有人的意識層下手，我也許以後還需要你們的幫助。」喪鐘點頭，接下來就是深挖鋼骨腦子裏的情報了，自然要回到現實主維度去做。

「我是很樂意幫忙的，但你也應該知道，我無法替其他人做決定。」聖臨拿出喪鐘送她的酒來懟了一口，看上去就像是教堂壁畫上的聖母走了出來，然後仰脖吹了一瓶伏特加的場面。

「明白，要是事情向著不理想的方向滑落，你們終究也是會被迫參戰的，雖然末日巡邏隊還掌握著另外兩個宇宙，但那只是地球0在抽象畫和異裝癖夢境中的投影，依舊需要現實作為支撐，要是多元宇宙完蛋，誰都逃不掉。」

蘇明說著在場只有兩人能聽懂的話，同時還和女人拿酒瓶乾杯，順手摟住了還在迷糊的鋼骨，他應該還在開機自檢的過程中，明顯的心不在焉。

「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讓人有點害怕。」聖臨做了個瑟瑟發抖的樣子，不過這只是玩笑，她喝完了瓶子裏的酒，朝幾人擺擺手：「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也許還會見面，我要走了，你們打算怎麼出去？」

「用之前醜角送我們的車子從神速力位面中離開，不用送了。」蘇明示意巴裡和鷹女也靠攏，跟人家好心人告別，他十分乾脆地在聖臨的目光下掏出了腰包裡的鴨子船：「如果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在現實中找我。」

再次朝熟女擺擺手，蘇明等車上的人在一陣光裡消失不見。

........................

回到現實中了，蘇明發現自己就坐在實驗室的地板上，一手煙一手酒，正在和末日巡邏隊的其他成員一起玩大富翁。

想必是絞殺的新愛好吧。

「嚶！」

絞殺表示並不是，是這些可憐人強烈要求，他才勉強玩一玩的，反正宿主的身體閑著也是閑著。

在它黑色觸手連接下的幾人也陸續醒來，只不過查莉的小女孩人格一直都坐在棋盤邊玩，她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

「首席怎麼樣了？」蘇明停止了遊戲，詢問一旁的鐵皮人。

「他還在睡覺，應該沒什麼事。」鐵皮人這麼回答著，他看了看牆上的表：「時間很晚了，你們需要留在這裏住一晚嗎？」

「不了，因為我們的敵人可不會休息。」鷹女將牙醫台上的鋼骨放了下來，又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將他喚醒：「我們必須立刻回到正義大廳去，把這裏的事情告知其他人。」

「哦，這樣啊，那好吧。」鐵皮人對於鷹女挺冷淡的，畢竟肯德拉又不是殘疾人，所以他說話的時候還是看著喪鐘的：「雖然我好像沒資格說這話，但是喪鐘，我們這裏隨時歡迎你來玩。」

蘇明笑著點點頭，招了一下手，魔浮鬥篷就從門背後飛來，披在他的身上：

「會有機會的，幫我跟丹尼街問好，不過就像是肯德拉剛才說的那樣，我們的時間有點緊。另外，看好你們的首席，別再讓他攪合超時間流的事情了，他雖然有點瘋，但人其實不差，我可不想某一天不得不殺了他。」

「同感，我們有很多時候都想殺他。」底片人聳聳肩，並沒有反駁。

實際上現在首席依舊處於『領隊試用期』裡，在上一次他騙大家去第五維搶劫了一家做潤滑軟泥的工廠後，眾人一致決定有段時間都別聽他的。

在一聲聲歡送中，喪鐘一行人走出了別墅，順著小路走出了一段距離。

看著天空中的星星，再呼吸一下森林中的空氣，感覺就像是重獲新生。

「你們先回正義大廳吧，維克多，把你腦子裏能想起來的事情都告訴蝙蝠俠，知道了嗎？」喪鐘對著天空深呼吸了幾下，做了一番擴胸運動，他決定暫時和隊伍分開。

巴裡可以帶鷹女和鋼骨回去，自己答應過要給蟑螂找個大戶人家，那總不能失言。

所以蘇明計劃把蟑螂送到遺忘酒吧那邊去，那裏是最合適的地方。

首先，那裏都是魔法師，多一個蟑螂先知也並不突兀；其次，酒吧每天會產生大量的廚餘垃圾，比如檸檬片，橄欖，洋蔥圈，擠乾汁水的橙子之類的，都是蟑螂可以吃的東西。

與其丟掉浪費，不如作為愛的供養，至少比人糞烤餅強吧？

「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巴裡勾住鋼骨和鷹女的腰，準備帶他們上路，不過開跑之前還是想問問喪鐘的打算。

蘇明緩緩漂浮而起，月色下那黑黃裝甲泛著淡淡的銀光：

「鋼骨腦子裏也許有情報，也許沒有，而想要把情報轉換為戰術優勢也需要過程，既然我們還不知道真實的達克賽德在哪裏，那麼短時間內我去了大廳也沒用，難道和超人他們坐著開會嗎？」

「我頭好疼，腦子裏也很亂，短時間內恐怕給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記憶。」鋼骨捂著腦袋，一副萎靡的樣子。

「那我們就先帶維克多回去治療，保持聯繫。」

閃電俠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朝喪鐘一點頭，瞬間消失在原地。

蘇明點了根煙，飄在森林上空抽了一口，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

「副官，傳送我和蟑螂去遺忘酒吧，順便看一下康斯坦丁有沒有回到地球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