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形鋼骨那光滑扭曲的面罩上晃過喪鐘的影像，他舉起了手中的炮口，再次對準了空中的傭兵。

不過這時從車後座上下來的女孩撕掉了嘴上的膠布，朝著他就是一個鞠躬。

「對不起！」

金屬怪物愣住了，他雖然身體是機械，可是大腦顯然還是人類，無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

「沒關係。」

他放下了手裏的武器，長長的脖子帶著腦袋上下點點，算是給出了回應。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此時還面對著整個多元宇宙中最強的戰士之一，別說這講幾個單詞的時間了，光是在戰鬥中稍微分心都會是致命的。

所以幾乎是同時，金光一閃，喪鐘已經將武器收回體內。

剛才還和咽罪者禮貌問答的鋼骨，頓時就被切成了整齊的兩半，緊接著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半個腦袋順著濕滑的瀝青公路滑到了喪鐘面前，還微微冒著熱氣，蘇明抬腳就將它踩住，撈起來在手裏把玩，還順便給女孩點贊：

「做得不錯，你的能力用在這種時候挺合適的。」

如果將來面對什麼強力敵人，咽罪者只要不斷給對方道歉，那不就相當於無限時間的控制技能了嗎？

「嗚嗚嗚......」可看到有個機械人死在她的面前，還真是因為她而死的，女孩的情緒崩潰了，她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嗚咽了起來，怯怯地看了看喪鐘：「對不起！」

說完，她腦袋垂下，人格再次切換。

本來就是個精神病人，喪鐘的作為太卑鄙了，讓她充滿了自責。

如果不是她和那個機械人先生說話，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新出來的人格打扮得像是馬戲團裡的小醜，脖子上有一圈滑稽的蕾絲，頭帶綴有黃銅鈴鐺的四角帽。

一出來她就搖頭晃腦把自己當鈴鐺用，同時爆發出了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天啊，今天的觀眾這麼多，又一次回到哥譚，我都興奮起來了呢！」

「是你啊，不要學哈莉說話，醜角。」喪鐘鬆了一口氣，轉身去看自己的車子：「接下來幫我們找個代步工具來。」

穿著緊身健美褲的女人呲溜一下就滑到了喪鐘身邊，還像是失去平衡一樣兩條胳膊如車輪般舞動，在要倒下的時候她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氣球來墊在身下，這個氣球『duang』的一聲把她彈得站直了，讓她輕輕倒在喪鐘懷裏：

「嘻嘻，別這麼說嘛，我也很可愛的啊，你想要氣球嗎？我會折氣球哦，老虎，長頸鹿，貴賓狗，想要什麼？說吧！」

這個人格是『戲班醜角』，由查莉童年時最快樂的記憶片段演化而來，那就是去馬戲團玩的經歷。

她認為自己是哥譚人，也是哈莉的好姐妹，但其實這全是精神病的癥狀。

哈莉根本不認識她，只是戲班醜角不知何時也許看到了哈莉的新聞訪談，或者報紙上的故事，從而產生了『自己也是快樂姐妹』的幻想。

醜角的能力是思維具現，她能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各種道具來，只要她想，就能變出來，比蝙蝠俠的腰帶還要誇張。

不過她同時也是不受控的，把哈莉的任性也學了個十足。

蘇明讓她變輛車出來，她非要變氣球動物，臉上那大大的口紅笑容就像是吸了血一樣。

「我們有四個人，不管什麼載具都可以，最好能兼容神速力。」人家女孩只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還是順著她來就好。

醜角頓時開心了，她捏捏喪鐘的耳朵，嘴裏模仿著火車的聲音：

「嘟嘟！你人真好，怪不得哈莉姐姐喜歡你，那麼我給你折一個小天鵝，能飛更好吧？我也想有翅膀呢。」

「你看著辦吧，等等，把這四個座椅也加上。」蘇明從圓形的灼熱廢墟中撿起那四個完好的汽車座椅，拋給女孩。

「哈哈哈哈，有品味的選擇，交給我了。」

臉上塗著笑容的女孩伸手接住，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源源不斷的長氣球來，伴隨著橡膠的摩擦聲開始工作，手速都快出殘影了，她整個人還上躥下跳的，嘴裏不時發出怪聲。

「嘿！」

「哈！」

「嘻嘻嘻嘻嘻......」

一旁的閃電俠有點發獃，因為他見到了一個穿著哈莉舊製服的瘋子人格在狂笑著玩氣球，而且喪鐘好像也瘋了，他真的打算讓大家乘坐氣球折出來的動物......

「斯萊德，你還好吧？」他試探性地伸手指碰碰傭兵的胳膊。

「我沒瘋，不要用常識來看任何臉上畫笑臉的人。」蘇明摸了一根煙出來，靠在一旁的路燈下面抽著，不遠處的警局樓頂上，蝙蝠俠還和小醜在跳舞，音樂聲飄蕩在夜色下。

這次換探戈了，小醜的反向下腰還真是厲害......

蘇明猜測這個意識區塊的主人很可能是潛伏在哥譚警局裏的某個腐女警官，但沒必要去找，等到交通工具上線，就可以繼續任務了。

「氣球編織的動物真的能坐？還要兼容神速力？」巴裡有點難以置信，因為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要是別人編的氣球，那肯定不行，但戲班醜角的造物嘛，說不好，反正試試又不要錢，看她能不能用氣球給你捏個閃電車外加神速力跑步機出來唄。」

喪鐘向來都是這個態度，反正不要錢的事情試試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首席和鋼骨都進入意識層面七天了，也不差這一會的功夫，飲茶先啦。

他遞給鷹女和小閃兩瓶『西方樹葉』茶飲料，一邊看著氣球造車，一邊看著蝙蝠舞蹈，真是雙倍的快樂疊加在一起。

醜角整個人都變成紅黑兩色的殘影了，鈴鐺的聲音也連成了一片。

只是三十秒她就完成了工作，不是極速者也差不到哪裏去，她完工後還掏出一塊紅布來把作品蓋好，接著從口袋裏取出幾台聚光燈照在蒙布上。

「噠噠！完成了，幾位小朋友，來看看姐姐給你們折的氣球喜不喜歡？」

她笑得呲牙咧嘴，腦袋又開始狂搖了，不知道她吃了什麼，她根本躁動得停不下來。